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暗一是自己愿意去的？！”

阮千姿心下一痛，莫名有種被欺騙被背叛的難受。

“是，但是整個江湖卻一直讓朕如鯁在喉，他們不像其他國家，他們是朕萬央國的子民，朕如何出兵？”

付誠訣壓低了聲音，神色冷凝卻很快轉(zhuǎn)開了視線，他沒有質(zhì)問，卻讓阮千姿無言以對。

“暗一，很多時候由不得朕來選擇。”

阮千姿突然笑了一聲，她看向不遠(yuǎn)處討論的那些人，突然了悟，這個江山，給予身邊這位男子的……

究竟是什么。

“所以，只能犧牲暗一？”

阮千姿收容神色看向身邊的男子，在這聚賢樓的三樓，她明白她沒有任何的立場，但是卻依然為那逝去的女子心疼。

“其實，朕一開始就做錯了，不應(yīng)該讓當(dāng)年那個滿腔仇恨的少女入了暗衛(wèi)隊。”

“皇上可是后悔了？”阮千姿問。

“是，”付誠訣語氣低沉，“可是，當(dāng)年的朕不忍心那樣的一個女孩成了官妓。”

“不能赦免？”

“如何赦免？”

阮千姿不語。

“朕終究是錯了，一直到現(xiàn)在，暗一她所抱有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恨？”付誠訣問，“阮千姿，你可知道？”

阮千姿緩慢而又沉重的搖頭，眼圈卻有些酸澀。

“可是朕卻知道，當(dāng)年朕對她無一絲私情，因為她并不足以與朕共享這天下。”

“自古君王孤寡，皇上又何必強求？”阮千姿道。

付誠訣說：“那么，阮千姿，你又為何而來？”

“自然是為了生意。”

“誰的生意？”

“墨鴉教。”

“墨鴉教的誰？”

“……蘇丁炙。”

“那為何獨獨朕不可以？”付誠訣唇角掛上淺淡的笑容，“阮千姿，告訴我，為何獨我不行？！”

……

景玉陽并沒有進(jìn)去看那副對聯(lián)，而是站在外圍，注意力卻在阮千姿那邊。

雖然兩人聲音很小，但是從兩人臉色上依然可以判斷一二，勉強能夠分辨出他們間的對話并不順利。

景玉陽沉思片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獨自下了樓。

樓下，車水馬龍。

店鋪鱗次櫛比，由聚賢樓帶來的商業(yè)機會在周圍慢慢形成了規(guī)模，如果阮千姿看到這些，又會有什么生財?shù)狞c子？

景玉陽忍不住心想。

可是，即使他跟阮千姿相處良久，卻依然無法讀懂那女子的想法，他看到的，只是那女子有條不紊地解決所有發(fā)生的緊急事情。

他所見過的阮千姿，從未紅眼，即使事情被逼到了眼前，依然能夠從容而笑。

而在樓上，他看到了阮千姿失神的悵然。

第一次，他看到了那名女子失態(tài)，而對象則是這萬央國的皇帝。

從此天高云闊，是否下一次見面，那名女子的身份就已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哎呀，我的手帕！”

景玉陽正徑自出神，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名女子，姿容艷麗，手足上的鈴鐺在女子行走間很是輕靈動聽。

“你……”景玉陽被嚇了一跳，看到女子胸前高聳的波濤臉上兀得一紅，“小姐請自重。”

“真是個呆子！”女子捂嘴一笑，輕靈靈的聲音猶如她身上的鈴鐺。

“小姐……”景玉陽更加臉紅，他急忙后退兩步，讓女子的胸部遠(yuǎn)離自己的視線。

“還不快將我手帕給我撿起來！”女子嬌嗔，嬌俏的臉上升上一抹薄怒。

景玉陽聞言，臉上頗有些不自在，卻也彎腰撿起了不遠(yuǎn)處的帕子，卻拿在手里如何都不想往前一步。

“怎么？”女子明眸皓齒，水靈靈的捂嘴輕笑，“相公難道不想還我不曾？”

景玉陽一時進(jìn)退不得，剛想將那手帕還給女子，卻突然見女子臉色一變，眨眼人就消失不見了。

景玉陽：？

可他也沒再多想，只是將那手帕拿在手中，想著什么時候再見女子就將手帕歸還，而人則悄悄地走了。

聚賢樓內(nèi)，阮千姿與付誠訣并排走出。

“你算是這襄陽城的主人，那么現(xiàn)在是否應(yīng)該盡一下地主之誼？”

阮千姿笑問，不知兩人在樓上說了什么，此刻她與付誠訣之間的氣氛輕松了不少。

付誠訣一身長袍，長身玉立，矜貴無雙。

兩人一下來，周圍立馬無形中圍上了幾人，將付誠訣牢牢的保護(hù)其中，阮千姿打眼一瞧，就看到了面白無須的賈海。

“好久不見，賈公公。”

阮千姿笑著招呼，賈海聞言也是一笑，卻礙于皇命在身所以沒有回應(yīng)。

“這條街上是不是有家八寶鮮樓？”

付誠訣回頭問賈海，賈海見狀立馬一溜小跑到了付誠訣身邊。

“回公子，在這街道的中間是有這么一家，他家以鮮味入味，很是特別。”

聽了賈海的介紹，付誠訣笑著問阮千姿，“這家如何？”

“想來應(yīng)該不便宜。”阮千姿眼中都是笑意。

“放心，朕還不至于連頓飯都請不起。”付誠訣說著，讓賈海帶路，兩人就要往八寶鮮樓而去。

“等等！”阮千姿突然叫住兩人。

“嗯？”

“既然公子有錢，那不知身上有多少銀兩？”阮千姿笑道。

付誠訣聞言，淡笑示意賈海將錢袋拿出來，卻見阮千姿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為什么這種表情？”付誠訣問。

阮千姿卻仿佛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她將手背于身后，走到付誠訣身邊，微抬了頭，眼中滿是戲謔。

“原來，皇帝出門還真是不帶銀子啊。”

……

聚賢樓位于這條街道最為繁華的地方，可是論起人流程度，依然比不上八寶鮮樓。

兩層的樓，外面掛了個“八寶鮮樓”的牌子，一溜兒的燈籠掛于檐下，紅彤彤的甚是喜人，再上面就有個不高的臺階，旁邊一籠冒著熱氣的蒸籠，小二踮著腳注意聽著里面是否需要加水。

完事，他本來扭頭就要回去，卻突然看到了走來的一行人。

幾人各個衣著華貴，尤其是那位身穿白衣的男子更是出眾，而身邊的女子則是容貌妍麗，雖然不是極美，卻也讓人感覺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