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幾人便到夏啟家門前。
放眼望去,周圍全是樹林,從門前的小路上望去,順著夏啟指的方向,免強能看見房子的一角,要不是他的指點,還真不知道里面住的有人。可要到家里去,還要過兩條淺水溝,溝面也只有一米寬,可這溝中的水卻要漫到路面上來。上面搭著幾根石條,合并在一起,卻也有一米寬,走在上面,也挺安心。
走到門前,見院墻都是用石頭壘成的,連門都用石板來做。他們居住的地方,動物太多,只有這樣,住著才安全。必經當時人們沒多少經驗,用石頭來做院墻,只能壘到一米高,用來阻攔動物,確實有些困難。可當時的動物已經不敢主動侵犯人們的居所,這也只是從心理上得到安慰。
房前房后卻很寬暢,四周沒有高樹,只有幾棵不高不矮掛滿了青果的果樹,稀稀朗朗地還長著些正放著濃香的野花。
這夏啟還真會找地方居住,拿現代人的話說,簡直是世外桃園。青樹見木制的幾間高房子,上面鋪的草很厚,而且都是新換過的,一順溜,很整齊,只怕要花費很多時間才能鋪好。而路過別人的房子時,見別人家房頂的草大都是舊的,有的看上去已經腐爛。青樹心中有些不滿,沒想到夏啟住的房子竟和別人家的房子大不一樣。別人家的房子也才一人高一點,可他家的房子,將近兩人高。想起了流水說過的話:做首領的,可以先享用交換的物品。
其實不是這樣,夏啟部落,三面環山,空氣不是很流暢,夏啟家里放著祖先靈位,人都聚在一起時,總覺的透不過氣,只有將他家的房子建高一些,聚在一起時,才不會覺的悶。他家的房子也是好幾年才翻修一次,前段時間下雨給淋壞了,才換了新屋頂。而別人家的房子還能住,又怎么會見到夏啟修房子,自及也跟著去翻修呢?
六盤水部落不一樣,只有后面有山,前面很遠處,才有大山。空氣本來就流暢,房子自然不用建的太高。
青草做好了飯,在家里等他們回來,聽夏啟在外面叫大山進屋,趕緊走出來,迎上去,站在門口,和大山打了招呼。看見長的漂亮的青樹,長長的黑發,圓圓的臉蛋,眉清目秀,直覺的比路邊還要漂亮幾分。青樹待要叫她,青草高興地走上前,雙手拉住青樹的手,只覺的她的手很細嫩,摸上去軟軟的,好生羨慕。拍了拍她的手,說:“這就是青樹啊……”轉頭對大山說:“沒想到青樹長的這般漂亮,我真舍不的讓她走……”
青樹聽她夸自及長的漂亮,雖然她脾氣暴躁,可還是覺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想到:大路的母親對自及這么好,要是能嫁過來,該多好……
大山只是望著青草笑笑。可流葉還記著和親的事,見青草喜歡青樹,就上前,趁機說:“嬸嬸,你這么喜歡青樹,就讓她嫁過來,以后有她陪在你身邊,你也不會寂寞。”
本來,青草聽大路說已經同意給她們藥物,現在不再和親,卻沒想流葉現在又提和親,有些吃驚,望了望夏啟。夏啟明白她的意思,忙說:“流葉,先進屋吃飯吧,我答應給你藥物,是不會反悔的。”在大山面前伸手向屋里劃去,以請他進屋。大山也不客氣,先進了屋。
青樹見青草瘦瘦高高的,眼睛也向里凹了一點,顯然也得了病。可氣色不錯,臉色紅潤,顯然是吃了補品。她想到:就是母親的病治不好,能有她那樣的氣色,倒也不錯。可她聽夏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同意和親,自及又不好多說。青草卻拉著她的手,說:“青樹,時間不早了,你應該餓了,先進屋吃飯吧。”伸出一只手拉著流葉往屋里走。剛走一步,青樹輕輕的扯了扯青草的手,問:“嬸嬸,你能不能將你用的藥物給我一些,我拿回家,我母親應該也能用,對她的身體也會有幫助的。”
青草毫不猶豫的說:“好,你要什么藥物,盡管去選。”這時,只見大山在屋里樓著逗大路的女兒——小路,小路被他逗的咯咯只笑。青樹想起了路邊,心中有些傷感,眼淚在眼圈打轉。伸手摸了摸要流出的眼淚。
大路先回到家,見母親已做好了飯,和她說明了夏啟的應對之策,認為他們隨后便會到家,就將飯菜擺在桌子上,等他們回來。這時卻見青樹在外面磨磨蹭蹭,想起她先前奚落自及,心中有些不滿,站到門口,伸出一只手,做個請的手勢,重重地說:“青樹,請到屋里吃飯。我母親做的飯可好吃了,要多吃一些,不要浪費了。我母親很好客的。”
青樹見他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明顯是在報復自及,不該說他不好客。見大山抱著小路,給她喂菜,又見桌上有六碗菜,可有四盤是肉,又見桌上放著一盆半黑不白的饅頭,看著就吃不下,一時只覺惡心,想吐。可不吃,又說不過去。皺著眉頭,慶幸夏啟沒同意和親,要不然以后天天來吃這樣的飯菜,那才是受罪。索性順著大路的話,堵氣到:“我不吃了,你只要將藥物給我就行了。”說完,輕輕的推開青草的手,轉身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條上。
她在家里吃的是米飯,必經六盤水部落以水地莊稼為主食,動物為副食。而夏啟部落,位居大山,部落里又長年積水,那時還沒有種水地的經驗,也就只能以動物為主食,靠旱地里的糧食來補充食物。至于那饅頭,本來當時就只能做到那個水平,沒人故意和她過不去,做成那樣。
見青樹生了氣,大路有些得意,只覺的為自及出了口惡氣。青草必經上了年齡,處事比較穩重,她知道大路的脾氣,要不是青樹得罪過他,是不會這樣和她過不去的。白了大路一眼,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勸到:“青樹,你不要和大路一樣計較。路邊才死,他心情不好,遇到一點點事,都不能多想想。”
青樹見青草面帶笑容,說話溫和,顯的格外慈祥,那里像自及的母親一樣,說話有氣無力,又總喜歡發牢騷。只覺的自及應該好好的和她相處,才對的起她。可自及真的吃不下那些飯,又該怎么辦呢?一時左右為難。
大山見流葉站在門口,望著青樹,催促到:“流葉,快叫青樹進來吃飯,這飯菜可比我們自及家的要好吃的多,趕緊進來,涼了不好吃。”
流葉見青樹急著想去看藥物,自及也想盡早的拿到藥物,朝里說了句:“你們先吃,我和青樹先看看藥物。”轉身在院子里轉著。大山理解兩人的心情,也不多說,請夏啟,夏藤先吃飯。
大路又怕青樹會向母親提和親的事,引起母親的不安,走過去,說:“母親,你先進去,我來勸她。”邊說,邊扶起她。青草在櫥房忙了半天,也覺的累了,順便說:“你好好和她說話,不要總想來教導人家。”這大路確有經驗,可平時總喜歡以能者自居,什么事都想教導別人。
大路不想惹她生氣,恭恭敬敬地說:“我知道了,母親,你也累了,吃點飯,就去休息,我會收拾好一切的。”扶著青草進了屋,又回來,坐在青樹身邊。
見大路對母親這般好,而母親又這樣的慈祥,青樹真想嫁過來,可先前和大路說了很久,又和夏啟說了和親的事,都不同意和親,自及又不愿意再多說,皺著眉頭,好不自在。
大路望著青樹看了一會兒,見她只是低著頭,瞧也不瞧自及一眼,想是她不愿意再聽自及說話。想到:反正自及又不會和她在一起,和她講那些道理做什么?人家又不愿意聽,何必和自及過不去呢?站起身,說:“青樹,先吃飯吧。”
青樹這時只想拿到藥物,也不去想別的,抬起頭,說:“我不吃了,我想拿了藥物就回家。”
大路理解她的心情,勸到:“你就是要拿藥物,也要吃飯啊……回家這么遠,不吃飯走的動嗎?在路上要是遇到了動物,那有力氣和它們斗呢?拿了藥物也不能送回家,多可惜啊……”
青樹聽他說的有理,可是自及根本就吃不下她們做的飯,聽見大山在屋里邊吃肉,邊說青草做的菜好吃,又聽青草叫他多吃點。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想進去,卻又怕吃不下,讓青草為難。可肚子確實已餓,摸了摸肚皮,咽下口水。抬頭望見屋前兩人高的果樹上掛著很多青果,那是梅子。走過去,伸手摘了一個大的。
大路知道青果還沒長好,也不和她解釋,只望著她摘了青果,在衣服上擦了下,往嘴里喂。這種果樹,六盤水部落里沒有,青樹也沒見過,也不知道什么時侯能吃,只以為長的大,就能吃。
青樹咬了一口,只覺酸味難忍,緊皺眉頭,張大嘴巴,吐出口中果實,以手做扇,往口中換氣。轉頭見大路捂著嘴,暗自偷笑,想是他知道這果不能吃,就是想看自及的笑話。青樹怎么受得了他的欺負,轉過身,對著大路,小口的咬著青果,還慢慢的品味,夸到:“這果真好吃。”望了眼手中的青果,尖叫到:“怎么有蟲?不吃了。”隨手扔在一邊。
大路知道那果并沒蟲,只是青樹吃不下,找的借口。淡淡地說:“吃不了,還是進屋吃飯吧,這果還沒長好呢……”
青樹見他故意戲弄自及吃酸果,以她的脾氣,怎么會就此罷休?心中不服。賭氣到:“我才不吃飯呢……這么好吃的果子,你們也不知道怎么治蟲,真是浪費。”轉身又摘了幾個。
大路和她吵過幾次,已經知道她的為人,自及越和她唱反調,她越是和自及對著做。也不好勸她不要摘。可他平時總喜歡教別人經驗,現在見青樹浪費果實,想好好的教訓她。故作堅定地到:“青樹,這果確實好吃,回家的時侯,給你母親帶幾個,讓她也嘗嘗。”
青樹想也不想,說:“這果都沒長好,帶回家做什么?我家又沒這種樹,難道帶回去,再放在別的樹上長嗎?”
大路冷冷一笑,問:“你能將摘下來的果子,再長到樹上去嗎?”
青樹聽他這一問,才覺自及說錯了話,可又不肯認輸,強辯到:“能啊……怎么,你們沒這個能力?”故作驚訝地問:“你們沒這種能力,平是要是摘錯了果,怎么辦?”
大路明明知道她說的是大話,可還是想逗逗她,也想趁機勸她改改自及的脾氣。笑了笑,問:“是真的嗎?你能不能將手中的青果再長到樹上去?讓我見識一下,再教教我,好不好?”
流葉在一邊聽的暗自發笑,想過來勸青樹不要再鬧,可又怕她拿自及出氣,只好裝作沒聽見,坐在樹下,撥弄樹下的小草。
青樹一時騎虎難下,可又不想就此罷休,抬著頭,傲慢地說:“這是你家的樹,當然要你自及把它送上去了。”
大路故作驚訝,說:“是這樣啊……可我不會,你先教我怎么做,好不好?如果我以后有了這種本領,再有大風將果實吹掉,都不怕。”走到青樹身邊,搖晃著她的胳膊,嬌氣地催促到:“你快點教我,好不好?”