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3（像個小媳婦兒）

洛離在路邊停下車來，把頭枕在方向盤上。我伸手過去抱住她，洛離倒在我的懷中聲音有些哽咽，身子不住的顫抖。起先她還是細細的哭著，最后在我懷中大聲的哭了起來，聲音撕心裂肺的疼。我抱著她，在她背上輕輕的拍著。我知道洛離把心中積郁已久的事兒說了出來，終于崩潰了，哭得像個小孩子。看著洛離不停抖動的肩，我感覺心里面像是被人拿鋸子給鋸得四分五裂，在往傷口上面澆上一桶硫酸，火辣辣的疼。

在我懷中哭得累了，洛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我說：“姨媽他們知道么？”洛離搖搖頭，我想也是，要是洛離這事兒給家里人知道了，那肯定完了。就我外婆那性子，肯定得被氣出心臟病不可。我說：“那他離婚了么？”洛離還是搖頭，我有些急了說：“那你們以后準備怎么辦？”洛離說：“小然，什么都別問了好么，我不知道，我現在腦子很亂。”聽見她的聲音又帶著點哭腔，我立馬閉上了嘴，要是再讓她這么哭下去，那我就別活了。

洛離從我懷中掙脫出來，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看見她臉上的妝已經完全毀了，我想她的理智，也許再愛上那個有老婆的男人的時候，也如同她的眼線一般，被淚水沖塌，支離破碎。洛離用濕巾把臉上花掉的妝擦干凈，然后在重新補上，黑色的眼線濃稠的遮掩了剛才她哭紅的眼眶，仿佛那種漆黑也湮沒了心中的血紅。洛離又變回了那個冷艷，血性的女人。好像剛才放聲大哭的不是她，她只是站在一邊的旁觀者。

下午上課的時候，我老是走神兒，心里面想的都是洛離的事。齊言在我旁邊提醒了我幾次，才沒讓我被老師抓起來回答問題。在回去的路上齊言說：“今天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兒了么？”我嘆著氣，搖搖頭，突然意識到，要是我擺著這張臉給丁小雨看見了，那可就鬧大了。我對齊言笑著說：“我能有什么不順心的事兒啊，就是剛才看了一本小說心里面感傷呢。”齊言看著我沒說話，我知道我那借口編的超爛，上課的時候，我根本什么都沒看，整個下午都在哪兒發呆。

晚飯之前，丁小雨給我打來電話，說她不回來吃完飯了，要我給齊言說一聲。洛離從下午分開之后，也沒了消息。我看這兩丫頭還真夠朋友的，就這樣把我給甩了。不過也好，有位大帥哥單獨陪著我，還給我做好吃的。喝著紅茶，我說：“齊言，把今天的高等數學課上布置的作業借我抄抄。”齊言看了我兩眼說：“你要是在這么下去我看你的高數怎么過。”我賴在沙發上，說：“我不是有你嘛？”

齊言聽了臉噌的一聲就紅到了耳根，注意到我在看他，齊言馬上轉過臉去說：“我，我現在給你拿作業去。”看見齊言害羞的樣子，跟個小媳婦似的。我想就齊言這種極品的男人真該圈養起來，在家寶貝著，現在我都有些羨慕齊言以后的女朋友了。說道這兒，我倒想起來了，明天還有唐小詩的事兒，見齊言從房間里面出來，我想到了一個好招。洛離只是要我去見那男的，又沒說不可以帶一個人去。齊言把作業丟給我，說：“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么呢？”我看著他咧嘴笑到說：“齊言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一個小媳婦兒。”齊言臉又紅了，說：“你少在這兒給我扯淡，快回去把作業寫了。”

我站起來說：“好，那小媳婦兒明天見了。”說完我就跑了出來，留下齊言那句明天記得過來吃早飯，還在耳后徘徊。點上一支煙，坐在陽臺上，發呆，對于這些天的事兒，我得好好的理一理，現在我的腦子里面就是一團糨糊，全都蒙了。

聽見開門的聲音，我知道是丁小雨回來了，丫兒的嘴里還哼著小曲兒，看來今天一天都過得挺高興的。丁小雨打開我房間的門，說：“小然我回來了。”我說：“知道了，我聽見開門的聲音了。我說你怎么現在才回來？都快十一點了。”丁小雨見我手指間夾著一支煙，一邊的煙灰缸里也堆積了很多的煙頭。她突然生氣了，說：“莫然，你怎么又抽上了，我不是要你戒掉嗎？”我說：“沒事兒，我只是抽著玩玩兒。”丁小雨把包甩我床上，指著煙灰缸說：“那你他媽還真是玩兒上癮了。”我閉上了嘴，把手里的煙掐滅，在老老實實的把身上的煙都交了出去。丁小雨瞪著我說：“莫然你要再讓我看見你抽，信不信我直接讓你變煙囪！”

我乖乖的站在一邊，聽丁小雨的訓斥，丁小雨說：“說吧，今天又怎么了？”我說：“沒事兒，真的沒事兒。”丁小雨看著我的眼睛說：“我看你也是一天到晚閑得慌，干脆我給你找個男的算了。”我靠，這些女的當媒婆還上癮了，怎么剛送走一個，又來了一個。我說：“不勞煩你了，洛離那丫兒的，今天下午才給我找了一個，明天還逼我去相親。”丁小雨有些興奮說：“那男的長得怎樣啊？”我說：“我就知道他是我們系的。我可不想去。”丁小雨看著我說：“今天洛離是不是拿這事兒要你和李戈復合？”我點點頭。丁小雨嘆了口氣說：“你和李戈的事兒我也不想再勸你，不過李戈還是挺好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也知道李戈挺好的，不過怎么辦，還是涼拌最好，人家再好我也不能獨自霸著啊，總得給別人留機會。我說：“我先去睡了，明天我還得去見那男的。”丁小雨在我背后說：“你要不想和那男的在一起，那幾就去和李戈復合！”我裝作沒聽見，剛準備踏出房間呢，突然發現這不是我自個兒的屋子么，我把丁小雨推出去，把門反鎖了。隨便你在門外怎么砸，大不了把門給毀了，反正又不是我陪。

大清早的洛離就打電話來吵我了，她說，要是我不去那她今天就把李戈給我送過來，她是姑奶奶我哪兒惹得起啊。

吃完早飯就把齊言拉著上課去，我跟齊言說，丁小雨今天早上沒課，不用叫她。現在我就可以想象丁小雨那丫頭睡過頭之后的表情了，不過誰叫丫兒的昨晚上說了那些話的。到學校的時候，大老遠就看見唐小詩挽著盧昊轅的手，在和我打招呼。本來想裝作沒看見的，不過人家都叫上我名字了，我也只有訕訕的點頭，在哪兒笑得挺尷尬的。唐小詩和盧昊轅到了別，就跑過來說要和我們一起走。對于齊言唐小詩當然不知道，所以齊言很自然的就被晾在吹風。唐小詩拉著我的手說：“朱強已經在教室等我們了，我們快點吧。”

被唐小詩拉著，我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好像是聽過這個名字的，我估計這個朱強就是唐小詩給我說的那男的。雖然名字挺老套的，不過我還是在心里面祈禱，那男的別把我給嚇著就行了。

到了教室，唐小詩就拉了一男的過來。媽呀，這根本就是一堵墻嘛，又高又壯，我抬起頭看他，就感覺自己特渺小，再怎么說我也有個一米六以上吧，齊言都一米八左右我都沒這樣抬頭看過，我估計這位兄弟可能有一米九以上了。再看看他身上虬扎的肌肉，我真給嚇著了。看見他走過來，我就往后退只是唐小詩拉著我，我逃不開。唐小詩看著我說：“這就是我的好朋友朱強。”我在哪兒笑得特尷尬，臉像是被誰拿搓衣板給壓了，都皺了起來。

唐小詩走開了，朱強看著我說：“莫然我喜歡你很久了。”我靠！這人還真他媽的直接，本來以為一個戴眼鏡的應該會文質彬彬的，誰知道他上來就是這句話。“莫然這兒有位置，過來坐吧。”聽見齊言叫我，我知道我的救星來了，我對朱強笑了笑說：“我朋友叫我了，我得過去。”說完立馬我就跑了，要是我再在哪兒多待會兒，我估計我得抬頭看他看到我的脖子斷掉。

坐在齊言身邊我就感覺我重獲新生了，齊言笑著說：“剛才那男的是誰啊？”我說：“他是唐小詩給我介紹的男的，說他喜歡我想和我交往。”齊言說：“那你呢？”我說：“算了吧，他看起來就跟一只一米九以上的黑猩猩沒什么兩樣，我只喜歡養狗，我可沒說我喜歡養黑猩猩。”齊言聽了突然笑了起來，他一手捂住嘴，一手捂住肚子，把頭擱在課桌上不停的抽搐。要不是知道齊言平時挺正常的，看見他現在這樣我還會以為他是羊癲瘋犯了。

在齊言身上狠勁兒錘了一下，我說：“不準笑了！在笑信不信我我回家在收拾你！”說完這句話之后我就感覺，周圍的目光全都朝我和齊言投射過來，在那些男的的眼睛里面一副了解的神色，在那些女的眼睛里面我看見了火苗子和利劍，跟戰場似的。我估計這群滿腦子亂七八招思想的孩子們，肯定以為我和齊言同居了。被他們這么看下去就算是鐵打的也得化成水。齊言笑夠了，見我紅著臉正在瞪著他，就說：“怎么了，怎么突然臉紅成這樣？感冒了？”說著還伸出手往我額頭上碰。這下可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齊言對比了自己的溫度說：“沒發燒啊？”我生氣的壓低了聲音罵他：“你才發sao！你全天都在發sao！”齊言被我罵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想問就注意到周圍那些人都看著我們，齊言也終于知道他剛才那個舉動太過親密了。

我抬頭看黑板的時候，正好看見朱強真轉過頭來看著我笑，笑得我毛乎悚然的，我估計任誰看見一只黑猩猩對著自己笑，都會有這種感覺。下課的時候，朱強和唐小詩又來堵我了，唐小詩看著我說：“莫然今天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么？”我往齊言身邊挪了挪，剛想開口，朱強就說：“莫然這是你哥哥吧，要不大家一起吃個反怎樣？”我和齊言都愣了，自今天以前我們從來沒認為和彼此長得有什么地方很相像的，我想可能是這兄弟的眼神兒不好。

看著唐小詩和朱強我也不知道怎么拒絕，不過要是齊言在身邊的話，去就去，反正有事兒就往齊言身后躲。路上，我被齊言和朱強兩個夾在中間走的，我感覺自己挺自卑的，一邊一個一米八的另一邊還是一個一米九的。雖說我是個女的吧，不過被這么夾著也挺奇怪的。朱強問我說：“莫然你都喜歡吃些什么？”我說：“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

朱強一聽笑了說：“我就喜歡不挑食的女生。”眼角瞟見齊言在一邊想笑又不敢笑，恨得我牙癢癢。不過對于這位朱兄來說這還不算什么，他后面說的那句話差點把我給嚇趴下。他說：“要不莫然你做我女朋友吧！”我聽了他這話，真給嚇著了，現在的大學生真是越來越開放了啊，這才剛認識呢，就要別人做他女朋友。而且身邊還有這么多人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