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覺得此事蹊蹺,便和莊媛悄悄的跟了過去。那一行人等在一家酒樓的二樓擺了一桌宴席,傅云川二人則坐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梅山四俠四人依次敬了馮天河一杯酒,接著那中年人便道:“想當年,我們梅山四俠遭到惡徒圍攻,陷入危難之時,是你老馮挺身而出,將我們四人解救于水火。就為這個恩情,我們四人再敬你一杯!”
又一杯下肚后,他接著開口道:“此后這么多年,我們大家都和親兄弟一樣,在江湖上互相照應,一直以來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風波。哪想到,卻會禍從天降!”
馮天河道:“李老弟,現在你應該說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吧?”
那李姓中年人接道:“那是兩個月前,我們四人正在山東袞州境內辦事。一天我和我夫人在街上被一個年輕人叫住,他自稱是一個家仆,奉他主人之命來請我夫婦到他府上做客。
我當時問他主人是誰,他并沒有回答,只說去了自然知道。我想對方既然知道我們是梅山四俠,又在白天盛情邀請,便沒有多想,與他去了他的府上。
在他的府上,我們見到了他所謂的主人。他長得威風凜凜,雖然只身穿布衣卻掩蓋不住他的那股富貴之氣。
他自稱只是當地的一個商人,并久仰我們梅山四俠的大名,特此相邀想要請求我們一件事。事情就是想讓我們幫他得到那《逝川訣》!”
說到這,那中年婦人微微一顫,李姓中年人馬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當時并不覺得奇怪,”他又接著說道。“因為這《逝川訣》重出江湖的事情早已在江湖中傳開,只不過我們四人從來都是淡泊名利,對此并不感興趣。
我向他說明了我們的意思,并準備離開。哪知,就在我們才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覺得頭暈目眩,很快,我們就失去了知覺!”
“難道你們中毒了?”馮天河問道。
“沒錯,當我們醒過來時,那個主人已經不見了,我們的孩子也沒了蹤影。我們只看到了他留下來的一封信。信中稱限我們一個月內得到《逝川訣》,并交到他的手上,否則……否則他們就讓我們永遠都看不到我們的孩子了!”
“豈有此理!”馮天河大喝了一聲。
“你知道他是誰嗎?”
馮天河看了看他,等待著他說出那個答案。
“他就是當今朝廷中的大將軍,趙楓!”
“什么?”馮天河顯得不太敢相信。“怎么會是他?”
“沒錯!”李姓中年人接著道。“后來我們經過證實,的確就是他!”
那個年輕人又道:“大家都知道那趙楓是魏王的手下,什么都聽魏王的。這次也多半就是那魏王的主意!”
馮天河道:“不知道這《逝川訣》究竟有何等威力,竟然可以連魏王趙楓這等人物都給驚動了!”
中年婦人道:“趙楓不會只迫害我們夫婦二人的,他必定也迫害過其他的人!真是卑鄙至及!”
李姓中年人接道:“想那魏王雖然名義上已經退居幕后,但實際上朝廷大權還是掌握在他的手上,這天下其實就是他的了。我素問他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處理政務也是日理萬機。怎料他竟然是這種人?”
“人心叵測!”那個年輕人道。“朝廷中的人哪一個不是人面獸心?想那‘關外第一幫”的黑云幫,他們中的人人都是綠林好漢,那幫主鄭康和我們梅山四俠也打過交道,實在是個英雄人物!
黑云幫坐鎮關外,一方面劫富濟貧,周濟窮苦百姓,一方面又力拒北方的外族入侵,保我江山河土。哪料那狗朝廷竟然不惜大動干戈,派出以魏王和趙楓為首的大軍對其進行圍剿。我想這一定也是那魏王的意思。
鄭康鄭幫主帶著全幫弟兄與那幫朝廷走狗血戰了大半個月。但怎奈敵眾我寡,還是敗下了陣。鄭幫主負傷被擒,據說沒過多久就被滿門抄斬了。誒!”
“這事我也知道!”馮天河接道。“很明顯朝廷是害怕黑云幫勢力越來越大而威脅到他們,所以才痛下殺之!”
“所以,我們現在又有什么辦法?以我們四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敵得過朝廷呢?”眾人無不嘆息連連。
傅云川此時則冷眼看著這四人,一言不發,臉色凝重。他站起了身,頭也不回的下了樓,莊媛也趕忙跟了過去。她隨著傅云川一直到了一樓的大廳,只見傅云川順手抄起了一壇烈酒,端起來“咕嘟咕嘟”的就直接灌了下去!
“云川哥!你怎么了?”莊媛忙道。“有什么不痛快你就直接說出來嘛!”
傅云川苦笑一聲,沒有回答,而是幾步便躍出了客棧,施展起輕功,跑出了城外。莊媛氣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跟著他到了郊外,就見傅云川此時單劍已出鞘,同時揚天長嘯一聲:
“全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個騙局!”話音未落,只見劍光一閃,一招既出,林子中便是塵土飛揚。
“云川哥!”莊媛大喊道。“這又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這么懲罰自己!”
“哈哈哈——!”傅云川這時又仰天大笑了幾聲。“王爺啊王爺!你說要拯救蒼生,你說什么心系百姓,哈哈哈!我傅云川真特么是個傻子!”
莊媛見他似乎是要發瘋一般,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待見他稍稍冷靜下來后才走到了他的身邊,并挽住了他的胳膊,說道:“云川哥!我們快點毀掉《逝川訣》吧!”
“毀掉它?”傅云川高聲反問道。“如果我毀掉它了,那么剛剛的那對夫婦他們的孩子就完了,江湖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就徹底沒了生的希望!”
隨即,傅云川只感到胸口異常的憋悶,同時大腦也是一片眩暈。他揚天怒吼了一聲,但隨即便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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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川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他只感到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裂開般疼痛,同時又全身乏力,就如虛脫了一般。他稍作定神才能夠勉強起身。
他發現此刻的自己所處在了一個木屋居室中,自己的外衣也已經被脫去,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被子。他有點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事了,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翻身下了床,發現床腳處放著一本書冊,正是那本《逝川訣》。
他穿好了衣服,又把書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中。走出了門,發現自己其實還身處在那片竹林中。
這時,只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傅云川看不清她究竟是誰。但看身形似乎是宮思竹,傅云川心下一驚,帶著萬分的不解剛想叫出聲來的時候,那人影已經離近,他才稍稍松了口氣。
“云川哥!你終于醒來了啊!”莊媛一臉興奮的說道。“你都快急死人家了!你還沒有完全恢復,不要隨便走動啊!”
傅云川道:“我……我究竟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莊媛道:“大夫說你是由于情緒過于激動導致急火攻心,又由于之前練功造成的內傷積累而觸發,所以才會導致了突然昏迷。”
“那我昏迷了幾天?”
“算上今天,已經有五天了!”
“五天?”傅云川驚呼了一聲。“這么個小病……這么個小病我就能昏迷五天?哈哈!”接著他又是一番無奈的苦笑。
莊媛忙放下了手中的物事,扶著傅云川回到了房內。
“云川哥,你這不是什么小病!大夫說你體內的陳年舊傷有很多,讓你以后千萬不能在情緒過分激動了!我特地為你熬制了雞湯還有其他的新鮮蔬菜,你先吃著,我再去給你煎藥!”
說話間她眼波流動,并伸出手又為傅云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傅云川心下所動,癡癡的看著莊媛。
“怎么了?你看什么呀?”莊媛稍稍羞澀的問道。
傅云川笑道:“我在想如果你天天能這么對我,陪著我,那就算是給我個皇帝我都不去做了!”
“誒呀!你……你真討厭!云川哥!”
而傅云川也是被莊媛嬌羞如月的神情所深深的吸引,心波蕩漾的將她直接給橫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并吻了又吻。
經過了幾天的調養,傅云川的身子已經逐漸的得到康復。這些天來莊媛對他的照顧無微不至,十分的細心呵護,但這卻不由得讓他想到了另一個人,宮思竹。兩個女孩都是真心的對他好,在他的心中,他哪一個都不忍心割舍的下。
有時候想起來自己也很矛盾的,自己和莊媛的感情已經經過了這么多年的歲月打磨,甚至如今已經和她訂了親,就差最后一個洞房花燭夜了。而他和宮思竹呢?
只是因為那一次意外的邂逅,相處的時間更是短之又短,這二者之間又怎么能相比呢?更何況她年紀尚小,自己對她的感情完全就是和對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樣,這和情人卻又完全是兩回事了。
另外,在這期間,傅云川又仔細想過了有關《逝川訣》的事情。他如今已經是對魏王徹底的失望,雖然長天教也可能實非正主,但那三位護教使他卻是實實在在的領略過的。
更何況之前遇到的梅山四俠也會最后趕到長天教,所以,他已經決定不日便會去一趟長天教的總壇清風壇,當面和他們的教主以及三位護教使進行商討。
如果到時實在談不攏,那么他便當眾將《逝川訣》毀掉,一了百了。
不久之后,傅云川便正式踏上了啟程。本來此次征程還是存在一定的不確定因素,所以他并沒有想讓莊媛同行。但莊媛此時已經放下了話來,“今生今世,她都要一刻不落的跟隨著他,再也不分離!”
“是嗎?”傅云川笑道。“一刻都不分離?包括晚上睡覺嗎?”
“誒呀!云川哥你……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