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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席卷西方

  • 南宋到元152年
  • uit9獨釣寒江
  • 5198字
  • 2013-04-17 13:54:26

1234年中秋的中都城已經是一片金黃色彩,楓葉染紅了長城內外的崇山峻嶺,紅黃交替的色彩從長城腳下一路蔓延進了城,又沿通惠河到積水潭運河兩岸鋪上了一層濃厚的秋色。中都城里筆直寬闊的街道像四方棋盤,也像草原人的耿直性子,從北到南,從東到西,不打折扣也不拐彎的直來直去。城里的人在歡度中秋佳節(jié),經歷多年換了多國統(tǒng)制的中都城,仍然不改漢唐風采,每逢佳節(jié)必須登高飲酒,對月吟詩。積水潭北岸的斜街上,逐漸多了一些歌臺酒肆,也多了一些賣米面鞋帽,珠寶鐵器的商販。商販們賣力的吆喝,大街上的人群逐漸熙熙攘攘多了起來。與節(jié)日氣氛不同的是老城門內南城的窮漢街,盡管是中秋節(jié),但是仍有大量的閑漢和原金國解除武裝的士兵積聚在一起,等待雇主出賣勞力,愁眉苦臉上盡是歲月更替的滄桑。

城北到通州的運河北岸駐扎著6萬蒙古兵,分為騎兵營的55000蒙古人和炮兵營的5000各族士兵,軍營的駐扎和士兵的來往也繁榮了運河兩岸的商業(yè)經濟。中秋佳節(jié),炮兵營的士兵們也得閑放假到城里轉轉,趙和與契丹人兩人這日也出了營門,一路往老城而去。

二人進得被炸得一片瓦礫的老北城門口,過了老城區(qū),經過一帶買賣駱駝,牛馬的市場,又穿過車市、果市、菜市、草市,蒸餅市,一路在人群里尋找熟悉的面孔。只見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各色人等的面孔匯聚在一起,真的是很難找尋以往的古故人。原來這城里的人換了一陣又一陣,二人卻成了城里的陌生人。

一路行下去,到了城南工匠營,原來的碩大的棚子和磚墻早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燼瓦礫,殘磚斷瓦里頑強的生長著一蓬蓬衰草,伴著幾聲斷斷續(xù)續(xù)的蛐蛐叫聲,無比凄涼。想當年幾萬人揮汗如雨的鑄造兵器,而今卻是一片沉寂,趙和感到從頭到腳一陣冰涼。二人翻著瓦礫,試圖尋找些什么,可是一無所獲。

“這就是當年我住的地方”趙和指著喊道,循聲望去,在一片廢墟之上,一條小溝旁,仍然是一處敗落的破棚子,搭著些茅草,門口掛著破布簾子,泥漿和著樹枝的墻在秋風剝蝕下千瘡百孔。

“我們過去看看或許還有人住”契丹人提醒他,然后二人躡手躡腳朝棚子走去。

到了棚子外面,趙和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有人嗎?”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上回響,不見有人答應。

“我們進去看看”契丹人不耐煩的拉開簾子。“霍”的一聲,棚子里的床上坐起一個老頭來,只見他須發(fā)皆白,滿臉鄒紋,恐懼的臉上全是污泥濁水。

“不要怕,我們是好人“趙和馬上用安慰的語氣說道:“我們想打聽一件事。”

“你們穿著蒙古軍服,說著漢人的話,好人是這樣的么?”老頭見只有兩人且并無惡意,就放寬心說道。

趙和見了中原人自然親切,先施了一禮隨后說道:“老丈不要怕,我本來是這工匠營的人,你住的本是我的棚子,蒙古人進城把我?guī)У搅嗣晒牛裉觳艃e幸回來看看,不知這工匠營原來的人都去了哪里?”

“原來是這樣,這棚子又沒寫誰的名字,誰住就是誰的了”老漢無賴的回答:“看你們是南宋人口音,我也是,只不過這工匠營,10多年前蒙古人進城就把它踏為平地了,原來營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早就不知所終了。”二人一陣嘆息,悲傷無比。

“原來的人要找尋就像海里挑針,已經沒人知道了。”老漢又說。

趙和萬念俱灰,看著老頭又深施一禮:“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以后有人來找,煩請老丈傳話就說‘合州趙和來過這里,還活著,現(xiàn)在蒙古軍中’。”說罷兩眼通紅,竟然淚下。

那老漢聽了連連點頭:“我?guī)г捑褪橇恕!庇謹[手道:“無事,你們可回去了。”

趙和和契丹人內心煩悶,告辭老漢回到軍營,中秋節(jié)的晚上,明月當空,趙和卻感到無限孤單:“沒找到一個熟悉的人,誰能帶話回益州釣魚城老家,也不知道家里人現(xiàn)在的情況!”兩行思鄉(xiāng)的熱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中秋節(jié)一過,蒙古軍營又忙碌起來,窩闊臺一聲令下:“大軍征西”,又要啟程了。趙和心里叫苦:“才有一點希望,現(xiàn)在一點也沒有了,這樣怎生回到南宋,只怕要死在西域了。”蒙古兵卻紛紛騎上戰(zhàn)馬,容不得趙和多在中都留一陣,就號炮三聲,大軍開拔了。原來窩闊臺派西征兵攻打波斯和欽察,征服了波斯之后卻遭到欽察人頑強的抵抗,于是抽調主力和炮兵前往增援。

趙和隨著隊伍長途前行,重復上次的路途,一路翻過了雪山,渡過了河流,沙漠,草原,風霜雪雨,冬去春來,于1235年春天來到了伏爾加河的下游。術赤的兒子拔都總領諸軍,蒙古人所有西征部隊會師于伏爾加河。

蒙古人向西方發(fā)動了兇猛的攻擊,花了一年的時間,速不臺征服了伏爾加河中游的不里阿耳,次年蒙古人占領了里海以北廣大地區(qū)。拔都帶領諸王子和公主駙馬一路攻城略地,先后占領了莫斯科,基輔,接著向波蘭和匈牙利等國發(fā)動了攻擊。

1241年的春天,拔都長驅直入匈牙利境內,進抵斯佩城下,此時斯佩城里別刺四世卻和主教烏古蘭吵得不可開交。別刺四世神色嚴厲的告誡烏古蘭:“敵人有8萬人,我們只有六萬人,兵力上不占優(yōu)勢,冒險出戰(zhàn),會遭受慘敗,必須守城等待蒙古兵自行退卻。”而烏古蘭不屑的大罵別刺四世:“膽小鬼。”,不聽勸阻,強行帶兵出城。

匈牙利重甲騎兵兩萬布成方隊,在城前扎營,遠遠望見蒙古人鐵騎攪起半天的塵土。烏古蘭拔劍高喊:“蒙古人遠途來了,我們乘機會沖殺,不讓他落腳。”“沖啊”!

喊聲過后,重甲騎兵停著長矛洶涌的朝蒙古人沖去,馬蹄聲伴著沉重鐵甲的“嘩嘩”聲,以及士兵的重重的喘息聲,狂亂沖了下去,那渾身的盔甲和金屬面罩在陽光下泛濫著刺眼的白光,就像一片銀白的金屬海洋。蒙古人遠遠望見了卻依次按順序快速朝后撤退,“他們害怕了,快追!”烏古蘭興奮的在馬背上狂叫。

蒙古人一路按隊形狂奔,卻繞開了一大片沼澤,后面的匈牙利騎兵收腳不住,前仆后涌進了沼澤地帶,發(fā)現(xiàn)之后想撤出卻和后面的部隊撞在一起,困在了沼澤里。烏古蘭在隊伍里焦急的喊:“蒙古人在旱地上,快撤出來。”話音剛落,蒙古人密集的弓箭從兩翼向他們射了過來,沼澤里一片盔甲撞擊,人喊馬嘶,匈牙利騎兵紛紛倒下,烏古蘭帶著不多的幾個隨從狼狽逃回斯佩城,可是兩萬人馬覆滅了。與此同時蒙古人伏擊了瓦如丁前往斯佩城的援軍,斯佩城一時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別刺四世站在城頭對眾軍下命令:“現(xiàn)在只有死戰(zhàn),蒙古人不受到打擊是不會退的!”匈牙利兵舉著長矛高呼:“決一死戰(zhàn),決一死戰(zhàn)…….。”

匈牙利兵6萬氣勢洶洶從斯佩城出擊蒙古軍,拔都見對方強悍,遂帶領蒙古兵退到塞育河下游,與敵人隔河對峙。

初春的塞育河水靜靜的流淌,積雪融化,河水暴漲,水流打著旋兒拖動著泥沙帶著成片的野草,厚重的向下游行進。兩岸斑駁的浮現(xiàn)著稀疏的雪堆和污泥,空曠的河兩岸什么也沒有,只有兩國的軍隊和河中的掛著鐵鏈的大石橋,冰冷的橫跨兩岸。交戰(zhàn)雙方都不想斷掉這唯一過河進攻對方的通道,證明都不是膽小鬼。所以石橋孤零零的懸掛著,永遠屬于勝利者一方。

趙和所在的炮兵營悄悄趕到了,傍晚時分在河左側下寨。帳篷外的空地上,士兵們三五一群圍著火堆用頭盔煮著馬肉,盔里的水“咕咕”的冒著氣泡,馬肉也熟了,散發(fā)著香味。趙和用短刀挑起一塊馬肉放進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起來,他那挑剔的胃也逐漸適應了草原人的吃法。篝火映紅了工兵們年齡各異的臉龐,契丹人也在狼吞虎咽吃著馬肉,他和趙和年齡相仿,從第一次西征到現(xiàn)在的第二次,兩人在戰(zhàn)爭中成長,都有30出頭了,二人又順利做了管炮的把總。

只有隊長一邊吃一邊不厭其煩的吩咐:“今晚上,一定要吃飽,明天就看我們的了,過河攻橋的事,騎兵不管用,關鍵還要看炮兵的。”

“你見過匈牙利兵嗎?”趙和嘴里吃著馬肉,一邊小聲的對一旁的契丹人說,眼里全是好奇。

“沒見過,聽說他們全身都罩著厚厚鐵皮,戴著插著羽毛的白鐵頭罩,渾身刀槍都砍不進。”契丹人做了個手勢又說:“只把脖子空在外面,騎兵朝這個地方下刀。”旁邊的工兵都笑了。

一個工兵說:“騎兵砍這樣的盔甲是費事點,怪不得大汗讓我們用大炮轟,他們亂了陣腳就好對付了。”

趙和嘆了口氣:“要打仗就要有傷亡,這次打仗交給我們炮兵來打,隔得距離遠,敵人又沖不過來,所以敵人不知道,我們是完全安全的,可是他們進入大炮射程就只有炸死的份了。”又安慰的看著幾個才上戰(zhàn)場的新兵:“明天的炮,我來點,你們跟著填炮彈就是了。”

“難道炮兵就沒有傷亡嗎?”一個工兵小聲問他:“我頭一次打仗,不知道具體情況。”

“都會有傷亡,好比前幾次,敵人用箭射擊我們,還是死了幾個兄弟。”契丹人在一旁搶著回答:“所以打仗一定要勇敢,先用大炮壓住敵人,不讓他們的騎兵靠近,他們就無法射擊你,老天保佑,他們不會制造大炮,千萬別讓他們把炮奪了去。”契丹人雙手合十在胸前,虔誠的禱告。

傍晚的篝火熊熊燃燒,士兵們飽餐一頓,合眼休息,靜等天明的戰(zhàn)斗。待篝火燃成灰燼的時候,天空也漸漸泛白。早晨時分,日出東方,火紅的太陽染紅了朝霞,金光點點的照在塞育河的河面上,幾只飛鳥在輕聲鳴叫展開翅膀飛到了大石橋的鐵鏈上,腳爪滑動,像在表演它們走鋼絲的絕技。大戰(zhàn)之前的空氣仿佛凝固,寂靜的原野里只有幾聲鳥兒清脆的叫聲,雙方在暗自做著準備。

“嘎吱吱”炮架的車轅發(fā)出不勝重負的叫聲,成百斤重的7門鐵炮在工兵的牽拉扛抬下,按方位被炮兵固定在了橋的左側。“點火”隊長一聲令下,趙和舉起火把點燃了炮的導火繩。那導火繩“嗤嗤”的冒著青煙,臨到盡頭,“轟”的一聲巨響,工兵們都立即捂住了耳朵。只見大炮四周地皮顫動,炮口冒著火舌和濃煙,一顆炮彈騰空朝敵軍陣營飛了過去。鐵鏈上的鳥兒驚恐的高聲叫著,撲打著翅膀逃到半空,眨眼變成幾個黑點,消失的無影無蹤。

瞬間過后,7門炮依次開火,匈牙利人的陣營里騰起一團團黑煙,士兵們驚恐的大叫,成片的騎兵倒下,馬嘶人吼,灰塵滿天。匈牙利兵亂了陣腳,有人開始退了,有人在隊伍里大叫:“蒙古人是妖怪,這是他們使的法術,我們會變成灰燼的!”于是人馬相擁,紛紛躲避炮火,亂成一團不可開交,加上重甲騎兵相互撞擊踐踏,死傷嚴重。

速不臺率領蒙古人趁勢發(fā)起了強攻,在炮火掩護下順利占領了大石橋。一隊隊蒙古騎兵快速出動通過石橋,向匈牙利人發(fā)起了兇猛的攻擊,很快就包圍了亂成一團的敵人。蒙古人在馬上“嗖嗖”的放著箭,匈牙利人陣中夾雜著的步兵沒有盔甲,騎兵的戰(zhàn)馬也沒有盔甲,遇到蒙古人銳利的箭頭,成排成堆的倒下。

匈牙利人殊死反抗,終于找到一個缺口,一路逃到塞育河右岸提索河的流域,蒙古人在后高舉彎刀長槍緊追不舍,漸漸追至。“現(xiàn)在情況,別無出路,只有拼死血戰(zhàn)了!”別刺四世在馬上大喊:“我親自督戰(zhàn),如果有誰貪生怕死,退后一步,格殺勿論!”蒙古人強攻,匈牙利人支撐不住,漸漸敗退下去。在蒙古人的兇悍追殺下,匈牙利人的尸體擺滿了塞育河河岸,河水都染紅了,于是全軍覆滅,烏克蘭戰(zhàn)死,只剩別刺四世領著少數人僥幸逃脫,躲在了亞德里亞海中一個小島上,從此再也沒露面。蒙古人殲滅了敵人主力,趁勝占領了并血洗了佩斯特和布達城,大火連燒了三天,才逐漸平息。

當年夏秋交際,蒙古人占領多瑙河畔,養(yǎng)馬三個月,兵士休養(yǎng)生息,趙和的部隊再次歇下了。多瑙河畔湖光山色,風景優(yōu)美,碧綠無邊的草坪和不多的樹林,在夏日驕陽下翻滾著綠色波浪。

趙和和契丹人二人躺在綠草萋萋地毯一樣的草坪上,聽契丹人悠揚的吹著羌笛,笛聲婉轉,引來了鳥兒和蜂蝶,和風暖暖的吹著,二人的思緒飄向遙遠的東方。

“我們這樣往西,一直要打到哪里才是盡頭”契丹人停下了嘴邊的羌笛,小心的擦拭,額頭上密密的出了一層汗,紅色臉膛在陽光下,神采熠熠。

“你知道天有盡頭嗎?”趙和嘴里叼著根青草,無聊的看著頭頂的藍天:“我知道天有四個柱子,如果看到柱子和大海,就是到天邊了。”

“我們怎么還沒到天邊啊,你說的那幾個柱子和大海什么時候才能碰見”契丹人喪氣的揣好羌笛,仰頭躺下:“走了這么久,我估計快到天邊了。”

趙和瞇著雙眼望著一望無際的藍天,憂傷的回答:“我看快到了,到了我們就要回去了,我可不喜歡這個地方,我還是喜歡南宋,家鄉(xiāng)這個時候也該是稻谷要熟透的時候了!”

“我的家鄉(xiāng)到處是傾斜的屋檐,檐角上雕刻著可以飛翔的龍頭,到了這個季節(jié),山嶺疊翠,稻花飄香,每個人都在準備收割莊稼,還有小溪,小石頭,和山間的花朵”趙和夢幻般的說著:“可是這里房子像碉堡,全是草坪,根本看不到什么溪水和小橋!”

聽到身邊沒有回聲,趙和側身看去,原來契丹人已經舒服的睡著了,他苦笑著轉過頭看著泛著波浪的多瑙河水,再朝遠方看去,仿佛原來那個南宋的少年已經騎著馬順著河流向故鄉(xiāng)奔去。

三個月過去了,多瑙河接上了厚厚一層冰,積雪深達幾尺,天氣嚴寒的讓人渾身繃緊。拔都統(tǒng)領蒙古騎兵踏著冰過了多瑙河,一直向西進發(fā),一路抵達維也納附近的紐斯泰特,而炮兵由于轉運鐵炮不便,就留在了多瑙河畔。

1242年4月,窩闊臺汗去世的消息傳來,拔都領軍東返,于1243年初抵達伏爾加河下游東岸,修建了欽察汗國都城薩萊城,從此統(tǒng)治者亞歐西部的廣大地區(qū)。

由于蒙古人即將南下,作為炮兵主力的趙和接到命令,離開他操作的大炮,一行幾百人騎上馬輕裝走上了返回中都的路程,趙和在馬背上又高興異常:“看來回到南宋家鄉(xiāng)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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