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近,笪國的天氣也日漸好轉。今日除夕則更是陽光和煦,照暖這宮里的每一個人。每逢這個時候,皇上都會大赦天下,并且宮女們經嬪妃們的同意就可以提前出宮尋一處好人家嫁出去。御林軍們也都可以在除夕之夜大吃一頓,一飽眼福口福,只是不能喝酒,因為他們要輪班倒。其實,對于身處在這皇宮之中那些嫁給皇上可憐的女人們來說,最重要的是除夕之夜。每年的今晚,都會有一場舞會,所有的皇妃們都可以擇曲而舞,其中跳的最好的妃子,可以在這特別的日子里侍寢皇上,并且連侍半個月。至于這跳的好與否,當然取決于皇上和皇太后了,不過,皇太后在李灜登基之前就已經隨先帝而去。
天色漸晚,殘留最后一絲的斜陽耷拉在天邊,不論是嬪妃貴人還是奴婢丫鬟的屋子里都燃起了燭火,而且徹夜不滅。通往御花園的路上途徑一片空曠之地,李巫命下人們一個月之前在這里動土修建高臺一處,置之金椅一把,桃木椅多把,桌子多張,鋪之貍毛席子;舞臺一道,長三十尺,寬十五尺,側佐之白梅、燭燈。這白梅是皇上特意囑咐李巫安排的,往年都是紅梅,這宮中冬日里最常見的就是紅梅,可白梅就那么一顆。這里建成后,李巫請皇上賜名,皇上想了一下起名:香榭臺。又過了一年,皇上命李巫在高臺之上建得亭閣兩座,花廊居之中,也就有了“香榭亭臺”的美稱。
“皇后,今晚奴婢伺候您穿哪件衣裳?”
“朝霞,這晚宴我不想去,你去向皇上身邊的那個叫李巫的稟報一聲,就說我抱恙不便······”
這時突然有人前來敲門。
“誰呀?”
“微臣李巫,皇上讓我前來給皇后您傳句話,說今天晚上您必須得到場,如果您生病了,就算老臣抬也得把你抬去。”
“好我知道了。”
“皇后,皇上這是在逼您。”
“他這是在羞辱我啊,他霸占了我們的國家,別說是心甘情愿的嫁給他,就是多看他一眼,我都不愿意。”
“那您覺得這晚宴是去得去不得?”
“去,留下口實日后怕是我倆的日子好過不了,既然這樣,還不如先去看看。朝霞,你去把我那件粉蝶衣裳拿來,還有那件母后送給我的白裘披風。”
紫嫣和朝霞梳妝好隨著李巫前往香榭臺,紫嫣這樣的美人在笪國以前是很少見的,別說是皇上和秦可,就連不近女色的李巫都覺得紫嫣稱得上是國色天香。
這皇上李灜方年過四十,正值風華正茂之際,可是膝下如今卻無半兒半女,按所有人的話來說,皇上是得了不育之癥。然而后宮中除了郭美人和虞姬以外,其他的嬪妃們也都沒有與皇上有過夫妻之實。后宮中的嬪妃們按照妃位,依次是:皇后、皇妃、賢妃、姬、美人、佳人。妃子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李灜,也就是當今皇上,坐在高臺金椅之上的便是;坐在皇上右側座位上,頂著孔雀羽頭飾的便是羽皇妃,她生性膽小怕事,遇到事情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平日里很是低調,年方二十三;坐在皇妃右側座位上,穿著錦衣華服,戴金玉鑲嵌的發飾的是瑜賢妃,她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心境高傲,很少與其他姐妹們處在一起;坐在皇上左側位置空一個位子后坐著的依次是郭美人和虞姬了。在遇到紫嫣之前,在李灜的眼中郭美人曾經是最美的女人,當時年輕氣盛,也就落下了夫妻之實,然而在慢慢的相處中,他才發現,原來她心狠手辣,貪得無厭;虞姬就相對來說好些了,虞姬同那羽皇妃一樣,皇上也是在一次醉酒后誤與她行了房事。李灜不喜歡這些女人也是有原因的,有其母必有其子,軟弱無能之人同鐵石心腸之人一樣,成不了氣候。所以他不想留給她們被所有人都看作寄托的孩子,也就是現在的局面。
正當所有人各懷心事之時,紫嫣的出現驚住了所有人,只是無心的打扮,卻恰如其分的融進了這香榭臺的布局。她款款的走在白梅鋪就的石路上,身穿的白裘在月光的憐惜下融進這白梅之中,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與她比起來,其他四個妃子只能堪做是胭脂俗粉。紫嫣走到皇上的身邊坐了下來,雖然表現的很冷靜,心里卻有些不安。
“皇后一來,著實是艷冠群芳,所到之處,有如春暖花開。”
“皇上派人前去‘請’臣妾,我又怎敢不來?”
“皇后說笑了。”
在李巫的安排下,羽皇妃、瑜賢妃、虞姬、郭美人都在臺上獻了舞,而這些舞她們都精心苦練了好久,尤其是虞姬的舞出類拔萃,柔情至極,樂感又把握的非常恰當,贏得眾人嘉賞。郭美人的舞姿雖美,但似乎徒有其形,整支舞下來,找不到其精髓所在,表現的過于急功近利。羽皇妃和瑜賢妃與虞姬比起來,平平罷了。
“皇后,難道你沒有準備嗎?”皇上看她們都跳完了好久,卻不見紫嫣有意上臺,就問道。
“臣妾近日來,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準備。”
“是嗎?看你今日的起色,看來是好多了,既然這樣,那就即興來一支如何?”
跳舞之事著實難為紫嫣,雖然自幼她的母后就天天念叨讓她跟著姑姑們學舞,可是長這么大,她還真是沒有跳過一支舞。
“皇上,臣妾做不到。”
“好啊,朕聽說你自幼習武,既然這樣,朕給你個機會,與朕比武如何呀?”
李瀛這么一說,身邊的那些妃妾侍臣自是覺得此事萬萬不可,且不說今天是除夕之夜,何況紫嫣身為皇后,豈能公然舞刀弄劍,不過君子之言,皇上堅持,眾人也只能搖頭作罷。
“朕決定了,來,給朕拿來朕上戰場的那把劍,再給朕一把木劍。”正當眾人捉摸不透皇上之意時,只見皇上把那把劍給了紫嫣,木劍留給了自己,這真是史前荒謬啊。
“朕是男人,不能欺負你一女流之輩,不過聽說皇后功夫了得,與朕一戰,在我看來,還是很有意思的。請吧,皇后。”
紫嫣生性直爽,如今這殺父的仇人又當眾挑釁,真是觸及了她的底線,她輕輕一躍就站在了臺上皇上的面前。兩人由臺上打到了不遠處的御池邊,看熱鬧的人都只顧著驚嘆皇后的功夫了得,而紫嫣卻感覺自己的招式被皇上牽動著走,就是那么恰好的不被打住又打不住的感覺,她深深地覺察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那么容易被打倒。然而,皇上突然驚慌了起來,出劍慢了半招,正好被紫嫣刺中了右胸。也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了煙花,是宮里的一個負責看管煙花的太監犯了迷瞪,被一個小孩誤點了篾子,引燃了準備在跨年時要用的煙花。
一時間,紫嫣慌了神,拔出了劍,鮮血迸濺了一地,郭美人率先跑過來一把揪住紫嫣,給了她重重的一巴掌,然后蹲下身來,想要扶起皇上,卻只見皇上伸出手示意紫嫣過去他身邊。李巫帶著太醫給皇上先做了簡單的包扎,隨后就要回寢宮療傷,在李巫離開的時候,皇上吩咐他說:“今天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你明白嗎?還有朕要皇后留下來侍疾。”
“皇上,你為什么?你不該啊!”
“好了,讓太醫給朕療傷。”李巫只能無奈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