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我醒來很難接受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模樣，而且東海太子看我的眼神還有些狠厲。

我偷偷用手指去碰繩結，指尖一陣灼痛，想來是他下了法術，便討好道:“好哥哥，你這樣是會綁疼人的。”

“好妹妹，你們靈狐可一向不是人。”白蒼坐著把玩著腰間的流蘇穗子，他眸中藍光，繩子就又緊了些，勒得我差點原型都現出來了。

他既然想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自然也不用再裝模作樣，便翻了個白眼道:“把我綁成這樣想干什么？我很瘦，這一身狐貍毛可做不了件衣裳。”

“敖龍傅讓本殿下成為天界的笑話，你又是那個挖了坑讓本殿下跳下去的人，你說，本殿下想干什么。”藍光又亮了些，繩子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想不到他平日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耍起狠來到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我若取了你的內丹，不知敖龍傅會不會來救你？”他抬手手中是藍光，我怕我是從來沒有這么討厭過藍色了。

“白蒼，我還是挺喜歡你這樣的？”我喘了口氣道，他收手頗有興趣問道:“怎樣？”

“孤芳自賞。”我倔強的瞪著他，他拍掌而笑:“果真有趣，你們青丘狐族的媚術便是這樣？”

“對你還用不上。”我蹭著地起身直視他道:“你不配。”

他甩袖，無形的風就如同鞭子，抽的我生疼。

“嘶…你就是比不上敖龍傅，你……”這一下打的有些重，口中已經有了血絲味，我咬著唇繼續逞強:“你就是個混蛋。”

“你……”他手中的光亮聚在一團，那一下離我臉就差那么一分毫，就聽到有人道:“殿…殿下……有人打到龍宮來了。”

亮光一消而散，我總歸是硬氣了一下還撿回了條命，也就受了點驚嚇，不虧。

“總算是來了。”他起身走來將我提起，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道:“等本殿下殺了敖龍傅，娶你當個太子妃也不錯。”

不錯你個頭。

白蒼提著我走到龍宮大殿，可謂是一片狼藉，白蒼將我推到身前大喊:“敖龍傅，人在這，速速出來受死。”

出來的可不會是什么敖龍傅，一塊龜殼從柱子后面扔到白蒼面前，人這才慢悠悠的出現。

“臭猴子，不要耍帥了，再慢點我就掛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他拗出來的造型，白蒼又將我拉到身后推到桌椅上，還念訣把我定住，臭猴子這才幻了把刀出來指著白蒼喊道:“那是我的人，不要找死。”

“哪來的妖精，速速離開本殿下還能饒你不死。”白蒼不屑的應道，像臭猴子這樣傲嬌的人聽到這句話肯定是要反駁的，不過不是動口，而是動手。

臭猴子大刀耍的很威風凜凜，看的我花癡的毛病又犯了。

白蒼躲避不及，手臂被刮出了道傷痕。那眸里的藍光我已經是在熟悉不過了，只是他手里出現的兵器讓我有些消化不過來。

金箍棒，東海的定海神針，臭猴子就是因為它才上的天庭當了該死的弼馬溫。

“臭猴子，他手里的兵器很厲害，你小心啊。”

“閉嘴。”

臭猴子嘴巴又變臭了，我就乖乖的閉嘴了，白蒼這一棒子下來，臭猴子接的有些勉強，我看著也是格外著急，又忍不住道:“你別被打死了。”

“閉——嘴。”臭猴子咬著牙推開了這一棒，我現在也覺得自己說話很欠，剛說完臭猴子就被白蒼一棒子給打到墻上，真的是摳都摳不下來了。

“噗。”臭猴子這一口血吐的我有些慌了，聲音都變得顫抖:“別打了…你走，他就想殺了敖龍傅，殺了他我就會沒事的。”

“閉……嘴。”臭猴子用手擦去了嘴邊的血，撐著墻跳了下來，握刀的手有些發顫。

白蒼一棒子接一棒子，臭猴子越發吃不消了，我看著這場景心驚肉跳的，最后一下那棒子是直接朝著他的頭打來，我手都被掐出了血，一把木扇從殿來飛來，擊得白蒼棒子打偏，臭猴子趁機抬手一刀，用了全身的力氣竟砍下了白蒼拿金箍棒的手，棒子落地發出“咚咚”的聲音，白蒼大喊的聲音有些刺耳，殿外敖龍傅進來接著木扇悠然的扇著扇道:“紫姑娘倒很不在意在下的死活。”

臭猴子豪無表情的撿起地上的金箍棒往白蒼身上打，似乎在釋放自己的怒氣，打得白蒼都現了原型。

敖龍傅用法術解了我的定身術和身上的繩索，眉間帶笑:“不過姑娘對在下很是信任。”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卻足以讓臭猴子把已經奄奄一息的白蒼打的魂飛魄散。

“住手！”我這時若非攔著臭猴子還想打得一棒子，這白蒼怕是奄奄一息都不可能了。

臭猴子身上盡是厲氣，連我都有些害怕與他對視。

“白采，你心里到底喜歡了多少人。”他眸中如同看到了很臟的東西，用力的握著金箍棒就走了。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孤單。

二十七。

紫霞告訴我，我失蹤后若非有人托來口信說是我找西海三太子求救，臭猴子就差點把皇宮都拆了找我。

現在我終于是明白當日敖龍傅說的話了。

只是我也是個倔強人，低頭低多了我覺得頭疼。更何況他原來一直就不信我待他的心。

結果回到花果山后就鬧成了我們三天都不理對方的場面。

我心里越來越郁悶，第四日一人下山打算去喝酒，可偏偏酒樓還不開門，說是店主娶了媳婦回老家，酒樓再過幾日才有人接手，更讓我郁悶的便是在路上又遇到那陳和尚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我蹙眉看著他，他卻搖頭道:“今日貧僧是奉師父之命下山是來化緣的，并未有意跟著施主。”

“小和尚，化不化酒肉？今日我心情不好，請你喝酒吃肉。”我上前去拍他肩膀，他就如觸電般抖開我的手道:“出家人不得食酒肉，還請施主自重。”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聽過沒有？”我執著的繼續拍，拍完拉著他就走。

所幸城南的燒雞還在賣，又從店主那里問了壺水酒，付了銀兩后又拉著他找了個好山好水的地坐下，他頗為緊張道:“施主，貧僧，貧僧……”

“你剛才就已犯了女色，還怕這些？”我嗤笑道，扯下了塊雞腿肉遞給他道:“嘗嘗。”

“師父說過……”

“小和尚，你那師父是個老和尚，而你是個小和尚，別沒享受過凡塵就跟著老和尚一起看破紅塵。”我有些不耐煩的簡單粗暴把肉塞到他口里，又瞪著他道:“你敢吐出來我就挖了你的心吃。”

他連嚼都不嚼就直接吞了下去，模樣煞是可愛。

“好吃嗎？”我看著他，他舔著嘴角下意識的點頭，接著覺得不對又搖頭道:“施主，酒是穿腸毒藥，還是少喝為妙。”

這下我更是直接給他灌酒，他被嗆的直咳嗽，臉也開始紅潤，細看還頗有幾分被推到的姿色，我不由開始讓我那顆腐女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臭猴子不行，敖龍傅到是很適合推到小和尚。

我開始被自己想的場面逗樂，小和尚懵懂的看著我自顧自的大笑，我正想再灌他一杯酒時被一道視線驚道:“誰？”

“師父。”小和尚有些慌張，我放下酒壺看著個這一直讓我覺得在背后看著我人挑眉:“老和尚，你盯上我很久了。”

“若非施主命格不同，貧僧不會糾纏。”

“我就覺得奇怪，怎么小時候那么可愛的一個和尚現在說話怎么這么討厭了，原來是你這老和尚教的。”我一向喜惡全寫在臉上，老和尚其實不老，只是氣場讓我覺得很討厭。

“皆空。”

“徒兒知錯，回去定會抄寫佛經三百遍。”小和尚也是個沒骨氣的，我指著他恨鐵不成鋼的長嘆:“你真沒出息。”

“大禍將至，還望施主回你該回的地方去。”老和尚轉身時袈裟上的金綾發出的光刺眼，我下意識的抬手遮眼，等光消失時老和尚和小和尚就都不見了。

我這才發現天色有些不對勁了，又細想了老和尚的話，踉蹌的回到花果山，花果山的桃花樹被燒的一干二凈，地上還躺著不少尸體，修煉成人的也現了原型，我捂著心口，跳動的規律很快。

“臭猴子！”

“孫悟空！”

“齊念白！”

我不停的喊著，花果山回蕩著我喊他的每個名字，尋找中還看到了一面被燒焦的旗幟，模模糊糊的只剩下了個“齊”字。

“臭猴子，你在哪里。”我蹲下大哭，不該是這樣的，齊天大圣孫悟空，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狐貍。”

我緩緩抬頭，臭猴子臉上有灰，還有憔悴之色。

“念郎……”在這四下無人的地方，我邊擦著眼淚邊跑到他懷里，天降小雨，淅淅瀝瀝，地上泥土和焦炭融為一團流到山下，融出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可我只嗅到臭猴子身上獨有的桃花香。

“我在。”臭猴子的手冰涼，可聲音還是讓我覺得安心。

我是后來才知道，在我走后天兵來犯，說是臭猴子鬧東海奪了東海的寶物還打傷東海太子，龍王上報天庭請求玉帝做主，才會出這么一場災禍。

可這明明是白蒼用我威脅敖龍傅不成反被臭猴子打回原型，這點那個東海龍王定是沒有提的。

我那時覺得很悲哀，我原想逆天而為，可卻間接順應天勢還造成更嚴重的后果，說到底還是我自私了些，可紫白采，從出生到現在，就是靠著自私才活下來的。

這夜臭猴子陪我看了星星，天上星星很多，數著數著我就在他懷中睡著了。

我知道，他是花果山的美猴王，他代表著花果山的生死榮辱，就算死，也是死在戰場上。

那晚夢里，天上的星星都成了臭猴子的臉，都在對我說，別怕，我在。

二十八。

花果山之事殃及池魚，于是天界再次來犯妖界六王一同同仇敵愾，大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戰后臭猴子同六人結拜，倔牛為長，臭猴子為幼，并以名自稱齊天大圣，倔牛也稱自身為平天大圣，其余五人也分別自稱復海大圣、混天大圣、移山大圣、通風大圣和驅神大圣，一時仙妖兩界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大戰。

又是一年大雪，天地猶如連成一片，白茫茫無邊無際。

臭猴子在我又拉又扯的情況下被我帶出了他的洞穴，我蒙著他的眼睛往山上走，走到地方時我才松開手道:“你看。”

“桃花？”臭猴子的表情有些吃驚，我跑到樹下折下一枝盛開的桃花開心不已:“這個地方是花果山靈氣最盛的地方，我聽倔牛說你就是在這里才出現的，所以我在這里種下了一株桃花樹，總開不敗的桃花樹。只可惜不能結果子，不過，也夠了。”

“我還要找牛魔王共同商討對戰天庭之事，你若喜歡，便多摘些回去。”臭猴子這態度在我意料之中，自從我回到花果山那天開始，他雖然待我還是很好，可是心里生了間隙，怎么可能感覺不到。

“我喜歡的只是你陪我看的桃花。”我用袖子去蹭酸疼的眼睛繼續道:“若非因為紫霞一事我便不會結識敖龍傅，又怎談會喜歡他呢。”

“狐貍。”臭猴子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痛楚:“喜不喜歡他都不重要。而是因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你就去做任何可以傷害我的事。”

“不…怎會……”

“如若不是，你既想靠自己幫紫霞，為何不與我說，你明知你想做什么，我都會答應，可你就是這么瞧不起我的心。”臭猴子明明離我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讓我覺得隔了千年。

“狐貍。我依舊喜歡你，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的喜歡。”臭猴子轉過身去些又道:“可是狐貍，這世間的感情不是喜歡就夠了的。”

“我會等你回來。”他沒有再繼續往前走，我鼓足了勇氣再道:“等你的人，你的心，等你覺得只有喜歡就夠了的時候，你娶我。”

無論多久，我可以等。

他離開的背影已經讓我覺得習慣了。

寒風吹在臉上生疼，吹干的淚痕能夠擦掉，心里的卻怎樣都無法擦干凈。

“你哭了？”

“小和尚你懂什么，這是被風吹的。”我用力的擦了一下臉，這小和尚最近出現在我眼前越來越頻繁，畢竟才是弱冠之年，怎會就沒有向凡塵的心。

“師父說，這場大禍后他會死去。”小和尚眉間是對生死的不忍，我握緊手冷聲:“你師父一向愛騙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

“小和尚，若可以你還是還俗，你不太像個出家人，出家人表面說是仁慈眾生，其實對生死冷漠至極，而你不同。”我彎腰將桃花枝插在雪地中又道:“你是個好人。”

身后小和尚沒有出聲，大概又是走了。他偷偷瞞著那個老和尚來通風報信，回去后又需要面壁思過了。

說起善良，怕是沒有誰比的過這個小和尚了，只是可惜他跟了那么個師父。

這夜天上星星只有一顆，臭猴子也沒有來陪我賞星星，狐貍最不畏寒，可這一夜，我覺得寒風在刺痛我的骨頭。

二十九。

我沒有想到他會投降，可臭猴子是真的投降了。

紫霞跑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時臭猴子已經要跟著天兵天將上天庭，我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可終究連他一面都見不到。

我很丟臉的在眾人年前嚎啕大哭，后悔自己一開始和他倔，更后悔那么晚才告訴他我的真實想法。

“狐貍，他上天庭請罪是為了你。”倔牛頭上還有一道傷疤，我捂著耳朵搖頭:“可我只要他回來。”

但臭猴子是回不來了。

自從臭猴子走了以后，妖仙兩界間的恩恩怨怨便就此停歇，人間也不用再受大戰之苦，我也整天渾渾噩噩的活著，倔牛又重新占了個地方為王，倔牛原先是讓紫霞帶我去他那里暫住一段時間，可那地方熱的很，我這副身體體質怕熱，紫霞便就留在花果山照顧我的起居，所謂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整整過了一個月才傳來消息說是臭猴子被玉帝封了仙官，雖不是西游里的弼馬溫，卻也只是落個下仙之名。

成了仙自然沒有特別的事是無法下凡的，但臭猴子托來土地告訴我，再過一段日子，他便來娶我。

這是我這一個月來唯一能夠聽進去的消息了。

我讓紫霞隨著倔牛回去，自己則會每天都守在花果山外等著他回來，我忽然想起紫霞仙子曾說有一天她的心上人會踩著七彩祥云來娶她，就像現在，我等著我的心上人回來娶我一樣。

我在雪地里插下的桃花枝第二年竟然成活，還緩緩長成了桃花樹，我每年都會上去澆水，第三年的時候竟然是看到小和尚在幫忙澆水，他看到我是頗為害羞的饒頭，我也沒有多問，只是與他一同澆水，走時小和尚才告訴我他同他那師父鬧翻，只是鬧翻的原因小和尚沒有說，其實我也猜的著，大抵是我讓他還俗的事小和尚也與他師父說了，才會惹得他師父趕他出了寺廟。

“日后你就住在這山上，這地靈氣好，可以治你那臭師傅留在你身上的腐朽老思維。”我說完便下山，臺階這事，給不給在于自身罷了。

臭猴子為仙后敖龍傅不知從哪得知我在花果山，便時不時會來花果山打擾我，并時不時給我帶著臭猴子在天上的情況，認識久了才知道敖龍傅的臉皮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讓我很是甘拜下風。

今日敖龍傅來花果山，還死不要臉的又拿了我一籃子桃子才慢悠悠的說:“孫悟空……”

“是齊念白。”

被我打斷后敖龍傅又道:“齊白念現在管著蟠桃園，三日后便是蟠桃大會，可有一段日子見不著你，真會讓在下格外想念。”

“那你需不需要個婢女什么的……”我拼命的指著自己，他“喔”了一聲便道:“父皇如今年邁行動不便，的確是需要個婢女在身邊。”

“我怎么……”

“在下覺得一直跟在身邊的——龍兒便不錯。”敖龍傅從我臉上指過去又指著洞外他貼身的婢女，他存心戲弄我，我伸手扳住他的手指大吼:“敖龍傅！”

“斷了斷了真斷了～”敖龍傅急忙把手指抽出來甩了兩甩嘆息:“我怎么看上你這么個行事粗魯的狐貍呢。”

“我怎么開始就沒見你這么不正經呢。”我又把那一籃子桃子拿回來，敖龍傅很是故意的握住我的手揩油:“若一開始就給你見著了，你豈不是和討厭白蒼一樣討厭我？”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你倆既然能稱兄弟，自然性情也相差不遠。我倒是愚蠢了。”我又用另一只手拍來他，若非知道他為人一向風流，我真是會砍了他的手，讓他和白蒼一樣做個獨臂龍。

“三日后，我來接你。”他整理了衣裳起身，又道:“可你也別亂走。”

“知道了。”我也起身，知道他是要走了，也就不與他鬧，把那一籃子桃子又遞還給他道:“多謝。”

“誰讓在下喜歡你呢。”他一面接下桃子一面還不忘摸下我的臉，趁我還沒發飆時瞬間就消失了。

我搖搖頭，死性不改就是這樣了。

三十。

以前傲氣時總有人說我怎么不上天，現在真上了天，也說不了給那些人聽了。

“三太子長得越發好看了些。”

“不及你月老啊，聽說嫦娥仙子經常去你那做客呢。”

“三太子！”

“赤腳大仙，多日不見，你這腳又有多日沒洗了？”

“洛水神最近可又是升了職呢，西王母那還不知道吧。”

“三太子真會說笑啊。來來來，這是前些日子找來的仙草，送給殿下了。”

……

……

我站在敖龍傅身后聽著這天上的事，也不過和人間一樣都婆婆媽媽，可我也沒想到敖龍傅是個這么愛八卦的人，天上的秘聞知道的用雙手都數不完。

“貴圈真亂。”我小聲的嘀咕，便聽到敖龍傅輕聲問:“什么？”

“沒什么。”我看著離瑤池不遠了，便道:“我要去找我家念郎了。”敖龍傅一把扯住我，暗地里給了我一塊牌子:“天宮豈是你能亂闖的地方，若有人問起你身份，你就拿出這塊玉牌，自然就不會有人攔著你了。”

“敖龍傅，其實你正經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好的。”我接下牌子就趁著人多往蟠桃園走，按照敖龍傅給我的路線，繞過誅仙臺就可以到了。

等到了蟠桃園外時正巧遇見土地，土地見著我有些驚訝道:“你怎么跑這來了？大圣他……”

園中女子的笑聲讓我有些覺得不對勁，瞬間繞開他進入蟠桃園，卻見臭猴子與一堆女子在一塊摘桃子，還時不時被一兩個人挨著他占便宜。

這當我面搶男人，真是不知道狐貍精從古至今的厲害。

然后我就很不光明磊落的偷襲，一個一個的點了她們的穴道。

臭猴子看到我也很是驚訝，然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面無表情道:“聽土地說，你近來和那條龍走得很近。”

“你還能聽說，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在天上活的這么瀟灑？”我指著那幾個女子一臉捉奸的表情又道:“我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來看你，你就…你就是這樣。”

我越說越覺得委屈，然后就沒骨氣的一步一步走到臭猴子懷里哽咽:“我想了你那么久，齊念白，你就這樣對我，你不是人。”

“我本來就不是人。”他聲音終于是帶著一點笑意，這才抱住我道:“你也知道來有風險了？”

“可是我想你，我再看不見你我就快瘋了。”我貪戀這個懷抱，還貪戀這個人對我獨有的感情。

“你還生我氣？”我輕聲問，聽到他一聲嘆:“舍不得。”

“那就多讓我抱抱。”我撒嬌的又蹭了蹭，他有些無可奈何的笑道:“一會兒便是蟠桃宴會，這仙娥被你定在這，還怎么去送蟠桃？你先去誅仙臺那里等我，送了蟠桃我便來。”

“不許騙我。”我這才緩緩松開他，他刮著我的鼻子笑:“不會騙你。”

臭猴子從樹上摘了幾個蟠桃給我，我就聽話的去誅仙臺，走時還對那幾個仙娥做了個鬼臉，就是要在她們秀這一臉恩愛，否則她們還不知道臭猴子是個有主的人。

我在誅仙臺吃光了最后一個桃子時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開心的回頭，可那一回頭，只讓我想到了三個字。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