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真心的男人都是笨拙的，我看看手表，不知道如何繼續談話，“不如我們一起吃個飯，然后……”

“不必了！”牙牙語氣很輕，可是字字都刺在我的心里。

“我……為什么呢？”我話沒有說完，牙牙就直接拒絕了我，心里不由得起了點無名火。難道曾經溫柔可愛的牙牙，真的涅磐重生，換了一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眼里已經沒有半點自信，全是祈求。

“就憑你，這里的東西你是吃不起的。”牙牙的眼睛那么透亮，卻完全不曾看我一眼，她對我的討厭也可見一斑了。

“誰說的，我今天就非請你一次。”我說的很有自信，可是我最沒自信的是牙牙是否能答應。

“既然你非堅持，我就答應你。”牙牙此刻似乎變成了貴婦，優雅的轉身，幽幽的香氣，可惜已再也不是我熟悉的那些了。而我，是一個追求者，卑微到類似仆人的地步，失去了男人所有的尊嚴，只因為還心存僥幸。

對坐以后，牙牙微笑著觀看周圍的風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牙牙從來不施粉黛，今天她卻妝了靚麗的唇膏和厚厚的粉底。我想我是心寒了，心碎了。今天的妝本不是為我而化，就算牙牙已經傾國傾城，我又怎能感覺不到愛情的遠離呢？

“今天你真美。”話從我口中說出來，是那么的平淡無味。牙牙，你能聽懂我的話對不對，你能看到我內心世界的瓦解對不對？

“關鍵是要看是跟了誰？”牙牙語氣輕佻，是還在生氣，或者這本來就是一個夢。

“那么…你覺得這樣會幸福么？”我多想告訴她，我能給她幸福，可是我要拿什么來證明自己是可以被信任的？

“至少我可以每天來這里吃飯！哭的時候有人陪，累的時候也有肩膀依靠。”牙牙說著，滿臉的微笑，看起來也許真的很幸福吧。當牙牙看到我有些呆滯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如果想逛街了，還有花不完的零花錢。”

我沉默了，也只能沉默了。是我的錯，讓牙牙，對愛情徹底絕望了。也許不是絕望，只是換了一種愛情的定義，而我竟然說不出這些是對與不對。阿杜說過，放手，何嘗不是一種溫柔呢？

浩瀚如大海，就是我此刻的心情吧，處處波濤，遠望卻死一般沉寂。我呆呆看著服務員把餐點上齊，然后牙牙給我介紹哪個是她最愛吃的，哪個是這里的特色。而我眼睛一直盯著牙牙，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里。

突然店里響起了音樂，是光良的《童話》。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對我來說那是很久很久，見到你的此刻，那些都恍若隔世了。

“你哭著對我說，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許你不會懂，從那天見到你以后，我天空的星星，就只有你一個人。

“我愿變成童話里，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就算你不相信，此刻的我也已經為你長出了翅膀。就算我從前，如何詆毀翅膀的定義，此刻，我心中永遠有一雙翅膀守護你，永遠永遠。

煽情的音樂，讓店里許多的情侶都很甜蜜，我抬著頭繼續看牙牙。

“你是不是也會有那么一絲絲的甜蜜感覺，就算稍縱即逝。”我對自己說。

“挺好吃的，你也吃點。”牙牙喝了一口湯，看到我癡癡的眼神，語氣竟然溫柔了許多，這是在告訴我有轉機嗎？還是就這樣好說好散吧？

“你還記得我為什么叫你牙牙嗎？你的唇膏，擋住了它的美麗。”它當然是指牙牙的牙齒了。音樂不自然讓我放下了，是的，大不了就再守護一次。大不了就如修仙中的天使，長出四雙翅膀，甚至是更多的翅膀。這條路，我想這是我長這么大，最熟的一條路了。

“**，不想和你說這么多話。”牙牙的臉微微紅了，女人表面再堅強，她的心里一定很柔軟吧？牙牙明亮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一絲紅腫，心中不免欣喜幾分，隨之而來的卻是徹骨的痛。所謂，愛的越深，傷的越痛。

“真的來不及了嗎？”看著牙牙，眼神清澈見底，雖然害怕聽到答案，可是我必須問清楚，這樣才不會后悔。讓自己不后悔，也讓牙牙不后悔。

“我吃完了，我要走了。”牙牙甩開餐具，用餐巾紙隨意擦了嘴，起身就往門外走。牙牙的眼神里，我看不出是什么情緒，因為我的眼睛濕潤了。

在牙牙經過我身旁時，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這是最后的機會，我不知道兩個人的一生，會有多少次的插肩而過。

“你把我弄疼了！松手！”我剛想說什么，牙牙嬌弱的聲音，讓我全身聚集起來的力氣全沒了。觸電一般松開手的同時，我才聽到愛情沉入海底的聲音。

“不要走，給我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失去你！我愛你！”牙牙又走出了幾步，我已經站了起來，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語速太快，我自己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這個時候，我感覺到店里許多人看了過來，熱辣辣的目光，讓我滿身大汗。要么，就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要么，就把傷口在眾人面前撕碎。

“等你先把賬結了，再決定你能不能給得起，我要的幸福。”牙牙只留給我半張臉，那里沒有淚痕，沒有挽留，有的只是絕情。那是你嗎？牙牙？

難道這就是牙牙要的幸福么？原來曾經感動于一支玫瑰的牙牙，喜歡這里的浪漫；原來曾經和我吃快餐還會幸福的牙牙，喜歡這里的奢侈；原來曾經那么膩著我的牙牙也會毅然決然的離開，喜歡高貴的塵。

可是這又怎么樣呢？一切的一切完全是由我而起，是我的錯，讓牙牙離開了我，讓牙牙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看著牙牙離去的背影，眼淚就這樣流下來了，這一次也不過是風迷了眼睛罷了。現在，只不過一切，又回到了當初罷了。

“對不起！”我大喊，她應該沒聽到吧，她都沒有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