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過去的叫法了,我們沈家,如今只剩我一個人,再不復以往盛況,也沒有那個實力了。”
沈月白說這話的時候,手指狠狠攥起,指甲摳進肉里,卻不覺得疼。
若是爺爺和爸爸還在,沈月白根本不至于要怕卿久。
也不至于被侮辱。
但一切已成定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著,讓背后的敵人坐立不安。
終有一日,她會帶著父親已故的亡魂,重新建立起沈氏以往的輝煌!
泠向菲舉目望去,只覺得沈月白眼中似乎透著一股濃烈的仇恨與決心。
一張白紙一樣的她不禁心中引起遐想:
沈家在過去究竟經歷了什么?
于是她便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
沈月白當即一頓,隨即回過神來,手上整理書籍的動作不停。
卻對此諱莫如深。
“你這么想知道,等我以后有空了告訴你。”
今天就不行了,要赴宴,再化個妝,哪里還有空閑。
泠向菲聽后點了點頭,表示尊重她的一切決定。
不過下一個難題來了。
她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沈月白如約參加這個宴會呢?
可恨的是,她和主辦方馮家不熟。
不然倒還可以發揮她撒嬌賣萌的特長,強行帶她進去。
既然這一點行不通,泠向菲只能想破腦袋,找尋其他辦法。
“距離宴會還早,你應該還沒吃飯吧?不如就在我這里吃個午飯。”
沈月白的心很冷,其實并不怎么想參加這種上流人士的宴會。
畢竟她要資源沒資源,要本事沒本事。
空有一張漂亮臉蛋和高超舞技罷了。
誰會看得上呢?
連朋友都不一定交得到。
也就泠向菲面冷心熱,肯和她做朋友。
沈月白對此倒是拎的清。
所以也并不在意。
反觀泠向菲,就截然不同了。
見沈月白進廚房做菜,她忙前忙后地挨個給自己的好朋友們打電話。
就想蹭一個沒空去的票。
本來挺沒希望的,但是由于她的一再堅持,因此,還真就給她蹲到了。
正在煎制培根的沈月白,后背徒然一重,她回眸看去,只見泠向菲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
“蔣家的海媚姐不去!哈哈,太好了,你可以拿她的身份頂替,絕不會有人敢說什么的!”
只要堵住卿久的嘴,誰能知道這中間直接掉包了個人?
宴會之上的人那么多,誰會這么缺心眼,一一清算每個人的身份?
所以,一切都來得及。
泠向菲激動不已,扭頭就給沈月白說道,她去一趟蔣家,把邀請函拿到手就回來。
再一看,轉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沈月白一臉的啼笑皆非。
隨后繼續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這次她做的是番茄肉醬味道的意大利面。
對于火候與醬汁的濃稠程度很有考究。
所以她很用心。
于是渾然不覺,陽光灑落在她的圍裙之上,泛起金色漣漪,而柔和的光線照射下來,襯得她的發絲根根分明……
時光如此靜謐,簡直應了那句話——
歲月靜好。
自父親離世,沈月白很久沒有感受到由衷的喜悅了。
對于泠向菲的神經大條,她只覺得她很可愛,不裝,也不做作。
當然,卿久也不差。
若是不那么與她針鋒相對,其實大家做朋友還不錯,畢竟都是同班同學。
思緒飄到遠方許久,玄關處突然響起咔噠一聲輕響。
她以為是泠向菲回來了。
于是頭也沒回地洗了手,擦干,才出來。
抬眸望見那道頎長的身影,她有一瞬間的愣神,過后,臉上綻放起璀璨的笑容。
“你來了,要一起吃個飯嗎?”
“我煮了意大利面,朋友等會也會過來,她應該吃不了多少,有剩。”
男人擰了擰脖子上的領帶,徒手解開甩在沙發上,隨后一臉疲倦地問她道:
“都解決了?誰給你解決的。”
“不應該啊,按道理那些追債的不會這么輕易離開。”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一根香煙嚓地一聲被點燃。
男人的面龐順間被煙霧所繚繞。
沈月白默不作聲地端來一杯現磨的咖啡,用牛奶冷靜地畫著圖案。
“是泠向菲出手幫的我。”
聞言,男人頓時心下便了然了。
是她就不意外了,這個小祖宗可是什么活兒都能干得出來的。
“那,距離這么久沒看見我,你有沒有想我?”
他粗糙的大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的手腕,然后一把狠狠抓住。
令她瞬間動彈不得。
隨后恬不知恥地拉近,讓兩人靠得更近……
“等等!”
“厲風決!”
沈月白凄厲地出聲,打破了空氣里的靜謐與溫馨。
在男人不甚理解的目光下,沈月白冷冷地打掉了他的咸豬手。
“我們之間,似乎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動手動腳吧?”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
近在咫尺的鼻息吞吐在彼此的臉上,帶來一股溫熱的氣息。
室內溫度明顯在上升。
“哦?你想要一段確認的關系?很好,那我……”
話音未落,門口突然響起一聲驚悚的慘叫。
“啊——!!!”
沈月白與厲風決同時歪頭看向門外。
只見泠向菲一臉驚恐地瞪著他倆,手指顫抖地在空氣中比劃著。
個中姿勢,不必外人明說都能知曉,她和他確實靠得太近。
“是不是我打擾到了你倆?那我現在就走!”
剛一轉身,就被沈月白牽住了手。
然后看見她神情激動地想要解釋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樣,向菲!”
“我們只是玩得很好的朋友!”
泠向菲眉頭一挑,面部表情寫著“你看我信不信?”
這沈月白才三天不見,秘密都多到她無處下腳了。
等會兒且看她怎么解釋!
隨后就聽見屋內桌椅板凳挪動的聲響。
厲風決站了起來,人高馬大地杵在那直接擋住了室外一半的光線。
他一把拎起散落的領帶,一把將脫下的西裝慵懶地披在肩頭。
作勢就要走出門去。
“走了。”
只一個字,聲音冷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興致被人打擾到。
所以沒好氣。
沈月白見狀連忙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