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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天涯記憶(五)---自由與新生

  • 真龍戰士
  • 仙遙
  • 10110字
  • 2016-10-25 12:11:00

別聽講故事的人騙你。故事永遠是沒有結局的,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后也會是這樣。人們會為喜歡的故事劃上一個圓滿的結局,為一個傷感的故事寫上一個潦草的結局,這當然不是絕對的,但至少是大多數講故事的人與聽故事的人內心所期望的。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它們之間互有關聯,所以單純意義上的“故事結局”,是不會存在的。

接下來我將會敘述這段故事中結尾的部分,如前所說,它并不是結局,只是結尾,它同樣代表的是一段新故事的開始。

對于我的妹妹袁丹來說,最痛苦的部分已經結束了,她的生命走向了終點,也帶走了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但那種血肉相連而感覺得到的恥辱,污點,對我和袁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沒法繼續下去了,剩下的只能由我來繼續承受,忍受。我與地蛇幫之間的事情,并沒有結束,這反而只是一個開始。

我仍活著。

只要我仍活著一天,杜千混就不會放過我,而活著反而令我變得更“麻煩”,這是因為杜千混讓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令我生不如死。他報復人的手段已經接近了殘忍以致變態的程度,只要他抓住我一次,就一定會極盡虐待折磨之事,之后再將我治療以保持在維持生命的程度,待到回復能力之后,他又會像貓捉老鼠一樣卷土重來,我徹底淪為地蛇幫的“獵物”。在這種近乎變態的追逐過程中,我已經失手三次被地蛇幫的獵人捉住,第一次我兩手的中指被他們硬生生折斷,第二次我的右小腿被打至骨折,最后一次傷的最重,我被打至內傷,只要一用力呼吸,都會牽動至胸內疼痛。即便如此,我依然堅持著繼續逃亡躲避的生活,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要想辦法生存下去。杜千混當然也深明此點,在我兩次失手被擒的時候,他都削弱了我的逃生能力,他明白這場追逐游戲遲早會迎來終點,因此他只會想盡辦法發泄怒意,直至折磨我死去。

時間來到了2070年的8月,當時正是巨獸危機開始沒多久的時候,人們處在一種隨時隨地都會置身于危險的境況中,對我來說,除了要擔心巨獸或異形的事情外,還要擔心的就是地蛇幫的事情。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我偷偷搭乘上了前往A國的貨輪。離開C國后,地蛇幫的影響力應該也會隨之減小,我至少能暫時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現在的局面比較混亂,巨獸出現的頻率有上升趨勢,在這樣的情況下地蛇幫追蹤我的過程中必然也冒著極大的風險。在我當時的計劃中,我有意逃亡局面較為混亂的地方,使他們找到我的機會變小,并在恰當的時候改頭換面,撇開地蛇幫的追蹤。有時我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袁丹,常飛他們,我軟弱的內心立刻又鋼鐵般地堅硬起來,更加堅定我活下去的信心,首先要以我“獲勝”的方式結束與杜千混及地蛇幫之間的追逐,然后才能思考復仇的計劃。可以說,仇恨已經充斥著我身體的每一部分。我不時輕輕撫摸臉上那道由眼角至唇邊的刀痕,那是杜千混在我臉上留下的“奴隸印記”,他要讓我無處可逃,讓我無論在什么地方,都能被人輕易地認出來,這道代表恥辱的刻痕,成為了我身上的一部分,也無時不刻地提醒我危險的存在。

拖著滿是疲憊與傷痕的身軀,我腳踏異國他鄉的土地之上。直到下船的一刻我仍在環顧著周圍任何的可疑事物,保持著高度戒備,地蛇幫與我這場追逐游戲第四輪,很可能已經在無聲地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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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撞門進入鎮上一間沒有鎖死的房屋內,用隨身攜帶的繃帶緊急包扎自己左臂的傷口。地蛇幫的殺手足足有十多人,為了對付我,他們自我在A國的碼頭下船開始便緊攝在后,直至來到這因巨獸危機爆發而荒棄的山區小村。

依照我的原定計劃,經過這個小村所在的位置再往南走,應該會進入A國的多山地帶,在那里我就能輕易地隱匿蹤跡,徹底擺脫地蛇幫長期以來的追殺。現在是我最后的機會了,對地蛇幫來說要除去我這“獵物”,這里同樣是最后的時機。這村子雖然臨近山區,但地形仍處于荒原一帶的平坦地勢,只要找到可用的代步工具,我便可安然逃離,若原先租來的車子沒被毀壞的話,我也不至于會在這里停留。唯一的方法就是搶奪地蛇幫的車子,但這要冒著很大的風險。

轟隆的馬達聲由數個方向不斷接近我所在的位置,敵人顯然已經繞著這個不大的村子進行了環狀式的搜索,直至把范圍壓縮在這一中心區域內。我輸在身體傷多,沒有辦法進行靈活的移動來到規避,殺手們四散開來,以三四人為一組在附近區域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我輕輕移步至門邊,打開門鎖,然后移步至儲物間的木柜之后藏了起來。現在是不能疏忽大意的時候,一旦敵人發現我所在的地方,定會毫不留情地發起強攻,我絕沒有逃生的可能。我要盡量恢復“原狀”,躲過他們的這一波搜索。

當然情況也非對我一無益處,天色已經漸漸由黃昏轉至夜幕降臨。

房門被輕輕推開,對方的發力極輕,輕到若不聚精會神聆聽,你只會以為門是被風吹開的,但憑著我作為送信人不少生死境況磨練出來的本領,這細微的差別仍被我辨別出來。腳步聲一分為二,一部分留在外廳門房,一部分則朝我所在的儲物間而來。

我凝神靜氣,屏住呼吸,同時將身子移至一切暗影遍及的地方。手里的匕首及槍械都已經準備就緒,一有被發現的危險,我將會立即發難,至不濟我也會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絕不會落在地蛇幫的手里受盡折磨后生不如死。

從窗**進的亮光越來越寬,隱藏在后的一個殺手冒出投來,與進入儲物間搜索的兩名同伴面面相窺。

“嘿!”外面的殺手輕聲喚道,“真邪門,我又見到那東西了!”

也許是同伴的招呼使得儲物間內的兩名殺手警覺松懈,其中一人發笑道:“是不是那個黑乎乎的,會飛的古怪球體呢?”

另一同伴唾了一口罵道:“我當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來又是這神神怪怪的東西。阿明,你的頭腦最好清醒點,幫主已經親臨此地坐鎮,大家的精神全集中在搜索袁天涯這廢人身上,你最好賣力點,否則幫主定會叫你好受。”

我的心臟猛地躍動一下。杜千混來了,看來我之前的預測終于成為現實,他的出現就意味著這場“追逐游戲”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讓我逃跑,再到親手殺死我,以杜千混的為人,絕不會放棄這種享受快感的時刻。今次對杜千混來說應是不容有失,A國受到巨獸危機波及的范圍在不住擴大,多地已經進入戒嚴,若我能在此處成功脫身,地蛇幫若想再找到我就會非常困難,這也很可能是杜千混決意親自來此坐鎮指揮的重要原因。但這無疑又為我的逃跑再添風險。

我的表情突然凝固,我感覺得到,因為我連眼皮都沒眨一下。之前那名殺手所說的什么黑色球體,此時離我近在咫尺。這球體接近馬克杯般大小,縈繞的黑色氣體猶如觸須般發散開來,球體充斥著一種近乎透明的烏黑,中央略微發出淡白的微弱光芒。黑色球體此時正“饒有興致”地沿著我的手臂盤旋上升,球體周邊的黑色氣體不斷蔓延縈繞著我的手臂,我的身體此時還未有什么異樣的感覺,但內心卻暗暗發毛,生起陰森詭異的感覺。這究竟是什么東西?這未知的事物是否和巨獸危機有關呢?當球體離開手臂,驀地與我平視之際,我內心的恐懼也同時噴發,比起未知的敵人,我還是較能接受人類的敵人。

“什么人!”沉喝聲先后暴起,又戛然而止。兩枚消音手槍發出的子彈先后命中敵人眉心,結果了他們的性命。窗口處的殺手顯然意想不到我突起發難,但他反應不慢,掏槍由窗口處朝我射擊,我一個閃身避開同時施以還擊,子彈打入其脖頸處,暴起一團血花。

交火的槍聲劃破了短暫沉寂的小村落,我馬不停蹄,離開儲物間。我不敢回頭望向那黑色球體,我知道它一定還緊緊跟在我后面,現在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向地蛇幫的迫車處,爭取時間發動車子逃跑。

呼喊聲同時在屋外響起,密麻的火力網在我側翼的墻壁上織出。為避免被流彈射傷,我翻滾著身子移向門口的位置。

“他在屋子里面!來兩組人到右邊包抄!”

“別打死他!誰打死了他,我就讓誰死,都聽好了,給我活捉袁天涯!”杜千混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外邊大喊起來。

“火力壓制,別讓他離開屋子。”

我剛一探頭,迎接我的就是一陣槍火,對方以重武器壓制著屋外的所有出口,令我無法逃生。我一摸兜內,掏出煙幕彈,這是我僅剩的最后一枚煙幕彈,這時終于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嗤嗤”聲中,濃重的白色煙霧充斥著屋內外的空間。

“停火!”杜千混下達指令道,“他跑不了的,給我突擊進入,活捉他!”

我當然不會笨到立刻就離開屋子逃走,借著煙霧的掩護,我成功起身避入內室。杜千混擔心我借著煙幕彈逃走,下令突擊,這正中我的下懷,令我可以發揮敵明我暗的優勢。這種強力的煙幕彈能持續五分鐘左右,這五分鐘是我突圍的機會。

地蛇幫的殺手們顯然早有準備,他們戴上護目鏡,朝我所在的屋子展開突擊行動。

我按下遙控器的按鈕,兩個臨時放置好的感應地雷同時爆炸,將剛踏進屋內的三名殺手送上西天。

“屋內有感應地雷,散開,散開!”后續的敵人改變策略,打算分從屋內的各個方向進入。我知道最關鍵的時候到來了,我直到現在為止仍不發一槍,就是讓敵人無法找到我的蹤跡,為即將到來的突圍做準備。由于右小腿骨折的原因,我只能保持著一停一頓的跑步姿勢移動,時間對我來說分秒必爭,煙幕彈的濃度已經漸漸變得稀薄,一旦敵人視野上沒有了阻礙,我的逃生會越發艱難。

我從屋內餐廳一側的窗口離開,沿著墻壁來到屋宇前方,屋內此時聚集了四五個敵人,我將身上最后的輔助武器手雷擲進屋內,爆炸聲后,我旋而快步借著附近的一切掩體靠近地蛇幫的迫車處。我必須要啟動一輛汽車,因為以我的雙腿絕對跑不過對方。

“該死的!該死的!快給我上,抓住他,給我抓住他!”杜千混親手奪過旁邊手下的突擊步槍,率先朝燃起大火的屋子奔來,周邊的手下連忙緊隨其后。我憑借身上的有限裝備,已經消耗了地蛇幫近半的殺手,剩下的只能靠硬仗來解決。

“他在那里!朝車子那邊去了!”由于腿腳不便,一名殺手很快發現了我的意圖,杜千混等人很快掉頭追來。

我暗罵一聲,一邊舉槍射擊,一邊靠近敵人的車子。

“咣當”一聲,漆滿綠色的手雷落在我的腳下,我暗叫不妙,這是地蛇幫特制的氣體手雷,其中釋放出的神經氣體能將目標整個麻痹。我剛抬腳踢飛氣體手雷,淺綠色的氣體已經從手雷中噴發釋放出來。我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壓制敵人的靠近,同時艱難地移步前進,直到意識變得模糊,整個人昏昏欲睡。

我記得在那最后的關頭,我奮起僅有的神志,正準備舉槍結束自己的性命時,手腕一痛,緊接著腦后劇震傳來,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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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覺是朦朧的,那種毫無意識的縹緲感,就是你最后所能記住的感覺。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似真似幻,好像能觸摸得到,又好像遙不可及。

我跟隨著前面的一個人在奔跑,我僅能看到他的身影。他跑的很快,我也追的很急,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任何變化。我拼命的追,卻仍無法追及對方,我當然感覺到越來越疲憊了,手腳酸痛,真想就這么地停下來。正當我準備放棄之際,前方的人好似很“體諒”我般,竟然駐足停下。我抓住機會,猛地追趕過去。

我終于靠近他了。

你是誰?

我的手輕輕地搭在這個陌生人的肩膀上,后者驀地轉過身來。我嚇了一跳,那個所謂的陌生人,正是我自己,還有比對自己樣貌感到陌生的人嗎?另一個“我”變得模糊起來,化作一團濃濃的黑影。

“你不是我!”我朝另一個“我”大喊道,我就是我,我只有一個,沒有人再能代替我。

黑影中的一點微弱亮光不斷放大,之前那詭異的黑色球體出現在我的面前。又是這個東西,我想也不想地準備拔腿往回跑,但雙腿灌鉛般地難以抬動半分。黑色球體從身后很快趕了上來,再次與我平齊對視,它那黑影般的觸須朝我臉上不住接近,最后將我的臉部整個纏繞。我發不出任何聲音,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黑色球體的體積不住變小,黑影觸手成為了輸液管般,將黑色球體所化作的流光不斷輸送到我的體內,我兩眼一黑,所有的意識及感覺再次中斷。

很快我又恢復了意識,這次與之前的朦朧不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也并非遙不可及。因為我感覺到小腹處傳來的劇痛。我睜開眼時,離我最近的是地上的塵土,我很快就意識到我正在趴在地上。來自這個真實世界的記憶狂涌而至,我又恢復了過來,我明白自己的處境仍處于十分危險的情況中。

“真邪門!”一名地蛇幫的殺手叫罵道,“這小子方才幾乎已經被我們打得氣都快沒了,現在竟然又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你說是否見鬼了。”

旁邊的同伙道:“他和鬼也沒什么區別了。你看看他的模樣,比喪家之犬還要慘。”

附近的地蛇幫殺手們紛紛附和發笑。

笑聲頓止,沉重的腳步聲朝我靠近。我尚未來得及將視線移向來人的方向,臉上傳來一陣劇痛,原來這人竟踩著我的臉。不用說我也知道這人是杜千混,

“袁天涯,這求死不能的滋味怎么樣?你想死,我也不會那么容易就讓你滿足的,你的妹妹袁丹可比你幸運多啦。”杜千混冷笑道,“不過你也該感謝我,最后讓你們兄妹在地府團圓的人,就是我啊!”

聽到袁丹的名字,我內心的怒火熊熊燃燒,一股莫名的力量似隨著我的心意從心靈深處涌發出來,灌注到我的四肢當中。我的手和腳竟恢復了活動的氣力,盡管只是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但我知道我的氣力已經反常的回復過來。這怎么可能呢?在之前的一番劇斗中,我已經耗費了大量氣力,被敵人打暈后,我更應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才對,即便是敵人真的恢復氣力,地蛇幫的人也應該能看出虛實。我心念電轉下,很快想到那詭異的黑色球體。難道是因為這怪異東西的原因嗎?無論如何,我感到自己能隨時站起來,隨時使出力氣,而旁邊的人無一察覺。更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先前被折斷的中指和腿傷已經痛感減少,只余下微微的不適感,傷勢似有好轉的趨勢。

“這場游戲也終于到終點了!叛徒袁天涯,由于你與外敵的勾結,讓我地蛇幫蒙受了重大損失,無論怎么懲罰你我都不會解氣的!我要剝奪你選擇死的權力,我要讓你知道,我杜千混,就是能主宰你性命的人!”他講到這里,更加的歇斯底里,咆哮起來,對我的“怒火”好像已經燃燒了整個夜空般。

“我要戳爛你的腦袋,把你丟在荒野,讓那些什么野獸,巨獸,異形啃光你的身體,哈哈哈......不不,那還不足以發泄完我的憤怒,我要把袁丹也扔到這里,哈哈,無論你那天將她葬在哪里,我都定能找到!袁天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知道杜千混的狂怒已經完全失去理智,隨時可能終結我來結束這個追逐游戲。生死徘徊一線之間,我感到雙眼驀地明亮起來,我在昏暗的環境中看得更清楚了,我的聽覺也變得敏銳起來。體內那股莫名的力量似在回應我的召喚般,氣力不斷充盈到四肢當中,周邊的敵人在燈光下的影子變得古怪模糊起來,我更加確信這是那黑色球體的力量在作祟,看來這黑色球體似乎已經與我的身體融為一體,而我也好像掌控了某些不可思議的力量。

“把刺矛拿過來,我要親手扎穿這叛徒的腦袋!”杜千混朝手下下令道,身邊的人很快將一根刺矛遞到他手里。看來對于處決我,杜千混已經準備很久了。

他的面容扭曲起來,充滿邪惡的意味:“扎穿你的腦袋后,我會讓手下將你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割下來!那樣你就算變為亡靈,也是殘缺不全的家伙而已,哈哈哈!”有幾名地蛇幫的殺手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起來,顯然杜千混扭曲變態的心理連他們也難以完全接受。

“哈哈哈!終于到這個時候了!”杜千混怪笑著高舉刺矛,幾名地蛇幫的殺手已經將我的手腳完全摁住,我頭不抬也知道矛尖正對準我的腦門。“我之前怎么說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現在我要再加上一句,唔......該怎么形容呢?哈哈,應該叫死也不易!袁天涯,你很快就會嘗到這種滋味了,不過很可惜,那感覺好像沒人會聽到了。”

“是嗎?你真能殺掉我嗎?”我說出這句話。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固住了,因為他們都知道,我已經接近死人的地步,快死的人,怎么還會有力氣說話。

杜千混露出不自然的古怪表情:“殺殺殺!我要殺掉你!你這嘴硬的叛徒,死死死死死!呀啊!”刺矛直刺而下,劃出破風聲。

“喝!”我暴出一聲怒吼,這是我恢復力氣后的再一次發聲,宣泄我仇恨怒意的同時,也拉開了反擊杜千混及地蛇幫的序幕。所有人的動作都遲滯了半分,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早已掙脫了一邊的束縛,翻著身子轉向另一邊,避過可洞穿我腦袋的尖銳刺矛。在電光火石的一連串快速反應中,連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身手如此敏捷。

奇異的力量再次顯示出其玄妙之處。回過神來的敵人同伙緊緊拽住我的后退,令我難以站直身子,情急之下我兩腿連彈,終于踢翻敵人,這時另幾名地蛇幫的殺手也朝我猛撲而至,我下意識地往后躍退一步,帶起一道暗黑的殘影,速度快至以毫厘之差避過身后敵人的攔截,敵人的包圍立刻成空。

“這究竟是......”我張望著自己的雙手雙腿,忘卻危險地體味著身體發生的變化。

“這小子是人是鬼!”

“別靠近他......你看他身邊......”

此時我身邊有著黑氣縈繞,流動的氣息顏色上大大異于周邊昏暗的黑色,這些流動的黑氣隨著我雙手移動的方向而飄動著,形成一幅怪異的景象,周邊的地蛇幫殺手緩緩散成一個外圍的圈子,不再敢冒然進攻。

“真是見鬼了,我偏不信這個邪!”杜千混大罵著,持著刺矛直刺而來。

在我聚精會神的注視之下,杜千混的動作變得奇慢無比,他的動作似被分割成無數個殘片,變得不再連貫。我現在缺少的是對敵的兵器,若有一把稱手的兵器,我大可突出重圍。我的想法剛一形成,環繞兩手附近的黑氣凝聚一處,緩緩變成兩把短匕首的模樣。奇怪,這黑色球體難道能讀懂我的心意嗎?這兵器是如變成的?這短匕首的刀身全由輪廓內縈繞的黑色氣息組成,看似毫無實質,真的有用嗎?

試試便知。我對身上的奇異力量越發感到有興趣,以它來對付杜千混這樣的惡人,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最好能拿他來試試刀。短匕上下翻飛,劃出兩道黑色影痕,迎著杜千混的刺矛而去。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在我的料想當中,影匕毫無懸念地在我敏捷的動作下,由下而上劈斷刺矛。

杜千混驚魂未定地扔掉剩下半截的矛身,駭然后退:“該死該死!給我上,給我開槍,打死他!打死他!”他失去了與我再消磨的耐性,決定不再依照什么游戲規則,只以將我徹底殺死為目的。

影匕隨著我心靈的驅使而發揮出驚人的威力,它變為致命的投射武器。脫手而出的兩把影匕正中掏槍最快的兩名敵人,當場將他們結果。

其余地蛇幫殺手大驚失色,他們本想逃走,但我的速度更快。我就是夜里的影子,他們無論如何逃走,又或躲在哪里,我都能像影子一樣地緊跟在他們后面。小村成為了這些地蛇幫殺手的歸宿之地,我運用這奇異力量的,成為他們生命的終結者,我并不恨他們,但我恨地蛇幫,仇恨沖破了我的柔情,令我對他們的殺戮沒有絲毫的手軟。事實上這也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絕不會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杜千混!”我狂喝一聲,由一棵大樹后旋風般竄出,緊追著一路慌逃的杜千混。這個無情無義的敗類,犧牲了大多數手下,就這么揚長而逃。但他逃得掉嗎?有了這奇異的力量,之前貓捉老鼠的游戲已經徹底改變過來,現在是弱肉強食的游戲了!

體內的力量不斷充盈鼓蕩,他的車子再快,我也有信心追上他。

“呃!”我剛要發力追去,一股難以承受的暈眩感由頭頂彌漫開來,令我的氣力不斷變弱,之前的力量再也使不出半分。我雙腿軟綿綿地坐倒在地,整個身子隨后倒了下來,原先生龍活虎的身體此時變得疲憊不堪。

我幾乎就要閉眼睡著,盡管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死亡。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我見到了一個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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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過來時,天邊剛好露出新一天的第一縷陽光。

清新的氣息被我貪婪地吸允著。

我從未想到過一天開始的時候是如此動人,火紅瑰麗的太陽輪廓不斷變得清晰起來,帶有溫暖人心的陽光驅散了夜晚的寒冷,無論是動物植物,整個天地都補充著陽光帶來的能量。朝露滴落,野花沁香,動物們開始了他們規律的作息習慣,變得繁忙起來。昨夜與地蛇幫的激戰仍是歷歷在目,由逃離生死至決定敵人生死的轉變仍銘刻在我的心頭,但我卻不愿意去多想,我只想保持在這片難得的寧靜天地當中。

我忘記一直這樣過了多久,直到一個聲音打斷了我,使我戀戀不舍地中斷了這一動人感受的過程。事實上我也明白,我遲早都要回到現實中。

“你喜歡這力量?”

“你是誰?”我回過頭去,背后早已多出一個神秘的人。

這人身著黑色長袍,即使是天色明亮的情況下,他仍像置身于黑影中一般,除了一對精光閃爍的眼睛外,臉部的其余部分彌漫著一股漆黑迷蒙,令人難以窺見真容。他是幽靈,鬼魂,抑或是死神?他的身形微動,片刻間已經離我近在咫尺,速度之快令我難以把握。

體內的神秘力量感覺到危險,我立刻展開反擊,趁著其殘影消散現出本體的一刻,我一拳轟向對方,但手腕驀地尖刺扎似的疼痛起來,對方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我的右側,他的手臂似比我揮出的拳頭更有力量,被他緊緊抓住后,我再也使不上半分力。

“短時間內反應迅速,力量也頗為驚人,確是龍魂擇主沒錯......”神秘人喃喃自語,忽地一甩手,我重重摔落在地上。

“你......”我又驚又怒,但理智很快將我的沖動壓抑下來,眼前的人高深莫測,我不能輕舉妄動。我直覺他并非想要殺死我,否則以他的實力,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你究竟是誰?你想干什么?”我曾做出推斷他是地蛇幫的人,但這一想法在剛剛已經被事實推翻,地蛇幫不可能擁有能匹敵黑色球體力量的人。

“我的名字叫做黑天,”神秘人緩緩說道,“年輕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上已經發生了什么變化?又是否知道你即將要肩負的責任呢?”

我搖頭苦笑道:“我完全不知道,甚至更需要一個能向我解釋清楚答案的人,你會是這個人嗎?”

黑天道:“沒有人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相信我年輕人,你要依靠自己去尋找答案,黑色龍魂選中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這份力量要如何去運用,又或你決定是不是運用,只有你自己能夠把握。”

“黑色龍魂?那個黑色的球體?是它給了我這種奇異的力量?”

黑天答道:“是的。”

這叫黑天的人說的話有些道理。黑色龍魂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力量,能輕而易舉地置人于死地;它同時也是一種可怕的力量,只要使用這力量的我愿意,便能肆意的剝奪人的性命。我之前為了自保,已經使用這力量殺了不少人,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用它來殺死更多的人。我心里一下害怕起來,這強大的力量已經超出了當今法律,道德框架的限制,因為它太強大了,當它加諸在我身上時,我也已經超出了這些“所謂”的限制。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只有我的內心。我必須要控制住這種邪惡的念頭,無論如何,我都要有限地運用這種力量,只有在最迫不得已的時候才用它。

“黑色龍魂的主人,你叫什么名字?”

“黑色龍魂的主人?你在問我嗎?我的名字叫袁天涯。”

黑天微微點頭,續道:“袁天涯,黑色龍魂與你融合之后,我就一直在觀察你。那些你殺死的人,我能感覺得出你對他們的仇恨,怒意......唔,果然是這樣的。”

我訝然道:“你能看得出來?這怎么可能?”

黑天道:“只要我愿意,你內心的每一個角落我都能窺探到,但我并不愿意去這么做。我曾說過,得到這份力量的人均肩負著重要的責任,你是否愿意與我立下一個契約?在這契約期間,我會幫助你,你也會幫助我,我們各取所需,直到完成各自的目的為止。”

“如果我不和你訂下這契約又會如何?”我問道。

“那么我只好收回你身上的力量,之后你就像從前一樣活著,而我就好像從未遇見你一樣。”

我并不懼怕黑天殺掉我又或對我做出別的什么事情,我承認當時最擔心事情,就是失去那黑色龍魂的力量。這奇異且強大的力量,已經成為我對抗地蛇幫的根本,也是我為妹妹及好友復仇的唯一依賴,沒有了這超凡的力量,我將不可能獨自面對這些邪惡的勢力。這高深莫測的黑天向我提出了一個相當誘人的條件,這契約,若能幫我達到復仇的目標,那可就太好了,唯一我不知道的,就是黑天所要提出的要求。盡管當時黑天尚未對我講述到關于門之領域等等那些神奧玄奇的概念,但我的心已經動了,大部分我是傾向于黑天這項提議的,而在當時想要保留黑色龍魂力量的心情,也被燃燒的仇怒之火激發起來了。

我從未后悔自己做出的選擇。

在這故事的結尾部分,我當然是答應了黑天提出的契約。我幫助他恢復門之領域的秩序,而他則教導我使用黑色龍魂的力量,令我具備復仇的能力。不久之后,黑天告訴門之領域中的生命之門很可能是我復活妹妹的關鍵,于是我提出希望他利用生命之門的力量幫我復活袁丹,黑天答應了,當然前提是要幫助他返回門之領域,這也成為了我后來一直支持黑天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能讓我再次見到袁丹,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愿意的。

這就是我那段不忍回憶往事的全部內容,然而正如我在最開始的時候所說過的一樣,故事永遠是沒有結局的,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它們之間互有關聯,不可分割。對于當時的我來說,總算是擺脫了地蛇幫的追殺,重新恢復了自由自身,在之后的故事里,我將作為一名龍魂戰士,繼續開始一場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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