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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籌備生辰

次日一大早,楚府便是一片忙碌,前廳在管家的指揮下開始徹底的大掃除,連平日里根本不會注意的墻角灌木,也被清洗的猶如初生。

江寒他們收拾好后,幾人一擁,擠抗著出了門,亦天拍了拍還在床上的程諾:“你趕緊啊,即便你不吃早飯,也沒有多少時間了”。亦天說完,隨手關門,跑向廚房。

程諾猛然掀起被子,坐在床上迅速的穿起衣服,她真心感覺女人在男人堆里的不易,為了不被發現,程諾要么是第一個起床的,要么是最后一個,她很慶幸亦天的好習慣,每次都隨手關門。她提起褲子,盤起頭發,帶上帽子,簡單的梳洗,前后也就半刻鐘,便來到了廚房。

他們幾個飯都吃了一半,亦天招手,示意她坐到已經放好飯菜的位置上,程諾氣喘吁吁的坐下,緩了口氣,喝了一大口湯,長長的舒口氣,萍姐盯著她:“程諾,少爺的飯菜”。

程諾緊著眉,夾了幾口菜,咬了幾口饅頭,嘴里塞的鼓鼓的,端起飯菜出了門。

一路上程諾都在嚼一嘴的飯菜,到了少爺房間,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她緩了緩神情,敲門,走進了房間。

和往常一樣,原本想著放下飯菜就可以離開,誰知楚子然卻道:“在府上的日子,如何?”

程諾愣了一下,有點驚訝,微微點頭:“還行”。

楚子然在她手間來回環視,像在找什么一般。程諾低頭站著,心里嘀咕著:要說什么趕緊說,我可不想長時間面對你。楚子然平視程諾,有些意外道:“你的手…沒事吧”。

程諾心里咯噔一下,掐了一下自己,這才抬眼看向楚子然,楚子然依舊一臉平靜,程諾則有些吃驚,有些磕磕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喃喃道:“…小傷,早好了……”。

楚子然放寬了些心,微微的點著頭。

程諾覺得尷尬,試探的問道:“少爺…還有其他吩咐嗎?”

楚子然:“哦,沒有”。

“那我…”程諾怯怯的指著門口:“能走了嗎,今天還挺忙的”。

楚子然自然知道為何而忙,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

出了門,程諾一頭霧水:這少爺是不是吃錯藥了!程諾懂世俗卻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回到廚房,程諾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剛剛吃飯的位子,頓時泄了口氣,本想著送完飯還能回來填飽肚子,豈料,東西早就被收拾走了,稍有些失落,搬起角落的木箱,照萍姐昨天的吩咐,要將這些全都沖洗干凈。還挺沉,程諾連拖帶拽將木箱拖到了水池邊。小心翼翼將里面的瓷具取出來,程諾發現,這些餐具都是成套的,色澤通透,質地醇厚,饒是不懂行的也能感覺出不是便宜貨。原本的小心翼翼變成了更小心翼翼,程諾甚至不能理解,有必要嗎,過個生辰,還要訂購成套的餐具!雖有些鄙視,但還是認真的沖洗著每個瓷具。洗完這些,程諾不清楚這些要放在哪里,剛想找人,卻見亦天朝她這邊走來,程諾連忙沖他招手。

亦天指著不遠處的木架:“放這個上面就行”。

程諾眼中一亮,嘴角扯出一點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

亦天幫忙將洗好的餐具擺在架子上:“這很難嗎?一看你就知道了”。

程諾撇嘴,不以為然,看著眼前整齊的餐具,心中還是有些許成就感的。

“給”,亦天突然將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遞到程諾眼前。

程諾瞪大眼睛,伸手接過亦天手中的東西:“什么?。俊睋荛_油紙,竟是剛剛自己咬過的饅頭,驚喜之余更有些激動,眼中一亮:“想死我了,剛剛還在懷念這個”,掰下一口放在嘴里,含含糊糊道:“亦天,你真好,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一個饅頭也能吃的如此美味,亦天也是被他的滿足所折服:“趕緊吃,吃完我們還得把那邊的柴劈了”。

程諾嚼著滿嘴的饅頭,看向亦天所指的方向,深深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今天的量至少是平時的三倍!程諾大致看了一圈,沒發現江寒他們,剛想開口,卻見亦天一臉“你管別人的表情”看著她,程諾立刻將手里剩的饅頭全塞進嘴里,將油紙胡亂的團成一團,塞進了衣服里。

肚子填飽了,感覺渾身都是力氣。程諾走到半人高的柴堆前,拿起斧子,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一截木頭瞬間斷成三四段,程諾臉上一喜,感覺這對自己來說實在太容易了。確實,程諾自小就很獨立,家里的重活也都是她來做,雖是女子,一點也不嬌氣。她老說我們這種過日子討生活的人,和衣食無憂的富貴人家,是比不了的,所以她很容易滿足,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從不妄想得到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除了母親,她可能任何人都不會放在眼里,當然她也不想去得罪任何人。沒一會,程諾已經劈了三分之一,感覺出了一層汗,不自覺地扯著領口,來回的煽動。

亦天從廚房出來,看到程諾也有些吃驚,走過去開玩笑道:“可以啊,這才吃了一個饅頭,要是吃個雞腿,這些恐怕早劈完了吧”。

程諾剛舉起斧子牟足了勁兒,卻被亦天的話逗笑了,泄氣般放下斧子,半彎著腰看著亦天樂道:“那你倒是去拿啊,剛好我又餓了”。

亦天一愣:“又餓,忍著吧”。說著走到程諾跟前,拿過她手中的斧子:“歇著吧,我來”。

程諾看了他一眼,抬眼想要看著亦天的眼睛,卻發現這樣的距離,亦天竟比自己高這么多。亦天握著斧柄,迎合她的目光,一個俯視,一個仰視,二人同時一笑,程諾退后幾步,想讓自己看著更高些,咬著嘴唇意外道:“怎么以前不覺得你這么高”,說完上下打量著亦天。

亦天站在原地攤開雙手:“興許是又長了吧”。

程諾一個白眼,覺得亦天古板的印象正一點點的消逝,指著他道:“拉到吧,還長,你以為你多大”,說著心念一轉,補充道:“對啊,我真不知道你多大,你到底多大,感覺你大不了我幾歲”。

亦天揮動著斧子,看著沒用多少力氣,可斷出的柴大小均勻,切口平整,程諾看著他:“喂,你還沒說你到底多大”。

又是一聲脆響,亦天仍沒有回應。

程諾有些不耐煩,心里嘀咕道:不理人是吧,邊嘀咕邊找著什么東西,一臉詭笑,拾起一粒石子,反手借著些力道,精準的打在亦天右膝蓋上,亦天只覺得右腿一軟,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坐地上,猛然回頭看向程諾,程諾雙手負于身后,一臉無辜相,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亦天一瞪眼,扔掉手中的斧子,程諾身體一緊,覺的不對,拔腿就跑,跑了幾步覺得身后沒什么動靜啊,轉身看到亦天原地站著,沖著自己咯咯的笑著。程諾一叉腰,知道自己反被耍了,一臉無畏的走向亦天。

“不用你了,我自己來”,程諾有些小情緒說道。

亦天撇她一眼:“惱羞成怒啊,是你先惹我的,該”。

程諾還要說些什么,被一陣嘈雜聲打斷了,四五個伙計隨著江寒他們把整箱的食材放在廚房門口,怪不得程諾一早上都沒見江寒,原來是和萍姐一起去取食材了。

萍姐接過伙計手中的清單,一一對照著。

一向少來后院的蔣毅手里不知提了什么東西,叫了亦天過去,倆人說了幾句,亦天接過蔣毅手里的東西,交給了江寒,便隨蔣毅去了前廳。

江寒看著手里的油漆,神情鎮定,一點也不意外,程諾出奇的探著身體,不明白這東西是干什么用的,江寒轉身,對上程諾的眼神:“要不要一起”。

程諾望了一眼身后的柴堆,剩不了多少,去去再來應該不會耽誤什么事,況且自己確實對這是干什么的還挺有興趣的,沖著江寒重重點頭:“好啊”。

“走”,江寒帶著程諾繞道花園另一側,到了以后程諾突然就明白了這油漆是干什么用的了。原是花園的另一側有一條三人寬左右的小石道,石道一側是平整的草坪,一側是花園的花卉,兩側都有過膝的竹籬笆,這油漆就是為了給籬笆上色,使其顯得更翠濃,更能和周圍的景致融為一體,顯的渾然天成。

“這也是為了少爺的生辰?”程諾問道。

“不是”,江寒蹲在地上認真的為籬笆上著色,“這次估計是趕上了吧每年也會刷次”。

程諾松口氣,還好沒她想的那么夸張。她拿起另一把刷子,學著江寒的樣子,將這原木清漆一點點的刷在籬笆上。

“江寒你是本地人嗎”,程諾問道。

江寒搖頭:“不是,我記得老家是益州的”。

程諾不解,為什么是記得呢,難道自己的家還能記錯:“益州?離京挺遠的,你怎么會在這里呢”。

“……說來話長,我一路顛沛到了不知多少地方,后輾轉才到了京城,幸好遇到了楚老爺被收留在了府里,不然現在還在大街乞討呢”。江寒帶有自嘲的語氣,使得程諾也不好意思細問事情的始末,不過她倒是想起,亦天說過他們都是孤兒,既如此,確實不便再問。

“那你來府中多久呢?”程諾問道。

江寒鎖了下眉,轉動著眼珠:“二年多吧,我和吉多朗差不多一起”。

程諾脫口道:“那亦天呢?”

“亦天”,江寒朝下個籬笆挪著步子,動作明顯比之前熟練好多,繼續道:“我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他應該是府里的老人了,他人真的很好,我們剛來的時候,他都很照顧的,替我們留飯,替我們劈柴,凡是一個人能做的,他絕不麻煩別人,所以我們三個都很尊重他,他挺好的,不過有時我也奇怪,明明不熟的時候對你很熱情,反倒熟了,變了冷漠了,亦天現在話挺少的,可能隨著年齡增長,不愿和我們這些小的說太多了吧”。

程諾眼睛一閃:“年齡大,亦天大不了我們幾歲吧?”

江寒又挪了幾步,語氣比之前活躍道:“你覺的他比我們大多少呢?”

程諾一臉篤定,信口道:“也就三四歲”。

江寒一臉竊笑,像是料到程諾會這么回答,更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答案。一字一句道:“亦天大我們七歲”。

程諾張著嘴,眼珠都快掉地上了:“不是吧,真的假的,一點也不像”。

江寒點著頭:“我剛知道的時候和你是一樣的驚訝,哎,我才想起來,亦天是比我大七歲,我還不知道你多大呢?”說完不自覺掃了遍程諾。

程諾道:“我十八啊”。

江寒滿意的點著頭:“那我們是一樣的,看來,真的是亦天最大呦”。程諾斜眼看著他,怎么從話里聽出點興奮的意思,江寒接著道:“我們都比少爺大,少爺明天才十八”。

“少爺命真好啊,不受苦,不受窮,生來一切全都有”,程諾嘆息道。

江寒卻道:“不愁衣食,但愁其他啊”。

程諾提高嗓子:“他還愁啊,要什么有什么,還愁?”

江寒一撇嘴:“你剛來,久了就知道了,各有各的愁。我的涂完了,你呢?”

“馬上,”程諾加快速度,還得回去劈柴呢……

重新上色的籬笆,新穎,奪目,使得這邊的景致更流暢,襯得院中又多了一些生機。

等程諾返回時,驚訝的發現,柴不知被誰劈完了!她左顧右盼,最終還是覺得亦天的‘嫌疑’最大,便徑直的找亦天去了。亦天正在切菜,知道了他的年齡,像是知道了一個天大秘密一般,程諾直直的盯著他,嘴角掛著淺淺的不懷好意的笑。

走近亦天,程諾玩笑道:“劈了這么多柴,您老人家的腰沒事吧!”

亦天手下一頓,抬眼看著她:“這還得謝你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啊”。

程諾繃緊臉,強忍著不許自己笑出聲,同樣看著亦天:“客氣,以后這樣的機會,多的是”。

亦天咣一下,將刀刃落在俎板上,程諾一挑眉,身子向后縮,雙手抱于胸前:“怎么,難不成還想劈我?。俊?

亦天沒說話,繼續切著菜。

程諾知道亦天不是野蠻人,嘴上仍玩笑道:“我又不想做什么無名英雄,機會給你更合適啊”。

亦天道:“有力氣貧嘴,不如去休息,別忘了你今天可得加工呢”。

程諾一撇嘴,沉著臉:“我知道”,說完捏起板上的青菜放入嘴里。

“喂,這是生的”,亦天忙阻止,卻見程諾已津津有味的嚼完了。

亦天搖頭,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表情。

“午飯后,你休息下吧,申時再來”,亦天道。

程諾幫忙將亦天切好的菜放入盤子里,平靜說著:“可以嗎?會不會扣我工錢呢”。

亦天:“……不會”。

程諾一聳肩,心里竊喜,沒一會,進進出出的廚房停止了忙碌,不見萍姐,午飯仍是江寒在負責,龐軒,吉多朗,挨著程諾坐下,三人成排都巴巴的望向江寒。江寒的廚藝雖不如萍姐,但做出的菜也可稱香美可口,安排好府中所有的午飯,他們五人相對而坐,悠閑的享受午飯時間。

“唔,好吃,你這個比萍姐做的好”,龐軒吧唧嘴,拿筷子示意他們幾個也嘗嘗。

吉多朗和程諾同時搖頭,二人都不喜歡辣。

“不辣,嘗嘗,真不辣”,龐軒又夾了兩口,眼都不眨的咽了下去。

“你喜歡吃,就多吃點,不是你喜歡的別人都喜歡”,江寒道。

“這本來就不辣啊”,龐軒回應。

江寒一瞪眼,龐軒不再說了。

“程諾”,江寒把一碟青菜推到他面前:“吃過飯休息會吧,晚點再來,你晚上得呆到丑時,明早還得照常起,你呀,肯定頂不住”。

“是啊,休息會吧”,吉多朗附和道。

龐軒也重重的點著頭。

亦天平靜的吃著飯。

程諾嘴里含著食物,半張著嘴,抬眼一掃四人,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暖意,自己沒什么朋友,從小獨慣了,混市井的日子使她處事很圓滑,從不讓自己吃虧,沒和外人生活過,也很少在意什么人,甚至覺得只有母親對自己的那種關心,才叫關心,可眼前四人幾乎一樣想法的舉動,讓她覺的很溫暖,放下筷子,眼含暖意,姍姍道:“你們幾個,真是好人啊”。

眾人:“…………”。

午飯過后,程諾回到住處,在桌前坐了下來,剩自己一人,心中沒太多警惕,隨手扯下帽子,垂下烏黑的長發,她毫無睡意,在桌邊呆坐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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