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川長嘆一聲,心下所動,莊媛看了看他,道:“怎么?我說她你不高興了?”
“啊?沒,沒有……”
“不高興就直說嘛!要不要我去向她道歉啊!恩?”莊媛一瞬間又是滿臉怒容的喝道,之后甩開了傅云川,又一次跑開了。傅云川無奈的剛想追過去,卻見陽崇義等人這時下了樓走了過來。
“傅大俠!”陽崇義拱手道。“多謝你的相助了,我們準備先行告辭了!”
“幾位的傷還沒有好,怎么這么快就要走了?”傅云川忙問道。
“陸師哥還昏迷不醒,我們要趕快回到總壇,想辦法救陸師哥!我們已經是一日都不能擔待了!”陽崇義解釋道。
之后他扶著陸傳宗走出了大門,上了外面已經準備好的一輛馬車。宮思竹走在了最后,她低著頭,用余光瞥了瞥傅云川,欲言又止,想要直接走過去。
傅云川則從后面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倒是引得宮思竹一驚。
“怎么?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說啊?”傅云川笑道。
宮思竹抬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傅云川跟著她的目光看向了門口,發現莊媛此時正在那里怒氣沖沖的盯著他們兩人看。傅云川頗感尷尬,連忙松開了握著宮思竹的手,他走到了兩人的中間,道:“還沒有來得及向你們介紹呢!這位就是宮思竹宮教使……而這位是我的愛人,莊媛!”
莊媛用一只胳膊緊緊的挽住了傅云川的手臂,同時雙眼還是死死的盯著宮思竹不放,似乎是在示威,用著眼神告訴對方:這個是我的人,你想也別想!
這一系列的舉動令宮思竹感到渾身都不自在。雖然她不想就這么放棄,哪怕是有那么一絲絲的機會她都想要掌握。可是當莊媛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的時候,她卻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看著莊媛紅腫的眼睛,崛起的嘴角,看著傅云川溫存的握著她的手,宮思竹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快步的走出了門,只想快一點的離開這里,頭也沒有再回過一次。
直到即將坐上馬車的那一刻,她才鼓起了勇氣回頭又看了傅云川一眼,最后帶著萬千的不舍和馬車一起逐漸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如果你舍不得,你現在就去追她回來啊!”在馬車消失之際,莊媛又馬上的甩開了傅云川,大聲的喝道。“去呀——!”
“你……你在說什么啊?媛兒?”傅云川無奈的回道。
“我也是個女人,我十分的清楚她在想什么!”莊媛一雙清冷如月的眼眸瞪得溜圓,語氣也逐漸的啜泣。“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傅云川連忙解釋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和她真的沒什么!我只是把她當做妹妹一樣對待,你怎么還……”
“還不承認是嗎?”
莊媛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怒斥道。“那我問你,之前在那家客棧,我跑出去后你為什么不來追我?你知道我在外面等了你多久嗎?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那里哭了多長時間嗎?你知道嗎?!”
她的鼻子又紅了,并十分委屈的抽搐了一下。傅云川馬上想要來安慰她,卻又被她狠狠的推到了一邊。
“她的傷真的很重!”傅云川解釋道。“我那個時候沒有多想什么,只想著救她,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救她?我看你就是喜歡她!當日在‘銅雀臺’客棧,你和她嬉鬧玩樂都能把我給忽視了!我不在你身邊的這一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而剛剛你竟然還敢背她!傅云川——!你……你……”
莊媛由于情緒過于激動,說到后來連氣都已經很難在呼吸均勻。傅云川絞盡腦汁的想要進行解釋,但還沒等開口,莊媛卻又已經發了話:
“還有,那日~我被那個陽崇義給抓走了,你知道現在我有多恨長天教嗎?你自己不也說長天教是邪教嗎?可是……可是你為什么還和他們那么親近?還和他們稱兄道弟?還敢口口聲聲的把那個邪教小妖女當成妹妹看待?!為什么——?!”
傅云川現在簡直是頭都要炸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莊媛發這么大的脾氣,從他們認識到現在,雖然有過矛盾和爭吵,但卻從來沒有像今日這種情形。
看來最近的一系列事件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傅云川卻又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面對。
“陽教使已經做過解釋了,他很后悔當初的那個決定,甚至想要以死謝罪。更何況當初陸教使幫我解過圍,而且三位教使真的對我們沒有惡意。媛兒,我們就摒棄前嫌吧!”傅云川認真的說道。
“你能忍得了,我不能!”
莊媛帶著足夠能讓人心碎的哭聲吼道,“你知道那些天我是怎么過來的嗎?我之所以能堅持過來,完全是因為我相信你,我的云川哥肯定會來救我的。他說過要和我白頭偕老的,他說過會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的!他是我永遠的云川哥,永遠的唯一!我相信他一定說到做到的!”
莊媛歇斯底里的吼道,卻是讓傅云川完完全全的感動了。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沖動了!
就見他直接緊緊的將莊媛抱在了懷中,然后瘋狂的親吻她起的嘴唇,任憑莊媛如何的掙扎他這一次都不會再放手了。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這是他此時此刻最能表達出他心情的方式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世界好似在這一刻陷入了徹底的沉寂。這一對相伴了數年的郎才女貌在這一刻已經完全的忘記了自我,如今的世界是屬于他們的,眼下已經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再將他們分開了。
而另一邊,已經在路上的宮思竹卻正在閉眼祈禱,祈禱著能和他的傅大哥再次見面。之前的她向來是無憂無慮的,她還從來沒有像如今這么的焦慮和難過。
自從遇到傅云川后,她知道她的人生將會發生徹底的改變,她的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了。然而事實的殘酷卻又是這么個小姑娘所難以承受的。
或許分開不再見面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宮思竹做不到,她從來不做違心的事,因為違心的感覺很痛,就像是一顆心在滴血。
傅云川和莊媛總算是和好如初了,眼下他們兩人已經收拾好了行裝。傅云川答應了莊媛,即刻返程回到關外,并向莊媛的爹爹提親。這是莊媛夢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傅云川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
二人才出城沒多久,就在郊外的一片林子中發現了一些人在打斗。遠遠的看去只見他們一共是五個人,四男一女,四個人手持長劍,一個白須老翁則使用的是長鐵尺。
那四個人把那個老翁圍在了中間,然而他們并沒有真的攻擊。看來并沒有什么惡意。
傅云川見勢奇怪,便和莊媛隱藏在了一邊。
“四位還是醒醒吧!”那個老翁這時開口道。“聽我一勸,就此罷手,不要做出傻事啊!”
四人中的一個穿青袍的中年男人道:“老馮,這是我們四人的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那老翁又道:“我是真的為你們著想啊!單憑你們四人就想擺平長天教,實在是異想天開!”
“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個年紀稍遜的人答道。“如果我們不能從長天教手中得到《逝川訣》,那大哥大嫂的孩子就死定了!”
那老翁一驚,“你這話什么意思?《逝川訣》和孩子有什么關系?”
一說到這,四人中的一個中年婦人臉色一變,眼淚已經含在了她的眼眶之中。那個中年男人這時過來輕輕的抱住了她,然后又沖著那老翁接道:“這事我們不便說起,老馮,你就不要在為難我們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不把我馮天河當朋友了嗎?”那老翁顯得很是生氣。“我馮天河與你們梅山四俠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們難道忘記了嗎?”
那個中年人搖了搖頭,道:“怎么會呢?你老馮不單單是我們的朋友,更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想把你拖累進來啊!”
“究竟是什么事?你先告訴我不行嗎?”
那個年輕人回道:“大哥大嫂的孩子被人綁架了,那個人要求我們一個月內將《逝川訣》送到他的手上,否則孩子就沒命了!”
“豈有此理!”那個叫馮天河的老翁大聲喝道。“這是誰啊?吃了豹子膽!告訴我他是誰!”
那個年輕人接道:“如果我們真的可以對付的了他,那還用得著出此下策嗎?”
“究竟是誰?”
“老馮你就別逼我們了!”那個中年人道。“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不然……不然我們的孩子就……就……”
“好好好!”馮天河擺了擺手。“你們想要得到《逝川訣》,可是你們怎么知道它在長天教?誰告訴你們的?”
那個年輕人道:“長天教勢力龐大,而且這次三位護教使一齊出動了,誰還能搶得過他們?”
馮天河搖了搖頭,“那可未必啊!據說這《逝川訣》是落到了那‘天下第一豪俠’傅云川的手上,而那傅云川的武功可是絕頂之高,縱使是長天教三大護教使一起我覺得也未必可以成功。
而且朝廷方面的動靜也不小,據說那京城六扇門的四大神捕都出動了,究竟花落誰家真是說不準的!”
那年輕人回道:“我們自然也沒有辦法確定它現在究竟在誰的手上,我們只能冒險碰碰運氣了!”
馮天河長嘆一聲,道:“我老馮和你們四人都已經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呢?縱使我沒有辦法幫到你們,至少你們應該告訴我究竟誰害的你們?也好日后讓我替你們報仇啊!”
那中年人道:“人各有命,我們已經認了!”
這時,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中年婦人說道:“難得老馮的一片好意,大哥三弟四弟,反正我們已經是兇多吉少了,不如現在和老馮痛飲幾杯,一醉方休,怎么樣?”
眾人一拍即合,隨即紛紛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