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像一列疾馳的火車。每個人都忙著各自的事，我則閑著沒事做，寫寫東西，畫會兒畫，要不就賴在床上睡覺。也不知這樣子過了幾天，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夢，夢見我們又都在一起了，一個也不少。

夢里，毛毛對我說：“羽寒，我要走了，照顧好許晗。答應我要快樂，永遠都要快樂。”

毛毛笑著轉身離去，他說，再見，再見！我看著他的背影，眼淚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我說：“毛毛，放心吧，放心地走吧！再見！再見！”

長時間的留在這個夢中，仿佛一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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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寒，干什么呢？小波回來了，快到機場來！”

“知道啦，電話里還這么大聲。”

我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刮了刮胡子去街邊打車。今天早上五點多才睡下，現在覺得好困。坐上車我對司機說，師傅，去機場。一會兒麻煩你叫醒我。機場的風很大，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看見韓石和小波在不遠處聊天。我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朝他們走去。小波變化挺大，幾年沒見，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文弱書生了。記得很久以前，她總是文靜得像個女孩，上大學時也沒多大的改變，現在卻變了。

小波沖上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開心的屁顛屁顛的，他說：“羽寒，你小子死哪兒去了，我總算見到你了。上次回來專程看你，你倒好，玩起失蹤來了，杳無音訊。你說你還是不是人了，連朋友們都不顧獨自一人跑了。”

我拍拍他的腦袋說：“怎么學會說粗話了，話從你口中說出，可別有一番味道啊。呵呵！”

“你們都不在身邊了，有時候真的很想你們。想得多了連說話的口氣都與你們同出一轍。”小波打量著我：“羽寒，這段時間過得好嗎？”

“嘿嘿，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了。不過你的眼鏡又厚了不少。”

“可不是嘛，前一段時間一直忙著看書。對了，聽韓石說你從南方回來？”

“對啊，在那呆著其實挺沒勁的，還是回來好啊。”

韓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扯著嗓子喊道：“你們倆當我是空氣啊，傻子一樣站在這兒大冷天的誰像我這么好心陪著你們。”我看著韓石冷得發抖那樣兒，笑著說：“好啦，回去再聊。現在，我們總算又在一起了。”小波先是一愣，接著微微的笑了。我知道，他是想起了毛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說不在就不在了，面對這些，任誰都接受不了。還好，我們還活著，無論那段日子對我們而言是多么的難熬，無論有多么傷心，而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天空還會像以前那樣藍，藍得透徹。

打電話給陳嫻和許晗一起吃飯，韓石和郭筱雨有說有笑根本沒把別人放在眼里。俗話說戀愛中的人是瘋狂的，我看這話一點也沒錯。陳嫻對韓石說：“瞧你們這幸福樣兒，讓我們這幫朋友好生嫉妒啊。”

“那你還不趕快找一個，等變成黃臉婆可就沒人要嘍。”

兩人誰也不讓誰，爭得面紅耳赤。小波說：“你們倆就別鬧了，這么多年了還是鬧個沒完。”

大學時韓石一直追陳嫻，我們能成為朋友也是這個原因。兩人談了一陣子戀愛，后來又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韓石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對我說太多，只說是性格不合。倆人分手后都挺開心，這一點倒是令人大惑不解。大概是因為倆人活潑開朗的性格才決定了對生活的態度，他們懂得不開心時如何讓自己開心，這一點挺令人羨慕，他們不會讓自己的心傷痕累累。正因為有他們在身邊我才不會傷心，如果沒有他們，我真怕自己會挺不住，怕自己倒下再也站不起來。因為他們在身邊用快樂的心情默默地影響著我，讓我快樂的生活著。

小波說要去我那住幾天，我說好啊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小波拍著我的肩膀很開心的笑。天空藍得透徹，悠悠地飄著幾朵云，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在這個冬天倍感親切。風依然刺骨，但有陽光照入我心。看著身旁的小波，感覺又回到了從前。我默默地問自己，這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沒有回音，只有風從耳邊吹過。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看著小波，像他那樣開心的笑，很舒服。

“小波，到家了。”小波跟我進屋，在屋中轉了一圈停在毛毛的照片前，用手摸了摸說：“毛毛，我回來看你了。這里什么也沒變，還和以前一個樣。挺好，挺好的。”

小波問我為什么不把屋子重新布置。我說那樣會感到陌生，我們都會感到陌生，不是嗎？小波笑著搖搖頭道：“有些東西還是陌生的好，熟悉的東西會讓人觸目傷懷，傷心難過的。”我說：“小波，一切都會好的。看到屋子和以前一樣，感覺毛毛依舊在身邊沒有離去，感覺還像以前那樣生活，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是啊，很親切的感覺，感覺毛毛就在我們身邊。我相信他看到我們很開心的樣子他也會高興的。”

“趙小波！我們都長大了！”

“張羽寒！我們都長大了！”

倆人坐在一起傻傻的笑著，看空中的浮云，看窗外的馬路上車來車往，熙熙攘攘。我們都已不再年少，時間讓我們變得堅強，告別年少的無知和輕狂，告別那段純真的年代，此時的我們不再天真，不再充滿幻想。看著小波燦爛的笑臉，說著很久以前的事，很開心的大聲笑。

小波問我是否還記得萌萌。我問他是哪個萌萌。他說就是高中時和他一個班的那個女孩。我心頭一顫，呆呆的望著他，往事一下子浮現在眼前，記起曾經很喜歡的那個女孩。記得自己常常遠遠地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新咚咚的跳個不停。記得自己寫下小詩悄悄夾在她的書里，她不知道，常常讀那些詩給我聽，然后很開心的笑，笑容像蓮花的綻放。她說這些詩很美，不知道是誰夾在她的書里。她開心時我也會跟著開心。

“就是那個呂萌萌？”

“是啊。萌萌一年前去了BJ，我們的感情發展得挺快，也許是因為背井離鄉吧。”

“那樣挺好，相互有個照顧。”

“告訴她喜歡她時我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談不上是愛，卻也不是不愛。”

“哦？怎么會是那樣？”

“我也說不清楚，像是很多感情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我不再說話，獨自抽煙。看著煙圈升起又散去。聽他說起呂萌萌感到心痛，正如許晗說的，這種痛，痛徹心扉。我聽見自己的心一片一片扯碎的聲音，聽見血一滴一滴墜入心底。一邊是最好的朋友，一邊是愛著的人，心中的天平搖擺不定，永遠也不會停下來。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愿他們幸福。

“萌萌過兩天也回來，她說想看看你和許晗。”我笑著和他聊起別的事，心也輕松多了。

小波已經睡下了，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大概是因為這些天都是白天睡覺吧。起身沖了杯咖啡放在電腦桌前，看著屏幕發著呆。我喝了口咖啡，敲擊著鍵盤。一行行文字出現在眼前，心里舒坦多了。

感情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人不能沒有它，卻又因它感到苦惱。我常常想起毛毛說過的話，他曾對我說：“愛一個人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這種感覺也許是用幾生幾世換來的，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會覺得你已經不再是你了。你會時時刻刻想著她，愿意為她做任何事。”現在想起那句話還挺像那么回事兒的。有時，真為毛毛感到幸運，他不會再承受傷痛，永遠也不會。而我們卻在痛苦中活著。每次午夜夢回，看著月光從窗口撒進來，那種柔和的光總會讓人心痛。在黑夜里抽著煙，一支接著一支，煙味漫屋。

許晗常告誡我不要抽太多的煙。我總是點點頭，心中暖暖的。不知我們用幾生幾世才換來今天的這段緣份，又不知用幾生幾世讓這段緣份走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