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真生無可戀的跟在欣顏少女身后,任憑欣顏少女遛狗般牽著他向陣法外走去。
“有人?”欣顏少女似乎察覺到什么,掐了一個法訣,一層無形的水霧罩起,將兩人隱蔽在其中。
一個錦衣男子從兩人身前走過,應該說飛過,因為細看會發現他的鞋底離地有一寸之高。
“臭屁。”屬于隱身狀態的欣顏少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于這種極廢法力又毫無意義的行為她很看不慣。
“你更臭屁。”田真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忽然他愣住了,因為他發現錦衣男子竟是灌江口的那位神人。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田真想不明白,但是田真知道自己最開始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這個神人的話果然不能全信。
神人停止在欣顏少女和田真藏身處十丈開外,他懸在地面寸許之上,衣擺無風自動,幽藍色能量在他周身流轉,最后匯聚在雙手合十的地方,雙手猛然分開,能量肆意炸開,在此地橫行肆虐。
轉眼,此地變換了一個模樣,一個高高聳起的巨大鐵籠緩緩呈現,鐵籠的鐵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銘文禁制,閃爍這溫潤和暖的光澤,這就是陣法的核心所在。
田真到了現在也終于看清了那傳說中的所謂妖魔,一直禿毛的獵犬,一人之高,有丈許長,頹然的趴在籠子里。
陣法此刻被人打開,使它顯露,也終于讓它變得不在一切如常,讓它頹然里多了些許興奮,可是頹然太久,它已經很難擺脫這種狀態。
獵犬碩大的頭顱壓在自己的兩只前爪上,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英俊的不似凡人的男子,口吐人言,說道:“你是誰,似乎有些眼熟,而且你的氣息也很熟悉。”
獵犬的聲音洪亮,嗡嗡如鐘鳴,竟然使陣法之內有回音奏響。
神人打量著獵犬,半響后才姍姍開口:“怎么,真的不認識我了。”
獵犬呼出一口濁氣,似乎是泛起了困意,“世人皆忙哪有那么多的人值得記住,何況對于是一只狗而言,記得住一人便已足夠。”
神人笑了笑,可是笑容逐漸扭曲,直至嚴肅、森然,“扒皮抽骨,永禁無間,縱然是狗你不該忘記。”
“是你!”獵犬大叫,猛的抬頭,瞪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神人,從眼神到情的恐懼似乎是雕刻而成,即便時光也難以洗滌一般。
獵犬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那禿毛處的勉強豎起的幾根雜毛也隨之不斷搖晃,宛若迎著狂風暴雨的一艘艘小小帆船。
“來,叫主人。”神人嘲弄的看著獵犬,戲謔口吻輕聲說道。
“汪汪。”獵犬發出了它的母語,表情充滿了人性化殷勤,極盡全力的表現出它的是一只真正的狗。
“真乖。”神人眼底的嘲弄掩蓋不住那份得意,誰能想得到他的今日呢,他如此想著。
隱藏在水霧的欣顏皺起眉頭,厭惡道:“惡心,都惡心。”
欣顏少女回頭,漂亮的眼睛瞥了一眼田真,惡狠狠的可愛道:“你也惡心。”
“啊?”田真還沒反應過來,欣顏少女一扯冰鎖,冰鎖抻動田真,田真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哼。”欣顏少女傲嬌的抬頭,不在去看田真。
田真心里還在不斷咒罵著,發現不了水霧的神人與獵犬卻發生變化。
呼!
籠子里的獵犬突然大口張開,一團黑氣噴出,將籠子在正洋洋得意的神人包裹其中。
黑氣沾染了神人之后,便化成黑,更如火附骨之蛆,擺脫不掉,不斷侵蝕著神人。
“呀,啊!”
神人慘叫不衰,同時手里法訣連續轉換,有雨水涌出,有黃土覆蓋,任神人用盡手段,黑火卻毫無減弱,反而幾乎深入他的肺腑。
神人猙獰著說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早已不是五百年前的我了!”
神人這次真的拼命了,他體內的精血全部倒流,融匯向前額,額頭的縫隙隨著精血的灌入,緩緩打開。
嗡。
猶如一柄絕世寶劍出竅。
縫隙徹底展開,一只幽藍色眼睛開始呈現出全貌,幽藍色的光芒在神人身上閃過,雖然一閃而逝。
黑火卻轉瞬熄滅,隨著縫隙重新閉合,神人無論形體還衣服都恢復了原貌,俊雅如仙,如最初一般。
只是一綹綹白發被他掩蓋在最外層的黑發之下,無人察覺。
“五百年,原來已經過了五百年。”獵犬沒有在意自己對神人襲殺的失敗,而是對時間產生了無盡的感慨和唏噓,“五百年,整整五百年,您真的忘了我?”
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神人如最初般溫潤如玉,“他不忘記又如何,他早就死了,他也不過是個失敗者,一個偽君子,替這樣的保留忠誠,真替你悲哀啊。”
“哼。獵犬冷笑著說道:“他是戰神,他是無敵的,沒有人可以戰勝他,他怎么會失敗,即便當年那只猴子如何捐狂,最終也仍不過被他生擒活捉,任他天蓬元帥如何英雄蓋世,面對他,也唯有鬼父,這樣的人,你的確不配擁有屬于他的忠誠。”
“為了勝利,為了自己戰神的名頭,殺光了猴子的猴子猴孫,引得神妖大戰,因為嫉妒,將相愛的人活生生拆散,打落凡塵,因為自己的私心把最正直的神將貶入沙河,受穿心之苦,這樣的人也配得到忠誠。”神人一一細數著,忽然看向籠子里的獵犬,大笑不止,“一時煩心,便將對自己最忠誠的狗‘扒皮抽骨,永禁無間’哈哈哈……”
獵犬昂首挺胸說道:“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會敗,因為他是無敵的,他是這世間最強的戰神。”
神人譏笑著說道:“對了,我忘記,那個時候你早就被囚禁在這沒有時間的無間之地,你沒有看到他失敗的精彩場面,那一戰,要多精彩有多精彩,是碾壓的精彩,任他如何掙扎,也只有灰飛煙滅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