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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進入圣山

如果說大陸上還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方的話,那就只有圣山。這座有著全大陸最高峰的山脈,以上神的名字命名,取名“厄斯穆托”,而又因為許多信徒不會直呼上神名諱,因此將之稱作圣山。

根據(jù)大陸山脈志記載,圣山自西向東綿延三千一百余里,南北寬達四百里,分割出了南疆和中央大平原。

圣山的主峰高達萬米,積雪終年不化,人跡罕至,山中也多有珍禽野獸和名貴藥材。在傳聞之中,那座無人登頂過的主峰上,還存留著上神遺留下的神跡,至于到底是真是假,則無人所知。

正因為圣山雄偉險峻,這里除了一些星羅散布的小村莊外,也就只有盜賊聚居于此,外人一般不會涉足。當然,所謂的外人,是不包括商人和傭兵的,商人們?yōu)榱烁鞣N稀奇古怪的珍品前來,而傭兵則是因為商人要來才不得不涉險。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圣山就成了盜賊的天堂,每當有罪犯想逃離制裁,這里永遠是最佳的首選地。

傳聞中,圣山南北有許多實力超群的盜賊山寨,他們的勢力就算正規(guī)軍都不愿輕易面對。

在這種危險下,也不難想到傭兵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們的生涯總是跟平安無緣。而在此時此刻,艱難崎嶇的山道上,一支受雇主托付運送貨物的傭兵,正努力跋涉。

“我的上神!如果早知道這里的山道如此難走,打死我也要反對爐石接下這個該死的任務!傭金沒多少,危險卻如影隨形,再這么走下去,我的腿都要斷了!要我說,我寧肯在格威特蘭待著,也好過來這兒受活罪。”隊伍里,喋喋不休的亞斯就沒停過,完全無視了其余幾人在他無休止的抱怨下臨近奔潰的邊緣。

亞斯的雙胞胎兄長亞德從來都沉默寡言,面對亞斯的喋喋不休,他只是一笑了之,但隊伍里其他兩個人卻實在受不了,北山等不及亞斯說完就開口懟回去。

“如果你真這樣想,那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我相信其他人是不會反對的。當然了,你不用指望我們會跟你一起,要是你不小心遇上盜賊,我敢肯定爐石會拍手稱快的連棺材板都省了。而如果你運氣好,我也敢肯定,等爐石回去會把你丟進藍亞斯河喂魚。”

在北山一連串調(diào)侃亞斯的同時,距離北山幾人身后兩里的爐石,也在對卡特楊抱怨:“真不知道霍拉怎么想的,非要帶著兩個孩子,真是麻煩啊。你別斜眼看我,我還是擔心圣山不安全,萬一打起來,誰有精力保護他們兩個。霍拉不聽我的,你也不說勸勸,難道是覺得我們?nèi)藬?shù)不夠多,多兩個出來給盜賊練手嗎?”

按照制定的計劃,為了防備被盜賊一網(wǎng)打盡,一行人分成了兩撥。走在前面的是北山、特魯和雙胞胎兄弟,而爐石和卡特楊則帶著牧師萊特以及兩個孩子跟在兩里之外。

這樣的安排是傭兵們比較常見的一種戰(zhàn)斗隊形的延伸,如果遇見盜賊埋伏,那么第一批次的四人可以在近戰(zhàn)中攔住盜賊的進攻,特別是亞德和亞斯的魔弓,能夠給敵人有力的遠距離打擊。

爐石幾人跟隨在后,是因為爐石和萊特都需要時間釋放咒語,近戰(zhàn)能力忽略不計,如果突然面臨盜賊,反而會成為累贅。在傭兵的戰(zhàn)斗中,魔法師和牧師總是站在最后面的,以確保不會在第一時間被盯上。

因此,一前一后的安排,是預備如果發(fā)生戰(zhàn)斗,爐石幾人可以悄聲靠上去,攻其不備。至于卡特楊這個單手劍士的作用,當然只能是保護爐石幾人。

不過在是否帶著路棋和諾伊一同進入圣山這件事上,爐石和北山產(chǎn)生過很大的分歧。

按照爐石的想法,把兩個孩子留在山外的綠葉旅館,等完成任務后再接到身邊就是。只不過這個提議被北山嚴詞拒絕了,他進入圣山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什么護送任務,當然不能任由兩個孩子留在山外。

在僵持下,爐石最終敗下陣來,執(zhí)拗不過北山的堅持,只得帶著兩個孩子,但為了安全考慮,兩個孩子就跟著爐石一道。

卡特楊從進入圣山以來,耳邊就再也沒消停片刻,爐石不斷地抱怨讓他恨不得惡向膽邊生,拿劍抽死這個話多的侏儒。

特別是每當卡特楊表達希望爐石不要再說時,爐石反而更會不依不饒,幸好上神保佑,另一個話多的亞斯并未在此,不然卡特楊大概會找棵歪脖子樹,然后把自己吊死。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臉上帶著苦笑又是什么意思,我難道說錯了?要不然以后你來管事,我不管了行不?”發(fā)現(xiàn)沒有得到想要的回應,爐石把怨氣轉(zhuǎn)移到了卡特楊的身上。

“你說你的,我聽著就是,干嘛非得往我身上扯。”卡特楊對此實在無話可說,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不然當初怎么非要跟著爐石。

“你還是不是跟我一伙的,態(tài)度能不能好一點,要不是當初我救了你,怕是你的骨頭都化成灰了,要我說,你還是……!”爐石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在前方的天空中,一支綠色的魔箭清晰劃過。

“是信號,盜賊來了!快,咱們趕上去!”盡管抱怨非常,但爐石的表現(xiàn)證明他是個合格的小隊伍領(lǐng)導者。

而在信號發(fā)出的前一刻,北山仍與亞斯爭論著,兩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一旁的特魯不知道是不是幾日來被北山調(diào)侃的受不了,忍不住向北山懟了一句:“就算亞斯不做這個任務,爐石大哥也不會把他丟去河里喂魚,而且就憑我們的關(guān)系,他的棺材板我們肯定買!”

對于特魯突然的言論,北山和亞斯都沉默起來,這種讓自己里外不是人的話,實在不好接下去,沉默就成了最好的辦法,如果不開眼跟特魯爭論下去,那結(jié)果肯定是可想而知的無比尷尬。

反觀特魯,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一句話得罪兩個人,看大家都沒反駁他,倒還得意洋洋的笑起來,搞得剛才還爭鋒相對的兩人面面相覷。

走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亞德此時突然停下腳步,揮手示意特魯安靜,一臉嚴肅的對北山說:“前面,有人。”

北山并沒有聽見任何聲響,但他看亞德說的認真,連忙趴在地上仔細辨別。

此時已經(jīng)進入圣山南麓的深處,山道不過只有三四米寬,如果盜賊選擇在這里出現(xiàn),北山并不會覺得奇怪,這里的確算得上一個理想位置。

從北山幾人此時所處的地方來看,真不算太有利,山道左側(cè)是高聳的懸崖,右側(cè)是落差十米有余的山澗,正前面剛好又是個山坳的轉(zhuǎn)角處。

北山覺得,盜賊要是從這里沖出來,真說不定不好防御,雖然多數(shù)盜賊都是莽撞之徒,但北山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這上面。

細細聽來,北山站起身同樣嚴肅的說:“的確有人,似乎還有馬蹄聲,看來人數(shù)不少。”

亞德點點頭,從肩上取下魔弓攥在手里,亞斯則苦笑一下,無奈地說道:“看來是非打不可了。”

至于特魯,其余三人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正確的反應,這個單細胞生物只要不添亂就萬事大吉。

四人中,因為卡特楊沒在,北山當仁不讓的做起了指揮。

這一點在前幾日還讓其他人驚奇過,戰(zhàn)斗指揮這種與兵法相關(guān)的知識,向來只有貴族才懂,畢竟只有貴族才有足夠的精力和錢財。北山對此的解釋是,他這方面的知識全歸功于那位并不存在的傭兵師父,只因為他的師父出身軍旅。

“特魯,你跟我到前面阻擋,亞德你看看懸崖上有沒有可以居高狙擊的位置,亞斯你在我身后協(xié)助攻擊。還有,給爐石發(fā)信號,我們需要魔法師。”

北山說完,從召喚空間中抽出大劍,同時吟唱咒語,七只三級召喚獸“鐵甲鱷魚”從他手掌的光芒中躍出。

北山并沒有召喚他常用的火焰雄獅,是考慮到此時是防守為主,而鐵甲鱷魚的防御在三級召喚術(shù)里已算頂尖。至于為什么召喚七只,這是因為召喚師的召喚上限所定,如果要究其緣由,大概是上神造世七日,凡人不可逾越七數(shù)。

當亞德終于在懸崖離地四米的位置站定,馬蹄聲已經(jīng)近在耳旁,緊接著山坳處轉(zhuǎn)出人影,大約五六十人,穿著破爛,惡相浮生,任誰一看就知道是盜賊。盜賊最前面的,則是騎著平常黃鬃馬的二十幾人,他們手持彎刀大聲呼嘯著。

北山朝特魯使了個眼色,兩個緊握武器,跟著七只鐵甲鱷魚向前沖去。

前方,盜賊們也同樣高舉起彎刀,大喊道:“沖啊!殺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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