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明白了沒有?”王錦東重復道。
桑風張著嘴,驚訝著表情,很想辯解什么。可是她又沒辦法去找合適的詞,怕自己越描越黑。
班主任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就是不信任,但是事情如此她又怎么去狡辯?
其實他要求的,是不過分的。可是桑風就是覺得接受不了。
她很想像吼秦易一樣說:“NO,我不要。”
但是這份叛逆之后會帶來什么代價?不堪設想吧。于是她半張半合的猶豫著,直到耳邊,響起一句堅定而清晰的聲音:“我明白!”
你明白?
桑風不可置信的望向紀誠,心里五味雜陳。
“我會做到的。”紀誠重復的言語,徹底擊垮了桑風的心。
為什么?為什么你不爭取?就算你不爭取你可以不答應,還那么的堅定不已。
難道以前對我說的話,以前曾經相處的美好,都是假的么?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只是路邊的風景,點頭就過么?
桑風之前其實想到紀誠可能會選擇放棄這段感情,她也做了心里準備。
但是真的當從他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桑風還是難受得出乎意料。
但是此刻她還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好把,先答應下來吧。之后我們偷偷的交往,不要這么張揚就可以了吧。”
“我會的!”于是桑風終究吐出了這三個字,表面波瀾不驚,心下的痛楚卻只有自己知道。
秦易,你贏了。
“那你們回教室吧。”王錦東滿意的笑了笑。
桑風面無表情的拉開門,故意不看紀誠。
再傻的人,都知道她心里生著氣,不過她也不是小氣的女子,現在她只要紀誠一個歉意的微笑。
剛剛所有的那些話,都可以拋在腦后,剛剛那些難受,都可以消失不見的。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辦公室,桑風故意放慢了腳步。
走完兩間教室,就是樓梯,樓梯的那一頭就是桑風的教室,而紀誠的教室,不在這一棟。
她在心里想著也許走到樓梯口,在老師看不見的地方,他會悄悄的對自己閃過一個俏皮的笑吧,這樣就足夠了。
她裝作漫不經心的走著,滿不在乎的神情。
心里滿心期待,甚至在快到樓梯口的時候,轉了身。
但結果是紀誠居然熟視無睹的從她旁邊擦肩而過,然后以飛快的速度下樓梯,很快就走出了她的視野。
連頭,都沒有回。那么的瀟灑決然。
桑風愣了愣,有種錯覺這不是真的,可是回過頭發現整個偌大的走廊除了自己傻傻的站著一個人都沒有。
桑風呆呆的挪著步子,翻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陽,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她抬起手,狠狠的擦去了那滴不爭氣的液體。
然后擠出一臉笑,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推開教室門。
還煞有介事的,喊了一聲:“報告。”
全班同學的眼神齊刷刷的投射到她的身上。
那一刻全班同學都幾乎感受到了她的悲傷。
陳露之后聊天的時候跟桑風說,那一天她看到她站在教室門口,她覺得桑風變了。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桑風說:那些男孩教會你愛,也教會你成長。
命中注定了,也不一定會在一起的。
接下來的兩個多星期了,他們再也沒有說過話。
每次遇到,都是裝作視而不見。
從面無表情的漠然,到開始學會虛偽的做作。
比如桑風撞見紀誠,恰好身邊有個男孩子,她會笑得異常夸張的跟那男孩子聊天,好像異常熟絡和親密的樣子。
紀誠每次都裝作無事人一般的路過,但回到教室都會用水筆芯狠狠的蹂躪自己的課桌。
有一次桑風正和一個男生聊得開心,恰好被肖澤撞見,肖澤不明就里的上前搭訕,“嗨桑風,好久不見啊,這帥哥是誰啊,給我介紹下唄?”語氣里滿滿都是醋意。
那男生恰好正暗戀著桑風,見到突然來了個模樣俊俏、個子高挑的假想情敵,為了宣示自己的主權,便很囂張搶先回應道:“桑風是我女朋友,你有什么事嘛?”
肖澤聽到這話,差一點沒有一拳頭打在他那有點塌的鼻子上,不過看在桑風沒什么反應的份上,他黯然神傷的甩下一句話:“哎喲不錯啊,不怕被開除。”便走開了。
之后肖澤很受羞辱的“揍”了紀誠一頓,痛心疾首的表述自己當時多么喜歡桑風,但是卻讓給了你,你卻不好好珍惜的話語。
紀誠苦笑著沒有還手,只是說:“我要給她幸福,但是我跟她在一起,她不會幸福。”
肖澤便恨鐵不成鋼的開始跳腳了。
一個人心里認定的事實,是很難改變的,肖澤同樣也改變不了。
而且從那以后,紀誠開始對所有女孩敬而遠之。
就算只是找他單純的問路,也是愛理不理。
肖澤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本來陽光青春的男孩子,變成了一個整天苦啃書本的憂郁少年。
用一句俗套的話說,就是“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