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喪母之痛
- 我的前妻白素貞
- 風(fēng)明子
- 3929字
- 2010-10-12 13:09:38
白瑞發(fā)現(xiàn)自己家里沒有人,又看其他人家也是悄然無聲,想到大家可能都熟睡了吧。既然這樣,也不能半夜去叫醒別人詢問,那只有去二叔家問問情況了。
二叔家也是一樣的安靜,大門緊閉。白瑞上去拍了拍門,沒有人應(yīng)聲。
他對著門里喊道:“二叔!二叔在家嗎?”
喊了幾聲,里邊有人問道:“誰呀?”
白瑞聽出是二嬸的聲音,喊道:“二嬸,是我呀,我是瑞子??!”
“誰?你有啥事?”二嬸好像沒有聽出他的聲音。
白瑞又對里面喊道:“二嬸開門啊,我是瑞子,我從外面回來了?!?
不一會,有人出來開門。果然是他二嬸,問:“你是瑞子?”
白瑞高興地說:“是我,是我呀,二嬸!”
“唉呀,真是瑞子回來了,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二嬸把白瑞讓進(jìn)家里,以趕緊去屋里點(diǎn)燈。看來家人也早已經(jīng)睡下,二嬸起的匆忙就沒有點(diǎn)燈。
二嬸點(diǎn)上燈,忙問:“你咋這時候回來了,吃飯沒有?”
白瑞道:“我晚上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摸了回來。二嬸,我娘呢?”
二嬸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你娘她不在了……”
白瑞的腦袋嗡地一下,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愣了一會兒才說:“這是真的?什么時候的事啊?為什么沒告訴我?!?
二嬸悲切地說:“已經(jīng)快七年了,我們一直都沒打聽到你的消息。你娘也是因?yàn)閾?dān)心你,眼睛都哭瞎了。后來是病死的?!?
白瑞聽二嬸這么一說,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娘!孩兒對不起你,孩兒不孝啊,是兒害了你啊……”
二嬸勸道:“孩子,你也別難過了,事情都過去了。這都大半夜了,你一定餓了吧,二嬸給去你弄點(diǎn)吃的?!?
白瑞還是哀傷地說:“二嬸,我不餓。我在路上吃過了。我娘她葬在哪啊,我想去看看?!?
二嬸為了不讓白瑞太傷心,就答應(yīng)道:“好!明天讓春紅帶你去?!?
白瑞繼續(xù)說道:“我想娘,我想去給她老人家上香……”
二嬸說:“好了,你也別想那么多。你要真不餓就先睡吧,很快天就亮了,天一亮你就去。”
白瑞問:“二叔現(xiàn)在可好?”
二嬸一臉愁容,嘆氣道:“唉!他現(xiàn)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也是好幾年都沒回來?!?
白瑞又問:“那二叔這些年都做啥呀?”
二嬸說道:“這些年他學(xué)會了做生意,這家總算是過來了??墒沁@慢慢的他就不顧家了,現(xiàn)在就一直不回來,也不管也不問?!?
白瑞安慰二嬸說:“既然這樣,我就想想辦法打聽二叔的下落。”
二嬸說:“好吧,你就去你二叔那房間睡吧。累了一天了,也該早點(diǎn)歇著。”
白瑞收拾著床鋪,心情十分低落。二叔以前好賭,生活很是拮據(jù)。其實(shí)他們兩家都一樣,經(jīng)常都有揭不開鍋的時候。娘親做得一手好麻花,整天起早貪黑,忙里忙外,靠賣麻花維持生計。二叔賭輸了還會問娘要錢,但二嬸也只能偷偷來幫助娘,那時候二嬸家里天天吵鬧不斷。一歷歷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可是自己卻拋下娘,讓她獨(dú)自在家受苦……
白瑞正自難過,二嬸端著水盆進(jìn)來了,對他說道:“瑞子,洗下腳吧?!?
白瑞急忙過來接下,說道:“二嬸,怎么能讓您給我端水洗腳。您真是……您快去歇著吧,別管我了!”
二嬸說:“好,你也洗洗睡吧?!?
這白瑞由于心情悲痛,一夜沒合眼,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矇眬的睡著。
睡夢中聽到有人在大聲的問:“娘!這誰家的馬,怎么栓在咱家?”
白瑞聽到有人喊娘,立即醒了。又聽到二嬸說:“這是你瑞哥的,你瑞哥昨天半夜回來的?!?
白瑞趕緊起床,收拾了下就去跟二嬸打招呼。
這時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身材苗條,面目清秀??墒菑奶卣魃线€是能看出是比他小很多歲的妹妹春紅。就對她說道:“這是春紅妹妹吧,如今都長這么大了。”
二嬸看春紅還在發(fā)愣,就說道:“這是你大伯家的瑞子,你小時候跟他一塊玩兒,就不記得了嗎?”
春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瑞哥啊,我們好多年沒見了,真有點(diǎn)認(rèn)不出來了?!?
白瑞附和道:“是啊,有十多年沒見了,妹妹變化也挺大?!?
春紅問:“瑞哥,這些年你都在外面做什么呀?”
白瑞說:“我在外面當(dāng)兵打仗……”
他們正說著,二嬸忽然喊道:“你們過來吃飯吧,飯都熟了。”
三人一起吃過飯,春紅就帶白瑞去母親埋葬的地方。這時白瑞發(fā)現(xiàn)自己隨身帶的包裹不見了,里面可是娘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仔細(xì)想了想,可能會是在那樹林與張橫搏斗時弄丟了,或者根本就是爬那個陡壁時候弄掉了。那個地方很偏僻,應(yīng)該不會有人輕易到那里吧。如果有人去,東西也早沒了?,F(xiàn)在應(yīng)該先給娘上墳去,等回去時候一定去那里看看,一定要找到那件衣服。
白瑞來到母親的墳前,放聲痛哭。春紅在一旁也被感動落淚。白瑞足足哭了一個時辰,才在春紅的勸說下回到二嬸家?;厝ズ缶酮?dú)自悶在二叔的房間里,也不和別人說話。
二嬸看他半天還是這個樣子,怕他悶出病來,就對春紅說道:“春紅,你去陪你瑞哥說說話。”
春紅有些難為情地說:“我也想跟他說話來著,可是他那個樣子我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她娘教導(dǎo)她說:“這有什么難開口了,你們這么多年沒見,你就問問他在外面過得怎么樣。”
春紅勉強(qiáng)答應(yīng):“噢,我去試試吧?!?
春紅來到白瑞屋里,叫道:“瑞哥!”
白瑞說道:“原來是春紅啊,你找我什么事?”
春紅說:“我沒什么事,就是來看看你?!?
白瑞唔了一聲。
春紅看他反應(yīng)木納,又叫道:“瑞哥!”
“嗯?”白瑞還是很遲鈍。
“你在外面當(dāng)兵要天天打仗嗎?”春紅問道。
“也不是天天打仗,敵人打我們時候才跟他們打,不過我很喜歡天天都打?!卑兹鹕晕⒂悬c(diǎn)活躍。
“打仗很好玩嗎?你都一直不回家?!贝杭t又問。
“我覺得好玩,很過癮,很痛快,反正打的都是壞人?!卑兹鸩⒉幌胩岬讲换丶沂且?yàn)槟赣H。
“那打仗有女兵嗎?”春紅繼續(xù)問。
“打仗都是些男人,哪有女兵?!卑兹鸶尚Φ?。
“哦。那你不打仗的時候都做些什么呀?”
“什么都做,玩啦,打打鬧鬧,有時還下棋、彈琴、吹笛……”其實(shí)后面這些都是張儀教他的,畢竟和張儀幾個月朝夕相處,很自然就會想起這些事情。
春紅好奇地問:“你還會下棋?彈琴、吹笛你都會嗎?”
白瑞肯定地說:“會呀,這些我都會!”
春紅說:“那你教教我好嗎?”
白瑞允諾道:“好啊,等改天我去縣城看看,給你買象棋、買笛子、再買把琴,然后我教你。”
春紅高興地說:“瑞哥你對我真好,真是我的好哥哥?!?
白瑞聽春紅這么親切的叫他哥哥,心里有說不出的舒服。小時候,春紅也叫他哥,不過她比自己小很多歲,也不經(jīng)常玩在一起。再者小時候那感覺跟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有這么大的妹妹叫自己哥,就是感覺甜蜜,軍營里可找不到這種感覺。他又想起路上偶遇的許風(fēng)琴也叫他白大哥,那感覺也是無比的愜意。再想到風(fēng)琴那音容笑貌,還有那婀娜的身材和俊俏的臉蛋,更讓他心里美滋滋的。以前只覺得韓夫人很漂亮,那是因?yàn)樵谲姞I根本見不到幾個女人,而見到的風(fēng)琴姑娘卻要比韓夫人漂亮千倍。再想想其實(shí)自己春紅妹妹也挺漂亮,而且還這么懂事,惹人喜愛,于是就向春紅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春紅正瞪著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自己,讓他有些吃驚。就問道:“春紅,你老看著我干嗎呀?”
春紅笑了笑,說:“我看你想事情想的入神,嘴角還帶著笑呢?!?
“啊?不會吧,我有笑嗎?我哪笑過呀,你瞎說的吧。”白瑞覺得這不可能。
“真的,瑞哥,你真的笑了。”
白瑞心想可能是剛才想到風(fēng)琴,想的太多不自主就有些失態(tài)了。這多不好意思啊,看來不能再走神兒了,得專心跟妹妹說話。于是就說:“春紅,你接著說,繼續(xù)說剛才的?!?
春紅說道:“剛才?嗯……剛才你在笑啊。”
白瑞說:“不是這個,你說點(diǎn)別的好嗎?”
春紅想了想,又問:“你們軍營里都有什么人啊?”
“這個,當(dāng)然什么人都有啊?!卑兹痣S口說道。
“不會吧,連女人都沒有,你敢說什么人都有?”春紅反問道。
“也不是沒有女人,只是很少。一般女人不會打仗,去干什么呀,再說了,軍營的生活她們也呆不下去??墒怯行┡司筒煌?。像韓將軍的夫人梁紅玉就是女中豪杰,她的膽量就特別大,在戰(zhàn)場上十個男人都不及她?!?
“真的嗎?瑞哥你見過將軍夫人打仗嗎,你跟韓將軍認(rèn)識嗎?”
“當(dāng)然了,我跟韓將軍……其實(sh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樞密使了,應(yīng)該叫他韓院使,我跟他在一起久了,都叫習(xí)慣了。我們一塊兒打仗還一塊兒吃飯,韓夫人也一同上前線?!?
“你跟韓……他是韓世忠對吧,那你跟他這么久,都混成什么官了?”
“我啊,我現(xiàn)在是個將軍,皇上還封我叫常勝將軍呢?!?
“我才不信,你怎么看也不像將軍。”
“嘿嘿!我不像將軍我像什么呀?!?
“我也看不出來,反正你肯定不是將軍。將軍會一個人跑回來嗎?還半夜三更回來,只就牽了一匹馬,將軍應(yīng)該帶一隊人回來吧,最起碼也得有轎子或者馬車吧?!?
“嗨!你還不信,要是有機(jī)會我?guī)闳ヒ娀噬?,皇上都叫我白將軍。?
“我才不稀罕見什么皇帝呢,你就在那瞎吹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皇上還要給我建造將軍府呢,到時候帶你和二嬸一塊兒去住。”
“越說越離譜了,反正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見著,就見到一匹破馬。”
“什么破馬,我那可是汗血寶馬,可是真正的千里馬?!?
“管你那叫什么馬,反正我不稀罕。”
“說到馬,我倒忘了,該給它喂草了。光顧自己,都忘了它了?!卑兹鹌鹕硪ノ柜R。
春紅說道:“我娘應(yīng)該喂過了吧。你要去,我也一起去!”說著就跟白瑞走了出來。
春紅剛走出房門,就聽她娘叫道:“春紅,過來做飯了?!?
春紅小聲嘟噥了一聲:“自己做不就行了,非要叫我?!辈磺樵傅娜チ恕?
白瑞覺得有點(diǎn)好笑,懂事的妹妹怎么會不知道心疼自己娘親。唉,有娘就是好啊,自己小時候的無知,卻造成現(xiàn)在終生的遺憾。如今痛失母親,再看到二嬸家這種情景,二叔也不知去向。沒有男人這家也不行啊,等將軍府真的建造好了,就把她們母女接過去,當(dāng)作自己的家人一樣照顧。二嬸以前那么幫娘,現(xiàn)在我也應(yīng)該好好報答才是,娘如果在天有靈看到了,也會感到寬慰的。
白瑞看到馬確實(shí)喂的有草。心想這肯定是二嬸打的草吧,自己年紀(jì)輕輕的,怎么能讓年邁的老人家打草呢,于是就到外面野地里去打草。打草也沒什么,就是要草叢看到一條白蛇。如果要是在軍隊里見到它的話,士兵們肯定把它殺掉吃了??墒乾F(xiàn)在白瑞卻不忍心殺掉它。也沒有必要嘛,避開它繼續(xù)打草。不一會兒天也就黑了,他也要回去跟春紅她們一起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