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扶乩
- 萬歷首輔
- 別叫我上帝
- 2559字
- 2016-01-12 19:25:10
張文明也犯難了,一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是拿出一兩銀子就為了扶乩,那他還真不敢做主。
張居正已經看出道士的用意,這道士擺明了是想用銀子多把大家嚇唬得不敢扶乩。
“你算得靈驗不靈驗我們還不知道,所以,靈驗了我們才。”張居正說完,李氏的腦筋轉了過來。
道士沒想到這個小兒的腦子轉的如此之快,這還是小孩嗎?這不是小妖精才怪。
“好,那便先扶乩。”道士說道。
“你要祈求上蒼什么問題?”道士問道。
“我想問,我昨夜做了個什么夢!請仙長扶乩!”張居正說完,道士額頭上冒汗了,這個小人精竟然問了這么個問題,難!難!難!無論自己說出什么,這小子都可以否認。
不過道士也是閱歷豐富之人,放下手中的扶乩義正言辭的說道:“此種玩笑之法,上蒼不會解答。”
張居正已經料到這道士說出這番話,又從懷中摸出一枚核桃道:“那我想問問,這枚核桃一會我將把他藏起來,我會將他藏到什么地方?”
李氏抿嘴笑了,小兒分明是在戲耍道士,哪里有什么誠心祈求上蒼!
道士下巴上的幾個胡子蹦了三蹦,這小子哪里有這么多歪點子,我知道你會藏哪?
張居正道:“仙長方才說過扶乩極其靈驗,但是我問了兩個,第一個先生推脫上蒼不會解答,第二個仙長又不說話,這靈驗在什么地方?”
一眾下人見小少爺把道士問得說不出話來,哄笑起來。
道士的臉面掛不住了:“你若是問這些問題,恕我不能奉陪!”
道士說完,迅速將扶乩放入囊裹。
“仙長為何要走?”張居正似乎十分不解的問道。
“哼。”道長沒有說話,反而是以鼻音回應。
“看來道長是要去化緣嘍!”化緣那是和尚沒飯吃,乞討的美稱,張居正對一個道士如此說,那正是道士先前所發下的試驗,若是不靈出家當和尚。
“哼!”
“道長,要不我換換,仙長能不能請上蒼說說,我身上有多少顆痣!”
道士已經卷起了包裹,他不想在這里呆下去了,否則后面不知道還有什么羞辱等待著自己,不過這個小兒的確非比尋常,這么大便機敏如此,大了那簡直不敢想象。
張居正戲耍假道士之事一時間轟動了整個江陵,甚至遼王爺都知道張家出了個神童。
每日來張府的人絡繹不絕,俱是要看看這神通張白圭,而張白圭神童之名越傳越盛。
正因為如此,張府再次熱鬧了一番,不過這股神童風持續了一段時間也便消散了,他們見到的神童只不過說話稍比平常小兒利落一些。
張居正家因為張鎮在遼王府當差而發跡,也足足有數個院落,張居正與父親居住在東側院,老爺居住在正方,父親與幾個兄弟分別居住在其他幾個院落,因為父親張文明為長子所以居住在首院。
自從張居正戲耍了道士之后,每日都要來一些生面孔,對自己不是考校,就是胡扯一些詩文。
這些人都是父親的同學,見到張居正都要做上一些狗屁不通的詩句,讓張居正怒不能怒,趕不能趕。
……
“張兄喜得如此佳子,我定要作詩一首。”張居正自顧的練著太極,父親和一個下巴上長著稀稀拉拉胡子的小子相互吹捧著,張居正收式后,側耳聽到了一首詩,讓他的眉頭皺了又皺。
今見張府一神童,
既是驚來又是憐。
若我偶然得一子,
能比賢子剩自安。
張文明聽到同學對自己兒子的夸贊后,眉開眼笑,夸贊道:“李兄作得好詩!好詩!我這邊找筆墨來!”
張居正慢慢轉頭,對那作詩的小李同志說道:“先生好詩,不知道此詩有沒有名字?”
此人正因為作了一首好詩自鳴得意,聽到張居正的話立刻道:“讓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給先生起個名字。”張居正立刻接口說道。
“噢,有什么好名字,賢侄說來聽聽。”
“我聽了先生這四句詩,似乎只聽到了倆字,那我便用這倆字給這詩做題。”張居正說完,那人更是心喜:“說來聽聽!”
“這首詩的名字……就是馬屁!”
張居正說完,那書生玩了一個大變臉,剛才還滿面紅光,聽到這話后立刻由紅轉白。
“小兒,你找打!”張文明聽到兒子出言不遜,立刻便舉起手來。
“哼,張兄,你的好兒子!告辭!”作詩的書生轉身便走,剛才張居正的話讓他無地自容,哪里還能呆在這里!
“李兄!李兄等等,我一定對此子嚴加懲戒!”張文明見自己的同學被氣走,怒不可加,抄起戒尺,直奔張居正而來。
張居正看著父親氣勢洶洶的奔自己而來,更是揚起了脖子:“父親,這個人本來就是窺探我家有些資產,諂媚父親,難道父親看不出嗎?”
張文明此刻哪里還聽得進張居正的話,戒尺高高的舉起。
張居正出世以來,還沒有挨過打,雖然每天都做些怪動作,說一些讓人頭疼的話,不過爺爺張鎮卻對他喜愛異常,別人碰也不能碰下,就是張居正的父親張文明說話重了一些都會被爺爺訓斥一番。
“你不要以為有父親庇護,就得意忘形!”張文明所說的父親便是張鎮,平日里張文明對遼王當護衛的父親畏懼之極,今日若不是張居正氣走了他的同學,他還真不至于動戒尺。
“孽子!干什么!”張鎮出現在院中,張鎮對張居正那真是百般疼愛,自己都不舍得動個手指頭,當然更看不下去別人動手。
張文明見父親來了,渾身顫栗起來,他對父親那真是畏懼之極,不過因為張居正氣走了他的同學,他還是仗著膽子說道:“他不尊重長輩,我要懲戒一番,否則日后還了得!”
“哼,你一歲的時候還往硯臺中尿尿,難不成我便要以有辱斯文來責打與你!”張鎮沒讀過什么書,說起話來也是還不避諱,張文明被父親訓得面紅耳赤。
手中的戒尺也不知是拿著好還是放下好。
“他剛一歲,已經知是非,認忠奸,你還比不上個小孩,這十多年白活了。”張鎮對張文明訓斥一番,抱起張居正親了又親,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時間總是在眨眼間過去。
張居正重生已經有三個年頭。
這三年中,張居正每日都是練習太極,搞一些小玩意,從來不讀詩書,他上輩子位列宰相,胸中的學問自然不用說,只不過自己不能表現出來。
三年中每日聽父親苦讀詩書,不由得有些傷感,若是自己能夠指點一下父親,考取個功名還不是手到擒來,但是自己僅僅三歲,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不把別人嚇死。
三歲識字已經被稱為神童,若是自己三歲教父親考取舉人,那會被別人怎么看?張居正可不想被別人當作怪物。
父親張文明二十歲考取秀才,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但是三年后,鄉試落地,從此也便止步在秀才這個位置上。
到底該如何幫父親一把,父親做了一輩子的秀才,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有了,張居正想出了辦法。
現在張居正三歲,也該是學字的年紀,原本父親打算讓他兩歲的時候便認字,但是張居正不肯,父親也沒有辦法。
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鄉試,按照歷史,父親是再次落地,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在一年中把父親的程度提高上去,考取個舉人。
現在父親是十九歲,二十歲時候考中舉人也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