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句話說在前頭，一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句是“長兄如父”，這段日子，雖然有些人心是在一起的，但是什么也不能越了禮數(shù)，而有關這個，在宋朝應運而生的是道教。另一方面，微之是顧顏的哥哥，更要做好帶頭作用，所以雖然是已經(jīng)不是很“木頭”了，還要裝“木頭”，畢竟現(xiàn)在沒有父母在身邊，而是出于戰(zhàn)亂之中，所以不能私定終身，茍且一起。也只能是這樣吹吹笛子，彈彈琴。就算有什么，也只好私自時候接近一下。只有婚嫁才可以。這一方面，如晦和他的妻子就比較隨便了。

說這日眾人興盡而歸，葛云也換了平常的衣服。大家一旁不斷的嘖嘖贊揚，旁邊微之有很多話要和她私下來說，一直沒有機會，只好作罷。只是不斷地眼睛看她。

前面說過，女孩子在一起經(jīng)常打成聯(lián)盟。晚上也是一樣的。不過葛云、顧顏、慧蟬住在一起，微之、沈志、蔣琳住在一起，如晦和慧嫻，其他人更有自己的所在。

回來的時候，穆瞻是酩酊大醉了。嘴里胡亂的說著一通，而微之一直在想著那個舞蹈，沈志沒怎么喝，只是聽聽故事，品品茶。而女孩子早圍著葛云說這個，說那個，弄得葛云又是一通緋紅色的羞色。

到了房間里面，顧顏才好意思說出那句一直很糾結的話：“你們剛才唱的是什么詞？我怎么有些聽不懂？”

葛云以為是問里面關于感情的話，一時搪塞，不敢回答。慧蟬在一旁羨慕不已。“真是個厲害的姐姐！”

“小孩子，你懂什么！”慧嫻也是說了幾句。晚點的時候才離開這個房間。慧嫻比葛云略微小點，比顧顏要大。

“不過真的很好聽！”慧蟬也有點羞澀，心里想著，誰會給我吹笛子呢。

看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顧顏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出去找沈志。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她依賴上他了。因為他說話痛快，也不像哥哥，木頭木頭。

“我是說，我有幾個音辯不明白，你們能不能講給我聽？”顧顏歪著腦袋繼續(xù)說道。

葛云還是以為是詞的意思上面，不肯回答。過了一會，慧嫻反應過來了：“你是說，你聽不懂？”

“嗯。這個問題我早就想說了。你們說話我也有時候聽不懂。還有，自從來了這里，他們的口音我也是聽不懂。”

“原來是這樣啊。你很小的時候就出來了，除了在汴京陪他們打過仗，就很少遇到別人。自然會不大懂的，其實我們也是有些不懂，這個‘秦’聽起來像‘cin’就是那首傳說是李白寫的《憶秦娥》，我現(xiàn)在也不大清楚怎么讀起來好聽。還有《說文》里說‘劉’這個字的發(fā)音可以注釋為‘李樓切’，也就是‘李’的聲母同‘樓’的韻母相切。‘六’更適合的注音也許是‘李漏切’但是這些字又需要重新知道怎么發(fā)音才可以。我們只是習慣了家鄉(xiāng)的讀法。”慧嫻說道。

“我也這么覺得，”葛云也說了起來，“我在汴京編的曲子，到了這里就音有些不協(xié)調(diào)了，我也覺得奇怪。我在唱的時候就隨意了，也不自覺隨了他們的語調(diào)，你二兄也應了出來。”

“那我怎么能聽懂啊？”顧顏說。

“你不是叫‘念如’么？你自己很快就能適應的。”醋壇子又來了。

“不理你們了，我自己睡覺去了。”說著還真去準備暖被子。

慧嫻也不好思多呆，就說了一聲走了。一夜無話。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

雖然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地方，找到沈志還是幾天以后。

“喂，那個人，你過來一下。”

“干嘛，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你不說話，現(xiàn)在找我說話，難道是有私密的話？”沈志前面有幾次欲言又止。這次還是沒好意思說。

“我有什么私密的話，還和你說啊，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你。”

“請教？我沒說錯吧？”沈志還不忘眨眨眼睛。

“你不愿意聽，我可就請教別人去了啊！”顧顏也就是這么一說。要是別人能告訴她，她早就問過了。從那日以后，葛云就成了焦點，尤其是微之，有事沒事就過來找她談論樂譜、舞蹈。大家見了都知趣地躲開。剩下那個蔣琳不熟，如晦旁邊一個醋壇子。穆瞻和他說話沒兩句就調(diào)侃起來了，認真不起來。

“別啊，我就是你的百寶庫了，有什么事盡管吩咐！”

“就會耍嘴皮子，我聽說，你去過很多地方，是不是語言都不一樣的？”顧顏終于問了出來。

“這個倒是有，不過我沒細聽過。你知道的，我告訴你‘閑事勿理，莫惹是非’我不是喜歡聽別人悄悄話的人。”他突然想起來以前偷偷聽過顧顏和秋晨、云夢說話，這句話也就說了一半就收回了（謊話通常是一半真話的么）。不過，這個簡單點的你問我，我還是知道的。”

“簡單點的？什么意思？”

沈志想了想，還是不說了。“你說吧，你想知道什么話？”

“我現(xiàn)在也一時想不起來，你以后給我翻譯就是了。”

“那還是算了吧，這個我不擅長。”

“誰說是我的百寶庫的？”

“好吧，說出去的話不能當放屁。這話你記著就行了。對了，咱們玩?zhèn)€游戲吧。”

“你多大了？還玩游戲？”

沈志往旁邊看看，“反正他們現(xiàn)在不在，來，你過來。”

說著把顧顏帶到一片空曠的地方。顧顏很熟悉，對了，就是有很多松軟的泥土。

沈志居然還揣著顧顏做的一個小墊子，一會功夫，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放在地上，說，“來坐這，咱們玩土。”

顧顏看了一眼：“那你坐哪？”

“那……你不介意，我坐你旁邊吧。”

“那只好這樣了。”兩個人就擠在了一起。心跳……

“你看，如果用這個符號表示‘你’，這個符號表示‘我’。”

“吾私也。”

“你說什么？”“沒什么，剛才你說，這個是‘伊’，這個是‘吾’，來，你繼續(xù)！”

“什么啊，聽好了，這個是‘狗’，這個是‘貓’”

“你這樣變來變?nèi)サ模趺赐姘。俊?

“沒變啊！”沈志又一臉壞笑。

“好吧，我記住了，然后呢。”

“然后這個是‘魚’這個是……”

“你在學倉頡造字么？”

“不是，我們還是玩點簡單的吧。有很多詩詞可以拿出來做‘暗語’的。比如‘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可以表示這個地方，”沈志指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藏著什么東西。”

“這個叫什么啊？他不是已經(jīng)表明了么？”

“不是不是，比如打仗的時候都有密信的。密信你知道不？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不過就是玩玩而已，沒有關系。你在傳遞信息的時候，要用自己的語言，讓別人看不懂，聽不懂。這樣信被弄丟了，敵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那你們都用什么？”

“這個需要商議的人臨時決定。才不會走漏了消息。不說這個了，咱們編密信玩吧。還有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一些別的地方說話什么意思，你不是也想知道么？”

“嗯，那剛才到哪了？你身上有密信？”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一顆心而已。好了，剛才說道那個是‘魚’……”

兩個人就像孩子一樣玩起了土，后來顧顏跳來跳去，離開了那個座位。沈志后來也是覺得有趣，又經(jīng)常在本子上面抄寫。這個也經(jīng)常拿來考驗記憶力。只有他們知道的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