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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蔣洲出使日本

  • 大明抗倭風云
  • 農家小妹
  • 3198字
  • 2019-09-27 08:31:28

在上一章里,老夫曾經交代過,胡宗憲總督打算采納萬表的建議,用招撫手法,以鏟除海盜頭目王直和徐海。萬表當即向胡總督表示愿意出使日本,以說服王直歸降朝廷。蔣洲、陳可愿、羅龍文、王寅、管懋光等歙縣籍官員都報名愿意出使日本,說服王直和徐海歸順朝廷。胡總督當時還沒有答應下來,但是胡總督已經有了計劃。此事關系重大,必須得到朝廷的同意,于是胡宗憲向朝廷遞交了《奏請遣使宣諭日本疏》。鑒于抗倭戰爭一直沒有取得決定性的勝利,倭患仍然非常嚴重的現實,朝廷經過反復的討論,最終同意了胡宗憲的意見,由皇上詔命按計實行。胡宗憲收到朝廷的批復后,立即著手招撫王直與徐海的準備工作。

令胡宗憲感到遺憾的是,當日向胡宗憲提出招撫建議并表示愿意出使的萬表因病去世了,招撫王直與徐海成了萬表老前輩的遺愿。萬表老人不在了,出使東洋的重任落到了其他幾位歙縣籍官員的身上。經過反反復復的斟酌,胡宗憲決定由蔣洲、陳可愿、羅龍文、王寅、管懋光、蔡時宜、潘一儒、張惟遠等十余人組成的使團出使日本,使團的名稱為“大明浙江市舶司赴日使團”。胡宗憲指定蔣洲為使團團長,陳可愿為副團長。

蔣洲和陳可愿二人有擔任使團正副團長的條件。二人都能夠說日本話,對日本的國情有深入的研究,而且能言善辯,是難得的外交奇才。蔣洲,字宗信,別號龍溪,鄞縣人。重狹義,以古代的管仲、樂毅為偶像,廣交朋友,常常于酒宴席上高談闊論,終日不倦。陳可愿,字敬修,鄞縣人。善談軍事,在胡宗憲幕府擔任記室。

使團其他成員也都有各自的特長。

羅龍文是安徽歙縣人,字含章,號小華山人。是歙縣有名的俠士,水中功夫了得,能在深水底沉一整天,被譽為“水中蛟龍”。羅龍文是明代制墨業“歙派”代表人物。年輕時,就掌握了制墨業的關鍵技術,用桐油煙制造出上品墨,這種墨堅如石,紋如犀,黑如漆,一螺值萬錢。當時的“羅墨”作為大明特產遠銷東西方,“羅墨”更是受日本歡迎的奇貨。羅龍文帶一批“羅墨”隨團出使日本,將為出使成功做出貢獻。

王寅,字仲房,一字亮卿,歙縣人,自號十岳山人,初為諸生,因不喜歡在科場打拼,于是遍游吳、楚、閩、越名山,留意海上用兵方略。胡宗憲聽說了王寅的情況,認為王寅可以在抗倭戰爭中發揮一些作用,于是把他召進幕府,做了幕僚,在府中與徐渭、沈明臣、茅坤長期共事,之間唱和答贈的詩作頗多。胡宗憲還出資幫助王寅出版了詩集,并親自作序,序云:

“仲房性疏狂,骯髒多忤于時,縱縉紳先生折節為知己者,稍不合則飄然拂衣而去,不復顧。予與仲房為知己,深恐其詩篇久而散失,遂取其素所見者梓之。

因王寅與王直同是歙縣老鄉,胡宗憲派他隨使團出使日本。

管懋光,字子謙,安徽歙縣人。曾經與王直、徐海、麻葉等都有交往。蔡時宜、潘一儒、張惟遠都是見多識廣的名士,這些人也被胡宗憲派遣出使日本。

為了顯示招撫的誠意,在蔣洲和陳可愿出使日本之前,胡宗憲以同鄉的名義,把王直的母親、妻子及其他親眷從金華府獄中釋放出來,并給予豐厚的待遇,讓他們住在豪華的房子里,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還讓王直的妻子給王直寫了一封信,胡宗憲對信中的言辭做了一些修改,然后交給蔣洲帶著。胡宗憲還放出了關在大牢里的被俘倭寇,叫他們各招募二十人作為蔣洲的向導,隨同使團一起去日本。胡宗憲的用意是,讓這些熟悉王直的人做向導,當然只會把使團帶給王直。

嘉靖三十四年八月十五中秋節,“大明浙江市舶司赴日使團”從蘇州出發了。臨行前,胡宗憲囑咐蔣洲與陳可愿,一定要想辦法讓王直和徐海相信招撫是誠心誠意的,特別是要使王直與徐海相信皇上的許諾,如果他們歸順朝廷,皇上一定封給他們官職爵位。要告訴他們,皇上為了表示誠意,已經對他們的家屬給予了優待。如果他們有懷疑,可以派人來歙縣老家看看。我們給予他們時間。

使團一百六十人分乘四艘大船駛出蘇州港,向著東部海域的日本九州島方向駛去。

安置好了王直的家屬,還有徐海的家屬也需要安置好。徐海是徽州歙縣人,是倭寇第二號頭領,在海盜集團中,徐海地位僅次于汪直。徐海妻子是名妓王翠翹。徐海年少時曾經是杭州虎跑寺的和尚,法名“普凈”,又稱“明山和尚”。由于他忍受不了和尚的清苦生活,于是自稱破戒和尚,常常出沒于嘉興的妓院之中,和儒生羅龍文相遇,因談話投緣,結為知己。嘉靖三十一年,抗倭主帥朱紈被朝廷治罪,自殺身亡,朝廷對待走私貿易的態度發生變化,海盜頭目王直認為朝廷已經默許了海上的非法貿易,乘機統一了浙江沿海的各大勢力,部下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現于蘇州、杭州的大街之上,與百姓進行貿易。徐海的叔叔徐惟學作為王直的心腹,被任命為一大船隊的團長,負責對日本的貿易。就在這時候,徐海加入了徐惟學的船團,成為王直的下屬。徐海被徐惟學帶到日本后,由于日本在許多年內沒有看到過明朝和尚,現在突然來了一個大明和尚,于是日本人把徐海當作活佛看待。徐海也因此獲得大量的香火錢。徐海把這些香火錢用于造船。

兩年后,徐海帶著一大批種子島的日本人來到了瀝港,瀝港是王直經營的倭寇據點。徐海沒有和當地百姓進行走私貿易,而是趁著出海協助明朝消滅其他海盜實力的機會,帶著日本人洗劫了前來送補給的民船。民船上的人在到達瀝港后,發現參與搶劫自己船只的日本人,通過跟蹤,得知那些日本人原來是徐海的船員。王直得知此事,怒不可遏,當即命令把徐海叫來審問,徐海開始吞吞吐吐,既不敢隱瞞事實,又不甘于向王直認錯。王直更加憤怒,按照他王直的脾氣,非要一刀砍了徐海,但是王直不好下手啊,徐海的老叔徐惟學是王直的得力干將呀,打狗要看主人面,王直礙于徐惟學的面皮,也不敢把徐海動真格的啊。徐海不肯認錯,王直不好下臺了,只得叫人把徐惟學叫來,要徐惟學對侄兒嚴加管束。徐惟學裝模作樣地把徐海訓斥一頓,草草了事。徐海雖然沒有受到處罰,但是徐海心中起了一種可怕的念頭,私下里跟老叔商量把王直干掉,徐海繼承船主之位。徐惟學畢竟老成,想起都是歙縣老鄉,如果那樣互相殘殺起來,總是不好。但是徐惟學怕侄兒年輕氣盛,做出事來,為了回避出大亂子,徐惟學還是和老伙伴王直分道揚鑣,率領徐海和一部分部下離開了王直。

徐海有著很好的軍事天賦,也很有組織才能,而且精于海上作戰。跟王直分道揚鑣后,回到日本,利用他在日本的“活佛”身份,到處借款,召集人馬,購買武器,趕制戰船,迅速形成了相當規模的倭寇隊伍,成為僅次于王直的倭寇集團。嘉靖三十三年四月,徐海率領薩摩、大隅、對馬、日向、種子島等地的日本人殺入長江三角洲一帶,以柘林為據點,自號“天差平海大將軍”,并召集當地的破產農民與市井無賴加入,與麻葉的倭寇集團匯合,形成了一支具有兩三萬人馬的倭寇集團。當年除夕之夜,徐海率領大股倭寇殺入乍浦附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并且于嘉靖三十四年正月初九攻破了崇德縣縣城,殺掉了當地的縣尉和教諭,俘獲了江南著名歌妓王翠翹,并且把王翠翹做了老婆。在隨后的王江涇大戰中,徐海損失了數千人,徐海元氣大喪,不得不返回日本。返回日本后,徐海奇跡般地遇到了自己叔叔許棟和弟弟徐洪。通過徐洪得知,自己的叔叔徐惟學已經在一年前墜海身亡。所喜的是叔叔許棟還活著。幾年前曾經傳說叔叔在明軍攻打雙嶼港之后不久被明軍活捉,之后被朱紈殺了,原來傳說是誤傳。

徐海雖然在日本有“活佛”之名,但是借債太多,日本的商人們聽說活佛回來了,都紛紛前來討債,徐海哪里能夠拿出許多錢還債?只得率領大隅領主的弟弟辛五郎、種子島的助才門、薩摩的彥太郎、和泉的細屋等再次殺回蘇松地區。這時候已經是嘉靖三十五年三月了。徐海再度到達江南后,陳東、葉麻、洪東岡、黃侃等力量稍弱的倭寇紛紛加入到徐海麾下,徐海實力大增,一時號稱有五六萬人馬,震動江南。

現在的問題是,胡宗憲已經派出使團去日本勸說王直徐海接受朝廷招撫,想不到陰差陽錯,徐海倒帶著大軍殺回來了,這事情怎么辦呢?胡宗憲傷腦筋了。但是目前沒有他法,只得做好跟倭寇拼殺的準備。同時,立即派人去做徐海老婆王翠翹的工作,希望通過王翠翹的工作達到招撫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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