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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雙面人

周日,王婧本想好好睡個懶覺。奈何,次花的感冒好了,一時間精神抖擻,早早便要王婧陪她去逛街。王婧生平最恨跟女人逛街,總是看了一家又一家,試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卻什么也不買。她卻不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什么適合自己,往往一有需要直奔主題,快速搞定。女人們視逛街為樂趣,王婧卻認為那是一種煎熬。陪女人逛街,她往往總是看著時間溜走而心痛不已。這些時間,她明明可以用來看書,用來做很多事情,可是,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它溜走。這也是她和男孩子們比較要好的一個因素吧。

次花逛街跟韓紫晶又有不同。韓紫晶只去大商場,看新款,要瞄了合眼緣才會屈尊一試。次花則是家家必進,進的都是那些比鄰一街的小店。從頭到腳,不管賣的是什么,次花總是要擺弄一下,試上一試。王婧從陪逛的,變成了拎包的。就看次花東西不要錢一樣,一件一件往王婧手上掛。

中午時分,次花還樂此不疲地往前沖。王婧實在是扛不住了:“焦嬌,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你餓啦?”次花大為驚訝,她滿臉紅光,完全不像生病初愈的人。

王婧望著她,火氣一截截地往上冒,只等忍無可忍,爆發給她看了。

次花看王婧不動,連忙假惺惺地接過王婧手中的大包小包:“咦,都是我的呢。你怎么不買東西的呀。”

王婧甩甩手,掏出手機來一看,居然有三個未接電話。毫無意外地,都是同一個人的號碼——韓紫晶。在看收件箱,三封短信。第一條九點半:“你丫的跑哪去了?早飯是冷的。中午我們要吃肉?!n紫晶”;第二條十點半:“今天菜場地震了嗎?你怎么還不回來,大家都等你回來開飯呢?!n紫晶”;第三天十二點:“你丫的,存心餓死我們啊,給我們玩失蹤,告訴你,十五分鐘之內不回電,我們就報警了?!n紫晶?!蓖蹑涸倏磿r間——十二點十四分。她立即撥韓紫晶電話。

“喂!**別回來了。我們集體出走了。嘟嘟嘟。。?!?

王婧沒說上半句,連忙撥打史云的手機。可是,每次都是在通話中。她真拿不準史云是心疼漫游不肯接,還是她們真等生氣了。早上出來的時候她們都還在睡覺,王婧就沒打擾她們。這會子好了,這些只知道等她張羅的家伙們連外賣都不知道怎么叫吧。王婧無奈,撥通了一個肯定會接的人的號碼。

“喂,你們在哪?”王婧看著酷日,火氣旺旺地問道。

“在家里。”顧箏的語氣帶著一絲驚訝。

“給我去看看韓紫晶她們在干嘛?!蓖蹑汉敛豢蜌獾胤愿赖?。

“恩,你等等?!鳖櫣~本在房間看書,這會子竄門到韓紫晶她們那里。開門的是武乾,開門的手上還抓著雞翅,油膩膩的,邊咬邊說:“書呆子,你要再不來就沒你的分了??炜爝M來?!?

“你確定要我說嗎?”顧箏進了客廳,就看到戴連城坐在一旁看報紙,韓紫晶和史云像餓狼一樣,一人一個雞腿在啃著,桌上薯條,番茄醬,漢堡,擺得滿滿的。

“說!”

“她們在吃全家桶?!鳖櫣~笑道。

韓紫晶看顧箏來了,用油膩膩的手,尖起來,捏著一個袋子,向顧箏搖搖。因為嘴里滿是雞腿,沒法子說話。

戴連城看顧箏來了,便說道:“這是給你留的,本想回去的時候帶給你的,來得正好,就在這吃吧。”

“全家桶!”王婧本來還有歉疚,這會子一聽她們居然有好吃的不叫她,發飆了?!皟蓚€死丫頭,等著?!蓖蹑菏樟司€便伸手攔車,次花本來拎著東西已經走進另一家店了。她回頭一看王婧,準備讓她拿東西,自己去試衣服,卻看到王婧鉆進了出租車里去了,連忙拎著大包小包地跟在后面追。邊跑邊喊著王婧的名字。

司機看到后面有人追趕,便問王婧認不認識。王婧望著那無良的次花,不得已,停下來等她。次花,喘著氣,開門將東西扔了王婧一身,拼命地擠進來。還喋喋不休地埋怨王婧不等她,把她一個人丟在大街上。王婧懶得理她,無良,就是無良,她又不是個男人,憑什么被你次花當牛當馬使。

次花一路上直嚷著車子里熱,空調不制冷。最后司機都煩了:“我說姑娘啊,大熱天的你跑出來干啥。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就好了呀。”

“你這是什么話,我要不出來,你今天做到我的生意嗎?你自己的服務不行,硬件不夠,還倒抱怨起客人來了,客人是上帝知道吧,真是的,鄉巴佬。”次花捏著她的嗓子,數落著司機。

聽了次花一句“鄉巴佬”,王婧的眉頭皺了起來。天本來就熱,再加上這么個呱燥的人在旁邊,她不上火都難。她只得別過頭去不看次花,以免染上韓紫晶愛給人暴栗子的惡習。

司機一聽這“鄉巴佬”三個字,了不得了。當即把車子靠邊停了。對王婧說:“姑娘,你這地方我不去了,你另找車子吧,你們這樣的上帝,我伺候不起。”

“你怎么可以這樣,我要記下的你的工號,我要告你拒載?!贝位ㄖ焊邭鈸P地四處找筆,要抄下司機的工號。

司機急了:“你愛咋地咋地,我當被狗咬了,你們給我下車。”

“你說狗,你罵誰狗呢!”次花說著要撲上去揪司機,苦于有隔板隔著。

“好了,好了,焦嬌。”王婧沒想到事態成這樣,立即拉出焦嬌,對司機賠禮道歉。司機收了王婧的車費,沖次花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你干嘛給他錢,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告他的,他沒有理由把我們扔在這里?!贝位ǖ拇蟀“⒙湟坏?,她忙不迭地四處收拾。正烈日當空,路上鮮有人行走,更別提出租車了。這會子,的哥的姐們指不定聚在哪里納涼呢。

“怎么還沒有車來啊,熱死我了。”次花見王婧老攔不到車,抱怨道。

王婧不再理她??墒?,實在沒有車過來,她也快被烤干了。從早上,到現在,她甚至沒有被允許買瓶水喝。終于她無奈地撥通了戴連城的手機:“學長,我們在潘洞口,你能來接我們嗎?恩,東西有點多,打不到車?!?

“學長來接我們?”次花來精神了,不復剛才被烤焦的摸樣,“太好了,我們的空調啊,我好想念啊?!?

王婧瞟她一眼,心中暗道:難道是我讓你去逛街的?我讓你跟司機吵架的?

只等了不到五分鐘,戴連城的車便停在了王婧面前。王婧因為太熱,有些心不在焉,沒能一眼看出。次花倒是眼睛雪亮,一見戴連城的車過來,便拎起大包小包,沖了過去。王婧這才看出是戴連城,厭煩地看了次花一眼,坐入了副駕。戴連城的車里空調開得很低,坐進去甭提舒服。

次花進了車,便又恢復了那柔弱少女的摸樣,怯生生地說道:“謝謝學長?!?

王婧本要說的話被她給搶了,只得對戴連城笑笑,本來微張了嘴又合上了。轉而看向外面的風景。

“今天收獲不小嘛?!贝鬟B城笑道。

“恩,很久沒逛了,買了好些小東西。”次花與剛才對罵之時,判若兩人,淑女得讓王婧生寒。

“王婧,你的東西呢?沒買嗎?”戴連城看王婧雙手空空,順口問道。

“嗯?恩。”王婧扯了個禮貌的笑。

“還沒吃飯吧。”戴連城邊問邊轉了向。

“哎,學長,這是去哪里???”王婧一看不對,回家的路分明是向左拐,戴連城卻像右拐了。

“帶你們去吃飯啊。”

“學長怎么知道我們沒有吃飯?”次花不知是逛街興奮的,還是因為對罵才這么興奮,比平時的話多了好多。

戴連城沖王婧看看,王婧再扯一個苦笑,轉頭看向窗外:顧老二一定猜到她們沒吃了,但是也不要跟戴連城講啊。王婧不喜歡跟戴連城單獨相處,戴連城每次進入所謂的一米親密區,總給王婧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因而此刻,她暗暗在心底責怪顧箏。

戴連城把車停在了車庫,讓她們先上三樓。王婧和次花到三樓一看,是家在N城小有名氣的飯店。進門就是服務生熱情地鞠躬:“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三位,謝謝。”次花似乎對這樣的場合很習以為常,大方一揮手,便占了靠窗的一處位置,招呼王婧入座:“王婧,來,坐這,這兒風景好?!?

王婧暗自搖頭,搞得像是次花自己請客似的,戴連城還沒來,次花就大喇喇地拿起菜單點了起來,搞得比自己家還熟。

戴連城在王婧身邊坐下的時候,次花將菜單遞到戴連城面前:“學長,你也點吧,這里的魚蠻特色的。”

戴連城笑道:“哦?看來你常來啊。”說完便直接把菜單給了服務生,“老樣子,多兩份甜品?!?

“原來學長也常來啊,我們系主任請我們來過,當時我就坐這個位置的呢?!贝位ǖ难劬Σ[成了一條縫。王婧能看到點點電光飛向戴連城,心中不免想笑。

“哦,我通常也坐這附近。”戴連城附和道。

“真的嗎,哇,真是有緣唻。學長喜歡他們家的那些菜???”次花完全忽略了王婧的存在,兩只眼中只倒影著戴連城的影子。

“這個嘛,待會兒你就看到了。”戴連城笑笑,這時,大堂經理走過來,跟戴連城寒暄了兩句,額外送了兩位小姐兩份冰飲。

“學長跟這里經理很熟嗎?”次花驚奇地問道。

“算是吧,我的朋友。”戴連城轉頭問王婧,“要不要給你弄張鉆石卡,可以八折?!?

王婧搖搖頭。次花立即嚷道:“我要,學長,我要。我們系的聚會比較多,來的機會很大的。學長給我辦一個吧?!?

戴連城望望次花:“恩,你們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王婧見戴連城離開,才說道:“焦嬌,不要讓學長欠人家人情啦,不好的?!?

“那有什么,學長愿意給我的?!贝位M不在乎地喝著冰飲,“嗯!我這個好喝,要不,你嘗嘗。”說著,便往王婧這邊推。王婧搖搖手,推回去:“不用了,你喝吧?!?

“不過,你這是什么口味的???好喝嗎?”次花疑惑地問道。

王婧壓根沒動過,遂推給她:“我還沒喝,我不能吃冷的,你吃吧。”

“對哦,我倒忘記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次花歡喜地左右開工,滿足得很。

王婧讓服務生送來了一杯溫水,意外地發現,隔壁座居然是檔案館的老師。恰巧老師也看到她,兩個人含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戴連城回來的時候,果真給次花帶了一張銀色的鉆石卡。后來,次花私下告訴王婧,她才知道,這張卡要消費滿五萬才給辦的,難怪次花會欣喜若狂,只是,王婧真沒吃出這菜好吃在哪里??赡苁撬裏岬脹]了胃口,沒怎么吃,才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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