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外已經沒有了人聲了，全都是亂哄哄的風聲。

我靜坐。靜靜回想這幾天的事，我覺得沒什么事。屋外可能發生的事才是事。

躺下床后，一聲怪異刺耳的嘯聲震天響恰時響起。

我蒙頭就睡。

果真，一夜無事。

清晨，客廳。

李天一臉清閑正悠閑品茗。

我輕步進屋，李天立刻發現。

李天說：秋兄，很高興再見。

我微微一笑，說：我也是，不過我慶幸的是自己能夠再見到你而不是見到你。你，明白嗎？

李天費力地想了好一會兒，說：明白了。

我說：南宮慧呢？該不會還在睡懶覺吧，這可不是好習慣。

李天說：或許……

我說：請仆人去看看吧。

一個仆人出去，片刻后，一個人回來。

是仆人。

他的話言簡意賅，說：空屋。

我見他神色不變嘴巴自然張合，應該是說這話順口了。

李天神色微變，說：難道……

我說：毫無疑問。

李天說：那……

我說：以前發生這樣的事是怎么處理的。

李天說：祖上規矩，把那人的物品燒了，把那人忘了。

我說：你們的那個祖上是誰？

李天搖頭，說：忘了。

我說：這可真是徹底啊。不過，我肚子餓了，吃飯。

李天怪異地看了我一眼，說：人命關天。

聯想到他的名字，我說：確實，但每個人的命都關天，吃飯吧。

李天一揮手，仆人們盛粥上桌。

粥很美味，我說：待會怎么辦？

李天說：照規矩來。

我說：什么？

李天說：當然是特例了，全莊搜查。

我說：盡管不抱希望，但姑且一試。

肚子無憂后，尋找工作開始。

李天命令全莊的人暫停工作，五人一組一同搜索。整個山莊沸騰起來，所有人可以鉆的旮旯處都人影涌動，偏僻的地方霎時成了全莊最熱鬧的地方。每個人都在莊內各處穿梭如川流。

良久，無音。

李天旁邊的一位老仆人提議，說：公子，昨天你們釣魚的那個花園……

李天說：那里還沒去找嗎？老天。

老天說：那里昨天被公子封了，沒有公子的命令沒人敢去。

我說：他是誰？你叫他……

李天說：他是終年在我莊內的仆人，叫王忘天，由于年紀老了，大家就都叫他老天。老天在莊內將近五十年了，很受尊敬的。

我肅然起敬，說：你好，老天。

老天得禮地點頭，說：你好，尊敬的客人。

我說：我們去昨天那個花園看看吧。

李天似乎語氣里有點不情愿，說：那就走吧。

昨日花園，今日亦是花園。

花園的小徑兩旁鮮花浪漫，美不勝收。立于小謝，眼前微風吹皺一池水。

李天看著仿如昨日的花園，說：這里怎么越看越怪異啊。

我說：你看了多少年了？

李天說：從小就……

我說：你從昨天開始覺得怪異的吧？

李天說：你的話……

我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昨天我只是胡說的，那……

李天說：這就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說：不，你錯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你從小就對這山莊感到害怕，昨天那只是引子，所以……

我盯著李天的眼睛，說：所以為了驅散心中不知所謂的恐懼，我有一個辦法。

李天從喉嚨深處說：什么？

我說：下水尋找，尋找……

李天眼睛里清晰地出現了恐懼之色。

我說：尋找該尋找的，你知道的。這是消除恐懼的唯一方法，不治標只治本。而且要你親自下去，獨自下去。

李天的腿在打抖。

我說：你的武功不是不同凡響嗎？至少輕功。

李天說：這……

守候在李天身旁的老天輕扶住李天，說：公子，你要爭氣啊。這是一個機會。

李天聞老天言后肅然鎮靜。這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李天使用出高絕輕功，輕飄飄入水中央。

不一會兒后，一顆黑色人頭露出水面，陽光下很是耀眼。

李天在池塘底共摸索了小半個上午，滿身污泥，一無所獲。

上來后李天累得半死，心里卻是高興地快死。這是一個正常的池塘。

我說：這件事可真是奇怪啊。

李天癱坐地上，懶洋洋地說：總是會有著落的。南宮慧又不是普通人。

我說：水面？

李天說：早晚會知道的，就像水落石出。

我說：也可能是水落泥出。

李天低頭看看自己，不置可否。

老天說：要不快回去休息吧，快到午餐時間了。

我說：這類事是急不得的，要不先回去，興許……

李天說：或許會冒出個人呢，就像消失那樣的突然。

我說：對。

中午，我們遇到了一如既往的美味佳肴。

之后，李天提議，說：秋兄，午睡有益身心健康，更有益武功精進，不如……

我說：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尋找南宮慧之事就暫緩片刻。

李天揮手，說：不錯。

靜謐的響午在沉睡中流逝。

驀然我察覺有異，起身，房內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人。

此人見不得光，以致我見不得他。

我說：你不是從門進來的吧。

他一動不動，說：不是從你說的門進來的，但還是從門進來的。

我說：什么、

他說：因為——這是屋內啊。

他的聲音奇異，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我說：你……

他說：秋千秋，你……

我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說：不然如何顯得我神秘又高深呢。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給我答案，令我滿意的答案。

我說：盡力而為吧。

他問：你的武功是……

我說：《向日葵寶典》。

他說：不是問你武功的名字，是要你把秘籍交出來，或是默寫出來。

我鄭重地說：你要明白……

他側耳傾聽。

我說：你這并不是問題，而是要求，所以你錯了。

他怔了怔，然后以無可辯駁的語氣說：拿來。

惺忪的眼睛再次閉上，我躺倒在床上繼續入夢。

他看著這一幕自言自語，說：我并沒有下迷香啊，怎么會……

不一會兒，他滿心疑惑地走到一墻壁，手一拍，一條密道出現。

當他離開后，屋內只剩下一個酣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