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方的人馬在我這位謝大善人出面彈壓之后,都很始打掃起戰場來。他們這一次火拼直接死亡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受重傷奄奄一息的也有好幾個。總之,他們這一次狗咬狗的爭斗是以兩敗俱傷收場,倒是讓我這個旁觀者過足了一把眼癮。
兩幫人馬各自收尸停當,原先的馬車變成了運尸車。
“謝大善人,薛某這就告辭了。改日大善人你若是有暇的話,請來武安縣做客,薛某一定盡心招待。”薛大叔臉上掛起自以為是的真摯笑容。
“好說,好說,改日有空的話,我一定去武安縣叨擾薛兄一番。”我一臉和善的抱拳還禮。
看來薛大叔是真的想巴結我,聽我這話,他頓時大喜,連忙道:“那就這么說定了,謝大善人你若是來我們武安縣的話,一定要知會薛某一聲。”
“一定,請一路走好。”
“告辭!”
薛大叔也沒有再做停留,招呼手下一聲,看也不看一眼旁邊的李成貴,就率先帶隊向著莊外走去。
“謝兄,小弟今次多虧你仗義出手,在下先行謝過了。”李成貴突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納頭就要向我拜謝。
“別,李兄,你的這個大禮我可是承受不起。”我趕忙上前幾步,攙扶他起來。李成貴倒是虛偽的可以,被我這一扶,馬上就停止了動作。
“謝兄,今次你的這份人情,我李某人是記下了。下次你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只管跟我說。”李成貴一副豪氣沖天地模樣。
“呵呵,那好。謝某以后有事要李兄幫忙地,一定去找你。”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瓜了。更何況是這個變態自己提出來的,我當然是不客氣的就收下了他這番承諾。
我這樣地回答,顯然有點出乎李成貴的預料。李成貴明顯的呆了一呆,接著無所謂似的爽朗一笑,“那好,我們就這么說定了。今次不便相請謝兄以作答謝。下次一定補上。告辭了!”
“走好!”
李成貴也是不再做什么停留,招呼一聲手下,殘存的十余人也跟著去了。
看著這兩幫人馬陸續出莊,我的嘴角不由掛起了一抹冷笑。
“謝公子,你看今兒這事,真不知該如何解決才好了?還請謝公子能幫幫我們汪府這個忙。”兩幫人馬散去后,孫掌柜臉色也終于恢復了正常。大概由于我兩個手下地特殊表現,他對我的態度也越發的恭敬起來。
我慢悠悠的說道:“孫掌柜。你們家小姐應該在府里吧。我看還是讓我跟她本人細談一下比較好。”
“是的,謝公子您說的對,小老兒這就領您進府。”孫掌柜趕忙屈身肅手把我請向汪府大門。
再一次面對面的親眼見到汪美人,她的容貌依舊嬌美。氣質依然高貴中帶著一種冰霜之氣。但顯然地由于被薛大叔上門逼婚,她此時的臉色可是差勁之極。
“汪老板。今天我之所以來,完全是因為孫掌柜所請之故。”我這第一句話的意思明顯不過,表示自己這一次來便不是主動自愿的。要不是孫掌柜所請,我還真有見死不救地打算。
汪美人和侍立在她身旁的小翠,一聽此言,俱都是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秀眉。另一旁的孫掌柜卻是有些尷尬的干咳了一聲。
汪美人還算沉得住氣,馬上就岔開了話題,淡淡的說道:“謝老板,聽孫伯說剛剛在府門前多虧了你的仗義出手,不然還真是有些不好收拾了。小女子在此謝過。”達對我的謝意了,但她的臉色平靜淡然,哪有一絲感激之色?
我輕輕一笑,朝她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汪老板客氣了,剛剛的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況且當時出手阻止他們雙方械斗的,是我的這兩名得力手下,你要謝的話,還是謝他們吧。”
我這是故意想讓汪美人兒難堪,在這時代很是看重上下尊卑關系的,我讓她一個主人家向我的兩名手下致謝,實在讓她有些為難了。她不由的朝我一瞪眼,姣好的容顏上顯出幾絲惱怒之色。
“咳,小老兒代我家小姐,謝過兩位壯士了。”孫老頭倒是很會察言觀色,馬上就挺身而出,向著站在我身旁的無情和無忌拱手作謝,正好替汪美人解了圍。無情、無忌倒也有些涵養,很是客氣的向他拱手還禮。
我見美人兒生氣,也知道適可而止,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呵呵一笑道:“汪老板,想來我們都很明白,令尊在生前肯定是不會把你許給那個薛有才的。但他現在的手里,畢竟握有令尊的信物和那張合婚書,以及兩位證人。今次,他雖然被李家的三公子逼退了,但也是暫時的,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看過不了幾天,他肯定會讓他叔父派出大批官兵,到你府上‘請’你去武安縣打
到時汪老板你看到底如何應對才好呢?”
說完我就有點幸災樂渦的看著她,我這個“肯定”的假設,是很有可能發生的。薛大叔這次逼婚不成,又加上跟李成貴結了怨,很可能會請出他的縣令叔父,在官面上做文章。
汪美人明顯的蹙起了彎彎細眉,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不知謝老板可有什么妥善的應對之法?”汪美人抬起頭,兩只大眼睛定定的看著我,“謝老板今次若是幫小女子渡過難關,小女子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我一聽她這句軟語,心中暢快的只想哈哈大笑三聲。不容易呀!你這汪酷女雖然酷的要命,但最終還不是向我服軟求教了?哈哈哈!
“呵呵,汪老板客氣了。我們畢竟都是有些交情的人。何況我還是你生意上地合伙人呢?我怎能見死不救呢?”我打著哈哈。完全一副熱心腸地模樣,“不過嗎?想必汪老板你也知道,我們做為商人。這個為了要做成一件事情,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哦,那謝老板指的這個代價具體是何物呢?”汪酷女冷冷地注視著我,目光中透射著些許的無奈、怨恨和感傷。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對她有絲不忍起來。
“這個,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所指的這個代價當然是指銀子了。”我理所當然的沖她說道。
“謝老板果然不愧是本鎮有名的商賈,三句不離本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知謝老板要幫小女子解決好此事,要多少地銀子用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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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這錢其實是本人用來替汪老板你去李府說項的,今次剛好他們老李家的三少爺跟惡人薛結了怨,而我又跟李府的當家人伯年公和縣令大人有點交情,正好請他們老李家出面。派人去逼迫那個惡人薛交出身上所帶的信物和合婚書來。汪老板你看此法,是否可行。若是可行的話,我看此事宜早不宜遲。不然的話,讓惡人薛趁早返回武安縣的話。你就后患無窮了。”
“好吧。我答應你,你給我說個數吧。”汪酷女很是干脆地就答應了這個解決辦法。沒有絲毫的遲疑,不由讓我又是高看了她幾分。
“咳,孫掌柜麻煩你帶我這兩名手下先出去。”畢竟這銀子的問題很敏感,何況我對無情和無忌還沒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還是讓他們避一下嫌比較好。
孫掌柜很是明白我地做法,馬上就客氣的帶著他倆出去了。
我大咧咧地舉盞喝了一口茶,“小翠,你也先出去吧。今天你給我沏的茶,比起上幾次可好多了,有長進。”
小翠這丫頭瞪了我一眼,把頭扭向了一邊,一副充耳未聞的模樣。
我有點好笑的看著這個小妮子,朝著汪美人擠了擠眉,示意了一下。
“小翠,你出去吧。”汪美人發話。
“是,小姐。”小翠很是不樂意的一嘟嘴,臨行前又狠狠給了我一記大白眼。
“謝老板,你現在可以給我報個確切的價格了吧?”汪美人完全擺出一副買賣人的架勢。
“好,汪老板果然是十里集首屈一指的女商賈,夠爽快。”我很是配合的豎起大拇指夸贊了她一句,但對方卻是無動于衷的很,一臉鎮定的看著我,讓我很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
我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謝老板,那我就開門見山的給你報個價吧。你給我五千兩,我保證從此以后,那個惡人薛不會再過來找你的麻煩。”
我這話一出口,就等著這個小氣美人兒尖聲驚叫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卻還是先前那副平靜樣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無懼色的大家風范。讓我心里多少有點失望。
場面一時沉寂了足有一分鐘。我知道她在衡量這筆買賣的得失,所以我一點也不心急。說實話,依照我現在的家財,我對這五千兩便不是十分看重,我看重的是如何從她手中取回原屬于自己的那份,想讓她肉痛而已,就像我當初肉痛的那樣。相對于汪美人前些日子因為肚兜的大賺特賺,這五千兩最多是她這些收益中的一半而已,我對她的這次開價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很了。
“好!我們一言為定,我出五千兩,你幫我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我先給你一千兩,等事成之后你把我爹的信物和那張合婚書拿回來了,我再給你剩下的四千兩。”汪美人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早知道她最終會答應我這個開價的,因為她已經沒得選擇了。而她的這種付款方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千兩太少了,我若是拿著這點錢去他們老李家替你求情搬兵,我還真是拿不出手來。我看你就先預付給我一半吧,二千五百兩,剩下的等拿到東西后你再付錢。”我也擺足了一副和她討價還價的架勢。
汪酷女一聲冷笑
“相比起李府的那些護院,謝老板你地那個護衛隊可力地。難道謝老板就沒有打算讓你的手下去辦理此事嗎?”
我心中不由一突。果然不愧為女強人。一猜就猜到我的真實意圖來。不過。雖然被她猜中心思,我還是不能承認地。
“呵呵,汪老板。看你說的,像我們這樣的生意人,哪能明目張膽的帶人去逼迫那個惡人薛就范呢?要知道,他的家叔可是縣令呀!正所謂民不與官斗,我哪有這個膽子和那些官老爺做對呢?”
“原來謝老板還是膽小之人。”汪酷女嘴角掛起冷笑,“那謝老板你三番兩次的帶隊去剿賊卻又是哪來地膽量呢?”
“呵呵。汪老板。我們是在談你被人逼婚之事,而不是我的膽量問題。我看你就先給我二千五百兩吧,不然的話,我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去說動老李家的人出面幫你。”我很是干脆的就岔開了她的話題,她咄咄逼人的話語馬上就成了無用功。
汪美人看樣子被我這話氣得不輕,酥胸起伏,呼呼地直喘氣。而我看見她這副模樣。心里沒來由的產生一陣快意,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她來。這肆無忌憚的一打量,還真讓我再次意識到她是個十足十地美人胚子,要臉龐有臉龐。要身段有身段,再加上她現在至少上萬的家財。也難怪惡人薛費勁心機要娶她,李變態則為了她不惜跟情敵刀劍相向,殊死拼殺。她這塊肉骨頭果然香得可以,我不得不承認連我都有點對她動心了。財色雙收地美事,對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有著致命誘惑力的。
“好!我答應你!”汪酷女的話一字一句的像是從牙縫里蹦出來一樣,可見其心情之惡劣。
“呵呵,那好,汪老板,你就快把這二千五百兩的銀子拿給我吧。我也好抓緊時間給你辦事不是?”我一臉燦爛笑容的看著她。
汪酷女霍的站起,看也不看我一眼,轉身向著內房而去。沒過幾分鐘的功夫,她就重新返回,并且手上還拿著一疊寶鈔。
“砰!”的一聲響,她把手上的這疊寶鈔使勁拍在我身旁的茶案上,“兩千五百兩!你可要點算清楚了。”
我看著她拍在案上的那只玉手微微顫抖,心下不由暗笑不已。就她這雙沒有干過粗活的嫩手,硬要跟紅木茶案做親密接觸,實在是有些不自量力的很,疼痛再所難免呀!呵呵!
“哪能呢?汪老板你我還信不過嗎?”我雖然這么說著,但還是老實不客氣的拿過這疊寶鈔,慢條斯理的點算起來。每張面值一百兩,正好二十五張。
“謝老板,數目對了吧。那你就給我寫張憑據吧。”汪酷女負手站立,一臉的冰霜之氣。
“沒問題!”她竟然付錢付的這么爽快,我當然也是要極力配合的,當即自告奮勇走向一邊的書案,拿起毛筆,攤開紙張,蘸滿香墨,就刷刷地寫下了一張收條。當然,我也是留了一個心眼的,內容上明確的寫明“今收到汪紫菡贈予之二千五百兩銀子”,特意寫了“贈予”兩字,那以后她若想憑此做文章可就難了。
汪酷女接過這張后世格式的收據,稍稍一看,嘴角又是掛起了冷笑,“謝老板果然是個膽小細心之人。”
我對她的冷嘲熱諷故作未聞,任誰被別人敲詐了這些銀子都會生氣的,既然我現在錢拿到了,讓她發發火也無所謂。
我灑然一笑,馬上就沖她拱手作別,“汪老板,以免夜長夢多,我這就給你去辦事去了。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說完之后,我也顧不得什么禮儀了,馬上就懷揣著這筆“應得收入”轉身朝著廳外而去。
“呵呵,孫掌柜,你放心,我已經和你家小姐談妥了,我保證能讓李家的人出面解決好此事。”這一次我狠狠宰了小氣的汪美人一筆,心下實在是暢快之極,而孫老頭做為這件好事的介紹人,實在是功不可沒的。所以,我一出來,就笑容親切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孫老頭一聽我這話,臉上馬上顯出大喜之色,連忙道:“那如此就請謝公子你多費心了。”
“那是一定的。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的妥妥貼貼的。事不宜遲,我這就告辭了。”
“那小老兒送謝公子出去。”孫老頭比我還緊張,也沒有再虛禮客套,馬上就在前面帶路,送我們三人出門。
“謝公子走好!兩位壯士也請走好!”孫老頭倒是很會做人,站在府前的臺階上,很是客氣的對著無情無忌兩人拱手作別。
我微微一還禮,就帶著兩名手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