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陪著你”,是承諾,也是愿望---佚名
肅穆莊嚴的圣母院內庭,因一個瘋子的言語突然變得十分嘈雜。民眾們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他們聽到的東西。被奧切斯撞到在地的燭臺散落在地上,星散的火花就像有意識那樣到處亂竄。半截燃著火花的蠟燭滾落在了一個平民的腳邊,他毫不在乎的將它踢向了空置的地方,誰又能想到,在不經意間的小小舉動,卻釀成了無法挽回的罪行。
燭火點燃了懸掛在墻邊的藍色飄帶,火焰勢如破竹般彌漫在了周圍。頓時,圣母院中就像炸開了鍋那樣,民眾、士兵相互推搡著,試圖逃離被煙霧籠罩著的地方。由于奧切斯的那句話,希羅底就像被人擊中了后腦那樣,硬生生的楞在了原地。在她的表情中,時而浮現出了沮喪與失望,時而映現出了恐懼與害怕,不停顫抖著的身體就像在迎接死神的到來。民眾們組成的人流,不斷的擠壓著希羅底,硬生生的將她推搡到了十米之外。
“安娜,安娜,你在哪里?”
諾亞來不及思考奧切斯的話,焦急的四處尋找著他心目中的安娜。生怕因為這樣一個意外,失去自己最愛的女人。可在數以百計的人流面前,諾亞的呼喊聲瞬間就被淹沒了。
“快去救火,你還愣在這里干嘛?千萬不能讓圣母院出事,它是我的一切”
弗蘭一把抓住離他最近的士兵,揪著對方的耳朵惡狠狠的咆哮著。士兵來不及以禮節的方式應允主人的命令,略微點了點頭后和同伴一同沖向了已經被燒著的內院房間。
“不,那是神父的房間,他的遺物都在那里”
一名修女不停的捂著自己的嘴,被人推搡著的同時,不禁往被火焰吞沒的地方眺望后,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巴黎圣母院最偉大的神父之一里德,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他也許活在了民眾的記憶中,也許被記載在了宗卷里。一把意外的火焰,將神父最珍惜的書籍燒成了灰燼。
此時,奧切斯被士兵們押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濃煙嗆得他不停的咳嗽。但從他眼中的恐懼來看,似乎在過去的幾天中發生的事情,讓他遭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奧切斯不停的自言自語,不停的摩擦著被麻繩捆綁住的雙手,血痕很快就浮現在了他的手腕上面。
“都是你這個瘋子,好不容易可以用這樣一件小事來抬高我在民眾中的威望。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被士兵護送而來的迭戈·弗蘭看到奧切斯后,憤怒的沖向這個已經被恐懼迷亂心竅的男人,不停的推搡和捶打他。弗蘭恨不得抽出士兵的利刃,一劍刺破這個男人的喉嚨。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以救火需要更多人力的理由,將奧切斯以及自己身邊的護衛調派到了火場之中,只留下自己與奧切斯相互對視。
“你曾是我最重要的親信,我不知道為什么你會變成瘋子。你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在沒有理智的束縛下誰也不能保證你不會胡言亂語。”
弗蘭拔出腰間鑲滿寶石的匕首,來回在奧切斯的臉頰邊滑動著。
“你安心的上路,我會好好的‘關照’你的妻子,和你未出生的孩子。呵呵呵”
當弗蘭提到奧切斯的妻兒的那刻,被恐懼所占據心靈的奧切斯不停的掙扎著。他的確是在害怕,但他還有理智,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妻兒有多么的重要。突然,他想到了自己平日的習慣,想到了可以拖延自己性命的籌碼。“
你殺死我,你的惡行就將公諸于世。”
“你敢威脅我?”
弗蘭充滿血絲的眼神,似乎要將奧切斯生吞活剝那樣。
“威脅?我說的是事實。是你誘導希羅底將毒藥放到神父的杯中,是你想要篡奪神父的位置,是你挑撥國王眾議員的關系,讓皇室的局勢變的緊張,是你假傳陛下的旨意把那些得了黑死病的平民關在了一起,你是法蘭西帝國走向潰滅的罪魁禍首。迭戈·弗蘭”
“住口,你給我住口!”
弗蘭憤怒的將手中的匕首插入了奧切斯的肩膀中,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額頭上爆出了青筋。
“痛嗎?痛就對了,我不但要這樣折磨你,我還要將匕首刺入你妻子的胸膛,用鋒利的刀刃割破那嬰孩的腦袋。這就是你詆毀我的報應。”
弗蘭用盡力氣扭轉著匕首,奧切斯肩膀上的傷口越來越大,血液就像涌出的泉水那樣,不停的冒了出來。
“我要和你同歸于盡!”
此時的奧切斯,像是一頭渾身沾滿鮮血的野獸,在被逼入絕境的那刻,顯出了人類最原始的獸性。只見他用力頂起了弗蘭握著匕首的手臂,以極為艱難的方式將臉龐撞向了對方的脖子。
“我要咬死你”
在危及生命的時候,弗蘭下意識的松開了握著匕首的手,不停的朝后倒退,因為沒有站穩的緣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受了重傷的奧切斯似乎沒有放棄置弗蘭于死地的念頭,一步步的逼向那個滿腹惡毒的陰謀家。
千鈞一發之際,諾亞率領著士兵趕到了弗蘭的身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諾亞迷惘的看著弗蘭和那個垂死掙扎的奧切斯。
“發生了什么事?”
諾亞面對著奧切斯,大聲質問著。而與他對視的男人,此刻大口的喘著粗氣。由于太過虛弱的緣故,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個瘋子要謀殺我,快殺了他”
弗蘭大聲命令著諾亞,希望他能夠快速解決了奧切斯的生命,并將那些秘密永遠的塵封下去。
“他要謀殺你?為什么我看見你的匕首插在他的肩膀上?”
諾亞懊悔著自己為何不遲來一步,在他的心中早已經想將弗蘭送上斷頭臺,但礙于十字軍的身份,無法對國王的官員下手。
“混蛋,我命令你殺死他!”
聽聞諾亞并沒有服從自己的命令,弗蘭氣急敗壞的推搡著諾亞身邊的士兵,指揮他們扮演儈子手的角色。但奈何這些士兵是諾亞的親信,并沒有聽從弗蘭的意思。
“反了,都反了!你們不聽我的,那我自己親自動手,等我了結了這個男人,再到國王面前指控你們怠慢命令的罪行”
話音剛落,弗蘭一個箭步沖向奧切斯,希望用自己的雙手掐死這個知道太多秘密的男人。可他的行為卻被諾亞阻止了。十字軍緊緊握住了弗蘭的手臂,并不停的加大力量,這讓弗蘭不停的開始叫喚起來。
“你不要搞錯了,十字軍騎士是只屬于國王的精銳。沒有必要聽從你的命令。你現在動手殺死這個男人,我們這么多人都看著,完全可以指控你謀殺嫌犯的罪行。”
諾亞頂著弗蘭的腦袋,大聲的喝斥著他
“如果我們愿意,也可以告你一條湮滅罪行的罪名!”
十字軍甩開了弗蘭的手,滿是威嚴的告誡著弗蘭。
“罪行?你胡說什么,你在污蔑我嗎?”
“隨便你怎么理解,我要親自審問這名士兵,當然也歡迎你在一旁旁聽”
諾亞示意士兵將奧切斯帶回監獄嚴加看管,并朝著弗蘭投出了嘲笑的眼色。正在這個時候,弗蘭的親衛軍也趕到到主人的身邊,兩股勢力就這樣對峙著,小規模的紛爭眼看就要爆發。雖然弗蘭此刻滿是怒火,但對于這個老奸巨猾的人而言,在特殊的環境下保持冷靜是他最擅長的本領。弗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恢復了高傲貴族的氣場。
“你們幫助高貴的十字軍大人一同看守這個犯人,如果有疏漏,就別回來了。”
弗蘭心里很清楚,與其發生沖突,不如讓諾亞帶走奧切斯,自己則派人將奧切斯的妻子綁回來以作籌碼。就算奧切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諾亞,他也無法光憑那個瘋子的一面之詞來控告自己。更何況在諾亞身邊,弗蘭派遣了自己所有的親信。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為自己證明諾亞所審問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請便”
弗蘭盤算著高明的詭計,輕蔑的對著諾亞微笑。
而在另一邊,在圣母院的內庭中,火勢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強烈,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眾人一起撲滅了。但此刻,內院中沾滿了被黑煙熏過的痕跡。由于著火的事態太過突然,民眾們和議員都紛紛逃離了現場,并沒有去理會魔女剩下的碎骨和骨灰。而然,一個女人獨自一人在庭院中凝望著自己親人的尸骨,面露詭異的微笑。
“我是安娜,知道嗎。你就乖乖的離開這個世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我的‘姐姐’。"
希羅底發狂般的捏起一把骨灰,灑向自己的銅像。并把一些小碎骨用力的塞進了銅像的凹洞中。只有這樣,希羅底才能夠安心的以為妹妹會永遠被束縛在自己銅像的邊上。安娜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姐姐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就連自己的尸骨也沒有放過。化為冤魂的安娜漂浮在希羅底的邊上,心中的憤怒令她一次次的撞擊著姐姐的身體,安娜希望以這樣的姿態沖進姐姐的心底,看看這個女人的心靈到底是什么顏色。無奈在希羅底的身上閃爍著錯誤的十字光芒。每一次的撞擊,都會帶給安娜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為什么會這樣?我心中的神此刻在哪里?為什么在我的臉上會有著阻礙視線的面具?"
安娜的鬼魂近乎絕望,復仇的火焰讓她身體中的黑暗愈演愈烈,最后以瀑布的形態環繞在了冤魂的周圍。
"我要殺了你"
瘋狂的安娜撲向了希羅底,任憑神圣的光芒如何灼燒自己的靈魂,任憑痛苦侵襲著已成碎片的身體,安娜緊緊的抱住了她的姐姐。那張蒼白的面具死死的注視著希羅底。金黃的光芒不停包裹著安娜黑色的怨氣,最后將兩個女人籠罩在了其中。對于希羅底而言,她的周圍并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在一瞬間感覺時間仿佛停頓了數秒那樣。
“至少,讓姐姐能夠看到我的委屈與無奈,我想讓她看見被她殘害到如此地步的安娜。”
在那一瞬間,希羅底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張蒼白色的面具就像從深淵中破殼而出那樣,與自己對視著。漸漸的,面具似乎用盡了力量那樣,消失在了空氣中。周圍死寂到可以聽見心跳的聲音,希羅底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畫面。她因驚恐而緊握的雙手慢慢的放開,妹妹的骨灰從她的手中不斷散落,在凝固的空氣中化作了一張蒼白色的面具,緊緊貼在了希羅底的靈魂之上。
“安娜。。。”
希羅底獨自呢喃著妹妹的名字,默默的留下了眼淚。而安娜的幽魂,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
在圣母院的審判之門邊上的房間中,奧切斯正在接受醫官的治療。在諾亞的心中存在的太多疑問,但為了能讓這個男人如實作答,只能等到傷口包扎完畢后再開始審問。在房間的門口,諾亞的親兵與弗蘭的親信們相互對視著,給人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在法蘭西帝國中,內戰是被禁止的,無論是哪一方先挑起事端,他們都會被嚴懲。因此,就算兩股勢力的士兵們再是朝著對方擠眉弄眼,也很難擦槍走火。
“包扎的差不多了,這個男人命大,沒有傷到要害。”
醫官行了禮儀之后走出了門外。
奧切斯在內庭中的一番話,讓諾亞心中忐忑不安。如果換做以前,諾亞絕對不會相信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但一起生活后,發現自己心愛的安娜的確與以前有所不同。由于從來沒有一起生活的緣故,諾亞一直以為這樣的變化是正常的。
“奧切斯,你在儀式上的瘋言瘋語是什么意思?快點回答我”
諾亞焦急的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嚴肅的問道。
“我不想回憶那可怕的經歷,那太可怕了,就像在面臨未知的死亡那樣。”
“你的出現,讓儀式中斷,又差點把整個圣母院給燒了,國王議會肯定會將所有的罪責推在你的身上。你現在如實交代,我還可以替你求情。至少你有機會回家與妻子團聚。”
奧切斯聽到諾亞的話后,無奈的搖著頭,并要求抽一口煙袋,讓自己的心神保持寧靜。諾亞滿足了他的需求后,關上了房門讓他坐著回答。門口的弗蘭親信們想要側耳偷聽房內的談話,卻被諾亞的士兵們阻止了。
“你知道最近有士兵神秘死亡的事情么?”
“有所耳聞。有人說他們是酗酒過度停止了心跳,也有人說他們被動物襲擊,導致了死亡。”
諾亞若有所思的回答道,“士兵死亡的事與你剛才的那句話有什么關聯?”
“死到的士兵都和被燒死的希羅底有過接觸!”
說道這里,奧切斯不寒而栗。他環顧了四周,生怕他所擔心的那個神秘的存在就在身邊盤踞著。
“多爾是第一個死的,他是牢房的看守,接下去是西多和羅薩,他們是執行火刑的儈子手。坎通納、羅格、普林斯,他們三個是押送希羅底從牢房來到圣母院的士兵。接觸過希羅底的人都死了!都死了。現在就剩下了我。在審判希羅底的時候,我就在弗蘭的身旁,她一定會來找我報仇的!!”
奧切斯顫抖著抽了一口煙,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
“多爾死的時候,我就在他的身旁。他的胸口平白無故的裂開,就像被什么東西給刺穿了那樣。我能感受到那個時候不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確定存在著一個看不見的東西。是希羅底的冤魂,一定是!”
在這個時候,書架上的一本牛皮書落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發出了巨響。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得奧切斯跪倒在了地上。
“我求求你,你的死和我真的沒關系。我能感受你在審判之門時苦苦求情的悲痛,我知道那不是在演戲,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受驚過度的奧切斯不停的朝著書架的方向磕頭跪拜,諾亞也被他的舉動給嚇到了,他慢慢的走到書架旁邊,仔細查看了一會后,放心的回到奧切斯的身旁。
“別怕,因為牛皮書太重了,書架的木板支撐不了所以掉了下來。”
奧切斯吞咽了幾下口水,膽戰心驚的打量著那個書架。
“諾亞閣下,你有沒有懷疑過您身邊的安娜夫人有什么不同?”
當被問及這個問題的那刻,諾亞的神情突然變的十分凝重,他不知道為什么一個與自己生活毫無關聯的士兵,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為什么這么問?你快說!”
“多爾在死之前,曾和我說安娜夫人曾去過牢房探望過希羅底。之后希羅底就被帶上了面具送到了審判之門接受制裁。可是當希羅底脫下面具聽候宣判的時候,卻自稱是安娜夫人。這一連串的巧合讓我不得不提出這樣一個假設,您身邊的安娜夫人到底是誰?”
“你不要胡說八道,按照你的意思,我身邊的安娜和魔女希羅底掉換了身份?這個笑話不好笑,我不允許你在言語上侵犯她!”
暴怒的諾亞一把將奧切斯推到墻角,并拔出腰間的長劍指著他的喉嚨。
“你再敢用言語迷亂我的心智,我就替你放血。”
諾亞的怒吼引來了門口的士兵,他們紛紛沖進了房間中一探究竟。神圣的十字軍戰士似乎發現自己過于沖動,示意士兵們退出去后,將長劍收回到了劍鞘之中。
“你身邊的女人是誰,的確只有你最清楚。”
奧切斯見諾亞不識好歹,無奈的搖了搖頭。
諾亞不在意奧切斯的話么?不,他非常的在乎。從那個男人的表情來看,不像是在胡亂吹噓,甚至說的有證有據。而且,他根本沒有理由去騙自己。雖然諾亞表面上裝作很平靜,但在他的心中掀起的一層層漣漪,就像塞納河中的波濤那樣---表面平緩,內里急亂。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士兵神秘死亡的事件會有人去查探。而現在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
“神父是怎么死的?”
當諾亞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奧切斯默默的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著些什么。“如果我告訴諾亞真相,他會不會殺我滅口?雖然他看似與弗蘭有過節,會不會是假裝的?如果我在這里回答了所有的問題,那么是否意味著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可以任憑宰割?不,我的妻子還在家中等我,即將出世的孩子也沒有叫我一聲爸爸,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走出這個地方。”奧切斯不停猶豫,不停的思考著怎么樣去和諾亞談判。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但現在不能告訴你。除非你把我送出去,并且保證他們永遠不會來騷擾我”
奧切斯吞吞吐吐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等待諾亞的答復。
“你是讓我觸犯法律嗎?我帶你出去,就是和嫌犯同謀,別做夢了。”
“我真的是無辜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記載在了一本羊皮的筆記本中,它在我妻子的保險箱中諾亞話音未落,就被奧切斯急切的懇求打斷了。
“我知道諾亞大人是一個好人,所以才敢透露這么多事情給你聽。所以,請你也幫幫我。”
“不行,我是一名軍人,我有自己的職。。。。。。”
“里德神父是弗蘭殺的。他為了篡逆大主教的位置,用安娜夫人以前的小偷身份威脅希羅底,要驅逐他們出境,并利用希羅底毒殺了神父”
這是一次賭博,奧切斯豁出對諾亞的信任,用自己的價值和生命賭這一局,如果諾亞信了,至少有走出門口的機會。如果不信,那只能怪天意弄人了。但,奧切斯賭贏了。
“該死的弗蘭,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諾亞憤怒的踢碎了一旁的椅子,并拉扯著奧切斯,示意他帶自己去拿可以證明他所說如實的證據。
“大人,您要將嫌犯帶去哪里?”
弗蘭的親信見諾亞拖著奧切斯從房間中走出,上前質問。
“你給我滾”
諾亞一腳揣在了那個親信的胸口,巨大的沖力讓他飛出了好幾米遠。
剎那間,弗蘭的親信們紛紛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指向了十字軍戰士,而諾亞的親兵們也拿起了武器做出了抵抗的樣子。眼看紛爭一觸即發的時候,弗蘭就像有所預判那樣帶著一大隊弓箭手將諾亞、奧切斯以及他的親衛兵們團團圍在了中間。
“迭戈·弗蘭,我要為我的恩師報仇”
怒火沖天的諾亞舉起長劍朝弗蘭沖去,弓箭手們的離弦之箭隨著弓弦的彈動,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久經沙場的諾亞左右閃避,雖然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卻停下了朝著弗蘭進攻的腳步。
“你想挑起內戰嗎?”
諾亞朝著弗蘭咆哮著。
“傻瓜,戰爭早已經開始了”
弗蘭指了指諾亞的身后。當他回過頭的時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自己的親衛兵們紛紛中箭倒地,最慘的是奧切斯,心臟上插著數根箭矢。
“替我。。替我。。。照顧。。。”
從體內翻涌的血液堵住了奧切斯的遺言,但諾亞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
“安息吧。。。”
諾亞幫奧切斯合上了眼睛后,一步步朝著弗蘭逼近。“你知道你在這里殺死我會有什么下場么?國王是不會放過你的”諾亞一邊說,一邊舉起手中的長劍,試圖分散弗蘭的注意力,為了阻止諾亞的再次前進,弓箭手們點著了手中的火把,紛紛扔到了諾亞的面前,瞬間有數十根火把組成的火墻擋在了這位十字軍騎士的面前。
“是我殺死了里德,你能拿我怎么樣?”
諾亞完全沒有想到弗蘭敢在自己面前承認罪行,這讓他更加憤怒。火焰燃起的煙霧迷了諾亞的雙眼,嗆人的味道讓這位勇士不停的咳嗽。而此刻,占盡優勢的弗蘭沒有停止對諾亞的挑釁,他示意身邊的衛兵將剛抓到的人帶到諾亞的面前,讓他能夠乖乖的束手就擒。當諾亞看到眼前的那個人的時候,手中的長劍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悲鳴。
“安娜。。安娜!!你們不要傷害她”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一切,不想死。。。”
那個被稱作安娜的女人發瘋似的跪倒在弗蘭的面前,不停的懇求著那個男人。這一幕讓諾亞看在眼中,痛在心里。他不停的責怪自己沒有履行守護心愛女人的承諾,還連累她遭受如此的羞辱。
“諾亞,以后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跟著你”
“諾亞,就算在危險的地方,我也要和你一起”
“諾亞,如果戰爭爆發了,我會死在你的前面,因為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心痛。”
不知為何,在十字軍戰士的腦海中,突然回響起曾經與安娜的對話,那樣的溫馨,與此時的場景那樣的格格不入。
“諾亞大人,您身邊的安娜夫人,到底是誰”
奧切斯的剛才的疑問此刻在參雜在了諾亞的思緒中,不停的回蕩著。曾幾何時,諾亞想過試探身邊的安娜,來安撫自己不斷起疑的心靈,但每一次都不忍這么做。因為諾亞不允許自己對安娜的愛情中存有懷疑,真正的愛情,不存在質疑。
只見諾亞慢慢舉起了雙手,以交叉的方式放在了胸口,就像懷抱著自己那樣。與此同時,在他的記憶中,不斷涌現出了當時與安娜嬉戲時的畫面。
“我可以擁抱你嗎安娜?”
“不可以,因為你還沒有娶我。”
“那怎么辦,我渴望將你擁入懷中”
“那就抱自己唄,不過我會和你一起擁抱自己。我會陪著你。”
“感覺好傻。。哈哈”
過去的記憶,安娜清純的臉龐和動人的微笑以閃回的方式涌現在了諾亞的眼前,灰黑的煙霧,在諾亞的臉上染上了黑色痕跡的同時,模糊了他的雙眼。
“安娜。。。。”
諾亞交叉著雙手,深情呼喚著深愛女人的名字。但他看到的,只有那個女人無助的搖頭,以及懇求弗蘭放生的悲慘眼眸。
“呵呵。。。。我真傻,真的很傻”
有時候,絕望并不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而是看透一切的平淡。
“安娜,對不起,我會陪著你。”
諾亞拿起了地上的火把,以殉葬的方式,點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