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日月咧著嘴角癡癡的看著眼前的花卉,像是感覺不到無形的怒火灼傷著自己。
帝彭煜臉上維持的笑意與心中的怒火作著生死殊博。
氣息在無形中流轉,暗潮涌動。
事關太子清譽,眾人都未敢在太子面前談及此事,這場笑料,眾人只在背后偷偷嗤笑。
“我只是開個玩笑,太子不必在意?!钡墼铺炜粗矍把U裊茶煙不在意道,“這茶到是好?!?
林詩嫣膽顫的看著兩人的你來我往,小心的說:“這是詩嫣在宮中給太后娘娘請安時賜的碧螺春。”
帝彭煜臉色緩和,卻帶一絲凝結。“詩嫣妹妹如此得皇祖母喜愛,也讓我們沾了光了,是不是,二弟?”
帝云天輕笑的點頭。
“哪里?詩嫣能伴太后娘娘身側是太后娘娘垂愛?!绷衷婃桃姎夥栈罱j了起來,招呼著大家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沐日月傻傻的站著。
不是自己不肯坐,而是沒有適合自己的位置,就像被孤立了一樣,每每被藍衫洛溪扶至一處,卻恰時被別人搶先一步坐了下去。
女孩子和公子哥都各自一坐,自己總不能坐公子哥那些人同桌吧!太子殿下,二皇子自行一桌,三公主和林詩嫣,千蔓,千畫,還有沐煙霞一桌。
“月姐姐,這里來。”林詩嫣站起身,接著沐日月剛坐了下來,沐煙霞,千蔓都不約而同的移出了一尺空間。
沐日月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們,林詩嫣大方得體,端正規矩,待人體貼。千畫寡言少語,淡泊清雅,如蓮如畫。千蔓活潑好動,心眼極小,愛爭小利。沐煙霞喜歡被人恭維,性子急燥,易被人挑唆。
嘴角盡是糕點的顆粒,沐日月猶未自知,依舊嚼得有味。
心思千轉百回,林詩嫣陪著太后娘娘,而太后娘娘與容貴妃有姑侄關系,那是打算讓林詩嫣嫁給二皇子帝云天?可是,為什么又要一邊買好太子呢?
這景園里的每個人都是綾羅綢緞,儀表堂堂,精致優雅,高不可攀??墒切睦飬s有著最污垢的泥漿,那不能攤在陽光下的污穢是最齷鹺的。
“詩嫣姐姐,花開有時令,這寒梅怎么會在這個時節盛開呢?”帝歌好奇。
林詩嫣臉上閃過得意之情,“這寒梅是晚梅,比一般的梅花要晚開一些時間罷了?!?
沐日月心里好笑,不過是移栽過來的,沒幾天還不是敗了。
只見身著橙色衣裙的女孩,臉上帶著英氣,明媚的眸子溢出了笑意。一說話,聲音響亮,“不是要作詩嗎?恰巧我剛想到一首,不妨念給大家聽聽?!?
“程芳妹妹好不容易作的詩可要一聽了。”說話的是一聲緞袍男子。
“子言哥哥,程姐姐本就不喜歡詩書,倒更喜歡舞刀弄槍的!大家都知道的事。”千蔓笑著打招呼。
“那,我念了哦!”程芳有點不好意思。
《池水滿》
四月池水滿,龜游魚躍出。
吾亦愛吾池,池邊開一室。
人魚雖異族,其樂歸于一。
且與爾為徒,逍遙同過日。
爾無羨滄海,蒲藻可委質。
吾亦忘青云,衡茅足容膝。
況吾與爾輩,本非蛟龍匹。
假如云雨來,只是池中物。
大家一聽,細細默念了一遍,“好——好——好!”
“好一個假如云雨來,只是池中物??上?,程妹妹不能像大將軍那樣披肩上陣,不是兒郎身呀!”千子言擊章喝道。
“子言說得有理,不愧是大將軍的女孩?!钡叟盱弦操澋?。
林詩嫣臉色一愣,也不禁嘆道:“如此胸襟作為女子也真是難得?!?
沐日月看著那臉色緋紅的女孩,手指緊攥,估計還是有些緊張,不由得心生好感。
只見千畫緩緩起身作揖,“畫兒不才,剛剛見有幾處新鮮嬌嫩的茶花,就以茶花賦詩一首,為大家助興?!?
“好!——”
《茶花》
東園三月雨兼風,
桃李飄零掃地空。
唯有山茶偏耐久,
綠叢又放數枝紅。
“不錯不錯。”眾人都笑了笑。
“這茶花倒是符合千畫妹妹的性子?!绷衷婃踢B忙說道,“清新脫俗,也是極美的。”
沐煙霞一瞥那寒梅,心中一喜,“詠了池水,詠了茶花,那寒梅如此耀眼,霞兒就以詠梅賦詩一首,可好?”
林詩嫣一聽,心中頓時厭惡,臉上不動聲色,“煙霞妹妹,請?!蹦樕闲σ庥?。
《詠梅》
昨夜東風轉斗杓,陌頭楊柳雪才消。
曉來一樹如繁杏,開向孤村隔小橋。
應是化工嫌粉瘦,故將顏色助花嬌。
青枝綠葉何須辨,萬卉叢中奪錦標。
“好!好!好!”一陣響聲。
“這寒梅確實耀眼,稱得上萬卉從中奪錦標!”帝歌臉上滿是贊嘆。
沐煙霞得意的笑道,但是欠了欠身,討巧的說道,“拙詩而已,勿要見笑。”
林詩嫣也跟著笑道,明明自己準備了好久的梅詩,現在卻被人打破了,怎么不生氣!心里對沐煙霞恨得牙疼,還想像寒梅一枝獨秀?真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