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惜不是我
- 槐樹花之戀
- WANGZUXIANG
- 2154字
- 2012-09-17 21:54:32
林安妮沒有去白雨桐為她新開的客房,而是跟白雨桐同住一室。兩個人擠在一張不太寬敞的單人床上,背貼著背,靜身側臥地聽著窗外的雨聲和河水的流動聲。廝混多年,她們偶爾也會同住一室。但她們還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地貼近過,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地感受過從對方身上傳過來的體溫。
大概是因為今天都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都是從生死邊緣線上走回來的人,精神上受到過巨大的驚嚇和挫傷。所以,格外地珍惜由生命散發出來那份溫暖,格外地想用這種溫暖來證明生命的存在。她們就象寒冬雪夜里留宿在荒郊野外里的兩個人,彼此默契地緊緊地貼靠著,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著安撫著對方的身心;也從對方那里汲取體溫,來安定著自己的身心。
“睡了嗎?”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是林安妮的話多。但是今天,林安妮卻顯得格外地安靜。白雨桐有些不習慣。
“嗯,眼皮沉重得很。”林安妮呢喃著回聲。
“王媽病情得出結果來了沒有?”
“今天做的檢查都沒有問題。醫生說,象王媽這種年歲的人,不明原因的高燒,更應該小心,為了確診病情,后續還有進一步的檢查。”
“現在誰在照顧她?我媽?”
“你媽把王媽送到醫院,就趕到公司去了。從來沒有見過她那種焦急的神情,看樣子,你們家公司出事了。王媽那里,凌總替她請了個高級護工。”
“他對我的評判,也不完全是錯的。”黑暗中,白雨桐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氣里帶著沉重的負荷,讓這句話聽起來,象是經過千錘百煉后才精煉而成的。
“什么意思?”林安妮的身子不自在地扭動了一下,不再那么貼切著白雨桐,聲音卻明顯地清醒了很多。
“這次,因為我,你們倆差點喪命了。他的暴怒,其實是可以理解,也是可以原諒的。”
“嗨,說什么呢?從來就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婆姨了?凌總剛才的情緒失控,完全是因為他在乎你緊張你呀。”林安妮說這翻話的時候,身子很不自在地扭動了幾下。
“誰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白雨桐冷聲道。
“其實,凌總不是那么陰暗的人。”
“是嗎?別忘了最初是誰提醒我,讓我防范著他一點?這么快就冰釋前嫌了?”白雨桐冷笑道。
“那是因為不了解,才有了那些無端的猜測。”
“看來現在是了解了!有多深?”
林安妮被白雨桐問住了,沉吟了很久,才說:“其實,也談不上了解了吧。就是通過跟他的幾次談話接觸,還有這次一起歷險的經歷,還有剛才他在你面前真性情的表露,覺得他這個人的確不錯。”
“那是站在你的角度去看他,代表著你個人的觀點。”
“準確地說,是站在你的角度。一聽說我要來接你,他二話沒說,一分鐘也沒有耽誤地開著車,帶著我往你這里趕。為王媽,他也是忙前忙后的,親歷親為的,完全沒有一點居高的架子。總之,他讓我體會到了一種真正的男人味。”林安妮的語氣有了幾份激動。白雨桐早已明了她的那幾份心思,她輕哼一聲嗤笑道:
“真正的男人味是什么味?是BURBERRY英倫迷情男香?還是DIESEL燃動男香?”
“沒個正經。算了,不說了,睡覺。”林安妮扭動了一下身子,安靜了下來。
“別,說完再睡吧。求你了。”白雨桐用胳膊肘兒碰了碰林安妮。
“有興趣了?”林安妮似乎是余興未艾。
“我才沒有那興趣呢。我是怕你那有點心事不能裝著過夜的脾氣。趁我現在還沒有睡著,趕緊的,把想說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不笑話你。只求你一點:別遺漏了什么。要不然,等會兒我睡著了,你又把我弄醒,跟我說你忘了跟我說什么什么了。”白雨桐的語氣正兒八經的,不象是在開玩笑。林安妮這回卻沒有上她的套,而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反正不是四肢發達的那種。說出來傷我的心,我是從他對你的好中體會到的。”
林安妮的這一句半認真半玩笑的話,倒讓白雨桐一時無以言答。半天,才在黑暗中發出一聲冷笑來:
“只怕他是想打動我,默認他和趙琳的關系。也真夠厚顏無恥的!”
一想到凌云龍跟她媽之間的那種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白雨桐的心里又象是有千萬條蟲子在爬行,難受得不得了。
“雨桐,你對他誤會太深了。凌總跟我也提到過他跟你媽的事情。其實,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安妮,我困了。”林安妮想繼續說下去,卻被白雨桐打斷了。
“雨桐,”林安妮翻了個身,面朝著白雨桐,想要再續話題。
“安妮,睡吧,我真的困了。”白雨桐的語氣明顯地冷淡了下來,她用這種方式來拒絕著林安妮。
“祖宗,真的,有時,你真的很任性很固執!不給自己機會,也不留機會給別人。”林安妮很是無奈。
“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已經被他收買了。”白雨桐回手拍了拍林安妮,說:“你覺得他好,你不介意他的過去,你就好好地把握住他。我雖然對他沒有好感,準確地說,還有些厭惡。但這不影響你我的感情。”
“我倒是想,可人家的心不在我這里。”林安妮在黑暗中幽幽地嘆了口氣。
“爭啦!你,一位自稱為美麗風情的都市麗人,還怕爭不過我媽那種黃花菜?別讓我鄙視你!”
白雨桐后面的一句話,象是從鼻孔里發出來的。林安妮以為白雨桐睡著了,就自語道:“如果對手是你媽,那倒好辦了。”
“那——又——是——誰?”白雨桐夢呢般地拖著長音問過后,就發出均勻的鼻鼾聲,間或夾雜著幾聲重重的嘆息音。
“這點觀察力和判斷力都沒有,還是舞文弄墨的?真懷疑你弄出來的那些文字都是抄襲來的。”林安妮合上眼睛,嘟噥著。疲累至極的她,盡管眼皮象被涂過粘膠一樣緊緊地粘合在一起,但雨聲和河水的流動聲卻一直攪和著她的睡意。在輾轉反側幾翻后,才漸漸地有了些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