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傷感
- 是誰動搖了我們的婚姻
- WANGZUXIANG
- 2341字
- 2011-12-29 23:07:06
夏末里的一場暴雨,洗刷著天,也沖洗著地,天地之間,雨氣朦朧的,把天和地連接在一起,天地混沌一片,難以分割開來。就象這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樣。
一個夏天的暑氣,就這樣被一場暴雨洗滌得干干凈凈。天氣突然涼爽了下來,有些初秋的韻味。青月街門診的生意也象是被這場暴雨洗滌過一樣,干干凈凈、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病人。整個夏天,都是在忙忙碌碌、緊緊張張中渡過的,現在冷清一下也好,恢恢元氣。冷月坐在長條椅上,望著在門口戲耍著的兒子。
從入夏以來,陳雨的身上破天荒地穿上了衣服。他站在門口的走廊里,踮著腳,伸著小手去接屋檐上流淌下來的雨水。大黃狗也因為這場雨阻礙,不能出去閑散,站在陳雨的身后,昂著頭,望遠處,發著呆,尾巴卻在悠閑地搖擺著。
陳雨的小手里接了滿滿地一捧雨水,他突然轉過身來,‘咯咯’地笑著把接來的雨水撒在大黃狗的身上。大黃狗顯然是被陳雨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后退了兩步后,側過頭,望了陳雨一眼,不慍也不怒,又去看它的遠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象是惦記著什么。大概是雨水浸透到了皮膚上有點涼,大黃狗突然開玩笑似地抖擻了一下精神,使勁地搖擺了一下身子,陳雨撒在它身止的雨水從它身上四濺開來,濺到陳雨的身上、臉上、眼睛里。陳雨先是怔了一下,接著,象是打了血雞一樣的興奮了起來,他一邊‘咯咯’地笑著、叫著,一邊追打著大黃狗。大黃狗在他的追趕下,跑到了雨中,他也跟著追到了雨中。
“陳雨,陳雨,回來,你給我回來。”冷月突然從長條椅上彈跳起來,沖出門去,追趕著暴雨中的兒子。
“叫你淘氣,叫你淘氣,這一身衣服又淋濕了,你自己說說,今天你都換了多少套了?”冷月在雨中一把抓住了兒子,拎回屋里,氣急敗壞地一邊拍打著兒子的小屁股,一邊大聲地叫問道:“你還跑不跑?你還跑不跑出去?”
大概是下手重了點,陳雨一邊掙扎著,一邊哭著叫著媽媽。冷月見兒子真的哭了,心軟了,住了手,拉著兒子上樓換衣服。
“這可是最后一套衣服了,再淋濕了,就沒得換了。”冷月在兒子胖嘟嘟的臉上親了一下,順手打開電視,調到少兒頻道:“陳雨乖,就在樓上看電視啊?!”又從床頭柜里拿出一袋零食,倒在床上。這些零食都是上次沈冬登門道歉時帶來的,天氣熱,只顧著喝水,就留置下來了。也是睹物思人,冷月的心里犯起了嘀咕:也不知道他和陳紅離了沒有?還有鐘子良,他跟杜秀和好了嗎?自上次為沈冬借房的事吵過之后,陳松明就不再在冷月面前叨嘮沈冬和鐘子良的事情。冷月也礙于面子不好問,其實心里還是惦記著。必竟三家之間也不是三天兩頭的交情,每年逢年過節的,都會輪流著做東,邀請著大家在一起聚一聚。
冷月安頓好兒子,自己下樓又坐回到長條椅上,看著外面下著的雨發呆。雨是天上掉下來的淚,落得讓人結愁。陳紅她現在還好嗎?她能接受沈冬跟她離婚的事嗎?她是那么地依耐沈冬,離開沈冬,她今后的生活該怎么過?想起三家聚在一起時,自己和杜秀把陳紅撇在一邊不理的事,冷月突然感到有點內疚,有點難受。顯擺、炫富、外強中干的強勢其實都是為了掩蓋內心里的自卑。她和杜秀不應該就此鄙視陳紅,討厭她這種市井婦人的俗氣。冷月拿出手機,翻出了陳紅的電話號碼,想給陳紅打個電話,卻又猶豫起來。她現在能跟陳紅說什么呢?是問她跟沈冬離婚了沒有?還是為上次陳松明把房子借給沈冬和楊子的事向她賠禮道歉?
“我從春天走來,你在秋天說要分開,說好不為你憂傷,但心情怎么會無恙-----------”劉若英的《為愛癡狂》,冷月從聽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愛死了它,說不出原因。
愁結傷感的雨,愁結傷感的歌,愁結傷感的心情。電話是陳松明打來的?,F過個把小時他就下班回家了,還打什么電話?大概,也是因為這下雨鬧的,心里閑悶得慌!果然,陳松明打電話來是陪聊的。他問冷月,下雨天,門診里沒有生意是不是覺得閑得慌?冷月說是。陳松明說沒生意好,忙了幾個月了,是該休息一下了。冷月說這上嘴唇跟下嘴唇一合,一句話就出來了,倒是輕松,可這一天天的房租加上日常用的開支,沒生意從哪里來?陳松明說,這幾個月賺的夠管一段時間的。冷月笑罵他容易滿足。陳松明說人生短短幾十年,生活過得去、人過得開心就好。冷月問陳松明,打這電話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些無聊的話?陳松明說是的。冷月說,又不怕浪費話費錢。陳松明笑罵冷月現在是鉆到錢眼里出不來。冷月想了想,笑著說自己感覺自己真是有一點。冷月要掛電話,陳松明突然話峰一轉說:
“冷月,鐘子良跟杜秀一直冷戰著,現在發展到杜秀經常找種種借口不回家。夫妻之間,磕磕碰碰的事總是少不了的,有問題解決問題,有矛盾化解矛盾。象她這樣用逃避的方式回避問題,只能使兩人的感情越來越生疏,矛盾越來越深。沈冬那邊的事還沒有一個了結呢,他們就不要再去湊那個熱鬧了。有空,你打個電話給杜秀,勸勸她不要這樣。你們女人跟女人之間,容易溝通些?!?
冷月原想著陳松明打電話給她,單單只是怕她寂寞陪她聊會兒天的。沒想到陳松明這聊天的后面還有后話,心里有那么一丁點兒失落,就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對陳松明說:
“好啊,陳松明,你什么時候學會跟我耍起花槍來了?我剛才還一直在感動,感動你在這樣的雨天里想著寂寞的我。沒想到,你打這電話來,不是因為怕我寂寞陪我聊天,而是有其它的目的的。你讓我的心從云端一下子跌到了低谷?,F在,我的心里好失落?!?
冷月的話讓陳松明語塞,想了半天,卻不知對冷月說些什么好。怕冷月寂寞陪她聊天在先,托她辦事在后。這兩者,在陳松明的心里原本是沒有什么聯系的,被冷月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前后因果的利用關系。冷月是一個敏感的人,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一點也不奇怪。
見陳松明半天說不出話來,冷月心里暗自好笑。這個人也真是,在她面前,永遠是那樣認真,經不起她逗,常常還要她替他解圍。
“逗你玩呢,你老婆我會這樣小心眼?我這就給杜秀打電話,問問她心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