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圣誕

幾天后......圣誕當夜，所有的班級都不用上晚自習，每個班級門口都掛上了彩燈，黑夜中流光四溢，更甚有的班級裝了一顆大大的圣誕樹，樹上掛著糖果，倒是頗有幾分“節日”氣氛。反正幾天后就放假了，沒有人會記得1月1日是新年初始的元旦。沉迷于眼前的歡樂，又何必在意這么多呢？或者，很多人又覺得這根本不是他們的操心范圍，反正，他們也只是沒了熱血的“有志青年”。

在教學樓走廊走兩步，就能見到有人拿著學校今晚發的紅色圣誕帽，有的歪歪的戴在頭上，大聲的和朋友說些什么開心的話。天冷，凍得臉頰兩側都是紅撲撲的，像平安果一樣。

不，是像喝了平安果酒一樣。

班里桌椅被擺成U字型，許卿世看了那擁擠在一起的桌椅就不想坐進去了。他抓了一把瓜子，捧著一杯奶茶呆在教室門口，準備等他和韓季古的節目到了在進去。

韓季古在班里尋了半天不見許卿世的人影，才想起來出去找他。

“許卿？”

“怎么了？”許卿世吸了一口奶茶，吐了一口氣，霧氣從他口中被吐出，在眼前集成一團，消散開來。許卿世笑了，絕美的恍若仙人。他很喜歡冬天極寒的時候，可以吐一口霧氣看它消散，像是自己有了魔法一般。

“我...家里有點事...嗯...今晚可能就來接我回去...”韓季古唯唯諾諾的開口。

“嗯...然后？”許卿世又吸了一口奶茶，沒有在“吞云吐霧”。

“你知道...我們的節目排的比較靠后，如果我家里人來的比較早，可能就演不了了。”

“沒事”許卿世笑意不減，“誰家里還沒點事情，家里人最重要。”

“那你...”

“你不必擔心我。”

韓季古聽得出來，許卿世是有點難過的，再想想，也只能輕嘆一聲。還是下次過來給他帶好吃的吧，也只有零食才能哄好這個人。

“那現在....”韓季古看著他，似乎是征求他的意見。

“唔..等著吧。”許卿世朝他一笑。“等著哪一個會先到來，順其自然吧。”

“好。”韓季古點點頭。

稍許，韓季古回了教室，他覺得外面太冷。許卿仍是呆在外面，趴在欄桿上愣愣的發呆，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

突然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他轉身走向樓梯。

“咚、咚”的下樓聲不斷回旋著。走著走著，他就走到了一個布置的十分刺眼的班級前，門口左右站著的是兩個換了便裝的女生，妖嬈的涂著濃妝，對著門口過往的男生熱情的搭訕，擺著手邀請他們到自己的班級里來玩。藍紅燈光交錯閃爍著打在她們身上，那一瞬間，許卿世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夜場。他微瞇著眼睛，站在門口不遠處，輕輕嘆了口氣，正轉身想回去，一個瘦矮的身影撞在他的懷里，許卿世往后踉蹌了一步，低頭一瞥，穩住了步子，下意識的就伸手環住了懷里的人。

汪言用頭抵著他的胸口，輕輕蹭了蹭。

那一瞬間，許卿世所有的壞情緒一掃而光。

汪言抬起頭看他，許卿世知道他要說話，輕輕俯下身子靠近他。

“我剛剛去找你....你不在.....這個給你...”汪言把手里的圓形氣球套在許卿世手腕上。

許卿世抬起手腕在空中轉了一圈。

“你...嗯...怎么不在班里？”

你是看不出來我特地到你班門口的嗎？

“班里太熱，外面涼快。”

“哦，那你注意點...別著涼了...”

許卿世笑出聲來，這對話真是糟糕透了。

“笑什么？”汪言在他面前說話總是語氣軟軟的可愛極了。

許卿世閉上眼，雙唇貼上汪言的臉頰，沒有聲音，沒有多余的動作，緊接著，就松開了。

汪言看著許卿世的一雙小鹿眼忽閃忽閃的，睫毛輕輕的顫抖。

“因為你傻。”

算了，他下不去口，因為喜歡，因為汪言沒有主動的做多余的動作，他不敢貿然，也不確定他的心思。

“喂...”汪言喚他。

“你不能叫我的名字嗎？”

“嗯...”汪言一下子被他問得有些語塞。

從認識起，汪言就沒有叫過許卿世的名字，一直都是用“喂”和“那個”代替。

他有些不滿，不管是汪言叫別人還是跟他談論別人都是有名有姓，唯獨叫他沒有名字，而汪言在別人面前怎么叫他，他自然也是沒有聽過。

許卿世說完就松開了懷里的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賀卡，遞給了他，汪言接過后他就自顧自的轉身上樓回去了。

竟然為了名字這種小事計較，也太不像一個男生了。許卿世在心里反思自己。

回到班級，有人過來告訴許卿世說韓季古已經走了，韓季古讓他帶話說讓他晚上睡覺別著涼了，冷的話可以把他的被子拿去。說完，又給了許卿世手里塞上一堆棒棒糖，說都是韓季古給的。

“行吧。”許卿世低語一聲。

他又轉身下樓，這次是直接回了寢室。

來回不停的上下樓令人感到厭倦，許卿世因為汪言而帶來的好心情又一掃而空，小古不在的圣誕夜，沒有人跟他說話，沒有人和他一起開心，繼續呆在那里才會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夜晚。

許卿世回到寢室，取下手腕上的紅色氣球，把它栓在自己的床頭，才熄了燈，躺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做起了夢。

“許卿！許卿！”

許卿世猛地驚醒，他喘了一口氣，心跳快的厲害，剛剛夢見了汪言從他身旁經過，像陌生人一般，面無表情，那一刻，他心涼了個透底。

“你是先回來了嗎？站隊列的時候我們找不到你，急死了，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嗎？在睡覺？”原來是班長在叫他。

“你問好了？”許卿世神思還在剛剛的夢里，語氣卻是深冷的可怖。

“那...你不舒服先休息吧，知道你在寢室就好，我去告訴班主任情況。”班長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許卿世坐在床上，耷拉著眼皮，他不想在睡了，不想再夢見這種讓人難過的場面。想是班里人都回來了，就下了床，去了祁傲的寢室，準備在他那里湊合一晚，可以找人聊聊天，一起睡也不會冷，他也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