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丈量了幾番,便是來到了石穴的盡頭。只等走到碎石臺前,我才發現自身的渺小。這府庫穹頂上來了以后,一條長道足足延伸了有上百米遠。兩邊鑿文附字,地上四處都是碎石堆子。可也沒想走到喬學文的邊上,會是碰著了一個劵室大小的洞谷。
我頭抬著盯了一會,火折子盡量的勾在上面,按說我們下了這黑水地下之后,這深處應該也就幾十來米深。可這會望著洞谷上空,就感覺黑壓壓一片,好像并未連接到地面。也許是空氣的積淀,四周還蔓延起腐朽的味道。有多深?又或是通向哪?突然的錯覺,倒是認為我們倒立了起來,而這洞谷上空,更像是往下打進了地心。
“這下面,也許就是夏末帝的真實葬身之所。”喬學文站在劵室邊上,這劵室的中央用碎石壘成了一個梯邊平臺,四周修葺著一步步石階,而每一階石階之上,又穿鑿了一只銅型擺件。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要屬平臺之上的四截鎖鏈。
這時的我們已經脫離了府庫中大寶所說的那類怪石范圍,火折的光也早已恢復了暖色,只是這幾番下來,后遺還未消除,眼色差上了不少。就步入劵室的那會,走動的時候還給鎖鏈攔腰絆了一道。這四截鎖鏈連接著洞巖石壁上裸露著的幾具人臉鳥身石刻,而鐵鏈的另一頭,則是在平臺上直接倒進了兩塊巨石面里。
我往上走了幾步,百來斤的身子并未引起石面的任何聲響。再見那四條鎖鏈吊附著,只怕這兩扇天窗葉并非人力能夠撼動。大寶這會也是跟了上來,開門鑿洞這行,他賴家精著,可眼下他在邊角磨蹭了一會,眉頭皺得比先前深了。
大寶說:“這兩扇石面,只怕封閉的時候澆灌了鐵水,就我們身邊這會窮得叮當響的,雙手槌開不成。”
“要有炸藥的話也不用等你出法子,否啰嗦,你就直接說有戲沒戲。”我說。
大寶眼神一個鄙夷,心說我這故作高深呢,你小子怎的就給瞧出來了。只得拍了拍邊上的鎖鏈,說:“這些鐵鏈,或許不止是吊附石面用的,要是里面裝了絞鎖,四條這么粗,就是拉不開,那也得把這兩扇給崩斷咯。”
就在大寶晃動鎖鏈的時候,喬以沫莫名的驚呼了一聲,原本大寶手里動作還大著,可容她這么一喊給僵上了一會,還心以為出了紕漏。可等了一會又不見動靜,這才說:“咋咋呼呼的,嚇誰呢姑娘。”
見我們還在石臺上,喬以沫朝著洞谷上空指了一指,說:“上面好像有東西。”
“哪里”大寶手上慌了起來,拽緊了捎帶在身上的樸刀,左右看了幾眼。起先在臺下,我也有瞧過這頭頂的狀況。可除了黑暗中帶來的壓抑,卻也沒有發現其它異常。但這下石臺面上站得高了,那火折子重新一拿,就隱約看著了墻壁上面,似乎鑿上了一些雕刻,要不是聚上了十分精力,一時半會也還真瞧不清晰。
大寶松了一口大氣,朝著邊上石階一處的銅型鳥件踢了一腳,說:“上面那石刻,鑿的應該就是這種怪鳥,又不是活的,有什么好擔心。”
也不知大寶耍了多少氣力,剛他那么隨意一踢,我明顯瞧見銅件擺動了一下。我靠近了看,這鳥型銅件鑄打得古怪,就我所知,還從沒有過這等丑陋的鳥類。就在我思想之間,大寶又是重新擺弄起了身邊的那條鎖鏈。片息之后,我就聽得耳邊幾聲吱呀異響,比對人力干擾更是大作一絲,我心中不由叫好,想是這大寶果真給找著了機括。
可當我抬頭望去,才見大寶也是一臉茫然,那手中的鎖鏈,也不像有點蛛絲馬跡。我心說他娘的古怪,難不成是自己給聽錯了。可邊上喬學文一指,憑空喊了一聲:“快看那些銅鳥。”
正當找不著緣由,我順著他的手勢看了過去,這石階臺上的所有銅件,此時似乎都讓人換了一著。銅鳥原先的束腰低伏樣不見,改而仰胸齜牙,還不等我們弄明白什么情況,卻聽那銅件內部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磨牙聲。
眾人將耳朵堵了一道,這才剛見做停。可哪想上空也是悠悠傳回幾聲怪叫,和臺面這處,似是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