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家
- 逃脫之后
- 梅枝櫻雪
- 2686字
- 2010-08-25 16:28:28
大嫂聽老輩人說喝羊油能下奶,便讓大哥到外村弄來了羊油,加熱后讓肖若一喝,這東西比中藥還難喝,可是為了可憐的寶寶她也只能免強下咽,老輩人說的沒錯,奶水很快就涌了出來,寶寶吃飽了,睡的也就自然的香了,這讓大哥大嫂欣喜過望。娟娟和小伙伴們經常圍著寶寶看,喜歡的家都不肯回。而大嫂則侍候肖若一有整整的一個月,讓肖若一感動不已,日積月累的友情已讓他們親如一家。肖若一看著孩子那張白白的娃娃臉,就仿佛劉剛又回到了她的身邊,她那顆碎裂的心在慢慢地愈合,孩子帶來的歡樂也使籠罩在這個家庭里的烏云漸漸地散去,小屋子里也常常傳出了久違地歡笑聲。
歲月如梭,轉眼間點點已經三歲了,看著他的伶俐可愛,肖若一慶幸著自己當年的決定,倘若當年因一念之差,把小點點打掉,對她來言,那將會是毀滅性的損失。
由于國家政策的逐步完善,普及教育也開始提到了當地政府的工作日程上來,上面給派來了支教的老師,村里又把當年的青年點,改成了簡易而正規的學校,而肖若一這個業余“教師”,也光榮地“下崗”了。隨著點點的逐漸長高,肖若一的思鄉之情也在不斷地漫延,恰好娟娟和孩子們的學習也有了著落,她便決定帶著點點返回家鄉,經過了這許多的情感顛簸,讓她洗盡鉛華,對母親曾經的冷漠,如今已能理解和釋懷。
臨行前她帶著點點來給劉剛上墳,她燒著紙嘴里并在念叨著:“剛子!我要帶著點點回家了,不要心慌,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的,等我安頓好之后,就和點點來接你,你在這里可要多保重啊!”
村里派了一輛馬車送他們起程,大哥大嫂娟娟及鄉親們送到了村口,與她依依惜別,大嫂流著淚說:“妹子,以后一定想著回來看我們啊!”肖若一也難過地說:“會的,好在路也不算太遠,我一定會回來看望你們的。”
“阿姨,我不讓你走,你別走了好不好阿姨!”娟娟哭著說。
“娟娟,別這樣!你阿姨也想她的爸爸媽媽呀!聽話。”大嫂為娟娟擦著眼淚。
肖若一心里一陣地酸楚對娟娟說:“娟娟!你一定要好好地念書,將來要考上大學,有出息,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不要哭了,阿姨會回來看你的,還給你帶好看的衣服,好嗎?”
馬車起動了,鄉親們依依不舍地揮著手,娟娟跟在馬車后面跑著喊著:“阿姨!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呀!”
肖若一淚眼朦朧心潮起伏,在這三年多的時光里,她體會到了鄉親們的深情厚意也嘗盡了人間的生死別離,這里有她難以割舍的情懷也有凄楚而甜蜜的回憶,她從鄉親們那里學到了樂觀的生活態度和踏實耐勞的人性品質,同時她也從一個彷徨的少婦成長為一個堅韌而淡定的母親,這里將成為她人生章節里最精煉而寶貴的一筆。
熟悉的街道熟透的樓群,讓肖若一難以克制地辛酸和感慨,小點點拉著媽媽的手邊走邊問道:“媽媽,這是什么地方?你要帶點點去哪里?”肖若一沒有回答,她也不知該怎樣回答,急切的回家欲望和遲疑的腳步形成了反差,媽媽那冷漠的臉又浮現在了她的眼前,她低頭看看點點,心里在琢磨著:自己失蹤了四五年,不但突然出現,還憑空冒出個已經三歲的孩子,她想象不出媽媽見了后會作何反應,心里一點底也沒有,經過了許久地猶豫和思考之后,她決定先緩沖一下,慢慢地將實情透露給家人,好給他們一個接受的過程,此時他想到了“干媽”,一個慈祥的長輩,雖然當初遭受磨難時她沒臉去見“干媽”,而現在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干媽”對她的失望與抱怨也該消減了一些吧,更何況自己也是非常的思念他,也很想了解他現在的境況,想到這兒她抱起點點向“干媽”家走去。
“干媽”家住在二樓,已有些年紀的樓房,顯得很滄桑,就象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
當“干媽”打開房門看到抱著孩子的肖若一時,他問道:“請問,你找誰?”
“干媽,是我,我是丫頭!肖若一!你認不出我了?”“干媽”又定神看了看,恍然后喊道:“我的老天爺!是你呀!我的丫頭!你怎么……快!快進屋!天哪!真沒想到會是你啊!哈哈!”他邊接過了孩子邊推著她走進了屋子,屋子里的陳設一點也沒有變,肖若一感到了無比的親切和溫暖,進屋坐下后,肖若一看到“干媽”的蒼老和憔悴,心里一陣難過她問道:“干媽,你還是一個人?”
“是呀!一個人早已習慣了,再說,想找個能跟我情投意合的人也實在不容易,唉!就這樣對付著往前走吧!丫頭,這孩子是你的……?”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點點,點點這時也仰起小臉茫然的望著他。
“這是我的兒子,干媽,點點!快,叫干姥姥!”
“媽媽,他是個老頭子,怎么要叫姥姥?我不叫!”點點說著便從“干媽”地懷里掙脫了出來,撲進了肖若一地懷里,然后斜著眼偷偷地看著“干媽”,“干媽”喜歡又笑呵呵地望著點點。
“兒子!你聽媽給你講,別看他是個老伯伯,他人可好了,當年對媽媽就象媽媽的爸爸一樣,聽話!媽媽叫習慣了,你也隨著媽媽叫好嗎?”懂事的點點還有些不情愿的小聲叫道:“姥姥!”此時的“干媽”樂的合不攏嘴,連著說道:“這孩子可真招人疼啊!”肖若一此時看著他的表情很是傷感,他老人家一個人生活了這么多年,孤獨寂寞,形單影只,自己卻現在才來看望他,而且動機還不夠單純,不免有些愧疚之心。隨后肖若一將自己的所有遭遇都告訴了他,情感豐富的“干媽”幾度落淚。肖若一又有些歉意地說明了來意,“干媽”不高興地說:“你不用跟我外道,你們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孩子,只要你不嫌棄,你們娘倆常住在我這兒都行啊!我是求之不得啊!我一個孤老頭子,退休金花都花不完,以后我來養活你們,咱們這也算是有緣,當年我就當你是我的親閨女一樣,現在又多了個小外孫,我真高興啊!”肖若一聽了后,感動的熱淚盈眶,雖然她并不想拖累“干媽”,但他的話卻讓肖若一感慨萬千,在這個世界上,愿意收留她的,不止是那個立在湖水中的“媽媽”。小點點看到媽媽哭了,用小手給她擦著眼淚說:“媽媽不哭,點點聽話,我叫老頭子姥姥,噢!媽媽!。”一番話把“干媽”和肖若一都逗樂了。“干媽”說:“以后有的是時間嘮,我先給你們做飯去,走了這么遠的路,你們一定餓了。”說著便奔進了廚房,他老人家還是象當年一樣的雷厲風行。肖若一把包里的玩具拿出來讓點點在里屋玩,自己也來到廚房,幫著“干媽”打理著飯菜,她問道:“干媽,你跟團里的人還有聯系么?我真想他們哪!”“干媽”邊干著活兒邊說道:“自從團被解散后,人也各奔東西,大部分都失去了聯系,只有你楊姐還經常來看看我,她家每次包餃子她就一定會給我送,你楊姐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是啊!楊姐她心直口快,人也善良,也多虧她還想著你,不象我……。”
“別這么說,閨女,你也是強活過來呀!”倆人不知有多少話要說,而此時卻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