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一望無際的長安街上依舊繁華熱鬧，雪已經停了，屋檐上依舊蓋這厚厚一層積雪，星空璀璨。

李柷和李溪沫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落鴻樓停了下來。

李溪沫道：“你可以陪我喝酒嗎？”

李柷知道這小妮子心情不好，于是點點頭答應。

李柷和李溪沫走入落鴻樓只是要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溪沫并沒有看他只是望著窗外落鴻湖，想起了往日與李柷在這里發生的點點滴滴以及那個吻。

李柷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許久李溪沫這才回過神喝了一杯酒道：“你知道嗎我很慶幸能遇上你。”

“我也是。”

李溪沫喝了一杯酒，有些無奈的傻笑了一下：“可是只從肖姐姐跳崖之后我后悔了，我知道肖姐姐跳崖是因為我丟失了玉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當初那個跳崖的要是我該多好！”

李柷將他酒杯奪了過來：“你別多想，那是一場意外，是我沒照顧好她，是我害了她。”

李溪沫俏臉有些醉意，朦朧的雙眼笑了笑，笑的有些牽強：“我知道你是在保護我，所以不讓我知道這些，你知道嗎？我很愛你，可是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父親背叛了大唐，背叛了你。”

李柷一驚，李東遠勾結蔣玄暉偷運長安糧草出境的消息終究還是被她知道了。

李柷道：“這不管你的事。我愛的是你，和其他人無關。”

李溪沫道：“謝謝你第一次說你愛我。其實我知道你是騙我，但我依舊很開心，你知道嗎其實你愛的也許只有肖姐姐一個人，我只是一廂情愿罷了。”

李柷楞住了！對于李溪沫的感情李柷一直都有一份愧疚。昔日當著所有人面拒絕她，再到后來一次次對她隱瞞身份，再到最后答應她的袁襲綁架風波之后自己才接納她，至始至終都保持深深的愧疚感。

李溪沫又道：“謝謝你或許我們有緣無分，在你面前我始終過不去肖姐姐那道坎。”說道這里，李溪沫站了起來：“你知道昨晚我守了你一整夜你一直都在叫肖姐姐的名字嗎？”

李柷一驚，捫心自問自己對于她和肖鳶兒，自己的確很愛肖鳶兒多一點。

李溪沫道：“我們就此作別吧！我會一直尋找肖姐姐，直到找到她為止。”

李柷急忙站了起來，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沖了上去，從背后將她抱住：“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周圍人幾乎傻眼了，眾目睽睽之下這廝竟公然抱住一個女子，這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無疑是不敢相信的。

黑天化月，朗朗乾坤，這人竟然做出如此有傷風化的茍且之事，實在是可惡，不過好羨慕！

李溪沫輕輕將他推開，一步步推出門口：“放心，我找到肖姐姐一定會回來。”

李柷終究沒有繼續強留，慢慢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來往的人群之中。

一種說不出的挫敗感油然而生，自己當初拒絕她，如今也被她拒絕，果然這個滋味不好受。

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

王穆本就躲在暗處保護他們，見李溪沫默默離去，這才走了進來：“公子李姑娘？”

李柷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坐下陪我喝酒。”

王穆心說皇帝也會失戀？皇帝竟然還被人甩了？這可是聞所未聞，見所第一次見的奇觀，幸好史官不在，要不然這事就丟大發了。

王穆見李柷一臉郁悶，于是開解道：“公子何必傷心，不就是女人嘛，天下間還有您得不到的女人嗎？要不在下給您物色物色？”從最近接觸李柷下來，王穆也知道他平日里沒什么皇帝架子，很好相處，于是私底下說起話來也沒什么忌諱。

李柷嘆道：“說真的其實以前我也是那樣想的，可是當坐到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你才知道什么是孤家寡人。”

王穆道：“要不我派人跟蹤李姑娘。興許能夠找到李東遠的下落？”

“哎。。。你讓人小心一點，保護好李姑娘。”

“在下明白。”

兩人無話，一直喝酒。

這時候，屋外一個便裝的御林軍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本想告之王穆一些事情，可一進來看見李柷也在，頓時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李柷道：“不必拘禮，有什么事你說就是。”

御林軍順了順氣，道：“陛下是這樣，剛剛我正好換班回家，剛巧路過妙音坊，聽見里面有打斗聲，進去一看，卻是羅林將軍和一位年輕公子打起來了，對方人多，我怕羅將軍吃虧，這才來這里找王將軍去幫忙？”

兩人還是有些吃驚，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在妙音坊和人打起來了，這話傳出去了，豈不是天大的丑聞，還以為嫖娼不給錢，所有打起來。難怪這小兵不敢去般御林軍，而是來求王穆出手。

王穆道：“公子，要不我去看看再回來給您稟報？”

李柷道：“還是一起去吧，這妙音坊我也始終覺得有些古怪，不妨乘機好好調查一番。”

三人急匆匆的朝妙音坊而去。

來到妙音坊的時候，整個妙音坊已經看不出任何打斗痕跡，整棟樓依舊鶯歌燕舞，詩酒淫亂。

王穆朝那御林軍道：“你在外面等著，有什么事情我會通知你。”

“小的明白。”

王穆呸了一聲道：“你明白個毛，放機靈點，別胡思亂想。”

“小的明白。。。不小的知道了。”

兩人無奈的對笑了一下，這才走了進去。一跨進妙音坊，立即就有一個老鴇笑盈盈的扭動風韻猶存的身姿走了過來：二位公子，好久沒見你們來了，快里面請。”

兩人尷尬的看了看，心說老子何時來過，你別血口噴人。

老鴇將手搭在王穆肩上：“別害羞嘛！快進來。”

王穆厭惡的將老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開：“少來這套，我是來找人的。”

老鴇笑道：“公子別不好意思，來這里的人都是來找人的。兩位是要找翠兒還是云兒？”

王穆呵斥道：“找你妹！”

老鴇楞了一下，立馬又笑道：“好呀，公子口味重啊！我馬上就讓我妹來接待公子。”

王穆剛想發作，李柷拉了他一下低聲道：“我看事情有些蹊蹺，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老鴇見兩人竊竊私語，有些拘束，一看就是第一次逛窯子的新手，于是道：“兩位公子要不樓上請，先喝點小酒，我再給你叫上幾位姑娘如何？”

王穆瞪了老鴇一眼：“那就快點，我們還有要事要辦。”

老鴇轉身大聲道：“兩位公子天字一號房。姑娘們好生伺候。”

我靠！能不能小聲一點，這要說被其他宮中大臣看見自己帶皇帝出來逛窯子，第二天不被唾沫星子淹死，都要被彈劾死。

兩人進入天子一號房，王穆急忙問道：“公子為何剛才不讓我問那老鴇羅林下落？”

李柷道：“堂堂朝廷大臣被打之后這里依舊沒事發生一樣，我看此事有些蹊蹺。況且我始終有些看不透這妙音坊，我只知道和李茂貞有些干系。所有我們既然來了，還是別打草驚蛇為妙。我與這里的百里芷姑娘還算有些交情，待會我讓她來，看看能不能問出羅林下落。”

王穆急忙道：“之前調查過妙音坊和李茂貞得干系，不過沒有調查出什么太大的毛病，也許是他們隱藏得好。”

李柷對不良人的能力還是有些看法，幾乎就沒有什么作為。

兩人閑聊之時，大門緩緩被推開，老鴇帶著幾名風姿不錯的姑娘走了進來，道：“兩位公子久等了，來姑娘們好好照顧兩位公子。”

姑娘們夸張的扭動身子朝兩人撲來，李柷急忙拿出一錠金子扔給老鴇道：“那啥。。。我們不是要這幾位，你這里又沒更出色一點的？”

原來是兩個大財主，老鴇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急忙道：“小的有眼無珠，小看了兩位公子。姑娘們給我出去。”

“有錢了不起啊？”姑娘們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李柷道：“老鴇，我聽說你們這里有位百里芷姑娘不錯，不知她現在在不在？”

老鴇道：“這。。。這。。。”

李柷又拿出一錠金子扔在她跟前。

老鴇道：“公子不滿你說，百里姑娘是賣藝不賣身，況且現在受了點傷，不能來陪兩位，要不我讓我們這里最漂亮的翠兒來被兩位？”

“你說什么？百里姑娘受傷了？”李柷有些激動。

王穆一驚心說陛下淡定！淡定！

李柷又掏出幾錠金子扔給她，道：“我和百里芷姑娘也算有些緣分，要不這樣你帶我去見她。”

老鴇次去沒有拿這幾錠金子，一臉詭異的朝他們道：“我看兩位并不是存心想來尋歡的！”

王穆小聲道：“公子切勿讓這老鴇生疑！否則羅林性命不保。”

李柷點點頭道：“那好，老鴇你就將翠兒給我叫來。”

“好叻，兩位稍等！”老鴇這才拿起金子走了出去，跨出房門急忙對旁邊的手下道：“給我將里面兩位盯緊一點，這兩位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