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小姑娘
一個鑼鼓一個鏘
浩浩蕩蕩上鼓山
來年天氣爽
——《鼓山嫁女》
約摸四百年前,那時候桃花鎮還不叫桃花鎮,這里地處偏僻,卻出了一位狀元,狀元郎最愛桃花酒,于是回鄉那天,大筆一揮,寫就桃花鎮三字,從此這里就叫做了桃花鎮。因著這狀元郎的美名和墨寶,桃花鎮一時在方圓五百里風光無兩,桃花酒更是成了商旅驛客的最愛。
那時,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造桃花酒,可最最出名的是住在鎮首的陶家。陶家酒肆在桃花鎮尚未改名時不過是一家小酒坊,勉強維持生計,可不知哪一日,他的生意卻紅火起來,稍加打聽才知道原是掌柜的娶了位心靈手巧的小娘子,有幸見過那位小娘子的人都夸那是一個妙人,薄唇帶笑,映面桃花,讓人移不開眼。
而這位小娘子最是會釀桃花酒,她釀的桃花酒聞則生津,入口回香,一杯下肚,意尤未覺。久而久之陶家酒肆的名聲越來越響,那次狀元爺便是在此處揮毫,于是這桃花鎮的桃花酒便以陶家酒肆的桃花酒為正宗,陶家酒肆賺得缽滿盆贏,陶家掌柜陶宗豐笑得合不攏嘴。奇怪的是,盡管陶家的桃花酒名氣盛極,那位小娘子卻連名姓祖籍都不曾得知,陶宗豐把她保護得很好,任憑旁人如何刺探挑撥就是不開口。
但是故事的女主人公怎么可能沒有名姓呢?那樣故事就說不下去了。
且不論從何得知,那位小娘子喚作顧娘。顧娘本是山中人,因為家中無人這才離開山野,初來桃花鎮無依無靠,餓昏在鎮口,恰巧被陶宗豐救下,又聽得顧娘身世,陶家生計難為,卻也留下顧娘。顧娘心下感恩,告知陶宗豐自己也能釀一手好酒,陶宗豐本未在意,卻在嘗完顧娘釀的酒后痛哭不止,隨即仰天大笑,直呼陶家有望。
顧娘生性低調,長相突出,又身懷絕技,相處久了,陶宗豐自然傾心于她。顧娘亦獨身一人,日夜相見,暗自判定陶宗豐是個可托付終身的人。又是一年春天,二人成婚,而那年恰巧狀元郎歸鄉,冥冥之中似有天意,陶家生意越做越大,陶宗豐既娶得賢妻又打響招牌,連走路都多了幾分派頭。
只可惜,萬事若是能按好路走,人間便也不會多了那么些苦心人。好景不長,不過三年,桃花鎮的桃花竟不再開!鎮上請了數個匠人都不知原因,這時有人提議不如請個道士來看看。于是神神鬼鬼請了一波又一波。一開始還有人愿意來,過了一陣子,隔著桃花鎮數十里地就不走了,好說歹說都沒用,非要離開。去請的人一著急,就要動粗,那老道只好說他們這是惹了山神,并非妖怪作祟,妖魔可除,可山神卻是神職,不可冒犯。這話說完,老道突地倒地,抽搐兩下,口吐白沫就這么死了。
眾人落荒而逃,回去告知事情原委,在座無不驚慌,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第二日便有了解決的法子。
“道長,你這說的可是真的?”陶宗豐顫巍巍地問,此人來路不明,卻偏是近來唯一一個進了桃花鎮的道士。
“正是如此。你們惹的這個山神正是桃花化神,一日日采摘桃花,山野桃花凋零,引起山神不滿,才使山神發怒。”
“那山神怎樣才會息怒?求求道長務必救救我們啊!”言罷,陶宗豐噗通一聲跪倒,磕頭求救。
“你們采摘桃花,便是在折損山神元氣,損耗過度,山神無力支撐,若是想要山神恢復元氣,自然要給山神進補。”道長并未扶起陶宗豐,反而往前邁了一步。
“那道長的意思是……”
“祭山神!”
“那好辦,我這就去安排。”
“且慢!我說的祭山神可不是普通的祭山神,得是未滿十四尚未出嫁的女子活祭。”
“什么!活祭!道長,這萬萬不可啊!”
道長倒也不多說話,瞟了陶宗豐一眼,“這山神乃是女子,女體為陰,男子若是缺陽,尚且能采陰補陽,可女子若是陰氣不足,只能采陰補陰。”
“可是道長,若是要補陰,也定然有許多法子,怎地偏偏要活祭?”陶宗豐面上極為難看,他是鎮上選出來的代表,若是帶著這樣的消息回去,不知道會被罵得多難聽。
“呵”,道士輕笑一聲,“你知道有別的法子,山神難道不知道?正是其他法子無用,山神才會發怒,你們做了這傷天害理的事,還指望不付出幾分代價,這山神倒是看得透徹!”
“可是,這、這也太為難了”。陶宗豐冷汗直下。
“這便是你們的事了,你們即是不在意山神的生死,山神又何苦在意你們的?好自為之罷!”說完,這道士在屋里憑空消失,好似未曾出現過一般,陶宗豐癱坐在地上,嘴巴張張合合,一言不敢發。
要不要活祭?答案是自然。不然桃花鎮就不會接下來有幾十年的風光了。陶宗豐回去把事情一說,鎮上幾個拿主意的都默不作聲。磨蹭了半宿,終于下定決心,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總歸是我們惹怒了山神,欠的賬總得還。可問題是,該讓誰去還這債,又怎么還?
眾人正愁不知如何是好時,那消失的道士竟然又憑空出現了,恍若天神下凡,眾人對先前陶宗豐所言更是不疑有他。
這看似平常清冷的夜晚,成了桃花鎮接下來二十多年女子活祭的開端,為了掩人耳目,倒是取了個神乎其神的名字——鼓山嫁女。
鼓山,便是山神居住的那座山,嫁女,則是桃花鎮的女子以嫁娘的身份上山。山神雖是神,但也是女子,女子娶女子,犯了天下之大不韙,可謂是聳人聽聞,可人的貪念總是無限,這樣的荒誕事,在重重謊言掩蓋之下,被修飾成一樁天定的喜事,大家都覺著要嫁去的姑娘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知不覺都默許這鼓山嫁女。
一晃二十多年,每年春分便是新嫁娘上山的日子。上山的女子都是那個道士親自挑選出來的,八抬大轎,鳳冠霞帔,說不上十里紅妝,但那嫁妝也是頂大氣的,外人看來,這是光耀門楣的喜事,鮮有人顧及那嫁娘的心思。
“娘,煢兒非嫁不可嗎?”問這話的是蘇家最小的女兒,蘇煢,她是這次被選中的嫁女。
“好煢兒,娘親沒法子啊,桃花鎮世代規矩便是如此,就算你是我最最喜歡的小女兒,可娘親也不能護你周全。”娘親低聲啜泣。
“可娘親,煢兒舍不得爹爹,舍不得娘親,也舍不得哥哥姐姐們。”
“娘知道,娘都知道,可煢兒,這是天命注定,山神娘娘偏要你去伺候,哪能不從啊。”蘇夫人生這小女兒時差點丟了命,好不容易母女平安,對蘇煢也是百般疼愛,可是這鼓山嫁女不是什么能輕易推脫的事,當初她也在蘇老爺面前哭鬧,最后換來的不過是幾個巴掌。
“可娘親,為什么天命注定的煢兒就一定要認呢?煢兒不求著爹爹娘親要去上學堂了,娘親不要把我嫁出去好不好?萬一山神娘娘把我吃了怎么辦?煢兒怕!”蘇煢有兩個心愿,一是不用學刺繡,二則是和大哥二哥一同上學堂,她偷偷看過學堂的夫子教書,真是妙極了。她這會兒拿自己最最在乎的事來交換,不知爹娘能否回心轉意。
“煢兒說的什么混賬話!這是山神娘娘看得上你才喚你去作伴,幾世修來的福分!這話切莫再說,若是惹怒了山神娘娘,桃花鎮是要遭罪的!”
蘇煢見自家娘親生氣,一時急了,“娘親莫惱,切莫氣壞了身子,煢兒知錯了,煢兒不敢了。”
蘇夫人穩了穩氣息,“今日便如此罷,過兩日你就要嫁了,好生休息休息,打扮得風光些,切莫丟了蘇家的臉面。”
言罷,蘇夫人攪著絹絲手絹出門,徒留蘇煢一人在房內。
日子一晃而過,很快到了出嫁那日。
蘇煢端坐在轎子上,一身新娘子的裝扮,盡管沒有露臉,看著搖曳的身姿也知道是個美人。
“娘,那煢兒走了。”隱隱約約的哭腔。
“煢兒,到底是娘對不住你。”蘇夫人這兩日都不曾去看蘇煢,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雖說這是既定的事實,可如今女兒真的要走了,眼淚到底是落了下來。
陶宗豐看著這母女二人掩面泣涕的樣子,心中不耐,出聲催促,蘇煢只得與娘親揮淚告別。
蘇煢的陪嫁品雖是風光,送親的人卻稀稀落落,除了必要的挑夫,竟然連一個丫鬟都沒有,只有陶宗豐的夫人顧娘相伴左右。蘇煢畢竟是個不滿十四的小姑娘,掀起轎子一側的簾子問顧娘,“顧夫人,不知那山神是何模樣?”
顧娘側眼,莫名讓人心悸,“蘇家丫頭別急,等到了就知道了。”
蘇煢得言只好放下簾子,看來是問不出什么了。顧夫人年年跟著上山,應當是最了解山神的人,可她都閉口不言,這下難辦了。
蘇煢心里是藏著些主意的,那幾年偷偷摸摸聽課,不止讓自己生了去學堂的執念,也讓自己不停地反思:為什么女子就要三從四德,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就像自家的娘親,雖是主母,但是卻也常被爹爹打罵,姨娘們各自爭風吃醋,為著銀錢地位相互勾結。蘇煢作為女兒家自小就要學那些女兒家該做的事,怕將來嫁到婆家時遭人嫌棄。可是這婚姻之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個女子的一生就這么成了定局,至死方休。
蘇煢平日里是個聽話的女兒,至少表面看起來如此。可有時候啊,人都是最最會偽裝的,看似是個包子,任人搓圓揉扁,但實際上心中總存著不滿,積著積著就變成了憤怒,繼而有了莫大的勇氣。蘇煢深吸一口氣,握著小刀的手緊了緊。
“蘇家丫頭,到了。”顧娘在外出聲提醒。
這是規矩,轎子只能抬到山腳,往上的路得靠新嫁娘自己走。蘇煢抬腳出了喜轎,頭上帕子不能揭,顧娘攙著她。
送親的人已然走遠,顧娘兀自出聲,“蘇家丫頭,你可知道這鼓山嫁女有多少年了?”
蘇煢算了算,“約是二十年罷。”
顧娘笑笑,“該是二十三年了。”
蘇煢不答話,此時顧娘牽著她的手,她掌心緊張得冒汗。
顧娘又問:“你可又知為甚我記得如此清楚?”
這蘇煢倒是知道,那年陶宗豐為著鼓山嫁女的事忙前忙后,還把藏起來的美嬌娘推到人前做事,憑著這份美貌還有人擔憂顧娘也會被山神收去,只是顧娘到底不是凡俗女子,對這份差事沒有絲毫推辭之意,眾人愈發佩服。有這樣的前因,顧娘又怎么記不清楚。
見蘇煢不吱聲,顧娘也不在意,“蘇家丫頭,你可后悔?”
“我不后悔的,這也是爹娘的選擇不是?”
“之前的嫁娘后悔的倒是不少,像你這般干凈利落的不常見。”
“那,陶夫人是否見過山神的模樣呢?”
“自然是見過的。”
“那山神……”
“自然是美極,見過的人都移不開眼。”語氣之中一派傲然。
蘇煢心下存疑,“見過的人?難不成很多人都見過山神?”
顧娘聽到這話,放開了蘇煢的手,順手還掀開了蘇煢的喜帕,蘇煢一驚,“陶夫人,你這是!”
“蘇家丫頭莫怕,山神是不會怪罪的,山神不僅不會怪罪,還很歡喜你這受了驚的小兔子般的模樣呢。”顧娘手指輕輕勾起蘇煢的下巴。
蘇煢掙扎,后退幾步,“陶夫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那,我便同你說說這是怎么一回事。”顧娘絲毫不介意蘇煢的粗魯,反而圍著蘇煢轉轉悠悠,“陶家酒肆的桃花酒是這桃花鎮的招牌,每年都得給宮里送去不少,這本是一樁光宗耀祖的好事,可是啊,那年卻出了岔子。”
蘇煢悶不做聲,手里的刀攥得死死的。
“要知道,上好的桃花酒得用初開的桃花釀造,摘取時間不得超過一刻,若是過了那檔子,風味自然大打折扣,這可是陶家酒肆的不傳之秘。”陶家的桃花酒由顧娘一手釀造,此刻語氣中的自豪感如同那酒壇里的桃花酒一樣,香味四溢。
“可這么好的酒在那一年卻沒能繼續釀造。那年的桃花都不再開,桃枝上空空如也,急壞了一干人等。可是宮里里急著要啊,這殺頭的罪過誰都擔不起。我家那個冤家愁得幾天幾夜沒睡,頭發都愁白了。我那時多愛他啊,情急之下只能說出真相。”顧娘停下步子,望著遠方,遙遙地回憶。
那時,顧娘看到陶宗豐滿臉愁容,心里難過得緊,如果上頭怪罪,不說陶家,鎮上要擔責的也定然不少。顧娘對著桃花鎮并無甚深情,但她總不能看著陶宗豐遭殃。顧娘琢磨了半宿,決定道出實情。
顧娘本是山中桃妖,當初得陶宗豐無意相助才化成人形,為了報答陶宗豐的恩情,才追著他來桃花鎮,假裝暈倒來接近陶宗豐,一來二去,山中小妖初識情滋味,愛上了陶宗豐,于是決定用自己的法力幫陶宗豐光大祖傳的酒肆。
顧娘是桃妖,能掌控桃花的開合,可以輕而易舉的在最好的時節把桃花采摘下來,有了這最佳的原料,又配上陶家的祖傳秘方,自然不愁生意。
可是有得必有失,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既定規律,若是有人破壞了,自然也會遭到反噬。顧娘雖然能夠控制桃花何時開放,但是也扛不住這反噬,只好吸收桃林里其他桃樹的精華靈氣,久而久之,那些桃花卻沒了生氣,自然不再盛開。
顧娘知道這是自己的原因,可要解決也不是沒法子,桃花缺了生氣,那么再補上就好,但是若是要補上那些缺失的生氣,最快最好的法子就是活祭,顧娘吸收了人的生氣再廣布給桃樹,但是活祭總歸是要人性命的事,顧娘沒得幫襯萬萬不敢動手。
顧娘把這事和陶宗豐一說,陶宗豐先是嚇了一跳,可到底不是蛇鼠之輩,利字當頭,性命攸關,權衡一二想出了個陰狠的計謀。他買通幾個假道士,裝模作樣地忽悠眾人,偽造一出山神發怒的戲碼,之后又讓顧娘扮作道士裝神弄鬼,才有了這鼓山嫁女。
每年去挑選嫁娘的道士自然就是顧娘了,顧娘是只妖,沒什么道德觀念,視吃人如同吃飯,吃東西她只講究一個嫩字,是以只要十四歲以下的黃花姑娘。每每去鎮子上挑小姑娘時總是為難不已,這個看起來肉很嫩,那個看起來汁多鮮香,嘖嘖,真是難以抉擇。
這次的蘇煢是前兩年就看上的,那時人還小,不夠吃,這兩年長大了,看起來就很開胃。
蘇煢聽完這段過去,哆嗦得站不住腳,顧娘看到這幕更是笑得花枝亂顫,直夸蘇煢腿腳好,“多抖抖更好,等下吃起來就更有勁道了。”
蘇煢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虎口,死命咬住下嘴唇,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刀,雙手緊握著,伺機而動。
顧娘見此更是高興,“喲,這回倒是撿到寶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回遇上帶刀上山的。”
顧娘站定一處,斜著鳳眼,打算好生瞧瞧蘇煢要怎么辦。蘇煢心一橫,決定先發制人,握著刀就這么直沖沖的朝顧娘而去,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刀柄,不成功就成仁。
可若是蘇煢這一刀能成事,這顧娘也枉做了這五百年的老妖,顧娘身子稍稍一偏,都還不必用妖法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躲開了,蘇煢一個不穩就栽倒在地,額頭磕得鮮血直流。
顧娘頓時發了怒,“好你個小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弄成這般模樣,糟蹋了我的胃口!”
顧娘化掌為爪,踏風襲來,蘇煢連滾帶爬想躲開,可還是被抓傷了右臉頰,顧娘又從身側攻擊,用力一拽,蘇煢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新嫁娘的衣裳變成爛衫,傷口更是疼得讓蘇煢直抽冷氣。
“怎地不跑了?你是想被生煎還是活剝?要不這白嫩嫩的小手就放油鍋里煎,這白嫩嫩的小腳腳放鍋上蒸。”說著,顧娘口水都流了出來,一步一步朝著蘇煢走來。
蘇煢壓下心慌,眼看著顧娘就要過來,她拔出頭上的發簪誓做最后一搏。顧娘一時大意,偏巧被石子絆倒,正正好讓那根金簪子戳中自己心口,手還未來得及掐住蘇煢的脖子,身子就化成了一灘花瓣,東風一起,隨塵而去。
蘇煢好半天回過神來,顧不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急急忙忙換下顧娘的衣服,收好身上的首飾,將嫁娘的衣服藏在了樹洞里,逃往遠離桃花鎮的方向去了。
后來呢?陶宗豐沒等到顧娘,心里有了七七八八,卻不敢告訴旁人。一開始還有人去找顧娘,過了兩年,眾人發現桃花鎮的桃花恢復如常,便也沒幾個人在意顧娘的去向,只記得陶家以前有個小娘子。再過幾十年,知道內情的人都去得差不多了,只要少不更事的孩童念著那首《鼓山嫁女》的童謠。還會有人記得那死去的顧娘和逃走的蘇煢嗎?不會的了,她們和那桃花一樣,花開花落,換過一輪又一輪,早就沒了痕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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