第14章

“狗娃，你醒了！終于醒了！”

“爸呀！我……”狗娃顯得羞愧，再叫了一聲。

王海林扶起狗娃，急忙打斷他說：“狗娃，不要再說了，咱回家。”這時在街道買東西的楊洪明也進了病房。楊洪明也和狗娃打招呼：“狗娃，你醒啦！”

“洪明叔！”狗娃也叫了一聲。

“咋樣啦？”楊洪明問。

“好多咧！”狗娃說。

“書記，抽煙。”王海林遞給楊洪明一根煙。

楊洪明問：“娃咋樣啦？醫生咋說的？”

“沒事，開了幾服藥。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李紅霞在村口和屋子里已經跑了幾個來回了。此時，她正站在村口焦急地等待著王海林和狗娃，心里越發著急。不見王海林和狗娃的身影，她在路口的交叉處來回踱著步子。

一輛急速行駛的摩托車在拐彎時差點將李紅霞撞到。騎摩托車的男子嚇了一大跳，回頭就破口大罵：“你得是有病哩！大白天站在大路中間。”便騎摩托車揚長而去。

李紅霞自知自己做得不對，他也來不及多想那些無關緊要的事，向著街道的方向望望，來來往往的行車呼嘯而過，卻久久不見王海林和狗娃的出現。李紅霞心里有點失望，她坐在路邊的一個井蓋上無力的張望著。過往的車輛發出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充斥著李紅霞的耳郭。

蔚藍的天空澄澈明朗，像一面巨大的鏡子懸掛在天空。幾朵浮云從她的頭頂飄過，變成了神馬的形狀，繼而變成一條天狗，最后，幻化成一條寬大的白素練向遠方飄去，顏色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淡。她看著這白云的變化，突然笑了。她覺得天上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一桿長長的大筆，在天空那張巨大的藍圖上揮毫馳騁，描繪出一幅幅形狀各異的圖形，那是一條無形的大手，看不見，摸不著，卻掌握著白云命運的軌跡。

夕陽西下，天邊的紅霞侵染了半邊天。她透過遠方與天同高的樹枝望向天空，那渾然天成的艷麗的晚霞，好像樹木與天空在同一張畫面上，樹枝將晚霞分隔成幾個不同的區域。這樣的情景她也無數次見過，很平常的自然景觀此時卻讓她有了別樣的感覺，細細觀賞，大自然原來是如此的美麗可愛。

她看著那張即將消失在天際邊的大圓盤，忽然想起了狗娃曾經問過她的那些奇怪的問題：“媽，你說太陽晚上跑到哪兒去咧？”

狗娃問的問題她也不知道，就說太陽和你一樣么，晚上回家睡覺去了。

“媽，太陽回家睡覺去了，他屋在東邊哩，可是為啥第二天又跑到東邊去了？”

咱屋在西邊，你學校在東邊，你晚上到西邊，那為啥第二天又跑到東邊去了呢？一樣的道理么。

“哎呀！媽，不是的，我是說，你看啊，比如說，我白天到咱屋哩，晚上我去我姨媽屋里睡覺，但是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我卻到咱屋床上睡著哩，你說這是咋回事呀？”

問你爸去。

太陽保證不睡覺，晚上偷偷地跑到東邊去的。

……

“媽呦！你說月亮沒有腳，為啥咋會跑呢？”

蛇沒有腿，照樣跑，跑得比你還快。

……

“媽、媽、媽呀！你為什么要叫個紅霞？我為什么不叫白云哩！”

滾，我忙著哩。

她和狗娃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像一幕幕精彩的電影一樣撞擊著她的腦海，那些美好的回憶卻像歷史一樣跑到她的身后，她再也看不見，要不回。”

“媽，紅霞。”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李紅霞被打斷。李紅霞急忙抽出思緒興奮地向停在她對面摩托車跑去。

“狗娃！”李紅霞看見一臉烏黑的狗娃，像看到一個失而復得珍寶一樣激動不已，心里那塊石頭終于落下來了。

“紅霞，快，趕緊回去給洪明哥燒水。”

“好。我先回。”李紅霞臉露欣喜，急急忙忙地向家里跑去。

當她小跑至家門口時，看見村里的幾個小孩子背著書包站在她家門口。李紅霞笑著說：“明明，你幾個是不是來尋狗娃耍哩，天黑……”

“紅霞姨，不是，是俱老師讓我給狗娃捎話，問他還念書不，不念了把書包背回去，再不要到學校去咧。”明明打斷李紅霞的話一字不露地轉述了俱老師的意思。

明明說話時，王海林幾人也到了家門口，王海林一聽十分生氣地罵道：“唉，哪兒來的壞蛋老師，能教他先人個腳，簡直虧他先人哩！”

狗娃插話說：“明明，你幾個先回去，我明天就去學校。”

“狗娃，你咋啦？”狗娃的同班同學劉小軒看見狗娃滿臉烏黑，好奇地問道。

“好著哩！拉煤球時候摸的。天快黑了，你幾個趕緊回去吧！”

“行，那我幾個先回去了啊！”

“哦，哎，小軒，明天咱幾個一塊去學校好不好？”

“好，我幾個明天來叫你。”

狗娃送走了幾個同學，跑進廚房。楊洪明則和王海林坐在西邊的屋子里聊著天。楊洪明接過幾個小孩子剛才的話茬說：“唉，現在這些老師，都不好好弄么，一天哄娃哩么。”

“想起來我就來氣，放個老師么，為人師表，你也不看啥情況，就說出那種話。我娃離了你還不活了，你還問我娃能念不？”

“有些老師的水平簡直連咱村里的村民都不如，要不是他老先人‘腰桿粗’有關系，他能當上老師？”

“有些活寶老師哩！教書不行，誤人子弟誤的好地很，簡直就是老師中的渣滓，就不配當老師，我都不知道有些老師臉紅不紅，我都替他害臊哩！”

“唉！話說回來，學校里也有好老師哩，教書教得好，也不打學生，學生娃愛，村上人也夸。”

“那是肯定的么，我就說個別老師，一天教書不行，還不知道學習，正事不干，凈干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打麻將、打牌，作業本還非要到老師那里買，從自己屋里拿的還不行，再把題做錯了還罰錢哩，一道五毛，你看驢日的就是人干的事不？”

“唉，‘腿’硬了沒辦法，咱鄉上有幾個老師還不是連小學還沒有畢業，人家都跑去教初中去了。他先人給把課備好，娃拿著照著光念，一念一輩子，人家照樣年年領工資。就那一套教案，就夠他用一輩子。

“有人到初中教的是化學，教著教著人家還跑去縣高中教歷史去了。人家還把老師叫做什么園丁，我看有些老師連圖畫釘都不如。”

“現在不管干啥，都有幾個渣滓里么。你生的都不是閑氣。”楊洪明說。

“唉，不是說生氣，咱操得都不是蛋心，就是覺得有些老師太不負責任了，太沒良心了。”王海林邊說邊給楊洪明的杯子里加了茶水。

“不說了，海林，咱管好自己，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了。”楊洪明吸了一口煙，吐出個O形的煙圈，煙霧像騰云一樣慢慢地彌散在空氣中。

“哥，你說對著哩！咱把咱日子過好就行了。”王海林附和道。

“狗娃咋弄的？還能讓蛇給咬了。”

“唉，說到這兒，你看兩個二貨，你干啥不好，把人家十幾畝核桃園燒的只剩下光樁樁了。我一時氣憤不過，扇了碎崽娃子兩個耳光，受不了了，就跑了，一晚上都沒回家。”

楊洪明聽著聽著，有點想笑，可是還是忍住了，他端起茶杯咕咚一聲，一口茶水下肚，他說：“瓜子娃，到底不懂事，整下這爛攤子，你有什么辦法。”

（因為劇情需要，大家堅持一下，后面會好的！希望大家能關注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