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經最美
- 指尖下的四分音符
- 昱晴舞蹈工作室
- 2477字
- 2011-01-05 08:53:08
明天就是圣誕節,班里決定在平安夜搞個小聯歡。我跟李楠、莫甜她們去買聯歡需要的東西,在超市里遇見吳雙一個人。我們離得有一段距離,李楠她們就說上去打個招呼啊。我說算了,心想她是不是買東西要去找張明。
采購完畢,我就跟李楠、莫甜她們各自為戰了。紅旗大街的教育書店門口停著義務獻血車,旁邊一排桌子前正有人在簽一些單子。平安夜義務獻血,還是挺有意義的。我就要了張報名表,抽了血樣,然后被請進車里。我不太習慣車里的味道,一聞就緊張。醫生說沒事,你看好多女孩都不怕,你個大小伙子肯定沒問題。我笑笑,針頭就扎了血管里。忽然,旁邊正休息的一個女生“嘭”地一頭栽倒我腳下。醫生趕忙過來搶救,可能是暈血。女孩很快就緩過來了,我倒真是被嚇了一跳。
獻完血,領了一個鮮血證、一包餅干跟一個小挎包。我挎著小包包,驕傲無比地回了學校。剛到法政院樓五樓的大教室,就幫忙布置會場。很快,就夜幕降臨了。大家陸陸續續趕來,吳雙也來了。
晚會第一項,莫甜把一根根小生日蠟燭發給大家,讓全部點燃。然后,把教室的等都關掉。告訴大家靜靜閉上眼,許一個愿望。大家很興奮,齊說好有創意。于是,點點燭火前一張張虔誠的面孔,都在許下一個美好的夢。我看看吳雙,心里默默念著:“愿有情人終成眷屬,愿每個家庭都幸福美滿。”
老六許沒許愿不知道,反正他很快就以刺耳的笑聲驚擾了大家。蠟燭吹熄,燈重新打開,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泛起幸福的笑意。莫甜祝大家平安夜快樂,說完就跟李楠一塊把買好的禮物發給大家。但事先每個人進門時領到的編號跟發到手上的禮物的編號是不同的,因而就需要交換。這時,莫甜提議你在把禮物交給對方時,除了要說祝福的話外,還要說一句你最想對她說的話。大家就開始忙起來,其實誰也沒說哈,光顧著倒騰禮物了。本來是我的禮物也不知被誰給換走了。
我跟老四之前已經編排了個小相聲,本子是我寫的,就是以我們班每個人的名字串成的一個小故事。名字叫“512相親記”,“512”是我們班的門號,在這兒被當作日期。雖然表演地有些太快,但大家聽到自己名字在相聲里的別樣登場,樂得是前俯后仰的。不過一開始,我在說完要去相親,老四問我是誰,正巧緊接著出現的名字就是“吳雙”。當我一拍黑板擦,斬釘截鐵地說了個“吳雙”。大家把目光“唰”地全投了過去,吳雙慌忙低下頭去,臉騰地就紅了。
聯歡會散場,我跟著吳雙回“512”。路上,吳雙直埋怨我不提前跟她支個聲,簡直太突然了。說她當時正美顛兒美顛兒地吃著桔子呢,聽到我說她的名字,立刻就慌了,差點背過去。我呵呵笑,說你太夸張了。然后向她炫耀小挎包,告訴她我義務獻血了。吳雙沒好氣地說,你有病吧?
父親跟叔叔們來看我了,帶了自家手工作坊產的米花糖。那天正好是老四在宿舍宣布脫離光棍大軍的日子。老五說看不出來咱傻老四也有像個男人的時候,老四一晃他那干巴腦袋,說我哪點不像男人啦。我問他咋對李楠表白的,老四換了一副好似指揮渡江戰役的口吻說,我就說李楠,我以后不叫你三姐啦,就叫你李楠。老五說這就成了,老四一樂,不成咋的。
于是,我就米花糖交給老四,再讓老四交給李楠,李楠就分發給我們班的各個女生宿舍。第二天,好多女生都向我表示謝意,并詢問何時能再吃到。我說難得大家這么給面子,還會有的,還會有的。
時間又近期末,這次大家不再畏懼考試了。我有空就到琴房去背重點,那時都在忙著應付考試,很少人彈琴。吳雙總跟杭澤琳一塊自習,我只在她去廁所或回宿舍時,能在樓道里遇著她,運氣好了還能抱一抱。
形體訓練課已更名為舞蹈創編課了,這次考試,我們七個男生沒什么靈感,就把老師教過的一段藏舞跳來敷衍了過去。只有二哥拼命扭動腰肢,又臨場加戲,連竄帶摔,才剛過九十多分。李楠、吳雙都是九十五分以上。
我的武術拿了九十七分,考試之前還經常輔導關心、黃學靜她們,真是賺足了風頭。
臨近放假的日子里,找不到吳雙的影跡。我們宿舍一起到校門口的川味飯點搓了一頓,沒喝多少酒,只是隨意開些玩笑,比如老四跟他三姐李楠的戀人關系怎么確立的啦,老五老六跟班里哪個女生比較般配啦,等等。再者就是談談這一年的感受,老四說得最多,我跟他一樣,都是多愁善感的人,不同的是,他懂得抽身,而我只是沉浸。
最后,老四借《甲方乙方》里的臺詞說了一句話:“2003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這次回家坐的是長途客車,票價不菲,三十塊,外加一塊錢保險。要是坐火車,半價才四塊五。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腦子里亂亂的。依維柯又穿梭過SJZ的市區,我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車廂內的DVD機播放著朱明捷的《曾經最美》,一個男生在一邊跟著小聲地唱。一幕幕的往事又涌上心頭,我想著那些記憶中的歌曲,想著那個在我面前跳來跳去的胖嘟嘟女孩,像做了一場迷夢。
父親開著摩托車把我從縣城接回,說我又瘦了。母親看到我的樣子,難過地只抹眼淚。無論你走得多遠,遇見多少人,還是家里溫暖,還是父母最親。我給母親看吳雙的照片,告訴她我倆的事。母親說這丫頭是不是脾氣不好,又關切地問那人家那個男孩沒找你麻煩吧。咱別談了,再找一個,穩穩當當就好。我說沒事,我跟她成不了,我不會再跟她怎么著了。母親說那就好。
迫使我下決心的原因,是因為我未到家之時,吳雙往我家打了電話。爸說那孩子讓我告訴你她先去保定,讓你不用給她家打電話了。我開始還為吳雙能主動給我打電話而高興,轉念一想她去保定,才知道,原來她是怕我說漏了嘴,讓她爸媽知道她放假沒回家,她不好交代。事到如今,我的角色只是個麻煩。
我終于決定放棄了,開學后就故意疏遠了吳雙。吳雙看出了我的用意,就在一個夜晚,托杭澤琳把一包東西放在了我的座位上。我從外面回來,看到桌上的東西很眼熟。打開后才發現是我以前寫給吳雙的所有信,包括零零碎碎的紙條跟那本日記。我完全絕望了,跑到廁所,把那包東西拼命地撕成一條一條的,扔進馬桶里,沖了幾次才沖完。
“祝你幸福吧。”吳雙在信里的最后一句寫道。
直到現在,我還很遺憾當初的沖動,不該把那么多美好的印跡消失地一干二凈。可是當時的心情,由不得我那么理智。我原以為一個這樣崇尚愛情的自己,得到的愛情應該是圣潔與完美的。沒想到,天意弄人,越是幻想得真,越是擁有得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