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子船
- 一笑緣
- 冷月敲雨
- 2285字
- 2012-02-10 17:46:00
李白說:天子呼來不上船,那么我們的奚何子便是可以呼天子上船了。
建炎三年(1129),帝在揚州。前面說了,這個皇帝不管哥哥和父親在當俘虜,自己在逍遙快樂,坐上龍椅。
先是建炎元年,南逃揚州。建炎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元佑太后離開揚州,乘御舟到杭州避難,由御營統制苗傅帶領所部8000人扈從。第二年二月初一,宋高宗又將皇太子和六宮送杭州。
在這段期間,表表前面提到過的奚何子。
自從和如晦約定了在竹西亭游玩,就一直沒有機會。終于也等到了兩個人都有空閑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前面提到過的“竹西亭”。
而此時的背景是南宋政權初建,趙構起用抗戰派李綱為宰相,但不久即趕走李綱,同寵臣汪伯彥、黃潛善等人放棄中原,從南京應天府逃到揚州,一意享樂。離下一場災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何子雖然年少,但是結識的朋友很多。也許是物以類聚,人以種分。應邀而來的第一人名叫曾幾。字吉甫,自號茶山居士。其先贛州(今江西贛縣)人。不過這時候他已經四十多歲了。
不過他這次沒有時間過來,只是留下一首詩:
往歲出蕪城,飄然一客星。
又從江北路,重到竹西亭。
楚岸寬圍碧,吳山遠借青。
圣時還舊觀,歌吹月中聽。
《南歸題揚州竹西亭》
后便改提舉湖北茶鹽,徙廣西運判,歷江西、浙西提刑。
這首詩還是作為一個引子吧。
如晦和慧嫻也來了。敬德和妻孫淑卿。前面提到了敬德這個人脾氣還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淑卿早就是他要娶的,但是又遲遲不肯迎娶。經歷了一些波折。
當然這個時候芍藥現在并不是盛開的樣子,有些頹敗了。游戲規則還是按照何子以前說過的“擊鼓傳花”。
前面說了,這個游戲起源于北宋年間,著名文學家歐陽修擔任揚州太守期間,與友人宴飲,發明擊鼓傳花的游戲,用來助興。
傳什么花呢?當然要選擇瓊花了。何子這個人對花也是十分愛護的,所以準備新鮮的瓊花對于何子來說太簡單了。
淑卿有個妹妹,叫做梁媚,負責傳花。這時候是未時(下午三點到五點),正好過了中午的困意,又沒有吃飯的負擔,作為沒有什么直接收入的何子來說,是做東家的最好時間。
但是用于調節氣氛,何子還是帶來了自己可以泡茶的花,茶具,還有點心。這個點心叫做“宮餅”,就是現在吃的月餅。雖然過了八月十五,但是拿出來吃也不失禮儀。
在選擇韻上面,大家意見不統一,隨后何子說到一個人的一首詩,于是就定他這個韻了。
和人春雪
莫嘆年來雪句遲,雪遲詩句更依微。
風來海國鹽波涸,春人仙田玉氣肥。
雛鶴暖嬌搖羽脫,老龍枯癢退鱗飛。
天工人代如端的,安得吾能及九畿。
這個人命運和沈志差不多,選擇是微之的路。他叫王令。初字鐘美,后改字逢原。原籍元城(今河北大名)。5歲喪父母,隨其叔祖王乙居廣陵(今江蘇揚州),十七歲離開叔父,自立門戶,在瓜洲安家不久,王令便只身到山陽縣某家塾當先生。他本希望“生太平世,讀書學古,自少壯期切切以自奮進,裨補當世之萬一”,可現在“不幸窮蹇顛倒,不得比常流”以后幾年間,王令從未參加科舉考試。“自我之生,迄于于今,拘前迫后,失險墮深。舉頭礙天,伸足無地,重上小下,卒莫安置!刻瘠不肥,骨出見皮,冬燠常寒,晝短猶饑……”
另外還有一個事情,他是王安石的朋友。不過,英年早逝,年僅27歲。
一切準備就緒,就由何子出題目。題目是李白的“天子船”為話引,寫這幾年發生的一些事情,但是為了避諱,以花為托。花可以自選。先后順序就靠梁媚的了。
再說這個梁媚比何子大一歲,詩詞不是很在行,常年和姐姐淑卿在一起。敬德也有幾分喜歡這個丫頭的。
今天聽了姐姐的勸告,并沒有穿得太花哨。很樸素偏粉色的裙子。
梁媚想難為一下姐夫,于是讓花先落到他手上了。敬德也不敢出丑,便押了一口菊花茶,做道:
倦日卷窗幃,船月芳菲。
畫眉人去盡成非。
一座孤城穿菊甲,劈向春暉。
畫棟有薔薇,若水成圍。
三千人燕作南飛。
想那東風吹不過,情重言微。(詞寄浪淘沙)
梁媚覺得不好,便又穿給個姐姐。姐姐說:“你說他這個怎么不好?”
“我是不懂,為什么有那么多人穿兵帶甲,為什么還會失敗呢?”
“小丫頭,有些事情咱們是改變不了的。”
“倒是這個畫眉說得奇怪了。難道一國滅亡都要怪罪女子上面么?”
說著也這道:
楊樹枝頭動船微,結蒂繞城圍。
欲言先淚,含苞卻斂,雪霽塵霏。
如今事事商量也,何故夢相違?
惜還蓮子,心當卿處,卿在薔薇。(詞寄眼兒媚)
梁媚還沒有反應過來,眾人卻笑了:“好個無才的女子,盡想著自家的私事。”
“我又不是關心國家大事的人,湊什么熱鬧!”說著醋意十足的看著敬德。
“好了,我要傳花了啊!”梁媚不想看熱鬧,就想著大家快點寫詞。
如晦又開起玩笑了:“我說你們兩個,一個出這么刁鉆的題目,一個本意是自己拋到誰那誰寫詞,你以為我們都是你哥哥、嫂嫂啊,靈感那么容易來?
“好姐姐了,你坐下喝壺茶,等我們想一會,給你做個長詞出來好不好?”說著何子推著梁媚坐下,給她一碗茶喝。
“我說你是不是有些偏心,就她有茶,我們就沒有茶喝了么?”如晦又開起了玩笑。
“你們說著,我也不寫了。男人的事我們不管,說著拉起淑卿的手,一旁耳語去了。
“嘿,別掃興啊,你們看這個竹西亭多好啊。還有好多故事呢。”何子見大家不理,也只好怏怏不樂。只好又回到梁媚旁邊,搭起訕來,“姐姐喜歡什么牌子的?”
“什么牌子什么格律什么天子船我是不懂,你們玩你們的。”說著也悶悶不樂。
“怎么,我想出來的主意不好,還是哪里得罪姐姐了?”
“你到是說說,這什么薔薇薔薇的?”
“哦,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哪里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對了,這個詞牌我不懂,你能教我么?”
“那你先看看李白的《長干行》吧。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你諷刺我是不是?我可比你大的!”
“我可沒說。”
這里玩笑著,卻不知道,天子的船,又要向南行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