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樣的你(3)
- 秋去春歸
- 小鯉柔
- 2495字
- 2018-11-03 18:38:28
翌日,教室里。
汪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問許卿世,“你昨天自己從醫務室回去了吧。”
“沒有,林宿木接我回去的。”
“那好。”
又吊了兩天水,許卿世胃疼的那股勁終于是壓下去了,又可以生龍活虎的繼續造作了。
沒有這次凍得胃疼,許卿世怕是永遠不會怕冷的。
他最感動的,還是林宿木陪他一起睡覺,用身體溫暖著他,哪怕第二天他裹被子裹得像只蠶,林宿木也只是開玩笑的說他夢里力氣可真是大。
受人之好,不敢忘,不當忘。
許卿世在林宿木身邊似乎是更加熱忱了,每天笑嘻嘻的像一塊橡皮糖,黏在林宿木身邊。
主動幫他打水,吃飯把林宿木喜歡的菜拿給他,說是自己胃口小吃不下。
哪怕像跳梁小丑一樣在林宿木面前他也愿意,如果能讓他冰川似的臉上染上顏色的話,如果能讓他開心,這一切都值得,這就是許卿世報答的方式。
只是到了上課時,林宿木似乎在寫著紙條,讓同桌往旁邊傳啊傳,最后傳到一個面目清秀的女生手里。
許卿世才發現林宿木和平時不大一樣。
許卿世看著那女生,心底猛地一陣涼。
桂樹下找許卿世要qq的幕后女生正是此女,名為江夢覺。也算是皓齒明眸一幅斯文模樣,大概是很多人初戀該有的樣子。
在班里不久,她就和許卿世聊得來,可許卿世明白,自己跟她只能是朋友,因為在江夢覺跟他說話的時候,眼里分明有林宿木的倒影。
他只是個靶子,被用來接近林宿木的靶子。
也罷,雖然許卿世承認一開始稍稍動過心,但是看清了的話,再執著,就是一廂情愿了。
他愿意看著他們好好的,最后能在一起。
很快,林宿木和江夢覺在一起的事就在班里傳開。少年的喜歡總是青澀的,林宿木和江夢覺也只是在下課時不經意間拉拉手,不能再多了,班級里有公鴨嗓的眼線,稍不留神被告了上去,面對的可能就是退學。
低調,忍耐,要成為他們生活的常態。
可是許卿世不知道,不知道的是他們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聽起來可能無傷大雅,可是細想卻不是滋味。
許卿世是看到林宿木和江夢覺換了情侶頭像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而他們其中任意一人都沒有跟許卿世提過,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林宿木難道沒有把我當好朋友嗎?在一起的話告訴我又如何?怕我難過嗎?不會的,我更難過的是全班都知道你們在一起了,而我只能是通過你們的頭像,其他人口里得知這個消息。
林宿木和江夢覺只能在下課的時候悄悄坐在一起,聊些開心的話題,這個時候的許卿世只能無聲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的像塊墓碑,眼眸是垂著的。
所以也不曾看見有一道目光是看向他的。
晚自習下課,許卿世也不在和林宿木一起走了,林宿木要和江夢覺多呆一會,就讓許卿世自己先跟著隊列回去,許卿世只是“嗯”的答應了一聲。
寢室八個人,兩兩一組,許卿世還能跟誰一起呢?
“汪言,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么?”許卿世走到汪言面前,笑的真誠。
汪言看了看他,略微遲疑的一下,便和自己的室友輕聲說了幾句,汪言的室友就走開了。
“謝謝你,我的小同桌~”許卿世依舊笑的燦爛。
汪言眼色復雜的開口,“我只能隔一天,陪你一起,畢竟我們不是一個寢室,跟你一起,我的室友......”
“我明白。”許卿世打斷了他的話,“沒關系,這樣就夠了。”說完,許卿世揉了揉汪言的頭發,矮矮的,手感正好。
汪言一把抓住許卿世亂摸的豬蹄,“不要亂摸。”說著捏緊了許卿世的手腕,用力了些,許卿世微微皺起了眉頭。
汪言看到他表情驟變,才緩了手勁,“我其實比你大。”
“哦?”許卿世仿佛聽到什么有趣的事,立刻又笑靨如花。
“我在信息表上看過你的生日,比你大幾個月。”汪言拉著他手腕,帶著他向前走。
“嘿~”許卿世笑出聲,彎下腰,在汪言耳邊輕輕問他,“可是你這么矮?”
“......”
“我總感覺林宿木不大好,我覺得...你還是離他遠點。”汪言轉移了話題。
許卿世臉色當即黑了下來,頓下腳步,連帶著汪言一同停下,汪言回頭,聽到的是許卿世從來沒有過的低沉語氣。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挑撥我們的關系嗎?”
汪言心頭一緊,握住了許卿世的手,“我只是不喜歡他這個人而已,我嘴笨,又不會說話,你和他一起,我就不陪你了,你不和他一起,我就和你一起,只是這樣,沒有別的意思。”
許卿世抿著唇,沒有說一句話。
“林宿木這個人不全是看起來這樣的。”汪言又補了一句。
“夠了。”
不知道是觸到小貓的哪根胡須了,許卿世把手從汪言手里抽出來,自己先行走了。
往后幾日,許卿世整天不說幾句話,不管在寢室還是教室整個人都是悶悶的。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許卿世還是一個人走在隊列的最后,汪言也來到后面,扯著他的衣角,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許卿世只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不用。”就要拍掉汪言的手。
只是那人反應更快,在他動作之前,鉗制住了他的手腕,很用力。
“跟我走。”汪言的語氣不容置疑。
許卿世在心里暗罵了一句。
到了許卿世寢室門口,汪言才松開他的手,許卿世手腕處一片通紅。
汪言見了,幫許卿世揉著手腕,摸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陣心悸。
剛剛真的是力氣用大了,可是眼前這個人一個痛字都不說。
“你為什么疼都不說?”
許卿世看著汪言滿臉愧疚的幫他揉著手腕,終于是輕嘆了一口氣,抽回手,“回去吧。”
他知道汪言的好意,自己對他置氣又有什么意義呢?
汪言只能看著許卿世回去的背影,他知道有些事情他沒有資格插上話,當事人再怎么不清醒,你也不能把他拖出夢境,哪怕有些美夢已經有了碎裂的棱角,有些人依然會選擇視而不見,你分不清那是真傻還是太聰明的自欺欺人。
這晚,許卿世正在寢室門外走廊坐著小板凳畫畫。
寢室沒有桌子,就算有,回寢室十分鐘就要關燈,想學習或者是做別的什么事,只能是來走廊上,披一件外衣,頂著夜半的寒風。
許卿世把這當一種消遣,不開心或者無所事事的時候,畫畫都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然而當他正涂涂畫畫著的時候,在走廊巡視的公鴨嗓看見了他,走了過來,停在他的面前。
一片陰影擋住了許卿世的視線,他抬起頭。
“你在做什么?”是公鴨嗓的聲音。
許卿世張了張口,感到嗓子一片沙啞,最后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畫畫?你又不是學美術的畫什么?滾回去睡覺!”公鴨嗓在許卿世腿上結結實實的踢了一腳。
許卿世后知后覺一陣疼痛,是因為太冷了。
他站起來,在公鴨嗓的注視下摟著畫紙回到寢室。
“公鴨嗓罵你了?”林宿木在黑暗里問了他一句。
“沒事。”
許卿世回到床上,抱著自己的白紙,無聲的流淚。
夜半無聲,所有人睡著正熟。
只是再怎樣的寒冷,都比不過心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