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毛龍回頭看了看他那七個不敢讓人見的同伴，說：你是我們明教的貴賓，現在更是我們的勇士，我們當然要好好款待你了。

我說：那……

毛龍說：今晚留下來好好休息，明天再上路。

我說：明教現在有圣女嗎？

何靈惡狠狠地看著，替毛龍說：沒有。

我口是心非，說：幸好。

明教晚宴上，此時只有我，何靈，毛龍和一干侍從。

我問：另外七個人呢？

毛龍說：他們身負重責，遍布各地引領迷茫者，這次是事出有因才一起回來的。

我說：是不是聽你說了你們明教即將擁有高質量圣女一名？

毛龍訕訕看了何靈一眼，恢復正常人樣，說：不是的。本教機密，請見諒。

我說：明白明白。

光明頂，異域之地。但美食著實不少，尤其是烤雞，更是一絕。

我說：這真是好吃，比魚美味多了。

毛龍湊近我身旁，說：這烤雞可是明尊特賞，外人是無福消受的。

我說：明尊？

毛龍一臉享受，說：這雞經過了明尊烈焰熏陶，已經進化為圣雞了。

我霎時聯想，我錯失了成為圣人的機會了。

必散的筵席散了之后，何靈說：真要去見東方不敗了？

我說：受人之托，沒辦法。

何靈說：在我眼里，你并不是這樣的人。

我說：什么人？

何靈兀自說：這樣的人。

我無奈，說：吃了圣雞，拿人手短。

何靈說：真的嗎？

我苦笑，說：你說我是怎樣的人，告訴我，我不知道自己呢。

何靈定定地看著我，說：你不是一個大俠，你是……

我說：什么？

何靈輕輕一笑，說：其實你是知道的。

我想對話到此就應該轉移了，問到底是落了下乘的。

我說：明教有沒有教主？

何靈說：聽說曾經有。

我說：那為什么……

何靈說：答案昭然若揭。

我說：東方不敗。

何靈贊賞，說：是。

我說：這是為何？好奇怪啊。

何靈說：上層的斗爭永遠充滿了不確定性，盡管旁觀者迷，但局內人確是愚蠢之極的。

我說：活動都是愚昧的。

何靈說：可你卻卷進去了。

我再次說：拿人手短。

其實此時我想起的是芳蹤杳杳的苗若蘭的，可矛盾的是眼前的何靈是罪魁禍首，這真叫我不知所措。

我說：明天起程去血城嗎？

何靈說：去吧，反正也不一定去得成。

我說：要堅定，就可以了。

何靈說：可別迷路了。

第二天早上，毛龍親自送我們到光明頂腳下，毛龍說：秋千秋，日月神教的未來就看你的了。

我惶惶然，我說：看天吧。

毛龍說：一路順風。

此時迎面狂風襲來，我眼睛不幸的進了沙子。半閉著眼睛，我說：是逆風。

何靈牽著我的手，說：走吧。

一路風沙交加。

半天后，身后來了一人。看服飾，是明教底層人士。

他說：我是玉器，前來投靠秋千秋大俠的。

我說：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俠的。

玉器說：胡說的，但我想您是會胡信的。

何靈說：你倒是想對了。

我逼視著他，說：你——

玉器明白，說：光明在您身上，不在明尊。

我沒想到一個如此小人物竟有如此叛逆的想法與說法，我說：或許你是對的。

何靈說：明尊會降罪與你。

玉器說：我等卑微，無福瞻仰明尊烈焰。

我實事求是，說：明尊也不怎么講究平等啊。

玉器說：此乃我等福分。

我毫無預兆地想起了老大的話，說：背叛的行為令人高興，但背叛者永遠是令人厭惡的。你知道不？

玉器虛汗流下，說：大俠不凡，我等羞愧。

我說；別這樣，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來一場就是了。

何靈說：這有那么見不得人嗎？

玉器眼中射出光芒，說：人可以這樣重來一次，這天地可以重來一次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玉器說：我走了，后會有期。

我見他此時說話的語氣豪氣不已，光彩四射，真是讓人心驚，教里出來的都是那么的熱，難怪惹人側目。

玉器的背影毅然離去，何靈突然說：明尊打不贏他。

我說：明尊不和人打的，明尊只用燒的。還是燒心的。

何靈說：前面有個酒館。

我說：怎么路上這東西那么頻繁出現。

何靈說：這是居家旅行必備，少不了的。

我說：那何時會少？

何靈說：你到江湖是干什么的？

我說：闖蕩。

何靈說：你能你闖蕩嗎？

我說：不能，呃，暫時不能，我還不知道要干什么呢。

何靈說：江湖里就是多了你們這種人才搞得烏煙瘴氣，殺氣騰騰。

我開始回憶我是否殺過人。

酒館內盡顯此地的蕭索，一個酒鬼，一個酒保，一個酒館老板。

那酒鬼從沉睡中醒來，他說：老板，你們這的酒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沒想到千杯不醉的我昨晚竟然也醉了。

我上前，說：會不會不是酒的問題，而是你喝了一千杯又一杯。

酒鬼迷迷糊糊中，說：胡說，千杯是指不醉，你個小毛孩懂什么。

我說：兄臺，你還未到而立之年吧。

酒鬼說：一醉就是千年，這個境界你是無法理解的。老板，過來。

老板苦著臉，說：客官有什么吩咐。

酒鬼說：把你昨晚后來換的酒給我全拿來，別以為我不知道，普通小酒我怎么會醉呢。拿來——

酒鬼一聲暴喝，酒館老板身子一跳，說：其實最后給你喝的不是酒。

我說：什么？

老板說：酒都給客官喝完了，不得已，我就……就給你呈上了醋。呵，沒想到你一喝就醉了。

酒鬼說：什么，我喝的是醋，不是酒。混蛋，醋是娘們喝的，你……

老板立刻求饒。

何靈說；大男人被醋醉倒了還發什么火，不知羞。

酒鬼仰天，說：一世英名啊……

無盡感嘆中，他說：老板，既然你這樣了，就別怪我了。

老板肝膽欲裂，說：別，別殺我啊。

酒鬼說：我不付你酒錢了，你可服氣？啊！

老板乖乖配合，說：服氣，福氣，感激不盡。

我和何靈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無賴二字。

我說：老兄，你是誰？

酒鬼合著眼，一幅一切在握的樣子，說：我不殺無名之輩。

我說：我叫秋千秋。

他略有震動，說：本人復姓令狐，單名一個退字。你可要知道，幾凡復姓的人都是不好惹的。自己掂量掂量吧。

我說：你是張狂還是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