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臨安開科
- 南宋到元152年
- uit9獨釣寒江
- 3652字
- 2013-03-06 14:52:47
1130年的春天,金兵北返,南方又逐漸恢復了繁榮。江南越州山陰(紹興)郊外有個陸家莊,坐落在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山坳里,莊前有一彎潺潺的溪水繞莊流過。正當5月,燕子在天空中飛過,莊前的莊稼已是一片油綠,溪畔的草坪上滿了各色小花,綠草茵茵,蜜蜂蝴蝶往來奔忙,空氣中彌漫著草根和露水的香氣。
一群鵝在溪畔小橋邊吃著水草,時而跳下溪水盡情享受春水的溫暖,時而上岸張開翅膀曬那江南的春天的太陽。突然“嘎嘎”叫著撲打翅膀跳開,這時橋上一個騎馬的文人緩緩行來,那人坐在馬背上悠然欣賞著風景,戴著頂遮陽的青沙斗篷,春風拂面,衣衫敞開。那人行至陸家莊門口下了馬,輕叩莊門的門環。
“砰砰砰”那門“吱呀”開了。
一個莊客出來道:“來者何人啊?”
那人揭下斗篷輕松的扇著風道:“請傳你家陸莊主,福建蘆川居士張元干來訪。”
“請稍等,莊主正在堂上,待我傳話回來。”莊客轉身入門。片刻時,一陣腳步聲傳來那門“咣”的開了,陸宰跑了出來一把抓住張元干的手道:“臨安一別大半年,你去了哪里,快到堂屋坐下?”又轉過臉對莊客說道“去備兩杯好茶來。”
二人談笑風生,笑語寒暄來到廳堂坐下,張元干端起桌上的茶嘗了一口,然后放下笑道:“臨安一別,我回到福建,金人北返后,我從福建又重來江浙漫游訪友,今冬金人來侵略,我看大多地方都遭金人燒毀,臨安被洗竊,不知陸兄莊上可曾遭金人滋擾?”陸宰心情稍重的嘆了口氣,眼里閃過一絲無奈的表情:“金人南下,燒殺搶掠,所幸我這莊地處郊外山坳,荒僻所在,金人未曾經過,才免卻此難。”“我看這朝廷真是無用。”張元干把拳往桌上一拍,那杯茶水都漾出來了些。“不如和我一起游覽明圣,隱居一生的好些。”
陸宰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看朝廷如此,需要賢才為國出力,我們應當出來為國盡忠。”“鐺鐺鐺”這時一個孩子拿著撥浪鼓跑進來:“什么人來了”,那孩子看了張元干又仰起臉問陸宰。陸宰這時才稍顯寬慰,指著孩子對張元干笑道:“這是小子陸游,今年5歲,凡事聰明,倒是很可愛。”張元干看那孩子兩眼明亮,額頭飽滿,極是乖巧便說道:“小侄子長得聰明非凡,將來恐怕也是一代賢才了。”
陸宰哈哈笑道:“資質還是可以,還需要請些老師教導為是,不妨張兄可做我這孩子的老師,日后常來教導。”“那里,我平時寄情于山水,要說書畫指點尚可,做老師可不敢當。”陸宰又道:“張兄即來我莊上,不妨住上一兩年,就做我兒子恩師平時可多指點些如何。”張元干只好點點頭:“本來無事,這樣也倒好。”
正在說時,只聽得莊外喧嘩,陸宰對側旁莊客道:“你可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那莊客應了聲“諾”徑走出莊門,少時回來報道:“原來岳將軍領人馬押解金人俘虜前往越州府覲見皇帝從越州大道過,距此不過5里路,各鄉鄰都跑去看了。”
陸宰大喜抱起陸游對張元干道:“你我二人何不去一觀。”張元干也來了興頭
“走,我們看看去。”二人抱著陸游領著莊客都往越州大道來。
越州府大道上塵土飛揚,一隊士兵在急匆匆的趕路,鐵甲和軍器撞擊的“咔咔”作響,兩邊的樹林上的飛鳥驚恐的到處飛奔,大道兩旁都是趕來的鄉民,有的提著壺和酒杯,有的捧著裝著水果和食物的碗。前隊囚車里坐著幾個金兵頭目,車后垂頭喪氣跟著金兵俘虜。這些俘虜35成群被繩子竄在一起,垂著發,帶著耳環,顯得服服帖帖,兩邊是穿著鐵甲拿著長槍的宋朝士兵排成長隊向前行進。一員年輕的將領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行進在隊伍中間,只見他肩寬背厚,著褐色長袍,外罩護身甲衣,腰間懸著一把長劍,三縷長髯,濃眉鳳眼,鼻直口方,額頭飽滿,儀表非俗。時而指揮士兵注意不要碰著兩邊的鄉民,時而駐馬往遠處看望,時而朝兩旁的人拱手答禮。
“陸游,快看那就是岳將軍。”陸宰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指著岳飛說。
岳飛回頭正好和那孩子的目光碰在一起,只見那孩子兩眼閃光嘴角微笑像要和他說什么。岳飛向陸宰.張元干等人笑笑拱拱手,陸宰等人馬上躬身作揖回禮。
眾人目送岳飛領軍浩浩蕩蕩押解戰俘向越州府去了,陸宰等人相視而笑道:“今日才識得岳飛將軍,果然愛民,名不虛傳。”
岳飛把戰俘交予越州府衙,自帶了兩名隨從來到殿前,然后一人整衣冠上殿來覲見趙構。這時趙構已經從海上逃回,因為臨安行宮已燒毀,便令人重新建造宮殿,臨時住在越州。
“臣岳飛敗金人于新亭,半渡殺金人上萬,俘虜幾百人已押到。”岳飛奏道。
“卿可幸苦了,俘虜可運往臨安做苦力,挑石運土建造宮殿,今后凡是苦重役,都讓他們來做,嚴加看管,不得逃脫。”趙構稍顯寬慰的說道,微笑的看著岳飛,眼里閃爍著和藹的光芒。
岳飛又稟道:“戰俘處置后,我看我朝應該開科取士,多選賢才,才能國運興盛。”
趙構點點頭悅然對岳飛道:“說的正是,封卿為江淮宣撫司統制,鎮守健康,廣招人馬,防務江淮。”
頓了頓又道:“岳將軍可在越州歇息幾日,自有羊酒犒勞軍士。”
“是”岳飛欣然領命。
趙構又轉而看著班列里的秦檜道:“朱勝非苗劉之變后引咎辭職,位置空缺,秦檜可先做禮部尚書,準備羊酒犒勞三軍,再準備營建宮殿,一年之后在臨安科考。”
“我一定把事辦好,不負皇上。”秦檜弓身答應。
于是宋國內部封官提撥,部署防御。一年之后臨安行宮造好,趙構遷架臨安。秦檜又在全國高掛榜文,開科取士。
再說陸宰和張元干二人,自從看到州府懸掛的開科取士的榜文
就商量去臨安趕考事宜,
陸宰本是要去求取功名,而張元干只是為了到臨安解悶游山玩水,既然好友想去科考也樂得作伴相往。于是二人收拾停當帶了兩個書童與家人告別上路往臨安而來。
臨安離越州本不遠只幾日便到了,二人帶書童一行人來到離錢塘江不遠一處悅來客棧住店。一行人進了門,陸宰問店家:“我們一行四人,可有上好的房間?”店家道:“幸虧你們來的及時,過幾天各地舉子來了可就沒房間了,這樓上西面那間大房足夠寬敞,可就那里住下,只是價錢貴點。”“價錢好說,我們就那里住,完后結賬一起算,一定要好茶飯送來。”“這個自然”店家忙點頭:“這是鑰匙,客人自上樓便是。”陸宰接過鑰匙和眾人正準備登樓時,樓下又來人了。
只見一個算命先生從店外邁步進來:“店家,我只一人可否找個小間住下?”
“小房有一間,就是門口那耳房。”店家道:“看你是算命的可少收你點銀兩。”
聽得聲音,陸宰等人一邊上樓一邊看那算命先生,可是那人只把頭一低躲過眾人目光,只是大概看了個眉眼。
一行人只管住店也不去理會,徑直上樓住下,店家看二人銀兩足備也一直好酒好飯伺候。
離開科還有10多日,二人又相約游玩臨安,這日來到錢塘江旁,看那錢塘江好個景致,海水泛著銀光,吹著咸咸的海風。岸上人來人往,市井喧鬧,二人一路行到六和塔不遠處卻看見那個算命先生高挑著個旗子擺一副桌椅在那里算命。“這不是住我們房間下面那人么。”陸宰拉了拉張元干的衣袖,張元干遠看了一下說道:“正是,我們且上前,看他作何勾當。”只見那先生不專注生意,只是把眼往四周張望好像等什么人。
一眼看見二人,忙把頭又一低。二人上前道:“這先生好面熟,可不是店里的鄰居?”
那先生也只好點點頭道:“二位官人可是住樓上的。”二人笑道“正是。”陸宰道:“既然有緣,何不給我算一卦。”隨即把手伸出,那先生看了,又看了看面相道:“官人是富貴命,只是功名不佳,如果來趕考,恐怕不盡人想。”陸宰不解問道:“你怎知我來趕考?”“現在榜文天下貼著,外地人來不為趕考又為什么。”陸宰道:“正是。”
“我也是來趕考的,只為閑暇圖個熱鬧,二是掙些盤纏,別看我算命,我可是正定府的舉人。”那先生道。
“看來,我們都是來趕考的。”陸宰愈加不解:“既然圖好玩在此算命,不妨再算算我的兒孫。”
那先生又把陸宰看了看道:“子孫富貴,但是切記不要靠近海邊,否則有性命之憂。”
陸宰大笑,張元干也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攪先生興致,我們先走了。”于是拉著陸宰向那先生拱手道別:“只是不知道先生名字。”那先生道:“我叫王倫,也是為科考而來。”陸宰說道:“我二人自去游玩了,先生要在此坐多久?”王倫道:“我晚上回去。“兩廂道別了。
那王倫一直坐到晚上,這時一個仆人摸樣的人拿著個盒子匆匆從江邊趕來,走到跟前低聲對王倫道:“這是交給你的東西。”王倫接過盒子朝來人眨了眨眼,那人自走了。原來這王倫護送王氏來到臨安,托心腹混進秦府做仆人。自己又不好明白坐在秦檜府上,只是把這錢塘江邊作為接頭地點,暗送消息,又想混進做官,便要秦檜傳他考題,來搶這科狀元。盒子里裝的就是今科試題,當下回客棧,取出照著做了。
不幾日,臨安開科,主考官正是秦檜,這王倫換了身儒生裝束拿了正定王舉人的帖子,同陸宰等人一起開考。當日考完,陸宰回到客房對張元干道:“這科考題,不盡人意,不知道是什么人出的。”張元干道:“陸兄不可在意,如不行,可隨我游玩山水,一生快樂。”只是不知道王倫怎樣,兩人下樓來看時,那王倫房早就空了,人已走了。
又過了幾日,榜文出來,陸宰和張元干二人去看時卻是:“今科頭名狀元諱正定府舉人王倫。”
二人驚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