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癡心絕對
- 指尖下的四分音符
- 昱晴舞蹈工作室
- 2628字
- 2011-01-10 09:42:23
11月11號,傳說中的“光棍節”。
晚上,我又撞見了吳雙跟張明在一起。回到教室,蕭俊川、楊英杰、顏飛都在,正談論什么呢。蕭俊川看見我來,就說哥們兒,你來干啥。楊英杰也說,出去出去。我就有點納悶兒,我沒得罪他們吧。顏飛說,你不知道今天是光棍節嗎,你已經沒資格了。我苦笑,說我倒想被驅逐出去呢,可惜還得跟你們一起過節啊。蕭俊川拍拍我,說咋啦哥們兒,讓人煮啦。楊英杰說,哥們兒,管他呢,我去買吃的,哥幾個樂呵樂呵。
次日,我租了《龍鳳斗》和《新警察故事》在班里放映。吳雙也來了,就她一個人。我想那個誰,不會呆了一天就走了吧。期間,吳雙一直在咳嗽,好像病得很嚴重。她還時不時看我兩眼,我真想給她送點藥啊紙巾啊什么的,哪怕說句關心的話也好,心里才不會揪得那么疼。
我預感吳雙會等我,就故意很晚才出教室。她靠在二樓的大鏡子旁邊,悵然若失。我看她身體快撐不住了,就勸她回去養病。吳雙就在樓道里,跟我兜圈子。上到老地方,吳雙停下來問我,可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我說,光棍節啊。吳雙搖搖頭,說還有呢。我想她不至于這樣刺激我吧,難道是她倆定情的什么紀念日。吳雙就很生氣,說算了。我就跟個無賴似的說,說出來吧,別悶在心里,我承受得住。吳雙白我一眼,又趁機先走掉了,把檢討的任務甩給了我。
我就借二哥的手機給吳雙發短信,問她到底是什么日子。舍友們興奮地問,是不是又有燒雞吃了。我忙解釋道,只是想問清楚,好讓自己安心。吳雙回信,說昨天是她的生日。我問她,不是10月25日嗎。她說不是,她的陽歷生日是10月23日,農歷生日是9月29日,就是昨天。我義正詞嚴地回復她,你只告訴過我,你的生日是10月25日。心里卻說,真好笑,連這個也是假的。
程可瑜終于給苦盼了兩天的蕭俊川回信了,喜得蕭俊川舉著手機滿樓道嚷嚷。楊英杰說,瞎吵吵啥啊,人家又沒答應跟你談戀愛。蕭俊川才不管呢,只求著老六給他卜一卦。老六狗模狗樣地掐指算算,說哥們兒,吉兆啊,你一定要乘勝追擊,趁熱打鐵,大事必成矣。蕭俊川樂得嘴都合不攏了,說哥們兒,大師啊你,算得太準了,我這就去找可瑜,等我好消息啊。蕭俊川走后,老五就說老六,你算是把蕭俊川給害了。老六很不服氣,說老五,你懂個啥,這叫科學。
晚上,又是放碟的時間。我把電視、DVD調好打開,播放李圣杰的《癡心絕對》,就打算去給吳雙把生日禮物買到。人家都主動問我了,我總該表示表示吧。吳雙很喜歡《藍色生死戀》,說自己像宋慧喬,說我像宋承憲。我就在小市場附近找了一下午那部韓劇的原聲大碟,結果不是質量差,就是缺貨。黎妙雪導演的《戀之風景》剛開始,我就又給李楠借了車鑰匙,踩著單車向市中心馳去。
一家家音像店問過,都沒有。人生總是這樣,不需要時,多得麻煩;等需要了,又眾里難尋。無論是繁華路段,還是冷僻街巷,我一條條騎過。所有的廣告牌上,閃現“音像”“光碟”“磁帶”的字眼,都會使我為之一振。當老板面無表情地說沒有時,激動的期盼又似被冷水澆熄。無數次的憧憬與失望,將指針從6撥到了9。
走進全市最大的一所音像超市,已是臨近打烊的時間了。兩名女服務員熱情地幫我推薦,我說我只要《藍色生死戀》。一個說前幾天自己還買了一盤呢,可惜剛拆封,不能給你了;另一個則說別著急,我去倉庫給你問問,興許會有。然而,仍是雙“輸”的結局。當我又折返回去,想求女服務員把她那盤已拆封的帶子賣給我時,兩個彪形大漢卻站在了緊縮的大門口。
時間已不多了,我真不想空手而歸。鮮花店關了門,飾品店也關了門。我沒有按原路返回,在另一條路段,驚喜地發現還有一家小音像店在裝修。壯壯膽子走過去,一問,老板說有。可把兩排架子翻了個底兒朝天,仍舊一無所獲。我想干脆隨便挑一張吧,總不能白跑一趟。叫人欣慰的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微笑吸引了我。
付了錢,就急匆匆往回趕。在一個沒有交通燈的十字路口,一輛出租車在距離我車輪一厘米遠時剎了車。司機探出頭來,關切地問我,小子,你找死啊,走路不長眼睛。我顧不上向他道謝,就飛一般又上路了。
回到教室,電影已散場。我借手機約吳雙到公管院樓。吳雙趿拉著一對可愛的天藍色小拖鞋跑出來,看樣子是要準備睡覺了。我把那盤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遞給她,說祝你生日快樂。吳雙沒有表現出很興奮的樣子,只是淡淡地說,哦,謝謝。
這樣足夠了,至少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躺倒床上以后,才覺察出頭暈得厲害,渾身骨頭像散了架,酸疼酸疼的。
休息了一天,身體才算有所恢復。見到吳雙時,總是不敢正視她。她的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差,我這心里不是個滋味。
導員說,教室衛生要抓,宿舍衛生更要搞好,你回去跟學前專接本的那個宿舍說說,以后注意點。我就跟蕭俊川說,這男人啊,除了愛情,還有事業呢,別只顧著追女孩,把咱這宿舍衛生落下了,形象問題也很重要嘛。蕭俊川誠懇地說是是是,哥們兒放心,不會讓你難做的。第二天我一看衛生檢查表,真是說了還不如不說,昨天還92呢,今天成90了,怎么越收拾越差呢。
我心說,宿舍我管不了,我上琴房去。推開一扇門,是張文曉。又推開一扇門,是吳雙。吳雙背面還有一個人在彈琴,我就關了門。沒走多遠,吳雙從琴房出來了。她說,我能感覺到門外的人是你。我說,那就一起走走吧。來到食堂門口,我先是托她幫我留心一下班里女生宿舍的衛生情況,吳雙有些為難,但也沒拒絕。我又問她,如果我不理你,你會生氣嗎。吳雙不回答。我又說,你可不可以說不喜歡我。在我的逼迫下,吳雙試了好幾次,也沒說出口。我又換了個角度問她,那你讓他碰你了嗎。吳雙搖搖頭說,沒有。
我已完全混淆了自己是真的愛她,還是只是貪戀她的溫柔。在四目相對的剎那,就迅速碰撞出相擁而吻的念頭。究竟是我需要她,還是她需要我?是永久的心靈相伴,還是僅為了一時的情欲之歡?我想到了一個下流的字眼——互嫖。
“逢場作戲,哪來那么多的一生一世。”《2046》里的周慕云這樣說。
又過了一段耳鬢廝磨的年月。在一個疏于設防的夜,一句不小心說漏的話出賣了我,二哥聽得是心如明鏡,老四喜得是得意忘形。我只好又買了一堆小食品,來麻木那幫饑渴的胃神經。我還有理由不堅持嗎?這反反復復的經過,我早該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放不下吳雙,割舍不掉這份沉重的愛。只要吳雙在面對我時是真心的,我就該全心全意地對她。這輩子就談這一次戀愛了,好好去努力。即使最后失敗了,即使要我孤獨終老,我也問心無愧。
徐志摩先生不是說過么:“于茫茫人海中尋找唯一之知己,得知,我幸;不得,我命。”
我找到了她,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的,多不容易啊。我該去珍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