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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王族成員

爐石的聲音雖輕,但北山升階到五階“武將”之后,耳朵的靈敏度倒是也提升了不少,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再看向巴溫,好在對方只是個大魔法師,并未聽見爐石說的話。

他無語的斜了爐石一眼,隨即準備開口朝巴溫詢問,結果話音還未出口,巴溫就率先開口了。

“布日古德,來?!卑蜏乩^布日古德,“跪下行禮,這是救命之恩,你這輩子都不能忘記?!?

布日古德很聽話,巴溫話還沒說完,他就蹭的一下雙膝跪在北山面前:“大哥哥,謝謝你救了我們?!?

北山再次面露苦笑,才扶起老的,結果小的又跪下,他正要伸手把布日古德也拉起來,卻被巴溫攔住。

“霍拉閣下,這是我們草原的禮節,救命之恩如同再造,這禮實在不能再免了?!?

布日古德也在一旁點頭附和道:“大哥哥,我阿爸曾經也說過,牛羊要對青草感恩,不然就會被狼群吃掉,你救了我和巴溫爺爺,這就是天大的恩情。”

北山無奈,只得點點頭,看著布日古德鄭重地朝自己彎腰下拜,等三拜過后,他連忙伸手把布日古德拉起來,溫和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布日古德讓他想起了年少時的自己。

接著他又等了等,確認巴溫不會再搞出來什么不能免掉的禮節后,才對巴溫說道:“巴溫,我有些東西想問問你?!?

“請說?!卑蜏匮酆熚⒋?,他猜到了北山大概會問些什么。

北山沉吟了一會兒,他本想開門見山的詢問兩人的真實身份,但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就像他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一樣,巴溫大概也會有這種想法,哪怕此刻有著救命之恩的前提。

特別是他看得出來,巴溫對他剛才那番身份描述并不感到完全相信,從對方的眼神中,他能感受到,他說自己是遠行的旅人這一點,巴溫明顯有著疑惑。

于是,北山決定繞個彎子。

“巴溫,那個‘黑荊棘’到底是什么?”

北山這樣問著,心里同時在想:“這樣問應該好一點,不那么直接?!?

巴溫微微一怔,似乎沒預料到北山會先問這個,他的目光在北山臉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在判斷北山如此發問的真實意圖,略微思考過后,開口回答:“‘黑荊棘’是我拉爾比斯一位大公的私人武裝,建立到如今已有十年,專門為那位大公干一些見不得臺面的事情?!?

“哦?”北山對這個回答感到有些意外,“拉爾比斯王室竟然會容許這種勢力的存在?”

他覺得不可思議,別說大陸七國,就算迷途森林的風族大長老,或是西北沙漠的酋長團,還是東北沼澤的狂戰士長老會,都不會容許自己的管轄下存在這樣無法無天、肆意妄為的私人武裝。

在任何一個秩序井然的國家或勢力范圍中,王權或統治階層對于這類可能威脅到自身統治根基的力量,向來都是極為警惕且會嚴加管控的,而且從剛才那群家伙的表現來看,“黑荊棘”可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巴溫苦笑一聲,眉宇泛起無奈:“正常情況下,王室的確不會容許‘黑荊棘’這樣的勢力存在,可是,霍拉閣下你有所不知,那位大公在拉爾比斯權勢滔天,黨羽眾多,不僅對整個北方草原都有巨大的影響,更重要的是他也是王族的一員,更準確的說,他是當今王上的三弟。”

說到這里,巴溫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琵琶骨處的傷口,那里雖然已經被爐石和萊特處理過,但依然隱隱作痛。

北山皺起眉頭,沒想到自己出手相助而干掉的那群家伙,竟然有著如此大的后臺,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出于本心才做出的善舉,可能會比想象中要復雜許多。

他哪里會想得到“黑荊棘”的后面站著的是拉爾比斯的王族,還和國王有著那樣千絲萬縷的親屬關系,難怪之前那個隊長會對他說出那句:“敢得罪黑荊棘,知道會是什么下場嗎?”

從這一方面來講,如果下令追捕巴溫和布日古德的是一位王族大公,此刻出手救了人的他又偏偏身在對方的主場,那很大概率對方也能從蛛絲馬跡里找出些線索,然后派出更多的人前來追蹤巴溫兩人,以及卷入事件的他們。

北山不由看了眼爐石和萊特,那意思是他現在有些感到后悔了,或許不該出手救人才是,雖然有時候良心對于行為的推動也很重要,但那應該是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惹上了一個看起來會對他們接下來行程產生極大影響的王族大公。

爐石和萊特卻并沒有責怪的意思,兩人默契地微微搖了搖頭,暗中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后悔也于事無補,哪怕這樣可能會導致他們又面臨麻煩,但也不用太過在意,穿過草原去往拉爾比斯最北端的特斯威,肯定是沒問題的,最多不過再耽誤些時日而已。

要不是此刻有巴溫在側,爐石一定會拍著北山的肩膀,滿不在乎的說:“怕什么,管他什么大公或者王族,就算這里是對方的地盤,以咱們這群人的實力,打不過總還是跑得掉的,之前奧羅那個瑞利那么厲害,還不是被咱們跑了?!?

面對爐石和萊特的反應,北山欣慰的笑了笑,有這樣的同伴在身邊,他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隨即,他又把目光轉向巴溫,剛才的那番解釋,使得他同時注意到,眼前這一老一少的身份果然不簡單,拉爾比斯的王族大公竟然會派人追捕他們倆,還追了足足七天時間,那肯定意味著其背后牽扯的事情恐怕同樣復雜和棘手。

“看巴溫對布日古德的態度,兩人里真正重要的,肯定就是布日古德?!彼闹邪底运尖?。

不過北山仍沒有打算直接問出來,他越是察覺到布日古德的身份特殊,就越得把彎子繞大一點,從側面去詢問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巴溫,照你這么說,難道王族成員就能如此肆意妄為?就算是拉爾比斯國王的三弟,可身為一國之君,難道就任由他胡來?”北山對拉爾比斯王室的治理能力感到相當懷疑。

巴溫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霍拉閣下,你既然能走南闖北,想必應該聽說過十幾年前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那段故事吧?”

“聽說過。”北山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巴溫所指之事是什么,無非就是十三年前,上一任拉爾比斯國王離世,而剩下的三個王子為了爭奪王位開始互相攻伐,最終以大王子勝出,二王子身死為結局。

而且,要不是拉爾比斯曾經發生過這種為了權力而兄弟鬩墻的一幕,現在洛天那個被稱作“疾風之鷹”的天才騎兵指揮官,也不會成為北山麾下重要的一員大將了。

“閣下果然見多識廣。”巴溫眼中閃露深意,“那場王位之爭,讓整個草原都陷入動蕩之中,后來王上雖然成功登基,但三殿下的勢力卻無法徹底消除?!?

“為什么不能消除?”北山奇怪,從曾經的記載中,不論哪一個時代,從權力之爭里爬出來的勝利者,都會立刻對與自己爭奪之人痛下殺手,縱使對方是自己的親兄弟。

盡管此刻的北山認為自己不會是那樣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必然導致的結果,不僅僅是為了坐穩王位,也是為了今后不會出現動亂,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根本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換作任何人都會最終被推動著做出那樣的選擇。

巴溫又無奈地擺了擺頭:“閣下,這其中的緣由頗為復雜,并非王上心慈手軟?!?

“王上雖然能夠登基,但也需要進行平衡,如果那時真動手將三殿下的勢力全部鏟除,怕是事情還未成功,草原上的動蕩就會吞噬整個王室。

“王上當日能坐上王位,已經實屬不易,他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痛下殺手的結果,在那時的情形下,反而會引起原本中立的勢力的不滿,而且三殿下本來就是先王在世時最受軍中支持的,王上也就不得不一直虛與委蛇到如今?!?

北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些算是拉爾比斯王室當初的辛密,他倒是之前沒從洛天口中聽說過,不過記得曾經和洛天聊天時,對方提過一嘴,洛天在這里的時候之所以被賞識,就是因為那位三王子殿下。

而此刻聽著巴溫娓娓道來之后,北山卻也想清楚,怪不得如今的拉爾比斯王上能容忍“黑荊棘”這股勢力的存在,那位后臺王族大公,曾經的三王子既然能深受拉爾比斯軍隊支持,肯定是不能輕易對他動手的,否則極可能危及到王位的穩固。

“真沒想到拉爾比斯這里的局面會是這樣復雜,看來任何地方都有屬于自己無法解決的復雜博弈,不能簡單地去進行衡量。”北山心里做出評斷。

與此同時,他看向巴溫的目光更具深意,很明顯巴溫能對拉爾比斯王室內部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也就意味著巴溫肯定和王室有著匪淺的關系,他因此隱隱猜到了眼前兩人的真實身份。

于是,北山終于試探性的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巴溫你和布日古德為什么會被‘黑荊棘’追捕?”

這話的意思說起來也算很明確了,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兩個人,怎么會被一位王族大公緊追不舍?而且從之前那群家伙的對話里,明擺著那位王族大公是要活的布日古德。

巴溫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他下意識地把微跨半步,把布日古德擋在身后,這個細微的動作自然也不會逃過北山的眼睛。

只不過,似乎北山的詢問對巴溫而言有些難以回答,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好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說。

北山見狀,心中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但面上仍保持著平和,他輕聲說道:“巴溫,我理解你的顧慮,但你既然提到了‘黑荊棘’背后站著的是對拉爾比斯有著極大影響的王族大公,我們出手救了你們也就意味著卷入了這場是非,所以我不得不問個清楚?!?

巴溫的目光又開始在北山臉上來回打量,心里也不斷轉過說或不說的念頭,按理而言眼前這群人救了他和布日古德的性命,應該合盤拖出才是,可布日古德的身份卻非同小可,真要說出來,他又擔心對方難保不會為了自身安全而干脆不再幫助他們倆。

更甚者,萬一這個“霍拉”在聽到實話之后,心里衡量一番,為了不得罪那位仇敵,轉頭又把他們倆交給“黑荊棘”,那才是更加糟糕。

畢竟來說,對方身在拉爾比斯的土地上,又是一群外人,實在犯不上為了兩個沒什么關系的人和一位王族大公交惡。

北山并沒有催促,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巴溫獨自在那里天人交戰,對方心里大概會想些什么,他也同樣猜得到七八分,如果換作是他站在巴溫的立場上,應該也有著差不多的想法。

只是,雖然他已經隱約猜出了布日古德的身份,卻也不好直接開口點破,有些東西就算猜到,也只能由別人主動承認,而不能自己去說,如果對方就是不愿意講出來,那也沒有辦法。

就在氣氛陷入微妙的沉默時,布日古德從巴溫身后探出腦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說道:“巴溫爺爺,大哥哥他們是好人?!?

“傻孩子?!卑蜏匕档酪痪?。

不過,孩童才會說出的純真話語,還是打破了僵局,巴溫回想起剛才眼前這群人的所作所為,他們能在面對“黑荊棘”那種一看就是兇惡之輩時,卻還能出手相助,至少能從側面證明一點,就算他說出真實身份,對方最多也只會拂袖而去,應該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也許是我擔憂過頭了?!彼职档酪痪洌又@一聲看向北山,“罷了,霍拉閣下你想問的,我也不再隱瞞。”

北山目光專注地看著巴溫,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巴溫拉起布日古德的小手:“這位,就是拉爾比斯的王子殿下,王上如今的獨子,而我是他的教習官。”

“果然?!北鄙铰冻隽巳坏纳裆?,這個答案和他猜的一模一樣,反而是在一旁的爐石和萊特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自己救下的兩人會是如此身份。

“我們好像都還餓著肚子,萊特你來跟我準備下食物,你們接著聊。”爐石忽然說了這么一句,隨即就拉著萊特走開。

北山對爐石笑了笑,沒有發聲阻止,他知道這是爐石故意避開,讓他和巴溫接下來的對話可以更敞亮一些,不然人一多了的話,巴溫難免會有些顧慮。

等爐石和萊特走遠后,北山仍舊語氣平靜地對巴溫問道:“巴溫,既然你決定坦誠相告,那能不能詳細說說,你們為什么會被‘黑荊棘’追捕,看之前那些家伙的架勢,明擺著是要活捉布日古德?!?

巴溫瞧見北山對自己的答案不感到意外,恍然說道:“閣下原來猜到了?!?

“是的?!北鄙叫χc頭,“從巴溫你之前的那些話語里,剝絲抽繭就能想出個大概來?!?

巴溫的神色也放松下來,不再那么緊張:“既然如此,我就沒什么必要多隱瞞的了,閣下應該也知道不久前發生的那場會戰吧?”

“對,奧羅、拉爾比斯、亞尼法特亞貴族叛亂軍,三方勢力對凱蘭的合擊,一場數十萬人的大戰,我自然知道?!北鄙轿⑽㈩h首。

巴溫此時臉上滿是遺憾:“那閣下也一定知道那場會戰的最終結果,凱蘭他竟然能憑借十萬余眾,消滅二十萬人,我拉爾比斯也因此元氣大傷?!?

“沒錯?!北鄙降哪樕珔s是有點不自然,從某種意義,凱蘭能取得那場極大的勝利,和他還有些關系在里面,如果不是拉爾比斯的公主被刺殺,導致了奧羅和拉爾比斯的聯盟產生裂痕的話,那場平原會戰的結果還真不太好說。

這讓他同時眼中閃過了一絲愧疚,再看向布日古德時心境也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那個被刺殺的公主,應該就是布日古德的親姐姐。

雖然本質上來看,當初的刺殺行為中,就算北山沒被那個瑞利半強迫著去薩比特城,沒他摻和進去,被凱蘭派去的羅恩也會導致那個結果,但說到底這也是兩碼事,他既然去了那就有了永遠也抹不掉的關系,哪怕對眼前兩人而言一無所知。

北山心里暗想,同時巴溫仍在說著:“那場會戰對于我拉爾比斯而言,不僅僅是外部的受損,內部也因此變得激烈起來?!?

“自從王上登基以來,他早就逐步換掉了當初支持三殿下的軍中指揮官,王位也逐步穩固,本想著趁著這次如果能對亞尼法特亞的大勝,讓王位自此就徹底不再出現動蕩,卻怎么也想不到會是一場大敗。”

“正因為這場大敗,王上一時心急,重病纏身,沉寂已久的三殿下便又動起了心思,他暗中聯絡軍中舊部,準備趁王上病重之際發動變亂?!卑蜏氐穆曇魤旱酶停壑虚W爍著憤怒的光芒。

通過巴溫的敘述,北山能看出那位王族大公三殿下想做什么,布日古德的父親做了這么久的國王,拉爾比斯上下自然而然也就對他形成了穩固的忠誠體系,哪怕三殿下曾經也有一批追隨者,可隨著時間推移,那些舊部大多已被替換或邊緣化,難以掀起大的風浪。

但如今,國王重病,局勢動蕩,三殿下就可以利用布日古德作為籌碼,來打破現有的權力格局,只要控制了布日古德,就相當于握住了王位的命脈,先把布日古德立做傀儡,等幾年后再進行篡位,就能讓局勢不會變的無法收拾。

而巴溫接下來的話,也印證了北山此刻的想法,只聽他說道:“三殿下之所以要活捉殿下,就是為了通過控制殿下,來掌控整個拉爾比斯?!?

“又是一場王族成員之間的權力爭奪。”北山暗自感嘆。

從數年前泰勒叛亂以來,除了科威比特時爐石和利奧相親相愛,剩下北山能看見的似乎都是一個樣子,哪怕西北沙漠那種地方也不例外,因為酋長團雖然不能說是明確意義上的王族成員,但也差不太多。

權力的誘惑,就像一杯誘人的毒酒,哪怕會因此導致許多無辜之人付出慘痛代價,卻仍能讓無數人趨之若鶩,北山心中不禁涌起感慨,這世上從古到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抵擋得住權力的誘惑呢?

“我會不會有一天也被吞噬掉?”北山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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