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24（不拿自己當人看）

看見齊言發火，我往被子里面縮了縮，認識齊言這么久了，我還真沒看見齊言發過火。齊言在我身邊坐下，把杯子遞給我，說：“把它喝了。”說著把床給我升高了一點。我喝了一口里面的水，全都吐了出來，媽的，燙死我了，齊言這家伙肯定是報復我了。齊言看著我的樣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說：“你傻了？這是開水，你喝之前就不會吹一吹？”我看著齊言小聲嘀咕說：“我哪兒知道這是開水啊，你又不說。”不過經過這么多天了，我終于又看見齊言笑了。

齊言把我送回寢室，說要我帶寢室呆著，他現在去給我買吃的，我現在才想起來，原來我已經有接近一天沒吃過東西了，難怪胃像是被人拿刀攪了似的疼。回到寢室，寢室的幾位姐兒們就圍住了我，問我和齊言是什么關系，我說，我就和齊言是好朋友。姐兒幾個笑得挺猥瑣的，其中一個姐兒說：“你和齊言還真是好朋友，齊言見你昏倒在課堂上都快急瘋了，抱著你就往醫務室跑。看齊言緊張你的那樣兒，我看你還是招了吧。”

看見她們我就想起了丁小雨，記得丁小雨也曾經問過我，但是我已經記不清那是在多久以前了。我對她們笑了笑說：“我和齊言真的是朋友。”“莫然，下來，我買了吃的過來。”聽見齊言叫我，這群姐兒們的臉上都出現了猙獰之色，一副你要不老實交代就不放人的架勢，我說：“還沒到你們想的那樣兒。”對出這句磨凌兩可的話，我就覺得自己特有文采，就讓你們去慢慢琢磨吧，我現在享用我的美食去了。

齊言提著幾盒吃的，在我們寢室下面的涼亭里坐下來。齊言看著我又是動手又是動筷子的他要我吃慢點，小心噎著，結果他剛說完呢，我還真給噎著了，一塊雞肉哽在喉嚨差點就沒讓我喘上氣兒。我想這齊言怎么這沒久沒見了，現在變成烏鴉嘴了。齊言拿紙巾幫我擦了擦嘴角說：“怎么你一到吃飯的時候就變得如狼似虎的，跟餓了幾百年似的。”我說：“我就這樣兒，沒法改了。”

解決完吃的，我心滿意足的靠在石椅上，看著齊言收拾那堆飯盒。我想齊言應該已經把心中的那些對我的愧疚都放下了吧，我笑著對齊言說：“齊言你這小子今天終于肯理我了？前段日子老把我當空氣，氣得我想滅了你！”齊言紅了臉，動了動嘴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看見齊言的樣兒我就覺得我看見了一只烤鴨，在我面前慌亂的手舞足蹈。

齊言問我說：“你這兩天到底怎么了？”看著齊言，我就想反正我的事兒差不多都給他說了，這件事兒反正也就這樣了，我說：“昨天李戈家發生了些事，結果盧昊轅被氣進了醫院。那些事差不多都是和我有關。”齊言皺著眉看著我說：“所以你就自責，懲罰自己一天不吃東西？”我愣了愣說：“不是，是我忘了。”齊言白了我一眼說：“您老的記性可真好。”

我感覺齊言經過這些天改變了許多，但是變在哪里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他變了，我說：“齊言，你搬去哪兒住了？”齊言愣了愣說：“我還不是和你一樣住在學校。”我嘆氣，這小子住校干什么啊，我說：“你住校干嘛啊，我還想上你那兒去蹭飯呢。”齊言說：“我是說我在學校租了房子，你要愿意在我哪兒吃飯，過來就是了。”我聽了那可高興了，正愁學校里面的飯菜不和我胃口，而且自從這學期開始之后，李戈就沒有陪我吃過飯只是把我送回到寢室就離開了，現在有齊言陪著我，那也足夠了。

齊言看著我沉默了片刻，說：“你和小雨和好了沒有？”我苦笑著說：“小雨，我有很久沒看見過她了。”齊言說：“小雨我見過，她也在我那兒玩兒過幾次，要不今天晚上我把她叫過來一起吃個飯？”我說：“今天晚上啊，我要去看盧昊轅，明天好不好？”齊言看著我，嘆著氣說：“你和丁小雨兩個還真的是一個得性，明明早就原諒了，還在哪兒死撐著。”我低著頭小聲的嘀咕說：“你自己還不是這樣。”齊言說：“明天就明天吧，對了，你今天晚上得記得把晚飯吃了！”我點點頭，說：“齊言你什么時候被丁小雨附身了？”齊言白了我一眼，用鼻子哼哼，我靠，連動作都和丁小雨差不多，齊言說：“莫然我覺得你要是沒人在你身邊看著，你肯定不把自己當人看，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這也是丁小雨想說的。”

我委屈，我怎么就不把自己當人看了，再說了我本來就是人啊。我說：“洛離來電話了，明天再見吧，我先走了。”齊言點點頭說：“明天記得過來吃中午飯。”這個齊言腦子肯定是被豬給咬了，我去都沒去過他哪兒，明天找得到個屁。明天丁小雨的事兒也應該處理一下了，大不了又和她打上一架。

我和洛離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來到了盧昊轅的病房，病房里面只有盧昊轅和他母親，又是一樣的畫面，如同夢境一般，記得一年之前我和丁小雨也是在這樣的病房中看見盧昊轅那張和李戈完全相似的臉。盧昊轅的母親看我的眼神有些復雜，我想她應該不知道該恨我還是繼續感謝我。

盧昊轅看見我們來了，放下手中的書，對我們笑了笑說：“剛才小雨也來過了，怎么沒看見你們和她一起？”我笑了笑說：“我才剛剛下課，洛離也是才下班不久，丁小雨她晚上好像有課呢，所以我們就叫她先過來。”盧昊轅要我們過去坐下，看著盧昊轅蒼白的臉，我覺得十分的愧疚，我說：“昊轅，對不起那天……”盧昊轅笑了起來，打斷了我的話說：“傻丫頭，放心吧沒事的。”看見盧昊轅眼底的那一抹擔憂，我希望真如他說的那樣最好。

李戈進來的時候，這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沒再說話了，既然理想要我們都冷靜，那都冷靜一下還是好的，雖然不知道我們到底要冷靜到什么時候，不過我會等。李戈沒待多久就離開了，走的時候也沒有跟我們打招呼。

我看著盧昊轅說：“怎么沒看見小詩呢？”盧昊轅笑了笑說：“我們分手了。”看見盧昊轅還在笑，我真不知道是該安慰他還是該該罵他。我說：“你們為什么分手了？”盧昊轅沒看我的眼睛，回答也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來。我說：“算了問了你也算是白問，我和洛離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盧昊轅點點頭說：“明天你要記得過來陪我，我一個人呆在這兒都快無聊死了。”我對他笑了笑說：“那你快點好起來不就行了。”

我和洛離在醫院的走廊中看見李戈和唐小詩抱在一起，完全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見洛離想要沖上去，還好我反應夠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了回來。離開醫院之后，洛離就對著我吼，引得路上的人都想看瘋子似的看著我們兩，我拉著洛離回到了車上，洛離瞪著我說：“莫然你他媽的腦子壞了嗎？你看清楚那個男的就他媽的是李戈，盧昊轅現在正在床上躺著！”我說：“我知道。”洛離打斷了我說：“你知道個屁！我看你是鐵了心要放李戈離開是吧。”我愣了愣看著洛離，洛離說：“就你和李戈現在的樣兒，任誰都看得出你們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

洛離見我沒說話，就問我：“你不愛他了？”我也不知道，我想我應該還是愛著他的，不過剛才看見李戈和唐小詩抱在一起，我的確沒多少感覺，就像是看見盧昊轅和唐小詩擁抱一樣，或許現在躺在床上的是李戈，不是盧昊轅。洛離黑著臉開車把我送回學校去，本來說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我的大餐看來就給這么報廢了，洛離把我趕下車之后，還在那十分冒火的來了一句：“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去死了算了。”

死，說的容易，要是有不痛苦又能夠立馬搞到手的死法，我還真有這個念頭。回到寢室，我就想睡覺，估計是昨晚上的影響。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感覺到有人在搖我，后來見我沒動靜，就干脆往我身上狠狠的戳了一下，嚇得我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結果頭撞到了齊言的下巴。痛的我滿眼冒星星，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看著站在我床邊的齊言說：“你怎么進來的？女生寢室不是不準男生進來的嗎。”齊言氣急敗壞的對我吼，說：“誰叫你睡得跟頭豬似的，打手機沒人接，我在寢室樓下叫了半天也沒人出來。”我說：“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寢室的？你怎么進來的？”齊言說：“是你們寢室的同學給我說的，你在寢室躺著，我在下面叫你見你沒反應還以為你出事了，所以就找管理員老師拿鑰匙。“

我看了齊言幾眼，想了想要是齊言用美男計的話，要想進到我們寢室的話的確不是難事兒。我說：“那你有什么事兒說吧，總不是你專門跑過來看我睡覺的吧？”齊言臉紅了，白了我一眼說：“我是過來叫吃晚飯。”我愣了愣說：“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的？”齊言說：“丁小雨說的，她說你要一有事兒就喜歡睡覺。所以我估計你晚飯肯定沒吃。”我就奇了齊言怎么會知道我有事兒的，我說：“你怎么知道的？”齊言說：“直覺。”我白了齊言一眼說：“去你的直覺，現在你給我出去，我要換衣服。”

齊言聽見我要換衣服，連更紅了，立馬轉身就跑出去，我在他背后說的挺大聲的：“我早就被你給看光了，就算只穿睡衣還害怕你看了么？”聽見齊言在外面沒動靜，我就想笑，我都沒什么，齊言倒像個大姑娘似的。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時候，我就看見李戈正和齊言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看著對方，李戈的臉上好像鍍上了一層霜色，冷冷的看了我和齊言一眼，轉身離開了。齊言臉色鐵青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不過我想，剛才我對齊言說的那些話，李戈應該聽見了吧，不過也好。我拉了拉齊言說：“快走吧，我們去吃東西，被你剛才那么一說我還真的餓了。”

齊言回過神來，看著我說：“不用去追嗎？”我對他笑了笑說：“沒事兒，很快就會過去的。”是啊，很快就會過去的，李戈讓我們都變成彼此的過去吧。拉著齊言我要他帶我去他租的那房子。齊言租下的房子是在教師住宅區，住在五樓，房間不大，只有五十多平米，兩室一廳的。坐在客廳等齊言給我弄吃的，我對著廚房里的齊言說：“齊言，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啊，那間客房我住。”齊言端著一盤魚香肉絲出來，對我笑著說：“可以，待會兒我就幫你鋪床去。”

晚上給寢室的姐妹打了電話，要她們幫我頂著，明天上課的時候順便幫我把書給帶到教室去。齊言和我坐在客廳，陪我看了一會兒電視，就進去看書去了。我也覺得沒什么趣味，直接睡覺。那天晚上一夜無夢，腦子里面空白的就像是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大雪，白的蒼茫，什么也看不清。

和齊言一起出門的時候，我碰見了唐小詩，唐小詩看著我和齊言尷尬的笑了笑，因為她正在和李戈通話，要李戈過來接她，而我們剛好在她叫出李戈名字的時候出現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