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書名: 快退回到這一切開始之前作者名: 楊滅滅本章字數(shù): 1992字更新時間: 2011-05-25 16:48:15
9.
上班第一天,沒看見程三忠,但安排了人接待我,這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鳳梨。她現(xiàn)在居然是程三忠的秘書!我們剛一見面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繼而互相窺探著,觀察著,說了幾句例行公事的話之后我再也忍不住,終于開口問她:你,是不是姓馮?
話音剛落,鳳梨把手里的文件夾“啪”地一聲丟在桌上:我說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杜明明!
然后我聽見了一聲尖叫,不知是由誰發(fā)出來的,我們像兩塊磁鐵似的迅速被吸在一起,擁抱著,笑到肚子抽了筋。真是巧合年年有,最近特別多。我們開開心心地神聊了一下午,辦公室里甩掉高跟鞋,大口吃薯片,大妖魔不在,小鬼兒當了家。我要說這真的是史上最牛的“上班第一天”了!我愛死了這份新工作。
下午早退下班之后,我去許諾的醫(yī)院幫爸爸拿幾貼膏藥,順便祝他們結(jié)婚快樂。
許諾那晚值班,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白大褂,坐在滿室中藥的辦公桌前,有一種沉靜的美感。我在小窗口看了他好一陣子,朝他揮手,最后敲窗,他才看見我,摘掉眼鏡,笑著朝我走過來。
許醫(yī)生,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我專程連夜趕來采訪,跟我們說一說你此時此刻的心情,給我們說幾句吧!
我拿手作話筒,自己說幾句,又遞到許諾嘴邊。許諾笑著推開我,我執(zhí)意要他說幾句,他又勉強收斂表情,對著“話筒”清了清嗓子:我一把年紀好不容易要結(jié)婚了,心情嘛,激動啊!忐忑?。】簥^啊!我都不能言表啦!
我們都大笑起來,我捂著肚子笑彎了腰,許諾騰出一只手來拉我,醫(yī)院走廊里路過的護士先是驚訝地看著我們,然后也被感染,跟著我們笑起來。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許諾不再是許諾,至少不再是我暗戀多年的那個許諾,也不是最好朋友的男朋友,更不是同學、校友、朋友。這時的許諾,其實更像一個哥哥,一個好脾氣的哥哥,一個縱容妹妹肆意發(fā)瘋的哥哥......
我們坐在藥房里聊了一會,天氣、藥材、程珊珊、以及他們的婚禮籌備情況。聊到珊珊的時候,不知是不是錯覺,我覺得許諾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倦怠感。從前那種提到她就會浮在臉上的光芒好像黯淡了許多。我不得要領(lǐng),只能下意識地講了一堆程珊珊的好話,講著講著,那股熟悉的中藥味仿佛載著我們穿越時空,回到了多年前學校里的二號食堂,角落里的那張小桌前,我和許諾曾很多次單獨坐在那里,說著程珊珊,她的好她的壞,她的嬌縱她的單純。我們也說過小豬,他的初衷,他的本性,他的沖動與不計后果。我們說過那么多的話,靜靜的,掏心掏肺的。我們的感情就是建立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傾訴之中。我們始終在安慰彼此、鼓勵彼此,我們始終在探討著別人,以及于己無關(guān)的感情糾葛,我和許諾的緣分仿佛永遠止于此,永遠,止于別人。
八點半的時候,許諾送我出來,說婚禮籌備會很繁瑣吧?到時少不了麻煩你。我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客氣了?許諾說好,那我不客氣,請柬第一時間送上。我點點頭,說別出來啦,回去吧!許諾也點點頭,轉(zhuǎn)過身,又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回來,說明明,程三忠那邊沒問題吧?他人不錯的。
我愣了一下,程三忠?你認識他嗎?
豈止認識?許諾笑了,我們可是發(fā)小?。“l(fā)小!
我被繞得有點糊涂,許諾又說你不是上班了嗎?我說是啊,今天第一天,這到底怎么回事?
而后,我和許諾站在醫(yī)院門口又說了二十分鐘,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前段時間程三忠公司擴展想要請人,跑來挖程珊珊的墻角,程珊珊不敢丟掉醫(yī)院的鐵飯碗,就引薦了言蕾,而言蕾似乎也看不上在公司里老老實實做事,就又引薦了我。許諾說引薦你的事我倒是知道,也和程三忠打了招呼,還沒騰出空來讓你和他見面,言蕾就率先撮合了你們。
我嘆了口氣,又聽到了言蕾,倒胃。
許諾說言蕾這個人挺神的,她雖然不打算在程三忠公司做事,但似乎對程三忠這個人很有興趣,畢業(yè)這些年也不知她都在忙些什么,倒是過得有聲有色。
我頓了頓,想著要不要跟許諾講容裕的事,這幾天,我越來越明白言蕾在那晚所起的作用,她先拿我在程三忠那賣了個人情,又一下把我丟給容裕生死由命,說來說去我只是被她拿去當了工具,去換得她想要的什么或什么。而她這些年赤手空拳讓自己過得有聲有色的秘訣,我也逐漸略知一二。我很想和許諾探討一下這個女人,又怕說來話長。今晚我們已經(jīng)說了足夠多的話。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再是年輕氣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凡事都非要一個因和果。我早已明白許多事情根本無所謂緣由,無所謂善惡。有些瑣碎的是非或許還是自己明了就好,沒有必要講的太細。來說是非者,必是是非人,還是盡可能少地把自己置于尷尬境地吧。更何況,沒有人會真正關(guān)心別人的這些細碎事,即使你們再親近。太敏感,會讓人生畏。
怔怔地想了這么多,我最終還是閉了口。許諾送我到門口,揮手告別。
晚上臨睡前,接了一個程三忠的電話,問我今天是否一切順利。我又問了他和許諾認識怎么不告訴我?程三忠在電話那頭咧著嘴——我可以想象——說怎么?我怕你和許諾有仇啊,我可不想被他牽連!
我覺得很輕松,翻了個身,擁著柔軟的被子,嬉笑怒罵間才發(fā)現(xiàn)這種調(diào)侃的語氣及氣氛在和自己老板通電話的時候還真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