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跟軍隊有關系，發(fā)生在程廣元提拔為所長的一個月后的早晨。

那天早上，我正吟唱李雨兒的歌：“知音若不在，此琴萬載也空彈。”

程廣元喊我：“快，容國，快！事情十分急迫，先別唱了，啥也別問、穿上衣服趕快走！”

幾分鐘后我們乘上出租車，行駛在堂州市郊外寂靜的街道上。

程廣元裹在厚厚的大衣里一言不發(fā)，我想問，但沒有問，車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在狹窄的鄉(xiāng)村小道上我們匆匆忙忙地走了兩公里，來到一座軍營的門前。

一個看門的衛(wèi)兵走過來，給我們打開了大門，一進門就看見兩排老榆樹，恰好形成一條林道，通向一座低矮而寬敞的房屋，正面有訓練場和草料場，有些軍人正在訓練。

草料場的中央部分被常春藤覆蓋著，顯得十分古老陳舊，但是從高大的倉儲牌子，可以看出，這草料場進行過改建，并且有一側完全是新建的

堂州軍區(qū)司令員張工剛的警衛(wèi)員正站在營門外迎接我們，來回走動的樣子顯示出了他的焦急。

警衛(wèi)員看見我們走過來，急忙過來迎接，并熱情的問“兩位請跟我進來，張司令在里面等著你們。”我們隨著警衛(wèi)員來到張工剛司令員的辦公室，張工剛看見我們到了，上前和我們我手道“這一路上你們辛苦，我找你們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幫我調查一件事。”

張工剛說：“前幾天夜里，我正和副司令員郭芳在軍營草料場邊巡夜，突然，看到一個灰衣人跳到草料場這里來，他急匆匆走著，他雙手插在灰色褲子里，眼睛左顧右盼，奔草料場的倉庫而來，他看到草料場沒有人，便拐了進去，掏出一個碳棒，用打火機點了起來，朝草堆里扔了，最后快步走出草料場，一拐彎，不見蹤影，我暗驚道：這灰衣人是誰呢？竟敢在軍隊草場放火，這是不能允許的軍事案件，因為這是軍隊的草料。幾個小火苗，迅速被我們撲滅了，次日，我代表軍區(qū)，召開了動員大會，專門搜捕灰衣人，但始終沒有找到，所以想求助于您。”

原來是這樣，程廣元感覺受到了一場虛驚，我也說：“我還以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那個灰衣人長的什么樣？程廣元拿出筆，準備給他畫像。張工剛想了想說，我還是給你描述一下吧“他身高大概一米八，身穿黑色衣服，從背面看不像是軍人……”

晚上，程廣元和我在軍營里住下，方面調查灰衣人來軍營的事。

第二天早晨，程廣元一起床就大吃了一驚，他發(fā)現了，在桌面上，恰好在他放水杯的地方，壓著一張宣紙，上面寫著一行粗重的行書：“限你們5天內離開軍營，否則后果自負，灰衣人”

程廣元拿著紙條沉思著，我也在旁邊默不作聲。我們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這紙條是怎么放進來的?，我們睡覺之前可是管好門穿的。”程廣元望著紙條說道“這紙條能在放手尊嚴的軍營里送這張紙條，說明他對軍營是很了解的，很可能是軍隊里的人干的，但是這又是為什么呢？

為了不讓張工剛煩心，我們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張工剛，防止他在軍隊宣揚，影響部隊穩(wěn)定。

然而事情更加使程廣元震驚了。當我們從床鋪坐起來時候，我忽然用手指向窗簾叫了起來，原來，在窗簾上粘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宣紙，有一個數字“4”，是用碳棒寫的，我說“這個4字代表了什么?難道哪個灰衣人要對我們下手了?”為了了解更多的情況。

我和程所決定夜里不睡了，專門等灰衣人。

這天夜里，萬籟俱寂中，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聲響，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在更深夜靜的時候，卻聽得非常清晰。這個聲響是由房門那邊傳來的。程廣元躡手躡腳地穿上衣服走到門口，蹲下，他在那里屏住呼吸傾聽著。停了一會，這個輕微的聲音又響了。顯然有人輕輕地站在了門外。難道這就是灰衣人來給我們寫通牒？程廣元準備和他會一會，他猛地拔下門的插銷，把門打開了。

門外一平靜寂，夜色深沉，但是，不見一個人影。

程廣元左顧右盼了一下，我吁了一口氣，或許是我們多余的擔心？我無意中向腳下一瞧，不覺大吃一驚；只見一個人也蹲著，把一個手指放在了嘴邊，沖我們示意，不要出聲。

“天哪！是司令員張工剛，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程廣元靠在門上，用手按著自己的喉嚨，才沒有喊出聲來。張工剛輕手輕腳半蹲著走進屋內，立刻站了起來，把門關上。

“我剛才看見一個灰衣人，朝你們這房間來了，跟蹤他到了這里，一拐彎，忽然不見了，”張工剛小聲說，他的聲音很低。程廣元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張工剛說：“我估計，他有可能上草料場了，咱們必須先把那里看守好！咱們從窗戶出去，別走大門，防止被發(fā)現”

張工剛輕輕地把窗子打開；示意我和程廣元跟他出去。

夜色朦朧，我們輕手輕腳的越窗而出，往草料場走去，我們悄然無息地穿過訓練場，來到草料場的倉儲墻角。

我們剛剛蹲下，只聽見離我們幾步之外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在夜色在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走了過來。本來程廣元準備立刻抓住他，但是看灰衣人的身手，特別敏捷，便放下了這個念頭。從灰衣人敏捷的身手就可以知道他是個練家子，估計我們和張工剛根本逮不到。

灰衣人靠在草堆上，歇了一會，雙手搓了搓，眼睛又左顧右盼一下，看到草料場沒有人，他掏出一個精致的碳棒，用打火機點了起來，走了幾步，朝草堆里扔了，用極快的快步跑出草料場，特別利索，幾步就不見蹤影。

張工剛氣呼呼的站起來，過去將小火苗踩滅，說：“這個灰衣人，咱們等著瞧。”

他拽著我和程廣元氣憤的走出草料場。

草料場外圍的墻上孤零零地站著一個崗哨。他發(fā)覺了張工剛和我們倆個，大聲吆喝：“誰在那里？”

“是我，張工剛。”張工剛應聲答道。

崗哨向下瞧著我們，似乎對他的回答感到懷疑。

崗哨又叫道，“口令？”

張工剛馬上回答道：“玻璃”。

上面的崗哨啪的敬了個禮說：“請過吧，首長。”

清晨，何市長帶著7、8個堂州的干部，開著車裝著大米白面，來兵營慰問駐軍。

張工剛接待完何市長后，召開尋找嫌疑犯－－－－灰衣人的大會，他清查了軍營周邊閑雜人等的戶口、臨時過往客商，同時對負責草料場值班士兵進行調整，又指派了15名特種兵，嚴加搜捕灰衣人，還確定了由他領頭的草料場防火快速反應機制，對草料場防火保障等各個環(huán)節(jié)進行全面細化。

兩天后，又有哨兵報告，發(fā)現了灰衣人進了草料場，程廣元、我、張工剛率部隊特種兵、堂州干警們沖進草料場，迅速控制了草料場的所有出口。在草料場其中一個倉庫內，發(fā)現灰衣人喝過的水，邊上還有少量汽油，整個行動沒有成功，但是可以知道灰衣人可能是來自水泊梁山旅游區(qū)的，因為一個標著‘水泊梁山’的專用水壺遺留在現場，上面有個“回”字，這可以證明，這個人姓回。

張工剛馬上派人去水泊梁山旅游區(qū)外事部接洽。－－－－－－－－－－－－－－－－－－－－－－－－－－－－－－－－－現在分管水泊梁山旅游區(qū)外事部的主任是宋處長的小舅子孔乙己，以前是副處長吳中用分管外事，只是不知怎的老吳主動提出退休，孔乙己才接了這個美差。孔乙己開完會，在貴賓室接待了來訪的我和程廣元、張工剛一行，聽說在草料場發(fā)現了灰衣人的水壺，上面有‘水泊梁山’和‘回’的字樣，孔乙己有些激動，好一會，他漲紅的臉色漸漸復了原，張工剛便問道，“孔主任，你們水泊梁山當真沒有一個姓回的人么？”

孔乙己看著我們，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說道，“我們旅游區(qū)以紀律嚴明著稱，怎么會有人去你們部隊放火呢？”

張工剛很懇切的說道，“不見得吧？……最好你們旅游區(qū)再給找找有沒有姓回的！”

張工剛說著，掏出筆說：“我給你寫上這個‘回’字。”

孔乙己又好笑，又不耐煩，懶懶的答道，“誰要你教，不就是茴香豆的‘回’么？”他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著老板桌說，“回字有四種方法，你知道么？”見孔乙己扯到了“回”字。

我們和張工剛不耐煩了，努著嘴走向樓上，樓上是水泊梁山宋處長的辦公室。

孔乙己用指甲蘸了水，想在老板桌上寫出回字，見我們走了，便又嘆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秘書通報：“宋處長，堂州駐軍的張工剛司令員來了！”

宋處長應了一聲，站直了身子，“呵，工剛大哥來了！”宋處長聲音雖大，但沒多少熱情，人家畢竟是水泊梁山旅游區(qū)的黨高官嘛。

等他看到身后的我和程所，臉上立刻堆出笑容來，因為發(fā)現了熟人。

水泊梁山旅游區(qū)的副秘書長譚墉林也在，他也站起來和我們握了握手。

宋處長喝了一口茶，靠在椅子上，把自己舒舒服服攤開。“張司令員，你是不是部隊太累，上我這兒躲清閑來了！？”

“哪里哪里，我來這是因為我們部隊草料場出現了放火的灰衣人，發(fā)現了一個水壺，上面寫著‘水泊梁山’，還有一個‘回’字，所以才來麻煩你的，宋處長你能不能協助調查一下？”張工剛說。

宋處長心里咯登了一下，沒想到張工剛是來查案的。

查找水壺和姓“回”的專案小組的干部大致定了下來：、兆傳、周申、厐買郎、邰正笑等。

在這些干部中所管理的職員中尋找一個姓回的，可不容易，因為有不少職員是在社會上游蕩的、走穴的，根本不在水泊梁山上班；排查人次達到了一千五百人。

一直排查到深夜，宋處長吩咐秘書，請白勝進來，白勝是分管水泊梁山旅游區(qū)治安的干部，是宋處長的親信。

白勝一進來就說道：“大哥，找了半天了，沒有線索。”

宋處長靠在老板椅上，“我的好兄弟，呵呵，你慢慢找，別急。”

白勝說：“被排查的主要是譚系的人，咱們陶系的一千多名職員，一個也沒有查，而且我借助這次排查，把駐扎在外的周畫健的獨立劇組也從堂州帶到了水泊梁山，咱們實力明顯占據優(yōu)勢”

宋處長表揚說：“你做的不錯，好兄弟，自從副處長吳中用退休以后，很多事都得靠你張羅，你安排一下，我要連夜會見一下周畫健，談一談。”

白勝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