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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對戰盜賊

北山沒有料到盜賊的攻擊方式是如此的不按常理,在狹窄的山道上,用騎兵來沖鋒,簡直可以說得上送死,這里既不能讓馬匹擁有充分的距離跑起來,更何況旁邊還是一不小心就會失足掉入的山澗。

然而,正是不按常理,北山才不能掉以輕心,盜賊的做法盡管愚蠢,但能造成的困擾卻也是實打實的。

情形并不容樂觀,北山判斷,鐵甲鱷魚雖說防御強悍,但對方馬匹的力量卻能彌補自身的不足,因此不一定能攔的下對方的沖擊,而亞德和亞斯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盜賊全部射倒,加之他和特魯又是近戰武士,無法形成像長槍手那樣有效的針對騎兵的防御。

“亞德,亞斯,射馬別射人!”北山很快做出了合適的對策。

魔弓的聚能聲音響起,這種特殊的彎弓并不像普通弓手那樣需要箭矢,當弓弦拉動的時候,魔素形成的箭矢自然就會出現。

擁有一般風族血統的雙胞胎,的確比常人更具備弓箭的技能,當北山的話音還未落下,兩支綠色的魔箭就射了出去。

這是北山第一次看見魔弓手的厲害,雙胞胎射出的箭矢,輕易穿透了沖在最前面馬匹的胸膛,如同一支鋼槍沒入泥潭般悄無聲息。隨著馬蹄一軟,兩個盜賊轟然倒地,后面的盜賊來不及反應,紛紛撞上去,幾個盜賊也因此控制不住馬匹兒掉落山澗。

北山暗自心驚,如果不是迷途森林中的風族人數不多,魔弓手也并非人人能成,這大陸的主人肯定不是如今的七國。

“踩過去!”盜賊中一個聲音響起。

聽見這句話,北山不由額頭冒出冷汗,這群盜賊或許不懂如何作戰,但亡命之徒架勢,或許能抹去魔弓所帶來的優勢。

北山本來設想,如果魔弓的狙擊能讓盜騎奔潰,那么他和特魯就可以直面相對平等的盜賊步卒,哪怕對方人數眾多,但在這種狹窄的山道上,北山也有信心讓對方發揮不出人數的優勢。只是從盜賊的表現來看,卻是不容小覷,怪不得捷斯亞多年來都不曾將盜賊勢力消滅掉。

盜騎不再顧忌倒下的同伴,他們紛紛踏過倒地哀嚎的幾人,也不管張嘴撕咬的鐵甲鱷魚的阻擋,直直朝著北山兩人沖來。

這群亡命徒,用瘋狂填補戰斗策略的不足,讓北山有種感覺,那就是如果不是圣山的盜賊各自結寨,從不聯合,那整個南疆都會陷入混亂當中。

看著逼近的盜騎,北山不得不再次改變對策,大喊道:“亞德亞斯,改射人,特魯跟我迎上去!”

“看我的!”單細胞動物也有自己的好處,他頭腦簡單,但卻勇猛非常,北山還沒反應過來,特魯就舉著鐵錘大喊著沖了上去。

“這家伙找死嗎!”北山看著特魯,心里這樣想。

北山的想法很簡單,他曾學習過的知識中都在告訴他,面對騎兵正面來襲,能采取的辦法只有三個:要么以騎兵對沖,要么長槍結陣固守,要么弓箭遠程射擊。而特魯的做法,北山想都不敢想,這種以步伐相抗的情形,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在卡勒斯洛大陸上,人類或許是主宰,但卻不代表就一定勝過動物。面對無處不在的魔素,不僅僅是人類可以利用,動物們在潛移默化之中也獲得了相應的加強,就像馬匹在魔素代代侵染之下,它們的力量也足以和一個一階武士相當。

多數時候,如果人類步兵與騎兵沖鋒相抗,結果只會被撞飛,而且騎兵的武器也可以靠著馬匹的力量輕松送入敵方的身體,更不用說騎兵還有自上而下的優勢。

北山清楚的記得,當初霍拉對他說過,正規對戰時,加入步兵膽敢魯莽的迎上沖鋒中的騎兵,那除了留下一地狼藉就不會再有其他結果。

事實的發展再次出乎北山的預料,盡管不看好特魯的魯莽行為,但當他接觸上盜騎的一瞬間,北山眼中只看見揮出的鐵錘擊中馬匹前胸,隨之凹陷的胸骨讓馬匹失去平衡,悲鳴著倒在地上。

北山想起之前問過特魯,他的鐵錘究竟有多重,而得到的答案讓北山暗自感慨,竟然是恐怖的一百斤。這個數字讓北山當時汗毛炸立,暗自慶幸第一次和特魯打斗的結果,如果當時出現任何偏差,北山認為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活下來。

并不會讓特魯獨自作戰,北山連忙快步向前沖去,眼睛也時刻觀察,于是接著看見在特魯的鐵錘擊倒第一個盜騎后,其余的盜騎也紛紛策馬一擁而上,手中彎刀從特魯身體的左右兩方砍下。

特魯沒有驚慌,他手中的鐵錘迅速調轉走向,錘桿攔住右側的攻擊,同時向后快步躲閃,略微側身,左手飛速拍向左側盜賊的彎刀,使之改變揮來的力道。

這一幕,讓北山感嘆,多年的傭兵生涯對特魯的確很有幫助,能在極短的時間做出了正確的反應,北山自問做不到。

快步來到特魯身邊,北山手中不停指揮釋放的鐵甲鱷魚,同時對特魯說道:“背靠背。”

這樣做的原因,是北山覺得對方居高臨下,那么就需要有足夠防御的安全,不然很可能在疏忽中受傷。而特魯也許魯莽,但卻并不傻笨,單獨面對盜騎的風險很大,他立刻退回北山身側,背靠而立。

從這一刻起,北山想要的配合終于顯出效果,四個人和七只鐵甲鱷魚,讓盜賊們紛紛人仰馬翻。

鐵甲鱷魚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可怖的獠牙,揮動利爪,如同野狼進入羊群,不斷撕咬試圖從它們身邊沖過去的馬匹,同時如鋼鐵般的尾巴也不斷揮掃,紛紛打斷馬蹄。

當盜騎沖過這第一道防線后,緊接著就要面對特魯和北山的配合,鐵錘忽上忽下的擊中馬頭或馬身,失去平衡而倒地的盜賊們,又被靈活揮劍的北山瞬間刺中要害。

與此同時,站在北山身后不遠處的雙胞胎兄弟,手中的魔弓不斷拉過,但凡有北山兩人防備不及的時刻,魔箭就會出現在盜賊的脖頸處。

狹窄的山道上,極短的時間內,四個人默契配合,簡單迅速的解決沖來的盜騎們,不消片刻,馬匹的悲鳴和盜賊的哀嚎響徹山谷,二十多個盜騎在武器的揮動和魔弓的拉放中,再也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眼看著解決了盜騎的沖擊,北山定了定神,卻無奈的發現,對方的步卒也已經沖了過來,釋放的鐵甲鱷魚也在對方人數眾多的優勢下,陷入苦戰,紛紛消失在空氣之中。

“退回去。”北山拉了拉特魯,做出無奈的決定。

不知道為什么,北山幾次轉頭回看,都沒看見爐石幾人趕上來,而他和特魯已經在與盜騎的戰斗中有了一條條傷口,不得已只有向后撤退。

北山清楚的知道,在這種狹窄的地形中,如果和對方步卒纏斗下去,不僅亞德和亞斯的魔弓也失去了狙擊的作用,他和特魯也必然會遭受更大的傷害。

兩人快步回到雙胞胎身邊,盜賊中也同時有人命令:“沖上去,不給他們留喘息的機會!”

看著眼前的一幕,北山只覺得內心一陣發苦,眼見著對方已經逼了上來,召喚獸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再繼續召喚,需要爐石這個魔法師也始終不見蹤影,真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接下來的對戰。

對北山而言,他本身除了曾經參加過幾次王室的作戰演習之外,并沒有真實的作戰實踐,多數時間也只不過把戰斗理論背的滾瓜爛熟而已。

可是,現在的北山面對的是一群窮兇極惡的盜賊,他們人數眾多,戰斗瘋狂,絲毫不顧及自身的生命,一味的悍勇向前,而且這個不過五六十人的盜賊團隊中竟然有著盜騎,這讓北山都錯覺下一刻是不是還會從山道的拐角處沖出一隊重步兵來。

連射了幾個沖在最前方的盜賊后,亞德也從懸崖上跳下來,對北山說:“再退。”

北山當然想繼續后撤,可盜賊已經沖上來,如果此時貿然后撤,那危險就更不可估量。此時北山已經沒有機會再過多思考,盜賊的彎刀已經碰上他的大劍,數個盜賊同時砍向他和特魯。

沒有多余的辦法,北山只有咬牙堅持,他左手持劍不住的格擋,騰出右手向猛然揮來的彎刀抓去。

這一刻的隨機應變,完全歸功于北山平時刻苦的鍛煉,他的右手在即將碰到刀鋒的前一瞬間,立刻翻掌改變手勢,掌面貼著從刀面劃過,轉手順勢抓住刀背,反力一絞,將彎刀奪入自己手中,然后便緊接著絲毫不頓的插入對方的胸膛。

在特魯的幫助下,趁著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空隙,北山暫時得以脫身,他知道不能再繼續纏斗下去,不然面對盜賊源源不斷的圍攻,就算三階武士也會感到吃力,他大喊道:“特魯我們邊擋邊退!”

正當幾人困難的步步為營的后退時,盜賊的后方卻突然慌亂起來,緊接著一聲略微驚恐的喊叫想起:“快逃啊!”

北山瞬間感到面前的壓力頓然消失,盜賊們紛紛收回彎刀,從一側的斜坡滑入山澗,慌不擇路的順著山澗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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