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玨就不知道懷疑羅剛的話，聽他說了就認為是了，簡直是大大的不聰明！

“那是！”素心沒好氣的嘟囔，“對父皇來說，爭名奪利、勾心斗角本來就是最好的理由，但對我來說可不是，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你到底是怎么說動羅剛的？”

羅剛此人深得皇甫玨的信任，加上地位也比較高，相對來說有些超然，不僅在**、在朝廷中都算得上不好惹的人物，大家都知道這人是只忠于皇帝的，收買不了。

卻不知此人其實也過的很不順心，皇后在**中一人獨大，對于羅剛這種人素來看不起，就沒給過好臉色，要不是礙于皇甫玨，估計羅剛早給皇后廢了，這也是羅剛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很想扳倒皇后的原因——誰也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給人弄死吧！但是皇后就讓他有這種后怕！

所以獨孤越投其所好，他是沒銀子來收買人，就算有銀子也不愿意用在這種用途上。不過啊，獨孤越眼睛毒，看事情往往都是一針見血，在**晃了一圈隨便迷倒了幾個太監宮女掌握了一點情報，就決定從這個羅剛身上下手了！

而不得不說獨孤越運氣也不錯，羅剛最近為了皇甫玨比較偏袒玄妃的事兒（人皇帝總要做戲做全套，女兒死了還不得安慰人家娘？好歹也是自己老婆之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擋了皇后幾次駕，沒讓皇后順利見到皇帝，本來就不得皇后歡喜的他這下自然更加成了眼中釘！

雖然在皇甫玨面前姜后是不敢怎么樣，可是背地里已經使了好幾次手段差點害他老馬失蹄背后冷汗陣陣睡覺都不安穩。

這個時候獨孤越主動送上門來給他獻計獻策，順便威逼利誘，羅剛這廝也是有點眼色的，不是那種黏糊糊的人，是個狠角色，拿得起放得下也敢下手，被獨孤越這么一灌米湯頓時覺得可行，有戲，當即一拍即合，這才有了后來精彩的一段。

對此素心不得不表揚獨孤越聰明，這些事她從來沒給獨孤越說過，獨孤越也從來沒問過她，完全是靠自己發現微妙之處下手。

她微微嘆了口氣，“羅剛是父皇的心腹，皇后得罪他，真是不智。”

獨孤越對此沒什么想法，他只是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表示費解，“我倒是認為，以一個皇后的能力，不可能不明白得罪皇帝身邊大紅人的后果，她既然能夠坐到皇后這個位子上這么多年嵬然不動，想必有過人的城府和心計，怎么會這么糊涂？”

“曾經這些當然是有的。”素心微微一哂，皇后當年可不是那么急功近利的人，可以扶住一個并不算得勢的皇子登基，可想而知除了背后的實力之外她本人的睿智和忍耐，只是現在么，素心不置可否，“有時候時間磨盡的不只是人的棱角，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比如說智慧和耐心。”

獨孤越挑了挑眉。

素心敬了他一杯酒，“姜皇后她是父皇喜愛和敬重的人，這是她為何會這么有地位的原因，但在這樣的**，女人膝下無子，卻是致命的。當年父皇曾經默許過皇后一件事，他想讓一個低位的嬪妃懷孕之后再讓皇后領養那孩子，當做是皇后的親生之子。可是后來，皇后難以容忍那位嬪妃的存在，連帶著對孩子也極其的苛刻，后來那位妃子生下孩子沒多久就死了，誰都知道這事跟皇后有關，但查無實證，而那孩子最后也夭折了。皇后從此便對那些有了子嗣的后妃特別不能容忍。父皇也因此不再……”

素心的話到此打住，獨孤越明白了，說來說去，這**之中總是這些爭權奪利、為了皇位而勾心斗角的事。

“這么說來，你母妃和兄長的日子豈不是很不好過？”

素心無奈的點頭，“可不是，御哥哥很聰明也很能干，但小時候只得裝笨，現在年歲大了可以出去開府之后才稍稍敢顯露幾分鋒芒，不然早就被干掉了。御哥哥和我不同，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母妃怕是熬不住。”

“重男輕女。”獨孤越不客氣的評斷。

素心苦笑，“沒辦法啊，誰讓我不是男孩子，在這個國度，只有男孩子才有繼承權，這種規則不是我覺得不公平就能改掉的。”

獨孤越聽了也只能嘆氣，的確，就算他自認為無所不能，但這種社會所墨守的陳規卻不是他能搞定的。

洛宮可以獨樹一幟，但是天下卻不是洛宮說了算的。再者說回來，如果有一天真的是洛宮一統江湖號令天下，說不定到時候也會制定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規則，這種事，得了天下的人的想法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拍拍素心的肩膀，獨孤越決定不再糾結，正色勸解道，“素心，既然你已經為你的人生做出了選擇，就痛痛快快走接下來的路，別弄得這么百轉千回的，這又不是演戲呢給人看的！自己的人生越簡單越好，咱們今天痛痛快快的醉上一醉，你有什么覺得不開心的、苦惱的都統統說出來，等明天天一亮，就把這些統統扔到腦后去，什么也都不去想，開始全新的人生，如何？”

素心睜大眼睛看著他，心想如果能夠把對他的喜歡也留在今天不帶到明天，那該有多好。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低低的笑了一笑，舉杯朝著獨孤越，兩人相視一笑，舉杯痛飲。

就算不能明天還在一起，至少可以今天一起喝醉。

爛醉如泥躺下去之前，獨孤越聽到素心迷糊的聲音，她皺著眉頭躺在那里，看似胡言亂語，“娘，哥哥……”眼角，還有一滴淚。

獨孤越輕輕嘆了口氣，抱起素心把她放回房間，為她蓋上毯子。

瞅了一眼客廳中的杯盤狼藉，獨孤越認真開始思考，在離開京城之前讓素心去見見玄妃和皇甫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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