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認識了俞君平,翟芳汝對夜莆幾乎無心戀戰,但姊妹們卻熱情高漲!
據說曾媛媛上次一出鑼湖,便認識了一位香江仔。于是她上拉張倩跟著黃雪珍,接二連三周六日都往鑼湖跑。翟芳汝基本能推就推。林沐坤這些日子也沒啥動靜。兩人照常周日健身,夜生活居然樂得清靜。
又是周日,翟芳汝毫不客氣睡到日上三竿。還沒洗漱,周荔玫的電話就到了。
“喂,下午有時間嗎?”
“有呀。”
“一起去太婆涼茶坐坐,我有事找你聊。”
“好,兩點?”
“行呀!你今天不健身?”
“我大姨媽來了。”
翟芳汝到涼茶鋪時,周荔玫已經坐在哪里了。
“那么早?”她挪到桌前坐下,有點精神欠佳。
“來,看吃點什么?”周荔玫將餐單遞過去。
她上下掃了一圈,沒什么想法。這時,服務員端上一份木瓜燉雪蛤。周荔玫便說:“要不,你也來一份?豐胸養顏,適合你這個時候吃。”
翟芳汝瞄了一眼她那標準的Ccup,搖了搖頭,“我要杯紅棗桂圓茶吧。”
豐胸就算了。她一直嫌自己的胸過于扎眼。
“近來怎么樣?”
“還行吧。上班,下班。”
周荔玫將木瓜蓋挑開,“我說你那個留言條呢!誰問你上班的事?”
翟芳汝嫣然一笑,“挺好的,經常通電話。”
“光打電話怎么行?!要見面呀!”
“嗯,我準備請他吃飯。”
“上道!”
她輕輕搯了一勺木瓜里的雪蛤,悠悠地說:“畢竟廢了人家一輛車,應該表示一下。”
翟芳汝撅了撅嘴,“你又怎么樣?找我聊啥?聊你男朋友還是鄭華沖?”
“我和我男朋友平平淡淡的。主要是阿沖,他對我實在太好了!……”
“怎么?”她慢慢抿了一口紅棗桂圓茶,“招架不住了?!”
“唉……我上周發燒,他全程陪我。接送,看病,拿藥……我家住6樓,他見我虛弱一口氣背我上去!放下我在家門口,然后自己又爬上七樓,再走下來笑著對我說:Hi,那么巧!”
翟芳汝幾乎能想象那個宛如女子的男生,當時那云淡風清的笑容。因為不確定對方的心意,所以處處裝自然而然,又處處欲蓋彌彰。
“對你確實不錯,人又靚仔。”
“唉,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為難!”
周荔玫拈勺子刮木瓜囊,“如果他生得丑對我又一般,我早就pass。”
“嗯,對。”
“他對我的那種好,真的讓我很舒服很享受……讓我想起和我男朋友剛剛談戀愛的時候,那種全心全意的關心和體貼……他對我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但我有男朋友了……”
翟芳汝心下了然,但還是問:“你不可能接受他?”
“當然。他小我兩歲,今年才大一,等他畢業再找工作,我都快27……雖然他也是本地人,但他那條村不行!家里也就這么回事……”
“那你打算怎樣?”
“找個機會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不過,我又怕他知道后不再理我……男人都很現實,沒希望誰還倒貼?!”
翟芳汝將最后一口紅棗桂圓茶喝完,嘆了一口氣,“你盡快跟他說清楚,看他有何反應再說。”
不是不理解周荔玫的心情,而是在她的感情世界里,沒有這種矛盾。她還沒熱烈地追逐過誰,也從來沒有被誰熱烈地追求過。青春,對于有些人來說,要多孤寂有多孤寂!要多荒蕪有多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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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晚上,翟芳汝吃完飯,洗完澡,在臥室窗前擦揉濕漉漉的長發。
“春天花會開……”手機響了,是俞君平。
“喂。”
“在干嘛呢?”
“剛洗完白白。”
“呵呵,我跟一位朋友過來南頭吃飯談些事情,正好順道看看你。”
眉眼立刻彎成了月牙兒,“好呀!你現在哪里?”
“快到你家樓下了。”
“哦!我立刻岀來。”
掛線后,翟芳汝快速換了一套衣服,提起帆布手袋,迅雷不及掩耳地扔下一句:同學找我有事,出去一下。便頭也不回沖出家門。完全無視老爸側目老媽皺眉。
三步兩跑岀了球場,她四周張望,有點遲疑。只見場外的小道上,停著一輛白色的車,走近一看才發現也是一輛凌冶。
這時,副駕室的門緩緩打開了,俞君平如春夜長風,徐徐蕩來。
“動作真快,上車吧!”
翟芳汝一笑,跨進車內。
俞君平側身看著她。鉛筆型牛仔褲,白底黑色小點圓領衫,不施脂粉長發還有點濕……原以為她會磨嘰一番才能岀門,沒想到這般利落。
“事情談完了?”
“嗯,初次見面,先將關系搭上,不宜深談。”說著,他輕踩油門,凌冶瞬即潛入燈火紛呈的馬路。
“我們找個地方將車停好,聊會兒天。”
“好呀。前面路口左轉,有條小道挺安靜的,沒什么人。”
“ok!”
翟芳汝低頭一笑。
這是桃花源,俞君平將車停在社區小道旁。打開車頂燈,柔和的燈光瞬間充塞整個車廂。翟芳汝略略環顧,黑色真皮坐椅,除了車前窗中央擱一瓶第五大道香水,幾乎無一裝飾。但一切卻又是那么嶄新。
“嗯,你換的新車?”
“是。”
還是凌冶。只不過黑色換成白色。看來他也是一個長情的人。提到車,她臉色一黯。小嘴張了張,正想說點什么。
俞君平毫不在意,柔聲道:“來,快點吃,涼了就不脆了。”伸手將操控臺上的紙盒拿過來,打開,居然是雞蛋仔!
“試一下。”
他端到她的面前,“估計比不上上下九,你湊和吃點兒。”
翟芳汝怔怔地,睇了他一眼。拿起一個雞蛋仔緩緩咬了一口。俞君平握住她的手腕,就著她手中半只雞蛋仔,也咬上一口。“嗯,不脆了。”
她心中一顫,迎上他瀲滟的鳳目。
而他微微一笑,長眉輕揚,“我喜歡兩個人一起吃一份東西。”
說著,溫潤的掌心已罩住了她的小手。他唇角漾起,柔若無骨便是如此了。
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但她知道,她一定臉紅了。臉龐微側,輕問:“怎么會有雞蛋仔?”
“今晚在一家茶餐廳吃飯,我看有,就直接點了兩份。”
心中由衷一暖,“你的雞蛋仔很好吃!”
“嗯,那再吃一個。”
他拿起一只雞蛋仔送到她的嘴前。翟芳汝垂目輕輕地咬了一口,俞君平淺淺而笑,將剩下的雞蛋仔一口吃掉。
不敢與之對視,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直跳。半晌,她才注意到紙盒上印著“獅子山下”四個字。
“茶餐廳很少買雞蛋仔……”
“與本地的不同,這一家走新派商務路線。就在佘口,下次帶你去試試。”
“好,我請客!”
“哈哈哈,你請就別去這種華而不實的地方了。”
突然,一聲巨響從天而降!
兩人均嚇了一跳,只見一堆建筑廢料直砸在車前蓋上。
俞君平二話不說轉身下車。從褲兜掏出打火機,湊近車前照了照,又仰頭朝旁側的宿舍樓掃望。
翟芳汝也下了車,只見瓷白的車身前堆滿了一根根帶釘的木條。在昏黃的路燈下份外刺目!應該是某件小型家具的包裝架,拆后直接從窗口扔下來。
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一束手電光向他們掃晃。俞君平一把握住她的手,跨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后。
一位身穿藍布制服的男人走了過來,手電筒直射二人。
“你照什么?!”
俞君平聲音低沉,卻讓四周的空氣驟間冷了8度。
來者一怔,將手電照向地面,悻悻地問:“剛才什么聲音?”
“你是這個社區的保安嗎?”
“對呀!”
“你們社區的業主,高空墜物,砸了我的車。這棟樓到底是哪一戶在裝修?”
保安愣了一下,瞅著車上橫七豎八的木架,又朝樓上望去,一至六層全部窗戶都昏暗無光。他咽了一下口水,“你看見哪一層扔的?”
“我看見,現在就去敲門了。”
他淡淡的,一字一字說著,可誰都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
“東西砸下來時,你在哪里?”
“車上。”
保安手中的電筒忍不住照掃二人的身下,話里帶刺兒,“你倆在車里干什么?”
俞君平根本沒瞧他一眼,冷冷地說:“不關你的事。”
仿佛一支蓄勢待發的暗箭,使周遭驟間陰冷起來。如果不是俞君平一直握住她的手,翟芳汝幾乎感覺不到他的溫度。完全想象不出,看起來這般溫潤爾雅、和風細雨的人,遇起事來這般強硬!
保安走到車前,將木架提起,扔到馬路旁。舉高手電朝車前蓋來來回回照了幾圈,不以為然地說:“也沒劃破什么呀?那么緊張干嘛!”
“這是我自己的車,不是公家車。”聲音很是平淡,卻讓旁人倍感凜冽。
“那你要怎樣?”
“你們社區的業主高空拋物,作為物業有責任協調賠償。”
保安撇了撇嘴,嚷道:“連誰扔的都不知道,怎么賠?而且誰知道你的車停在這兒?”
“那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