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睜開眼。
他打開眼睛,看見半掩的窗簾外朦朧一片。
下雨了,好大的雨啊。
“媽!早安”
他甜甜的叫著。
“起來了,快點刷牙洗臉吃飯了,昨天好好的天氣,今天不知道怎么就下雨了。我得趕去給你爸送傘!”
每天中午舅舅都會回家吃飯。他回頭看臥室里墻上的掛鐘,果然都12點了,睡了這么久。
“我等爸回來吃吧!”心里是舅,口里是爸。這是必須的。
“不用了,我帶飯過去!今天下雨,你呆在家吧,我今天下午有事就不回來了,不過我會早點趕回來做飯的,你餓了的話就去門口小賣部買點吃的。”
她還想交代什么,看著他逐漸蹙起的眉頭,笑了笑,便將要帶的東西拿好,撐了一把傘,出了門。
“砰”
門一關,他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他看著空蕩蕩的家,腦海里忍不住蕩起一些回憶。他真的不想記起來,沒有刷牙洗臉,便開始蹂躪桌上的飯菜。
他本來不想給肖澤打電話的。但是突然深深的想念。
站在雨中的電話亭里,播著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我是紀誠。”
那邊沉默了許久后,傳來像是拼命壓低了聲音:“靠,你小子去了那么久才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死了,還記得我呢。你等會啊等會,我馬上給你打過來。在開會呢!”
他想說他是在電話亭打的,但是沒等他說話,電話那頭就掛了。
他便斜倚在電話亭上,看著亭外的雨,打在玻璃面上,砸碎,然后墜落到地上,溶成一體。
那場景慢慢就被蒸汽蒙住了,好像有人在上面哈了一口氣,他便用手將它摸開,便看見一個沒有打傘的女人,穿著粉紅色的格子裙,站在他家門下,一下一下的敲著門。
遠遠的看不真切,但是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李欣蕓。恰巧電話開始驚叫起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撐開傘沖進了雨簾,疾跑過去,瘋漲的水珠濺在褲腿上,很快就濕透了。
身后的電話鈴聲刺耳的叫著,他心里自我安慰的說著:“是你掛快了,我可是在下著大雨的電話亭啊!”
頭領肆意侵襲著自己的雨水突然消失了,桑雨用雙手抹走滿臉的水珠抬頭看去,不經意給了一個笑臉:“我以為你出去了。”抑或是她想說,你終于回來了。
就像等一個故友一樣,喜再重逢。
“是你?”任從齊驚訝不已。
就像一個冤死的靈魂,它始終不愿意散去,于是它潛伏在每一個你可能出現的角落,然后出其不意的出現在你面前,然后一遍遍的提醒你它的存在,一遍一遍的將你內心的自責和恐懼升級到最高,最后讓你崩潰和癲狂下去。
那一刻任從齊的腦海里真就閃現出四個字:“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