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委屈
- 指尖下的四分音符
- 昱晴舞蹈工作室
- 2699字
- 2011-01-06 12:50:00
那個電話果然又起效了。
上課時吳雙充上的電池,到了中午被杭澤琳取走了,我就知道事情又發(fā)生變化了。我一直在教室的座位守著,除了吃飯,寸步不離。可是吳雙沒有來找我,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卻找到了我。
老六在宿舍略帶嘲諷跟我說:“老三,你知道今天上課,關(guān)心跟我說啥了?”我不解地看著他。“關(guān)心說啊,你們宿舍那個李正的臉怎么比鐵鍋底還厚啊?你說,她說這話啥意思啊,我怎么就想不明白?”我沒好氣地說:“你不明白?你比我還明白呢。”
傍晚,我座位邊的敲門聲終于響起了。吳雙說要跟杭澤琳一起去保定,可心情不好不想去。杭澤琳家就在保定,而張明是在保定上大學(xué),我想?yún)请p肯定又被杭澤琳算計了,她哪里是去杭澤琳家玩,分明是被帶給張明嘛。但我覺得她能主動來告訴我,證明她心里還是有我的,就說去吧,給自己個機會做決定。然后又問她我還是你的第二最親的人嗎,吳雙點點頭,緊緊地抱住了我。
吳雙離開后,我獨自在教室的窗臺坐著看風(fēng)景。張燕娟進來時,燈還沒有開,她就坐到我面前,問大詩人又想啥呢。張燕娟是個性格直率的女孩,不太喜歡摻和女生之間勾心斗角、雞毛蒜皮的事兒。她談過幾個男朋友,可惜的是,每次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曾非常同情她,讓我聯(lián)想到自己的處境。張燕娟跟我說了她對我跟吳雙的看法,我感謝她的理解,至少在那個時候,有這樣一番真心實意的話語,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欣慰與鼓勵。
吳雙走后就是“五一”長假的第一天,我閑得無聊就找老五大打乒乓球什么的。還往杭澤琳的家里打過一次電話,想問問她吳雙到底怎樣了。接電話的可能是杭的母親,滿嘴方言,我一個字也沒聽懂,就掛了。后來,天空就忽然下起了大雨,神經(jīng)兮兮的。
我翻了翻曾記下的我倆的經(jīng)典對白,心里酸酸的:
“你知道戀愛的感覺是什么嗎?”“不知道。”“其實你已經(jīng)說過了,就是整天往琴房跑,卻并不是想彈琴。”
“如果你跟我的話,什么事都不用擔(dān)心。”“贊成。”“什么意思?”“我信你。”
“不知道這種感覺會不會消失?”“老師不是說過嗎,等兩個人誰也離不開誰就該結(jié)婚啦?”“那我們現(xiàn)在就結(jié)婚吧?”“我還不到法定年齡呢。”“那就在今年的十月二十四號吧。”
“他不是對你很好嗎?”“那不是我想要的。”
“喂,哥們兒,啥時候請我吃喜糖啊?”“以后不許這樣跟我開玩笑。”“哦,那什么時候請你們老五吃喜糖啊?”
“我發(fā)誓,如果我愛上別人,我就不得好死。”“呸呸呸,你亂說什么呀?”
那一段,總會遇上一個大一的女孩叫趙曉捷。她是學(xué)生會的,忘了是什么事認識的,只在我們班聊過一兩次話。一天,我到學(xué)生會找老大,卻只有趙曉捷在。見我來,并不搭話,好像在寫著什么。我看她眼睛紅紅的,就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她沒有回答,把寫的東西塞進信封交給我,讓我回去看。后來,我把信給吳雙看了,吳雙鄙視地說好啊你,背著我偷偷摸摸干壞事。老大卻說老三,你拿那封信在吳雙面前故抬身價可不對。我說我哪有,我只是想告訴她對她我是透明的。
假期后的一次晚飯時間,在食堂看到吳雙回來,當(dāng)晚就把她從琴房拉到了老地方。我發(fā)現(xiàn)她一衣服里什么東西在閃閃發(fā)***她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手機。我酸溜溜地說是他給你買的吧,吳雙說他非要給我買,我攔都攔不住。我嗤之以鼻,說恐怕是求著人家給買的吧。吳雙說你無恥,便下了樓。
我應(yīng)該是真得很無恥,沒過半分鐘就寫了一大篇信請求吳雙原諒。
散打課上,我跟老大對練。我打得興起,就脫了拳套,噼里啪啦地向老大舉起的拳靶上砸去。老大不由地接連后跌,慌亂地說:“老三,瞅準(zhǔn)了,我不是那個張明,你輕點。”我說你瞎說什么呢,我正當(dāng)自己是黃飛鴻呢。
壞就壞在老大那張嘴上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下午《形勢與政策》考試結(jié)束后,我看見吳雙、杭澤琳跟一個男生在法政院樓下談話。吳雙扭頭看看我,我沒什么反應(yīng),就回宿舍了。我還能做什么呢?
又是老大:“老三,本來別人的私事我不該亂說的,可是涉及到兄弟你的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聲。我剛才從外面工作回來,路上看見張明騎車帶著吳雙朝南環(huán)路那邊去了。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顯得很平靜地說:“我今天看到他們了,謝謝老大。”
我實在是在宿舍坐不住了,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好像親眼看到他倆共乘單車的情形了似的,胸口憋悶得難受。我穿梭在紅旗大街的夜市中,覺得身旁的每一對情侶像都是吳雙跟他的樣子。我不敢去想像他倆在一起的場景,卻又一幕幕地浮現(xiàn)出電影中親熱溫存的鏡頭。我找了超市對面的路邊坐下,跟前的發(fā)廊里唱著陶晶瑩的《太委屈》。我有資格委屈嗎?背負著“第三者”的惡名,不計較別人嘲諷的目光與口吻,卻難道真的是“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要我承受這般荒唐滑稽的苦痛?
然而,我還是放她不下。借二哥的手機給吳雙發(fā)了一條短信:“他來了,你去陪他;他走了,我來陪你。趁他沒走,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吳雙沒有回信。我在第二天的琴房見到了她,她的精神不太好。我沒理會那些,只說你還記得我曾在你面前立下的誓言嗎,我想請你幫我解了它。吳雙就哭了,說我不管,我不會。我說你只要說我的誓言沒用就行了,我也要找女朋友啊。吳雙仍是哭著說你找啊,我就不解。我說你太自私了吧,你有人疼有人愛的,我不能喜歡了別人就被車撞死啊。吳雙咬著牙說好,我給你解,你找女朋友吧,你以前說的所有話都不算數(shù)。說完,就哭著跑了。
我一點都沒覺得輕松,窗外又是陣雨。
整整一個星期,我只找吳雙沒有選修的課去上,大多時候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泡在圖書館里。
送老生晚會的初選定在了周日晚上的舞蹈房。因為上次卡拉OK大賽的小獲勝利,促使我這次也報了名,關(guān)鍵是沒什么事做,權(quán)當(dāng)打發(fā)時間了。從教室下樓到大廳,正遇見吳雙要往樓上去。她忽然停下腳步,呆呆地望著我。我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樣子,立刻就心軟了,但還故作生氣地說:“走啊!”就兀自出了教科院樓,向法政院樓的舞蹈房趕去。
不巧,舞蹈房沒有人在,門鎖著。我就打算回宿舍,走到樓梯口,發(fā)現(xiàn)吳雙也跟來了。我說你怎么也來了。吳雙不解地說不是你讓我,轉(zhuǎn)而想到是自作多情了,就帶著很糗的表情啞然失笑。說完就要下樓,我說既然來了就聊會兒吧。于是上到六樓的樓梯處,吳雙坐在最高的臺階上,我就到最低的臺階上坐下。沉默了良久,吳雙說你跟我坐一塊吧。我沒動,吳雙就下了來,靠著我的肩膀坐下。我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說出來我不怪你。吳雙起初說沒事啊,后來就哭著告訴我說對不起我。我問怎么了,她才說失身給他了。我奇怪自己那么在乎她,聽到這個竟然一點都不生氣,更別說憤怒了。我說沒關(guān)系,只要你以后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計較。
可當(dāng)她把眼睛閉上時,我沒有吻她。吳雙一把推開我,哭著說我還是嫌棄她。我說你誤會了,大白天的我不好意思。我說的是實話,至少在當(dāng)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