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靜靜地走下樓去，悄悄地接近Charles的身后。

“別鬧了，我知道你在后面。”

“唉！爹地！你就讓我成功一次嘛！假裝不知道好不好？”

“好，寶貝兒！你真是嚇死我了！可以吧？”

“討厭死了你！”羽落圈住Charles的脖子撒嬌。

“說吧，寶貝兒，什么事啊？”

“額……爹地怎么知道我有事呢？”羽落的手指不停地圈著衣服上的蕾絲花邊。

“因為你的眼睛啊？眼睛大的壞處就是藏不住心事，你想什么我一看就知道。”

“那我瞇著眼你就不知道了。”羽落說著淘氣地瞇著眼。

“好啦！什么事啊？”

“爹地，我可以不去法國嗎？”

“哦？為什么呢？”

“額……中國的小孩還有一個月就開學了。”羽落眼睛吧嗒吧嗒眨著。

“這不是最重要的吧。因為你的白馬王子，對嗎？”

“不是的啦。是我覺得法國應該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去。”羽落連忙擺著手。

“那以前你也去過的啊。”

“對啊，以前爹地是我最愛的人，現在我長大了，有心上人了。”羽落可憐地望著自己的爹地。

“好吧好吧。你開心就好了。”

“哦！爹地最好了！”羽落撲到Charles的懷里。

“爹地，你不會舍不得我嗎？”

“會啊，當然會，不過我很忙的，你不要讓我擔心就行了。我相信你媽咪會好好照顧你的。”

“爹地，你原諒媽咪了嗎？”

“沒有原諒這種說法，大人的事情你暫時還不會懂。”

“那你干嗎一開始不讓我去中國呢？”

“因為我擔心你會受苦啊。但是后來Jake說他去中國的時候去過你媽咪的家，條件很好，還給你專門請了菲傭。所以我并不是因為不原諒你媽咪而不讓你去中國的。再說了，中國有句古語：‘鳥兒長大了終究是要飛的’。”

“爹地，真搞不懂為什么你這么好，媽咪還要離開你。”

“或許以后你就會明白了，大人的世界很復雜。”

“那我可以不要長大嗎？”

“當然不行啦，你終有一天會面對這個復雜的世界，你得學會成熟。”Charles撫mo這羽落的頭發，慈愛得不行呢。

“那我什么時候走呢？”

“你希望呢？”

“我……”羽落心想當然越快越好啦，好像陷入戀愛期的孩子都會把父母暫時小放在一邊。

“在想明天就走對吧？”

“沒有啦！爹地。”

“好啦，我幫你訂明天的機票，不然你的王子要想死你了。我家寶貝兒的魅力可大著呢。”

“爹地，你真壞。”其實羽落心里一直念叨著，你真好，你真好。

不過這樣的父親還真是好，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人存在呢，在中國父母的眼里這應該叫作溺愛吧。

溫哥華國際機場，羽落緊緊地擁住父親，忍不住地流淚了，這么多年來她是第一次要長時間的不在爹地身邊。

“Scalary，要是衛希敢惹你生氣的話，我一定會飛過去揍他的。”Jake摟過羽落的肩。

“Jake，以后你一個人要開心哦。”

“嗯，我后天和uncle去法國，然后就在那里留學了。本來想和你一起去的，以后再也沒有人和我一起跳天鵝湖了。”Jake的語氣里透著些許惋惜。

“對不起，Jake。”羽落低著頭，濃密的睫毛給眼睛蒙上一層陰霾，心里面好愧疚呢。

“爹地，我走了，你要注意身體啊。”

“放心照顧好你自己就行，我會抽空去看你的。”

“嗯，拜拜，爹地，拜拜，Jake。”羽落拖著重重的行李箱子進安檢了。上次去中國的時候，因為床一直都沒睡好覺，所以這次，羽落把自己的枕頭也帶上了，還有一條小毛毯。這條毛毯從她出生就一直在她身邊，上面有濃濃的奶香，已經被洗的很軟很軟了。羽落覺得自己要是結婚了，也一定要帶著自己的枕頭和小毛毯嫁過去。

從那天收到衛希的郵件起，羽落就再沒和他聯絡過了。因為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衛希從恢復了羽落的郵件之后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感覺日子渾渾噩噩的，京川的天氣其實一直都是比較溫潤的，但是在衛希看來，一切都是那樣的燥熱，天空永遠是灰色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雖然十幾年沒見了，但是那種純粹的情感卻一直保存至今，并且在時間的長河中升華，衛希曾經覺得她就像一個夢，遙遠而美好。現在夢醒了，但是美好就在眼前，怎么舍得讓她就這么走了呢，不過衛希覺得現在的自己還是有一點夸張的，可就是覺得羽落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那種感覺特別的強烈。衛希是感性的男孩子呢。

衛希突然想起來，有段時間沒去看母親了。沖了個澡，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走下樓時看見衛澤安準備上樓。

“希希，準備去哪兒？”

“去看我母親。”

“這樣啊，房子的事考慮好了嗎？”

“不用考慮了，我是不會去的。”

“那這個你收下吧，密碼我寫在里面了。”衛澤安從皮夾里拿出一個小信封。

衛希接過信封打開里面是一張鉑金卡，上面的platinum讓衛希覺得分外的刺眼。

“這個算是補償你和你媽的，再說了，你被判給我了。”

“是啊，我的父親現在變的這么有錢呢！”衛希諷刺地看著衛澤安。

衛澤安轉過身下樓去了，應該是心里很愧疚吧，所以不愿意再多停留一分鐘。

衛希騎車來到那條古老的小巷子時，已經汗如雨下了，最近的體質好像下降了好多呢。

小巷還是那樣的深那樣的靜，一切的煩躁到這里似乎都會被青磚強上厚厚的青苔給濾掉。推開那扇陳舊的似乎從來不會上鎖的門，母親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那張搖椅上，緊閉著眼睛，仿佛逝去一般的靜。

“媽媽。”衛希輕聲道，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脆弱得仿佛一點聲波就能將她擊碎。

“希希啊，怎么這么久不來了。”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衛希走到那老式的衣櫥前，泛黃的鏡子里映著自己的容貌，真是“人比黃花瘦”呢。自己真有點林黛玉的味道，衛希不由得覺得自己有點搞笑。

衛希摸著口袋里的信封，有點欲言又止的感覺，這寫些年他一直沒有和母親提到過那個男人的一切。他怕她脆弱的心，會被碾碎得灰飛煙滅。

看著窗外的天空，一家飛機飛過。衛希想，落落說過她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