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7話 沒腦子的可憐女人“雍姬”
- 中國歷史上的非凡女人
- 虛妄人生
- 3088字
- 2011-06-14 18:42:45
姓名:雍姬(本不姓雍,所謂雍姬,乃隨夫姓);
性別:女;
身份:鄭國重臣蔡仲之女,鄭厲公的心腹之臣雍糾的老婆;
祖籍:鄭國;
特點:是一個被“三從四德”迫害的沒了自我和思想的可憐女人;
備注:雍姬的一生被“三從四德”的標準束縛,實不難發現,古時候的那一套封建思想不過是一塊丑陋遮羞布罷了。
作為一個女人,要孝敬父親,這叫做“百善孝為先”;又要無條件順從丈夫,這叫“夫為妻綱”。可若是這個女人的運氣不太好,兩個都必須順從的男人火星撞了地球,那這個女人就樂子大了。無論她向著誰,怎么做,都會成為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故事:公元前701年,鄭莊公去世,公子姬忽即位,即歷史上的鄭昭公。說起這個鄭昭公,曾是名滿天下的英年才俊,他的驍勇善戰曾倍受齊僖公的青睞而有意要招他為婿。不過,姬忽拒絕了齊國的聯姻,卻是“很有骨氣”的迎娶了一位比鄭國還小的國家的公主,陳國公主。
就在公子忽婚后不久,春秋一代小霸的鄭莊公病重。其實,鄭莊公早就看出了自己的這個長子姬忽除了一身武藝外,太過平庸,實難有大成就,倒是次子姬突頗有聰慧,遂生了改立次子姬突為后繼之君的主意。奈何!鄭莊公廢長立幼的想法遭致大夫祭仲的強烈反對,改立太子之事,便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不久,莊公薨,昭公立,為避免新君繼位,節外生枝,祭仲出主意,將一干兄弟暫時遣至外國。昭公同父異母的弟弟姬突也被送往宋國去了,這宋國乃是姬突母親的娘家,此時的宋國是由鄭莊公執政的。宋莊公與姬突外祖父雍氏家族互有仰仗關系密切,見鄭國的二公子避禍宋國,宋莊公有心支持雍氏之子掌權,以便日后向鄭國所求利益。
在宋莊公與姬突的密謀下,由宋國出面,派人將鄭國大臣祭仲騙到宋國,并將他軟禁了起來。話說,那時候的鄭國正逢幼主繼位,祭仲本來就想要代新主到宋國及周邊列國去進行友好拜訪,接到宋國邀請函的祭仲哪會想到那是計啊?況且之前的歷史也沒有綁架別國總理大臣的先例啊!于是,祭仲在與昭公拜別后,就欣欣然地前往宋國去了。接著,祭仲一到宋國即刻就被人軟禁了起來。
不久之后,在宋國國家機器的強大威逼之下,祭仲無可奈何的簽下了背信棄義的負主盟約:“出忽而立突”,(逼昭公下野,推姬突上臺。)鄭昭公得到消息之后氣得七竅冒煙,可是,又能怎樣呢?相對宋國,這時候的鄭國根本不是對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留給姬忽的唯一出路似乎也只得保存實力,逃之夭夭了。
昭公逃亡不久,姬突就回鄭國執掌朝政,就是歷史上的鄭厲公。厲公繼位,仍以祭仲為首輔。祭仲本身是鄭昭公的謀臣,盡管當初被迫“變節”,但祭仲的心里仍然懷有舊主,在宋國的要挾之下,祭仲一邊假意與厲公為伍,拱其上臺,一邊卻自個兒獨攬朝政,對新繼之君完全實行架空政策。
厲公雖然年幼,但并不是“傻帽”,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他的父親看上眼了。不得不說,這個鄭厲公的政治能力比起他大哥姬忽,似乎更勝一籌,眾公子中,尤以厲公更似莊公,莊公一生雄才大略,堪稱春秋時期最早的諸候霸主,而厲公神似父親,以厲公這樣的性格,又怎堪長期受制于人呢?
鄭厲公執政以后,起初,對祭仲這個扶持過自己上臺的老國公仍是畢恭畢敬的,但是,天長日久,尤其是在逐漸擺脫宋國無恥的榨取之后,厲公漸漸的看清楚了祭仲對自己的陽奉陰違,為了及早擺脫這種困局,鄭厲公一度幾乎焦頭爛額。
鄭厲公想除去祭仲這塊絆腳石,可是,以祭仲的老謀深算,誰又能擔此重任呢?思來想去,最后,厲公想到了一個人,他就是雍糾。
這個雍糾倒是有些來頭,他本是宋國人氏,厲公外祖的本家,甚至有可能與厲公乃是表親。厲公居住宋國時,曾與雍糾素有交情,后來,宋國設計綁架了祭仲,為了拉攏祭仲,在宋莊公的威逼之下,祭仲將自己的女兒“雍姬”嫁給了雍糾,就這樣雍糾隨著他的表弟及岳父來到了鄭國。
話說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里,鄭厲公與雍糾散步于花園,當時正值春光明媚的時節,花園里到處都是百花盛開、鳥語花香的醉人景色。可是,鄭厲公卻是眉頭深鎖,郁郁寡歡。行至一處樹蔭下,一抬頭,正好看見樹上有一群鳥兒正在自由自在的,嘰嘰喳喳的鳴唱著,而他卻不知不覺的想起了自己的身處的環境,無限傷感。
惆悵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凄涼的喟嘆。見此番情景,雍糾趕忙走了上來,不明所以的問道:“主公怎么啦?這么美的宜人春色,就連園中的百鳥們都感到無比的喜悅歡愉,主公貴為一國之君,為何反而怏怏不樂呢?”
厲公答曰:“鳥兒們之所以歡愉,是因為鳥兒們全不受制于人,愛卿可知,寡人真不如鳥兒啊,你叫寡人又如何快樂得起來呢?”雍糾一聽,沉思片刻,若有所悟。
“主公所焦慮的,可是朝堂上那個把持朝政的人呢?”雍糾問道,厲公黯然無語,并不作答。
雍糾忙邁上一步,跪在地上,說道:“主公!微臣常聽一些圣賢之人說,‘君如父,臣若子,做子女的不能為父親分憂,是為不孝;做臣子的不能為君排難,是為不忠。’請主公只管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厲公聞言,這才舒展眉頭,急忙摒退左右,俯首拉起雍糾,仍試探著問道:“祭仲,那可是你的岳父啊!將軍,當真能下得了手?”
雍糾答曰:“微臣與祭仲的關系本是宋公所迫,祭仲對微臣也一向并無真心,何況如今主公有難,做臣子的又怎能因一己之私,置君臣之禮不顧。”
鄭厲公這回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忙對雍糾承諾,說:“倘若愛卿替寡人成就此事,寡人絕不有負將軍,卻不知將軍計將安出?”
雍糾想了想,回答道:“前些時日與宋軍交戰,城外東郊有數座村子為敵寇所禍,災民無數,主公明天不妨命祭仲前往安撫,臣將一同前往,屆時,在城外安排用餐的時候,臣命人提前將鴆毒投放入酒中。哼哼!想來,小婿敬酒,祭仲定不會生疑。就請主公穩坐宮中,等待臣下佳音。”
厲公大喜,忙對雍糾再三叮囑:“一切有勞將軍了,還望將軍明日機警行事!”
要說雍糾的計劃,個就理論上來說算得上是天衣無縫。可是惋惜的是這個雍糾是個不折不扣的“長舌頭”,他回家之后竟將這個計策泄露給了他的老婆雍姬。孔圣人有一言說得好,言之曰:“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孔子的話應驗了,且說雍姬在得到這個消息以后,第一反應便是跑回她的娘家。一路上,她內心不斷的掙扎。一邊是丈夫,一邊是親爹,該如何選擇呢?
回到娘家,父親祭仲不在,于是,雍姬將母親拉到一邊,對她問道:“母親,母親!您老說說,對于一個女人,到底是老爸親呢,還是丈夫親呢?”
這位祭老太太還真不是一般的凡人,當她聽到女兒提出這樣的問題,腦子里當即就聯想到,定是那倒霉女婿又在做一些不利于自己丈夫的事情了。祭老太太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第一時間趕緊把自己家的閨女穩住,她對雍姬說:“傻閨女,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父親最親啦。”
“為什么呢?”雍姬不解的問道。
老太太撇撇嘴,說了一句足以令全天下人都振聾發聵的話:“人盡夫也,父一而已。”呵呵,沒錯了!那“人盡可夫”的成語,便是由祭老太太這兒出來的了。
聽了老娘的話,雍姬果然“恍然大悟”,連忙把丈夫明天要誘殺父親的陰謀全盤托出。到了第二天的黃昏,可憐的鄭厲公在宮里盼星星盼月亮,非但沒能盼來祭仲的人頭,反而盼來了雍糾浮尸荒野的可怕消息。
還好,這個鄭厲公倒也并非寡情薄義之人,就算陰謀曝露了,他也并沒有只顧著自己逃命,而是親自駕著馬車去城外的荒野池塘,將雍糾的尸體打撈了上來。不管怎樣,雍糾是為他而死的,不能讓自己的忠臣烈士曝尸荒野。
葬完雍糾尸體之后,鄭國無論如何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跟宋國的戰火一直都沒消停,于是外祖父家也不能去了,想一想,還真是天下之大無處容身,無處容身的厲公姬突最后惶惶然如喪家之犬逃去了蔡國。厲公一走,祭仲在齊、衛兩國的擁護下,再次迎回舊主姬忽,姬忽復位,仍為鄭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